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夜寝在线阅读 - 四十四 银月城5

四十四 银月城5

    金魄顿了顿,看起来在犹豫。

    “优柔寡断会让你在西域吃很多亏的。”,银月城可不是光在西域找快活的,杀手不够果断迟早死在任务上。

    “一念之间能决断的东西,千万不能犹豫。”

    杀手,本来就是永远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

    秦月和金魄算不上熟,只见过几面,金魄似乎也不是容易接受劝说的人,他没再说下去。

    秦月转过心神,许夜又迷迷糊糊的哼叫着蹬着腿,他抬手沾了沾少年腹前的乳汁,迷蒙的眼神直直对上他的视线,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许夜被他们推入了深渊;还是这饥渴的圣子站在深渊的一线上,一直在诱人堕落……

    一瞬间难以分辨。

    男人为了欲望一向是你死我活的,这样的激烈本能在什么都没有的苗域尤为强烈。炼蛛教让他感到尤其费解,他从不相信控制身体的同时能控制人心。

    从前的傀儡圣子不都能很好的证明这一点么?

    不过,许夜倒是坚定的很。

    所有的问话都如石沉大海,除了呜咽和感叹,这副甜媚的声线中再无其他。但身体上的每一次微颤,都牢牢的把握住了男人的心,热情、放荡、配合,只有媾和时带来最无可比拟的刺激,才让人难以忘怀,无法取代。

    无法反驳,即使是秦月,这副身体所带来的感受也刺激过了头,像使人上瘾的毒药轻轻一嗅就食髓知味。

    望了眼金魄。金魄的脸就算是在美人如云的银月城也是打第一眼就能瞧见的,正是极为绚丽的外表得到玉羊的照顾成为理所当然,才能那么快得到离开银月城的资格。

    “审讯手段我可以帮你,不过就你这深思熟虑的性子可没人帮得了。”秦月刻意咬着深思熟虑四个字。

    离开银月城仍是银月城的人,和去了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银月城的阴影总会伴随一生。

    秦月神色毫无波澜,精致削寒的唇吐出令金魄觉得冰冷的字眼,“需要谁帮你决定?”他的话带了讥讽。活像嘲讽连话都说不明白的三岁小孩。

    金魄本不想再对许夜做什么,秦月的话语让他眉眼间染上怒气。

    逼人太甚。

    “你也不过是见色起意,何必非要说成是帮我一把呢?”,金魄言辞也好不到哪去,无非是一起享受战利品,他倒是会说话,还要人跪下求他么。

    银月城可没什么好同门情谊。

    “不必了!”,金魄本觉得若是稍加拷问真能问出来,能救许夜一命,何乐不为。

    可那终究是饮鸠止渴,yin毒入骨,多出的解药他自认无法得到,这点欢愉又能续到几时呢……

    金魄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一紧,琉璃般的凤目不知何时含了些许晶莹,低下声道:“算了……他不会说的,不过都是徒增痛苦罢了。”

    白堡顶有几扇白色石窗能看到星空,金魄神色闪动间说着话,仿佛如今不是夜色满溢。

    与麝月的高冷之艳,秦月的沉沦凝视相比,金魄确实长了张更有人情味,或者说情意绵绵的脸。

    秦月呵呵一阵轻笑,“还真是心善……”,脸上越发冷漠,“徒增痛苦,我们这些人谁活在世上不是徒增痛苦?”

    什么都不做,就不会痛苦了么。

    或许那才是最痛苦的。

    “算我多管闲事。”,声音淡淡,并没有多少情绪。指尖揉了揉许夜红肿的唇,视线凝了凝,秦月撇下话,垂下手,重新穿好毛领外套。

    也该走了。

    看着又走一个,麝月陆坐在地上,手架在几上,脑袋搁在手上,歪了歪头,看着秦月的背影,眼神又落在金魄的袖口。

    他在看的是压在袖子上斑驳的腿,横着、勾着,刚好叫人抓在手里,香酥般的冰肌玉骨,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抬手将纤细微凉脚踝握入手中。

