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朝歌在线阅读 - 0061犯了忌讳(感情线:纪骆白)

0061犯了忌讳(感情线:纪骆白)

    “朝歌,你要报警么?”纪骆白问。虽然他觉得以心上人的身份,这事儿附近的派出所也未必敢管,但到底是多一重保险。

    朝歌看着前一刻还是狂风骤雨,转眼便是风淡云轻的绅士暗暗皱眉:纪骆白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善于制怒、对情绪控制自如的表现,但作为“同类”,朝歌深深地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眼下他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仔细纠结纪骆白的状况,故而只顺着纪骆白的话看向身边的祁之衍,让清隽的青年帮他拿主意。

    祁之衍安抚地揉了揉朝歌的发顶,“他们会有人打给公安局和附近的派出所的。”

    虽然祁之衍作为朝歌的贴身护卫,职级和待遇都比其他警卫略高一筹,平时也可以以上级的身份对朝歌身边的人进行人员调动,布置安保工作。可事实上,除他之外的所有警卫都是从司徒隽那里安排过来的,如果朝歌遇到紧急的事件,该向谁汇报,该和谁联系,都自有一套规矩和章法,并不需要朝歌和祁之衍特意嘱咐安排。

    所以祁之衍的话,除了解答朝歌的问题之外,也是在暗示朝歌刚才这事儿会被其他人汇报给司徒隽知道。

    朝歌自然能听出祁之衍的言下之意,他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被祁之衍吩咐在附近搜寻可疑人员的B组和C组警卫们回来了。他们两组一共十个人,还抓到了两个嫌疑犯。

    但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最底层的小喽啰,不用怎么费事就能撬开他们的嘴,所以朝歌也提不起什么问询的兴致,直接挥挥手,把一切都交给下面的人来处理。

    莫约又过了十五分钟,首都公安局的局长就亲自带着附近派出所的所长,和十余名警员赶到了朝歌所在的dy m甜品店,恭恭敬敬地把朝歌一行人先行护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里保护起来。

    那派出所的所长一听说朝歌出事了,更是吓的满头大汗——这位金贵的小少爷在他的辖区被人袭击,他这个所长实在难辞其咎,搞不好连头上这顶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到了派出所,所长先是让人好茶好水的伺候着朝歌,然后才带着人亲自给朝歌和纪骆白一同做了笔录。而至于和朝歌等人一起被带过来的祁星海,则是被带到了另一处问询室做笔录。

    你问为什么朝歌是和纪骆白在一起做笔录的?笑话,这种搞不好会威胁到生命的事,任谁遇到了心情肯定都不会好。那派出所的所长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想要找个人帮忙斡旋斡旋了。所以,看上去比较有风度又好说话的纪骆白,自然就成了所长的首选。

    至于所谓的笔录?在这小少爷这儿,也就是走个过场,纯属例行公事罢了,谁还敢真问他点儿什么不成?

    所以朝歌和骆白的笔录,基本上都是以所长问,骆白答,朝歌在一边旁听的模式进行的。

    至于那个试图袭击朝歌的神经病是受人指使,需要重点调查这件事,反正也不可能交由这个派出所来承办,再加上骆白由于之前的经历,十分忌讳精神病人犯罪这种事,所以于公于私,骆白在描述事件经过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重点放在了行凶者是个神经病身上。

    在所长身边负责记笔录的警员或许是个新来的,他在听完纪骆白的描述之后,就感觉这位看起来身份绅士的男子,明里暗里都在强调行凶者是个神经病。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一顺嘴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我说,咱们的重点是不是应该放在那个神经病是受人指使才会行凶身上?一个神经病,再怎么调查也是白费力气吧?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最后至多就是被关进精神病院而已。”

    他这话可算是无意识地捅了朝歌和纪骆白两个人的马蜂窝了。

    只见朝歌脸色倏然变冷,声音也变得十分冷冽:“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你有什么意见么?还是说,你觉得那个人是个神经病,社会和你们这些人就没有责任了是么?假如我只是个普通的市民,身边没有那么多警卫员保护的话,遇到这种事,死了也是我活该,只能认倒霉呗?”

    如果那个人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被人利用,跑来袭击我呢?

