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常在河边走在线阅读 - 57 女巫的占卜

57 女巫的占卜

    他在一片令人神志朦胧的舒缓感中醒来,浑身软得像泡了个热水澡。什么东西贴在他脸上,让他有些发痒,他睁开眼睛,发现那是庄文的几缕头发,柔软发卷的发丝,泛着光泽,倒是那些洗发水广告追求的效果。

    “早上好。”头发的主人显然已经醒一会儿了,觉察到林言的动作,他笑眯了眼凑上来,给了林言一个轻柔的早安吻,短暂的唇瓣相触后,那两瓣唇一路往下,经过omega还有些红肿的奶头,随着呼吸而起伏的小腹,残存着昨夜性爱痕迹的大腿,最后停留在了两腿间那处稍稍肿胀的秘xue上,林言阖上还有些沉重的眼皮,感受到庄文灵巧的舌尖在那里细致温柔地舔舐抽插,他的yinjing正因为晨勃的生理反应在半空中微昂着头,一个又暖又湿的东西包裹住了它,omega因为快感绷直了腿,舒服地低吟着,把一些已经有些稀薄的粘液喷到了男人的嘴里。

    昨天干得太过火,虽然庄文一大早依旧精力十足,但还是没敢又插进来,让林言xiele次精后,他就让那两条青痕斑斑的白腿并拢着,用自己鼓胀着的yinjing在那条腿缝里蹭着。林言趴在床上哼哼,那根热硬的东西进出的时候时不时刮过他红艳未褪的xue口,又勾起了他的一点邪火。他摆着屁股偷偷往上凑了点,想得到更多的刺激,一只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腰,他被整个人按趴在床上,掰着腿露出水淋淋的xiaoxue,alpha那根硬挺的rou柱在那小口周围一阵刮蹭抽刺,他被弄得拧着腰尖叫,这么折腾了半天庄文还硬着,最后只能半插进来,边浅浅干他边叫他用手摸那半截露在外头的roubang,闹到快中午两个人才下床。

    他本来打算今天去探探奶奶,可身体懒得狠实在动不了,午饭过后定的新手机送过来了,干脆在沙发上窝了半天玩手机。尤金过来送了几碟子手工蛋糕,见他们俩都在她也没多久留,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她打算给对面的房子装一个更大点的浴缸。

    第二天林言还是懒得动弹,吃完早餐在小区里遛了几圈狗就又窝回了沙发上。林墨呆在沙发前的摇篮里,正坐着享受他每天的“电视时间”,毫无疑问,又是体育频道的赛车比赛,这站赛事出现了几次比较严重的赛道事故,有位车手甚至直接在排位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医院,现在电视上的重播又在播放那个撞车镜头,林言向来不爱看车祸,摇篮里的那个婴孩却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很难不让他想起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也总是对赛车比赛中的这种意外格外兴奋,多么可怕的嗜血心态和隔代遗传!

    电视里的解说员也跟打了鸡血似地对着这站比赛的事故喋喋不休,林言实在听得心烦,抄起遥控器就要换台,他刚把遥控器抓在手里,就感觉林墨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在这心虚的空当,他想起张竛说过,小孩子在这个月份其实还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大概轮廓,婴儿也基本分不清不同的电视频道内容。有了科学的撑腰,林言底气足了些,在林墨的“注视”下,他把频道换到了娱乐台。

    “哇!”原本坐在摇篮里的林墨发出了一声大叫,很是心急地往他的方向扑过来。林言低头吃惊地看着他,只见林墨正试图用那两条婴孩的短腿撑起幼小的身体,摆脱掉那个束缚他的地心引力,他的这一伟大尝试持续了数十秒,以在摇篮里摔了一个屁股墩告终。

    这一失败令林墨毫不犹豫地发出那种唯有婴儿才能发出的全心全意的大哭,不幸的是,在他嚎哭的时候,他每日的电视时间也被耗尽了,不顾他的挣扎,林言强行把他扔进了卧室。趁着他哭累的时候把奶瓶塞进他嘴里,让他含着眼泪和奶水入睡了。

    林墨的尝试在不久后就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八月进入到最后几天的时候,他已可以靠着外物的支撑站起来了,偶尔也能摇晃着走一两步。秋季将近,清晨和夜间都凉爽了不少,庄文每天一早带着孩子去附近的公园,加入了那些跟在蹒跚学步的孩子身后的心急父母行列。

