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你闭嘴(剧情)
江悦坚持非要带伤参加长跑,说这点伤口真的不算什么,还伸了伸膝盖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大碍,江愉却怎么都不同意,还嫌他不会珍惜自己的身体,两个人争论了一路都没能统一结论。 看他嘴里还在喋喋不休说自己真的没事,江愉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不学习跑去看他比赛,头脑一热就敢往跑道上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背着江悦去医务室,又要干预他参加运动会。 真正站在跑道上的时候,很容易被周围的氛围感染,江愉心里的一潭死水也会冒出一两个沸腾的泡泡,可是等到冷静下来,他还是会回到自己划好的界限以内。 不是冷静,是好不容易被江悦捂热的那颗心,又冷却了。 江愉想,大概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浑身都冷却下来的江愉突然就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了,一下车就径直往前走,江悦在后面叫他等等自己,他的脚步反而更快了。 冲刺的时候有点拉伤肌rou,这会儿还是有点难受,迈步子的时候都不敢踩得太实,江悦跟在后面也走不快,嘟嘟囔囔地骂江愉小气鬼,刚刚还说自己受伤了不能长跑,怎么这会儿又不知道照顾自己这个伤员了。 回家之后两个人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说话,知道这样不对,又都因为白天的不对劲,不愿意主动去找对方低头。 江愉的不对劲,是自己不该突然迈进江悦的界限以内,干预他的决定。 江悦的不对劲,是自己不该对着哥哥勃起。 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却都不愿意主动解释。 第二天江悦起来的时候,肌rou已经完全不疼了,他经常打球,身体素质很好,本来就恢复得快,下床都是蹦下去的,只剩下膝盖的擦伤有点开始结痂,感觉痒痒的,想去告诉江愉自己真的可以跑步,却发现江愉已经先出门了。 心里又骂了一声小气鬼,江愉心有所感地在公交车上打了个喷嚏。 上午十点,江悦站在跑道上热身,两边膝盖都带了护膝,也没怎么把江愉的不对劲放在心上。 江悦也不知道怎么定义两个人的关系,要说疏远,却连一起尿尿这种事情都做了,要说亲密,江愉却总是若即若离的。 江悦甚至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适应了他这种若即若离,所以他突然不跟自己说话,好像也挺正常的。 但是江悦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跑到第二圈的时候,身边会突然窜出来一个规规整整穿着校服的身影? 长跑这种项目,跑道边上都会有送水送葡萄糖的同学,关系好的也会跟着陪跑,但是顶多也就最后一圈跟着鼓鼓劲,毕竟一共十二圈半,哪个大傻子会从第二圈就跟着陪跑? 江悦跑在最外圈,本来是存着力气慢慢跑,保持着不前不后的名次,准备最后再提速,江愉突然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吓得他以为自己是累出幻觉了。 “你他妈怎么又下来了?” 谁都知道长跑的时候不能说话,呼吸节奏打乱了会影响体力,可是江悦实在想问。 “闭嘴。” “这才早上十点,你又学累了?” 昨天江愉下来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借口,江悦说出口都觉得好笑,但他就是想听听,江愉今天还能有什么离谱的借口,哪知道江愉惜字如金,说出口的还是那两个字。 “闭嘴。” 如果不是在比赛,江悦大概真的会停下来问他又发什么疯,可是江愉还在保持着匀速往前跑,江悦没办法,只能赶紧调整呼吸跟紧他。 不是江愉不想跟他多说,而是江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来,还要做这种陪跑五千米的蠢事。 江悦那点擦伤,搁在江愉身上连伤不算,不用消毒就能接着下地干活,可是落在江悦光滑的膝盖上,就只觉得刺眼,江愉一整晚都没睡好,梦里全是他摔在跑道上的场景。 花孔雀是真的很喜欢参加运动会,也是真的很想拿奖,江愉能理解,却忍不住担心,在教室里坐了两小时一道题都没写完,听见广播里通知参加五千米的同学接受检阅的时候,就再也坐不住了。 只是去上个厕所,顺便看一眼他恢复得怎么样了,江愉下楼的时候是这么跟自己说的,但是真正迈出步子,就连去尿尿都忘了,生怕走慢两步赶不上江悦比赛。 江愉一眼就认出江悦的身影,管不住步子地跟了上去,心里一边骂自己莫名其妙,身体却很诚实地一步不落。 他没跑过长跑,知道跑道一圈是四百米,却不知道要怎么分配体力,只是下意识想跑在前面,想着等到最后一圈再冲刺。 不像陪跑,倒像是领跑。 超过一个又一个对手,跑到第五圈的时候,两人已经领先在第一了,呼吸和步子都保持在同一频率,江悦听到他的呼吸声开始变重,深吸一口气提醒他,“现在不用跑太快,长跑保存体力比较重要。” 江愉果然微微放慢了抬腿的节奏,但依旧保持着领先,他以前在乡下的那个家里,八九岁就被当成劳动力,下地干活能背起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背篓,装满了玉米或者土豆,走慢了就是一顿打,营养不良是真的,耐力十足也是真的。 但江悦只知道他营养不良,听他呼吸一重心里就难受。 好在步子放慢一点,呼吸好像也顺畅多了,江悦一直偷偷看他,“你要不歇会儿,等最后两圈的时候再来陪我?” 江愉终于没再说闭嘴,甚至还问他:“今天场上还有人记恨你吗?” 江悦的手在身侧轻轻握拳,心里突然就软成一滩水,原来江愉是在担心自己,他郑重地侧过头看着江愉,额角已经能见到细细的汗珠了,头上的短发也跟着跑动的身体晃个不停,何德何能呢,能拥有一个这么体贴的哥哥。 “没有了,我会小心的,不会再摔了,腿上的伤口也不疼,我今天还带了护膝,你别担心。” 这句话太长,江悦是憋着一口气说完的,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阵风往他嗓子眼里灌,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闭嘴。” 江愉嫌弃他话多,却还是再次放慢了脚步,好让他把气喘匀。 江悦委屈巴巴地收回黏在他身上的眼神,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一眨眼都已经跑到第八圈了,他自己没数,是宁松一直站在终点那儿,每次经过都会报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