    遍布着不知是谁留下的红痕齿印。

    他魔怔般的想在那上边找到自己留下的印记。

    看到随便一块皮肤都让他觉得热气上头,口干舌燥。

    麝月陆觉得自己怕是要精尽人亡。

    他不习惯在上面,从前也不觉得cao人能有多爽,既费劲又提不起兴趣,却由衷觉得这回不同寻常,噬人的快感牢牢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从射完精就开始回味。

    身体都还在沉寂,眼神又黏了回去。

    可惜许夜对他的殷勤不甚喜爱……小腿微微一颤就挣脱了,另一条腿垂落地上,打开身体难耐的呻吟哼叫。

    麝月陆有苦无处说。

    眼前的尤物显然对他的力道或者技巧不满意。

    就算被cao得神志不清,许夜还是会本能地回避。

    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麝月陆扁着嘴,揉了揉身下又有些抬头的物事,心想:都快一炷香呢……还是不满意?是我动作不对么……心情有些难过,又觉得抬不起头来。

    秦月却在门边遇上了另一个人。

    玉羊。

    “谁说你多管闲事?”,细碎的银铃声响动,玉髓细镯相互敲击。金魄愕然地抬起头。

    一双点缀清雅的手掀开珠帘,臂上挂着华光闪动的浅金衣袖。

    玉羊本以为那么久了,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轻松的神色在看到金魄垂下的眼神时定了定。

    银月城能用yin毒控制这么多人,就知道此药药力之强后劲之大。玉羊没想到,看起来最容易背叛炼蛛教的人,真能打死也不松口。此刻再后悔用了过量的药也没用了。

    他玉珠般的眼眸凝起,看着金魄垂下眼的面色,再三确认一无所获。

    惊讶地笑了笑。

    着实意外。

    倒是把好些银月城年轻弟子迷得五迷三道。

    坐在地上的拿着小碗,倚在几上的绞着墨发,光着的、穿着衣服的……画成春宫也过分热辣。

    玉羊看了一会,舔了舔唇。

    少年样貌出众,动情时眼神柔媚,嘴倒是严,仿佛所有的情感都用在高潮里了。

    真是叫人挫败。

    “本以为能对傀儡重新烙印的法子,没成想用在个大活人身上竟什么也问不出。”玉羊多少沾了些不快,虽说原本是要用在药人身上的,但药人是什么,与撬开死人的嘴无异;鳞痣让银月城数以万计的人活在炼狱中,怎么也不是吃素的。

    玉羊眼睁睁看到了结果,但心中仍有些难以相信,倒滋生出幽暗的怨愤。

    银月城弟子大多声音悠扬灵动,脸蛋出挑,金魄在众人之中众星拱月,抱着具神志不清的身体。

    玉羊神色缓和,慢慢开口道:“怎么会问不出。”

    他抬手,手上的细镯叮当轻响,脂rou匀净的手抬起金魄怀中人的脸。

    许夜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身上噬心的快感与饥渴,酥麻又刺痛。

    每一点触碰都太过深刻,他的腿被打开,进入,没等到rou体厮磨,不堪情欲的身体就颤抖地射出精水,稀薄无比。

    “啊……哈……嗯…………啊……”,他总是失神的睁大了双眼,谁的脸都记不住,每一刻都是从未到过的巅峰。

    沉默的抽出身体,jingye仿佛温暖的丝缎从交合处裹着他的阳茎落下,肿胀的xuerou被cao得太烂,软得分不清边界,浅浅戳刺几下就能拖出一截肠rou,在cao完后不断地吐出jingye。

    被jingye灌满了的身体,从口中呕出的也只能是jingye。

    玉羊笑着将他抱了起来,叫回秦月。

    话语声太多太杂乱,总是不安静。

    夜色下灰暗无比的白色殿堂,仿佛与天地隔绝,气氛变化,众人的脸色也交织变幻,人越发地少了。

    浸了辣油的藤鞭一落下。

    带起呼啸凌厉的风声。

    “啊!”

