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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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安丝毫不在乎陆大少的心情,他的脑海中已经被陆宁仿佛随口而出的“阿念”两个字刷频了。 阿念阿念阿念。陆宁又唤他“阿念”了。 小时候,其他人都唤他“小安”,唯有陆宁唤他“阿念”。那时沈念安还嫌这个称呼太女气,他甚至想改名叫“沈安”,一听就知道和陆宁是一对。直到离开陆宁后,沈念安才后知后觉地从这一声声念啊念中,品出暗藏的缠绵缱绻。 然而如今,从早上第一眼看见他开始,陆宁唤他都是连名带姓的”沈念安”,也只有他自己一遍遍地自称“阿念”,徒劳地想制造什么既定事实。 陡然听到那好听的嗓音柔柔地唤出“阿念”,沈念安仿佛被巨大的馅饼砸中,神色惊喜又带着一点不确定。他嚅嗫着嘴唇想开口确认些什么,却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反倒让陆宁不悦。 陆宁看出了沈念安的雀跃和忐忑,却只做不觉。 这是沈念安,却又不是他熟悉的沈念安。沈念安对陆宁思之欲狂,陆宁却需要谨慎的试探和观察,才能把握住与沈念安相处的分寸。 七年前的陆宁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那时候他确信沈念安是他的,从身到心,都是他一个人的。可这样的沈念安最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如今的陆宁不会再有那种天真的想法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猎手,知道该如何编织细细密密的网,让他的猎物无处逃生。 而不是傻呆呆地捧出一颗心,就以为能收获一颗同样的心。 陆大少只是矛盾,不是精分。他还记得自己让沈念安回来是为了什么,牢sao了两句,到底还是将话题带向了沈念安这些年的经历。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好哥哥,在允许沈念安进这个门之前,陆宸早就把这个人查了个底儿掉。此刻开口问,也就是问给陆宁听罢了。 沈念安也领这份情,照着自己打好的腹稿说了,一面说,一面偷觑陆宁的脸色。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早就反反复复斟酌过了,既要突出自己有多么可怜,又不能像是在卖惨,尤其不能吓着陆宁;至于那些可能会引起陆宁反感的事,更是直接和谐掉了。 陆宁却只是含笑听着,面色丝毫没有变化,完全看不出他是否满意这些说辞。 最后,还是陆大少先撑不住。这位家主大人实在不擅长保媒拉纤的活,尬聊了一会儿,就借着一个电话溜了。这一走,空荡荡的餐厅里就剩下陆宁和沈念安两个人。 沈念安住了嘴,起身跪在了陆宁腿侧。 “怎么不说了?”陆宁笑问。 “主上不爱听。”沈念安低声道。 陆宁身子往后一靠,没有否认:“你又看出来了?” 沈念安心里有些苦涩。他确实想过,他的离开本来就是对陆宁的背弃,他的野心也一直为陆宁所不喜,那么由此而来的九死一生也好艰难困苦也罢,又怎么会让陆宁感兴趣呢。 可他还是想说给陆宁听,想告诉陆宁自己这七年来经历了什么,或许也盼着陆宁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心疼。 沈念安耷拉着脑袋,闷闷道:“阿念知错,阿念不说了。” 陆宁笑了笑,带过了这个话题:“哥哥说,沈洛和他提过,沈家愿意让你认祖归宗。” “不!”沈念安毫不犹豫地摇头,“阿念当初是签了卖身契的,和沈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他是沈氏家主沈峥一夜风流的产物,甚至没能上得了沈氏家谱——就连“念安”这个名字,也是他母亲为他起的。如果不是陆宁一时兴起向沈家讨要,沈峥大概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沈峥原本没想认这个儿子,否则沈家也是世家名门,再怎么想讨好陆家,也不至于把自家子弟送去给陆家小少爷当家奴。沈洛作为他的嫡长子,更是从没提起过自己这个庶弟,仿佛说出那个名字都会玷污他世家冢子的高贵身份。 至于如今…… 不过是见沈念安出息了,也想来分杯羹,这倒也是意料中事。莫说是陆宸,便是陆宁,这种事也见得多了。 “你好好想想,”知道沈念安还记恨小时候的事,陆宁也不说什么血浓于水的废话,只是轻声道,“北边不比南方,有个世家子的身份,做事情要方便很多。”这大概也是沈家敢说出那种话的底气。 沈念安沉默了片刻,问道:“您希望我回沈家么?” 陆宁不语。 沈念安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您不希望。陆氏早就把我在南边的那点家底视作禁脔了。或许出于一些交换,会给朱张顾三家分一杯羹,但沈家还没这个资格,也拿不出让您看得上眼的好处。” 他不闪不避地与陆宁对视,心跳得有多快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良久,陆宁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沈念安一口气松到一半,忽然被抓住了胳膊。 他不知道陆宁又是要闹哪出,茫然看着陆宁慢条斯理地掰开他紧握的手指,露出湿漉漉的手心。 “你紧张的时候,手心会冒汗,”陆宁忽然笑了,“沈爷威风八面,还会因为这点小事紧张么?” 什么叫这点小事……我要是流露出一点想回沈家的意思,你怕不是得当场翻脸。 沈念安腹诽之余,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最后一关,总算是过了。 在仆役的指点下,沈念安自冰箱中取出新鲜的牛奶,倒入奶锅加热。 陆宁习惯睡前喝一杯牛奶,不过从前并不是由沈念安负责热牛奶的。从前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服侍陆宁洗漱,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些闲谈,等着下人把牛奶热好端上来,再由他端给陆宁。 ——这么短短的几步路,沈念安就有充裕的时间在里面加上助兴的药,然后让对他毫不设防的陆宁一口喝下。 如今,服侍陆宁的活沈念安是插不上手了,像早上那样把侍候陆宁的家奴都赶走的事,就是陆宸也没胆子做第二次。凡事可一不可再,真把陆宁惹火了,那就不是一个刺猬蛋糕能安抚下来的了。 于是沈念安也就只能跑到厨房去欺负那个负责热牛奶的仆役,勒令他把这项工作交给自己。 将热好的牛奶倒入杯中,沈念安端起杯子向陆宁的卧室走去。这一路更加漫长,他有更多的机会避过各个隐蔽的监控,往杯子里加他想加的东西。 陆宁已经换了睡衣,倚在床头看书。见沈念安端着牛奶过来,他不动神色地拿起来,轻轻闻了闻。 果然,有“醉梦”的味道。 对常见药物的了解,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课,何况陆宁久病成医,闻着味儿便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当年也是他过于信任沈念安,才想都不想就喝了下去。 如今么……陆宁挑眉看沈念安。他不觉得沈念安有这么蠢,会指望他在一个坑里摔两次。 果然,沈念安贴着床边屈膝跪下,轻声道:“您赏了阿念可好?” “嗯?” “阿念知道自己错了,”沈念安两只手攀着床沿,眨着眼睛试图卖萌,“阿念喝下去,您能不能原谅阿念?” 陆宁轻轻转动手中的杯子,语气玩味:“你这是在求罚,还是在求欢?” “全凭主上定夺,”沈念安凑趣道,“您给阿念痛快,阿念就是在求欢;不许阿念痛快,阿念就是在求罚。” “醉梦”其实是非常温和的助兴药,否则沈念安当年不会有胆子给陆宁用——只是他那时不知道,再温和的药对陆宁身体的损害也是无法预计的。 不过此刻,药效只是其次。沈念安相信,如今已经遍览花丛的陆宁有足够让人求而不得的手段,何况他从来对陆宁毫无抵抗能力。事实上,仅仅是被陆宁这么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已经浑身燥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