    这时候林言已经推迟了近一个月的探病计划终于得以实施了。他特意选了个阴天,一早上就搭车跑到了医院,到边的时候后探访时间刚刚开始,大厅里只有稀落的几个人。

    奶奶坐在轮椅上,被一个笑容甜美的女护士推了进来,看见林言,她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看来医生说得没错,对她的治疗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祖孙两人在探访室聊着天,虽然在回忆往事上仍有些差错,但老人的语言功能恢复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程度,她偶尔会想不出来要用什么词,间或也会结巴一阵子,可对于日常交流却已是足够了。

    “你的小,小孩呢?”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后,老太太口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了一个林言始料未及的方向。

    “……他爸爸在带。”上次来看她的时候,奶奶把自己认成了母亲,林言还以为这件事她早就忘记了。

    “你应该,多,多带带,孩子。”奶奶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完,在每个间隔都长长地吸一口气才能继续。“有空,有空带他们来,看,看,看我。”

    “我过一阵子就带他们过来……”

    “我好久,没见过,见过小许了。”

    这句话,叫林言的心猛跳了一下,在奶奶那因为疾病和岁月而一团混沌的大脑中,自己是和初恋的许远结了婚,生了小孩,过上了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望着那张以前满是坚毅现在却有着些许迷茫的,祖母的脸,他心中没来由地有了种酸涩感,奶奶的世界里当然没有庄文,也没有西塞尔,在她的想象里,林言的生活和街头那些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他一有空就会来看您,他上班比较忙。”没必要去给她脆弱的神经增添新的负担,林言也就顺手推舟,沿着她的话头撒了个小谎。

    可就像察觉到什么不对似的,方才还很活跃的奶奶沉默了下来,夏末秋初的风无声地从两人身边刮过,带了一些不知名的花香。

    “你走吧。”奶奶再度开口,却是下逐客令。

    林言带着少许惊讶低下头,却看到一个深色的斑块正在那蓝白条杠的病号服上扩散开来,空气里浮现出腥臊味,而老人的表情与其说是羞惭,不如说是愤怒。

    “不是说治疗取得了很大进展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主任宽大的办公室里摆了盆绿植,被精心修剪得整整齐齐。

    “是这样的,但是,林先生,您也得知道,人体的一些衰退是不可逆转的,我们的治疗并不能令病人的生理重返年轻。很多老人,即使没有相关疾病,也会出现失禁的情况。”

    听起来很像敷衍塞责,林言有些生气地离开了医院,他刚走出大门,还没来得及找到公交站台,就听到了马路对面传来的,年轻女性的叫唤。

    “嗨,嗨,我在这儿!”

    他循声茫然望去,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身影,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过膝的薄大衣,里面是一身牛仔短装。

    墨镜被取下了,他看见那个唱歌的小女巫的脸。

    五分钟后,他和这个巫女,或者说瓦莱丽,坐在了附近一家点心铺里,瓦莱丽一口气点了好几样糕点,把一个玫瑰花样的电信塞进嘴里后,她发出心满意足的长叹,把那头长发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这家店是这城市知名的情侣出没地,和一个不怎么熟的女孩单独呆在一起,林言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在搞我的护照。”政府机构倒确实都只在几条街外。

    “你要出国了?去哪儿?”

    “玛德沙。”

    “玛德沙?”

    “嗯呐,去那儿的赌场驻唱,赚钱。”

    “那你奶奶呢?”

    “她当然也跟我一起去,在那儿她的能力也是很吃香的。”

    “听起来很不赖……”

    “不用担心,我们不久还会再见的。”

    “哈?在玛德沙?我可没有去旅游的打算。”瓦莱丽的话就跟所有的占卜大师一样,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是旅游。”眼前的女孩咬破了一个汤包,用纸巾抹了抹满嘴的汁水,“把你的手伸给我。”

    “怎么?要给我算命了?”

    “看看呗,就当看个热闹了。”女孩柔软的手指搭在林言的掌心,叫他一阵哆嗦,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了,可这姑娘的体温也有些太低了。

    “嗯,总体来说运势很不错,但是最近,你会有些比较麻烦的事。”

    “会有多麻烦?”一被人说了坏消息,林言还是忍不住要紧张起来。

    “看你的自我承受能力了,我只能说大部分人都会遇上这种事,尤其是到了一定的年纪。”

    “听起来不妙啊。”

    “也没有那么不妙吧,主要看你自己怎么想,把拳头握紧点。”

    “这是要干嘛?”林言一边疑惑一边乖乖听话了。

    “我要看看你会有几个小孩!”