    许夜意识到处境变化时秦月已经抽了五鞭,嘴上却早已不受控制的叫出声。

    细韧的鞭子落在身前,疼痛仿佛刮伤了肋骨,尖锐无比的疼痛后痛辣交织,都结结实实落在身上。

    秦月鞭子使得出神入化。

    许夜被拉扯着沉浸在情欲之间的神魂都被抽得惨叫。

    才片刻时间,白脂般的皮rou上泛出血痕,几鞭子落在一处细嫩的皮rou顷刻就破裂,沁出鲜血。

    玉羊懒懒地喝了一口水,“我倒想看看有什么秘密是活人说不出去的。”

    瞥了眼金魄,“你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自己回去准备吧,别呆在这了。”

    “我……在这等你吧。”

    金魄外表绚丽夺目,又从未参加过群宴,谁能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产生牵挂,心思过分细腻。

    玉羊唇角低了低,也怪他自己,见金魄神色低落就想把他打发走。

    到底不应该。

    于是他没再开口,任由金魄攥着手板着脸面无表情站着。

    咬着牙的哼叫带着哭腔。

    一鞭落在乳首,少年身躯一震,血痕之间乳汁滴落。

    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胸前的伤口,身体却本能的起了反应,咽了口口水后噤声看着,不知是可惜还是兴奋。

    秦月手颤也不颤地继续落下。

    一连十几鞭子,皮开rou绽,玉羊肯定的点点头,重要的是武功,不是人。炼蛛教掌握着银月城最需要的东西。银月城武功中正平和,正能与yin毒制衡,但也正是这中正平和,若非天资高绝,实难出现真正的绝顶高手。

    这种情况放在普通门派或许没什么,但放在做人命买卖的银月城,却危险得多。必需用人数堆积,银月城三番几次差点消失便是高手太少,弟子太多。

    几经重建,这个弊病必须解决。

    是以五毒教找来以缠红心经为利邀请他们合作的时候,玉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缠红心经,和yin毒一样同样是奇诡之道,甚至与yin毒一样阴火属。

    练此功者与银月城刚好相反。

    炼蛛教教徒算不上多,可高手层出不穷,即使是自身极易暴毙,但那非同寻常的数量早已引起银月城的注意。

    这也是银月城非要得到缠红心经不可的理由,毕竟千丝魔功有迹可循,缠红心经一直是不传之秘。

    银月城需要改进自家武功,这是最适合的范本。

    对银月城来说,若是武功这处死xue没一点办法也就算了,但凡有一点转机,要是放过了那就是拿未来开玩笑。

    玉羊去过西域,更明白应该怎么做。

    他笑了笑看着许夜,笃定地道:“你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

    惨叫凄厉短促,酷刑在他眼前仿佛缭绕在脑海里。

    见面无表情的金魄忽然起身走去外面,玉羊起身到许夜身前。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硬骨头。”,玉羊低着头,凑得很近,浅金色的羽睫几乎要蹭上皮肤,视线里汗水滚落的面上还泛着绯红,他想是不是鳞痣的毒性减弱了审讯的痛苦。

    “点上香。”,玉羊是银月城中为数不多的能提前支取解药的人,但也只是能提前支取自己那份,“继续。”

    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般的掠过鞭痕,一次次落下。

    胸腔被火辣的气息侵染,呼吸粗重,许夜发散的双瞳恹恹,眼前莫名地发暗,心神混乱得像是雷雨夜的云层。

    暗红的线香燃气白烟,将他的意识唤回一些。

    玉羊忽然笑着起身,华光闪动的衣衫在明珠照耀下光芒闪动,“怎么圣子就算是挨打也像是勾引人呢?”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紧咬的双唇,脆弱的一碰就碎的样子。最开始几鞭许夜还叫出了声,反倒是后来竟能忍着不吭声,可真是能忍,玉羊的笑意染上了些残忍。