    那所长一听朝歌这话就感觉要遭,只恨自己刚才没多长两只手,把身边这个愣头青的嘴巴捂上。他慌忙地解释道:“不不不,您别误会,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您教训的是,我们之后一定会加强辖区巡逻的力度,扞卫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绝不让此类事件再度发生。”

    其实以朝歌的教养,在外人面前,口气一般是不会这么尖锐的。但他现在实在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在听了所长的话之后,也只是讥讽地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接所长的茬。

    这时,问询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只见一个身着英伦西装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陪同他的赫然是那位首都公安局的局长。

    西装男子先是在问询室里扫了一圈,然后就把视线落在了面色冷凝,还带了两分尖锐的朝歌身上。他三两步走到朝歌跟前,眉眼间带了两分不易察觉的忧色,“小朋友,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骆堪。

    朝歌一见到这男人就瞬间委屈了。他脸上带了几分可见的郁色,不太高兴地喊了男人一声:“爹地。”

    “乖,爹带你回家,嗯?”

    朝歌用鼻子发出一个气音算是应了。

    骆堪见这小家伙答应,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纪骆白,接着对朝歌说:“你和你朋友先出去等一会儿,爹和所长说两句话。”

    朝歌知道男人是想和所长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就和纪骆白一起出去了。

    门外,清隽挺拔的祁之衍正在等着他。

    “之衍,你找人送骆白回去吧。”朝歌对祁之衍说。因为是当着纪骆白的面,所以朝歌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喊祁之衍‘哥哥’,而是叫了他的名字,况且他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和青年撒娇。

    “好。”祁之衍当即应了,并用无线耳麦吩咐其他警卫给纪骆白准备一辆车。

    车子在派出所门口就有现成的,所以等朝歌和骆白走到派出所门口时,车子就已经在等了。

    不过纪骆白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邀请朝歌一同坐到车上叙话。

    负责开车的警卫极有眼力的下了车。

    “不问我刚才为什么一直揪着那个神经病不放么?”纪骆白问。

    朝歌默了默,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情,而是淡淡道:“……我知道。”

    “嗯?”这下倒是换纪骆白好奇了。

    “你一定是觉得,犯了罪,伤了人,说一句他是精神病人,就可以逃避惩罚,很可笑是不是?”朝歌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也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纪骆白没想到心上人竟然真的能说中自己的心思,表情不由有些错愕。

    “这很奇怪么?”朝歌定定地看着与他面对面的优雅绅士,问。

    纪骆白不知道朝歌是在问他‘他会知道他的想法很奇怪吗?’还是‘他有这种想法是很值得奇怪的事吗?’,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心上人的表情,虽然漂亮的青年面上有些郁色,却并不是对他的厌恶,便放下了心,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是,凭什么?就算是有所谓的鉴定,但是人为经手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筹码,还不是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至于所谓的公平和正义,在权势和利益面前,根本也都是狗屁!”

    这一刻的纪骆白不同于以往的风度翩翩,从容优雅,而是带着冷漠与嘲讽,阴暗与戾气的。如果不是朝歌与他相交已久,或许都要误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在身体里存在着另一重,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人格了。

    但他的话着实是有点过了,朝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同时也用眼神制止了他,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这并非是不赞同,而是一种保护。

    毕竟朝歌自己从小就是在九州最顶尖的权贵圈子里长大的,知道的烂事、脏事不知道要比纪骆白多多少。所以他并不会像个卫道士似的,去指责纪骆白想法偏激或者危险,只会担心这话若是叫旁人听了去,会对纪骆白产生不利的影响。

    纪骆白握住心上人的手,就着心上人捂他嘴的动作亲了一下心上人的掌心,然后把它取下来放到自己腿上继续握着。

    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再睁眼时竟已恢复了以往的雅人深致的样子。

    “抱歉朝歌,我的话让你很不舒服吧?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朝歌对这绅士的歉意不置一词,只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这种话私下里和我说说就算了,别让别人听见。”

    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么?不想活了?

    纪骆白看出心上人的关心,心头泛起阵阵甜意,“好。”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进到问询室里,被心上人称作“爹地”的男人,又有点不放心地问:“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以纪骆白看人的水准,一眼便能看出刚才那男人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可若说是心上人的父亲,他的长相又和心上人并无半点相似之处。这不禁让他有点奇怪。

    “干爹。”朝歌道。不过因为那男人工作性质的缘故,他也不方便和纪骆白多做介绍,反而还要提醒他:“别说出去。”

    纪骆白若有所思,但对于心上人的嘱托他自然是无有不应,当下便郑重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