    “这也能看出来?”

    “这是最简单的哦,我看看,嗯,起码三个。”

    “三个?和同一个人吗?”

    “这个就不能说了,我们占卜师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的。”她把最后一个水晶虾饺放进嘴里,打了个满意的嗝,“要是不急,陪我去逛街怎么样?”

    林言确实不急,于是他颇有风度地主动付了餐费,和这小巫女一起走到了附近街区的一个大型购物城。他们从二楼逛到五楼,瓦莱丽对那些精美的展示品来了好些犀利的点评,最后在一家挺有特色的女装店停了下来。

    “你觉得这身怎么样?”她选了套衣服,在林言面前转了个圈。

    “很好看。”林言对女装没有研究,这身的风格大胆了些,是平时在街上很少见到的那种,“你打算上台时候穿?”

    “是啊,这条怎么样?”瓦莱丽叫守在一旁的店员拿来了一条拼色及膝的牛仔裙,在身上比划着。

    “蛮适合你的。”

    最后她选定了四条裙子外加两件外套,还要了顶帽子和一双鞋子,总价达到了一个不小的数字。

    “那么。”在收银台前,这古灵精怪的女孩回过头来,“请付账吧。”

    “抱歉?”反复确认周围没有别人后,林言不得不带着震惊询问她,“你在叫我?”

    “是呀,来付账吧。”

    “我以为我只是陪你逛逛?”

    “嗯,让我和你算一算,平时我给人占一卦是五千块,刚刚吃饭花了你两百,这些衣服只要四千出头,还剩个几百块就当我给你优惠啦!”

    “你收徒弟吗?我也想学占卦。”这么一下子就能捞这么大笔,要是早知道有这个门路他当年还用得着拍片糊口吗?

    “我可不是谁找上门来就给算的。”她神秘一笑,“别扭捏了,才这点钱,你难道会缺吗?”

    如果按卡里的余额来衡量一个人有钱与否,林言倒确实不缺这个钱,薇拉刚给他打了这个月的抚养费,可惜他一般不带那张卡出门,于是,在瓦莱丽的注视下,他只能忍痛刷了自己的信用卡。

    “拜拜,明年见!”目送她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林言听到她这么说,好像她笃定自己明年一定会在玛德沙一样。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似乎除了他自己,别人都很清楚他会有怎样的未来。

    这天晚上他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特意看了看自己的手,试图从那些纹路里解读出一些秘密来,他看得出神,都没有注意到庄文站在了自己身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庄文的脑袋已经靠上了他的肩窝,头发抚在他的皮肤上,让他一阵痒。

    “你在看什么?”庄文的呼吸喷到他的脖子上,他忍不住耸了耸肩膀。

    “没什么。”搞迷信这种事还是不要叫庄文知道了。林言火速地含了一口漱口水,给自己的牙齿做最后的清洁。

    用毛巾抹去嘴角的泡沫的时候,他突然在镜子里发现了什么。

    迅速回转过身去,他在庄文疑惑的表情中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果然,他仰起头来,带着几分愤怒,质问眼前的男人。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他自己身高179,出于一点虚荣心,时常宣称自己180,以前庄文也就比他略高一点,181,182的样子,林言不用太抬头就能和他对视,而刚才在镜子里,他十分惊悚地发现,庄文现在已经比他高了几乎半个头,他转过身去,最先看到的不是庄文的眼睛,而是鼻尖和嘴唇那一带。

    在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了一卷卷尺,命令庄文靠在墙边一量,186还多出一点,直奔187而去了。

    “不许再长了!”开什么玩笑,庄文本来就长得够扎眼了,穿件短袖t恤抱着孩子在街上走都能吸引颇多侧目,个子再高下去,怕不是怎么藏都藏不住了。

    眼见此人根本没把自己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还颇快乐地笑眯了眼,林言不由得大怒,跳起来就要打他的头,他的袭击没能奏效,却反被抓住了大腿,庄文把他像抱小孩一样抱到了半空中,让他的腿夹在自己的腰侧,他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可他的叫唤却被封在了那个吻里,他们以这个些许别扭的姿势吻在一起,直到林墨的哭声在卧室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