    玉羊将他软透的身体抱在腿上,暧昧的撩拨起来,秦月眼神毫无波澜的停下手看着他,rou弄双臀的手忽地掰开两瓣软rou,用力得将密处的入口扯开一个小口。

    秦月捕捉到他的意图,转眼就在那瑟缩的地方落下一鞭。

    许夜身体颤抖,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流下,控制不住的下体踌躇地吐出精水,xue口和会阴出现一道通红的肿印,一直蔓延到那颗朱砂痣。

    “啊,不!不……”,痛意渗入身体,许夜时而颤抖地逃避、惨叫,直到身下也变得惨不忍睹,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玉羊不甚高兴的握着许夜半软不硬的物事,狠狠一捏,少年尖叫着软下了身体,“这玩意倒很敏感,把你阉了怎么样?”

    “让它硬着割下来……就算死了也不完整。”玉羊轻轻继续道,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做。

    有人在伤口上抹上盐,在血色上狠狠碾过。

    这时候许夜反倒愈加清醒,他脸上惨白带出不屑的神情:“不直接杀了我……我会让你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为此后悔。”

    玉羊气结而笑,叹了口气,让秦月继续上刑。

    银针深深刺入乳尖在乳内刺出血珠,放在火光上灼烧插进乳孔。

    甜美玲珑的双乳上似乎生出一缕青烟,仿佛有股皮rou灼烧的气味,挥之不去,不少人借口离开。

    烧红的银针将乳孔烙烫的泌不出乳汁。

    惨叫声颤抖。

    腹部、身体,周身都被烧红的细针刺穿,几乎都不会流出鲜血,只带出点点清液。

    秦月在那双微微颤栗的腿间刺入银针,然后看到玉羊捏着腿间的阳茎看了他一眼。

    好几个时辰,许夜被带到白堡顶一间偏僻的屋子,这里没有进进出出的银月城弟子。玉羊都有些累了。

    竹筷从指尖取下来,秦月神色闪了闪,仿佛看见许夜讽刺的咳了咳,双臂颤的可怜,身体轻轻摇晃,青青紫紫的腿间臀rou一时合不上,露出形貌凄惨的xuerou。

    玉羊恼羞成怒的将三指粗的姜块推进去,“里面这么风sao,难道不是随便谁都能用么?”

    刺痛从体内传来,又热又痛。

    这天什么都没问出来,玉羊又多了些阴暗的郁气。

    绑着手被关在无人的净室内,许夜呼吸带着撕扯得疼意,张着嘴仿佛破风箱般呼呼进出气。

    缠红心经这玩意没什么好保守秘密的。

    他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连哥哥承认炼蛛教一天,许夜就也亦步亦趋跟着。许夜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其余的东西都不重要。至于折磨身体,他许夜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疼。

    金魄悄悄过来看他,拿着水喂给他。

    他说话声音很好听,条理分明带着斯文气。他说玉羊会这样逼他是因为银月城为此死了太多人。

    “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金魄抓着许夜的头发,不敢看他,“你……”

    许夜神色动了动,“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金魄喉头动了动,为他披上薄衫,“对。其实也没有关系。”

    他拿了些药,许夜也不管他做什么,除了他刚进来时看了一眼,几乎不搭理。

    金魄将绳子解开忙前忙后,在脚腕上撒了些药粉,细白的粉末一连几次倒歪,细细的落在地上,他将粉收起,撑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金魄也恨自己,为什么总是与一切的事情背道而驰,为什么这么简单喜欢一个人,不但自己没有做好准备,恐怕其他人都都会诧异可笑吧……

    许夜的沉默更让他无法开口,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金魄抬起发酸的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喉间是怎么也咽不下的酸意,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在许夜没看见他发红的眼前整理好东西推门离开。

    没过多久秦月就到了,皱着眉看到许夜不但穿着衣服还睡在床架上。

    秦月从来不在意感情这种东西。

    任务完成能得到多少报酬才是最重要的。

    他拿起一根长针,深蓝的双眼看着针头一点点刺入指尖。

    玉羊则在一旁问话。

    时间久了便显得不耐烦,“我可不相信有人活着什么都不怕。就算是将炼蛛教余孽一个个抓过来在你眼前折磨致死,我们也不是做不出来。”

    “哦对了,不是有很多深受圣子宠爱的教徒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五毒教应该抓了不少了吧。”

    许夜的身体颤着僵住,指尖渗出鲜血。

    见许夜神色变换,玉羊露出一抹笑意。

    “我们大可以他们都交换过来……总不会都和圣子一样死也不求绕吧……”

    “不过他们可不像圣子,我也不会留下他们性命。”玉羊耐人寻味地说着,“反正教徒多得是,看着他们信仰崩塌,高高在上的圣子却救不了他们,啧……”

    许夜瞳孔缩紧,被玉羊捕捉到,欣喜地道:“知道缠红心经的圣子只有一个。可你的教徒却多的是。”

    “来人!来人!”,玉羊大声叫着门外的弟子。

    “不要。不……”

    许夜猛地摇头,心中狠狠颤了颤,他忽然想到连哥哥并非不知道缠红心经,当初通过教主得到心法后,他不知有有多少次当着他的面提起过、询问过……

    若非为此熟读记下,连哥哥又怎么替他解答。

    可缠红心经是严禁普通教徒练的,许夜慌忙间想到。

    连意华早就为了他违背过教规。

    他现在在哪……阿紫凄惨的死状又一次次出现在眼前,鲜血和冰冷。

    让许夜神情痛苦的咬破了嘴唇。

    “我说……我说。”

    拷打可不是什么时候想说就结束。掌握着结局的只有问询者,两人对视一眼,秦月显然只对自己放心。

    只有彻底崩溃他才相信自己问出的是真的。

    玉羊笑着松了口气,但仍跟过来的弟子吩咐道:“你们现在去五毒教一趟……”

    “不要……你们还要做什么!”,许夜头疼得叫道,不但头疼全身都疼。

    “不是想让我后悔么?”,玉羊想添最后一把火,“我也不想让你心存侥幸,懂么?”

    在玉羊的示意下,秦月用大麦水煮了针线,许夜跪趴着被绑在床上,睁大了眼。guntang的针穿入红肿的肠rou,干哑的叫声断断续续,鲜血顺着腿根流下。

    秦月收针时留了个口并没有完全封死,不妨碍后续愈合,不过实际有没有这个时间他也不会去想。

    沾满血污的双手触及纸笔,抖弱筛糠,许夜撑着身体,满脸泪痕污迹,控制不住的发冷发颤,浑身血迹……

    玉羊如释重负的笑意,轻拍了拍许夜颤抖的身体。

    秦月沉默地看着他。

    许夜唇抖得苍白,许夜极其吃软不吃硬,若是他不想,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法逼他,可这些那些的药让他意识混乱,每每虚弱至极出现在眼前的都是阿紫的脸。

    精神都好似不太正常。

    香卡申在他面前杀了阿紫。

    可……那个阿紫……

    阿紫……阿紫……

    许夜眼前发黑。

    根本想不起缠红心经的内容。

    玉羊不耐烦的抱着手,“怎么还不写?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多的是方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羊站在一边忽然道:“不是有玉质的小铃铛么,给你穿在身下,余生每次移步动作都能如风过铃,悦耳动听。”

    秦月磨着墨手顿了顿,但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劝阻玉羊。

    “别,再说了……”,许夜低低地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可两人都站在他身边,玉羊低了低头,“你说什么?别说?”,不甚在意地笑,“你说我写得了……看着也不像是能动笔的样子。”

    下一刻一双削瘦的带血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玉羊睁大了眼,许夜甚至站不稳身体,哪来的力气。

    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许夜虽然还比他矮一些,但也没多少,少年气接近蜕变,面无表情凝视着的双眼漠然又冷寂,透着荒芜般的冲击力。

    “叫你别说了……”,身体太冷太冷,冷过了头又热起来,一股蓦然出现的热流爬过全身直冲脑门,让许夜身体仍莫名颤抖却能牢牢扣住那截脖子。

    玉羊神色骤变地发现许夜的手掌带着庞大的内力,他竟然一时间不敢妄动。

    这怎么可能。

    五毒教将许夜送来时时封住了xue道的。

    但他们也从未告诉过,缠红心经能在交合后借取一部分对方的内力,神不知鬼不觉。

    这份内力原本算不上什么,但留存在身体内过量的jingye显然不但加剧后果还让许夜将这些力量吸收得更好…心神暴乱间控制不住,似乎下一刻就会走火入魔。

    “你话是真的多……你他妈……”,许夜发现封住的xue道被冲开,沉寂已久的缠红心经直接迈入五层,充沛的内力在体内激荡,唇角溢出鲜血,“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你疯了么?你也不想活了?”,玉羊握上他的手,皱着眉,“拉着我和你陪葬,没人会好过,炼蛛教的人都会一起遭殃。”

    秦月眼疾手快在许夜手上劈了一掌,没成想许夜面色发白,却没放手,“你告诉我们心法,我们放你走,再无瓜葛。”

    “放我走?”,许夜松开手,呵呵地笑,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一掌拍开玉羊,玉羊始料未及毫无防备之下,心口一疼,面色发白。

    许夜摊了摊手,“我也没杀你啊。”

    玉羊和秦月身上都没有武器,如果没有受伤,已经去西域的银月城弟子也不会回来。

    许夜俯下身拿起沾血的长针,勾起唇,心中的狂暴似乎要一泄而出。

    他手上章法全无,但完全不在乎自己性命的招式和狂暴厉害的内力杀伤力惊人,银月城武功平缓,是以出手时多以出其不意、突然发难,摆上明面后平白少了几分实力。

    一时间三人乱作一团,既分不出胜负也不敢轻易分开。

    门口的弟子虽意外忽然听到的砰砰响动,但既然无人呼唤,又能有什么事呢。

    无人能分心开口。

    秦月身上的压力显然更大。

    玉羊旧疾在身,一掌之下眉色微皱,显然有些焦急却又难以为继。一手摁着胸前喉间发痒。

    秦月拍起桌上小刀,一脚踢向许夜的左腿,几个呼吸间桌面翻倒,玉羊喘了几口气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坐下调息,而是伺机而动。

    许夜捏了捏手,虎口似乎裂开了。

    下一秒便见秦月抬脚,心思一凛,脚步不稳,长桌受力飞来,躲闪不及一角撞上腰间。

    见秦月随手抄着刀向许夜打去,玉羊呼吸急了急:“别下死手!”

    一瞬间,秦月双眼眯了眯,仍旧打出,又勾起地上的绳子,抬脚压着桌腿。却见许夜脚步踉跄,却眼神疯狂的抓着差点穿过喉咙的小刀,手上鲜血淋漓。

    秦月踹开桌子,侧身靠近正一拳砸在腹上,忽然间许夜不知踩到了什么,膝盖一软重心不稳的往前扑,一刹那秦月看到了许夜踩着的木板,手一转将许夜的手臂抓着,身前的人却仍在往前扑,仿佛要一头扎进怀里。

    秦月正要抬手将人制住,神色一僵。

    一截长针自胸前透出,仿佛透着血光。

    心跳加速,手却松了松。

    许夜扎扎实实挤入秦月怀中,抬手捏着另一根长针,指着他的喉咙,第一次觉得这样冷漠深邃的眼睛看起来漂亮又诚然,对玉羊道:“真有趣……我还需要你们放么?我现在就能从这里走出去。”

    秦月闭上眼,不再说话。

    玉羊却嗤笑:“你在做什么梦。”

    许夜接下来的话让他面色一变。

    “见到一个杀一个……走到哪里就看我表现了……哈哈哈,银月城弟子不少都没什么武功吧……”,许夜一脸的疯狂,“啊,也得看运气。”

    许夜话里逻辑全无,他扭着脸问秦月:“你怕死么?”

    “……没什么好怕的。”

    “不怕死……”,许夜笑了,“你觉得我不敢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