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深红的房间(来点rou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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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属于他们的房间。 壁炉安静燃烧,火焰是蓝色的。深红帷幕覆盖四面墙壁,柔软地毯像是动物温热的皮毛,坠着金穗流苏的抱枕将他们围在中间,就像在母亲的体内一样安全,于是他心里毫无反抗地产生这样一个概念:这间房间是属于他们的。 幽蓝炉火温暖他的身体,将有些湿润的发梢烘干。手指正在轻轻刮擦他脸颊。 他闭上眼,仿佛感到一波又一波的金色海浪正冲刷着白沙滩。水汽就要溢出他合上的眼睛。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享受完这股宁静,他睁眼,开口。 语言如此自然,就像奶罐里的生牛乳,倾倒出来,黏稠发涩的甜蜜包裹住他们。 背后人用双手环住他,下巴抵在他头顶上——安全的保护姿态。 “……我在这里。”施法者轻声细语,“很快…你就会彻底解脱了。” 他试图去理解对方话语里的深意,但炉火让他整个人暖洋洋的,久违涌现出的怠惰令人不想去追问。他只理解了一个词:[在这里[/。 于是他扣住对方手腕,贴着内侧,留下轻吻,没有控制好力度,发出一连串吻啄声响,在这静谧房间内回荡。他太想念施法者的一切了,以至于一举一动都带上了几分急躁,以及试图掩盖急躁故作成熟的僵硬。 施法者任由对方展露爱意,作为回应,在对方发旋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仿佛安抚迷路许久、终于归家的猎犬。压抑不住的情感在肢体间来回震荡。很快,两人便滚作一团,陷入柔软垫子的更深处。 像是壁炉飞溅出来的火星点燃了地毯,火苗包裹他们,在两人guntang的肌肤上跃动。汗水顺着脊背中线滚落,如同融化的金箔,停留在浅浅的腰窝上。白皙手指在麦色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指痕,下一秒,交叠着的人影翻滚。仿佛承受不住炉火烟熏,深红帷幕飘动,表面似内脏血rou般节律性地收缩,他们回归生命最原始的状态,退化为即将出生的婴儿,彼此坦诚相待,链接母亲的脐带连接着彼此。 “我在这里…是的…我在…这里……” 施法者不断重复的呢喃落在他耳边,同对方埋在自己体内的器官一样guntang热烈。手上传来的触感如此光滑柔软,似乎一用力,对方皮肤就会被他手上那些茧子摩擦出血。 他松手,手指陷进绣着繁复锦纹的抱枕缎面里,力量之大,仿佛正在撕扯恋人细腻光洁的皮囊,用足够伤害对方的力量表示挽留,不顾一切,好像下一刻就会从这场过于美好的梦里醒来。 “我就在这里。”卡厄斯贴在青年耳廓边说道,“此时此刻。” 这是他能为对方编织的,最美好的梦境。 ·?· 整排圣殿骑士持长枪,包围在黑袍施法者面前,将其逼退光辉之盾。每个胸前都佩戴着圣徽,徽章中央是一本打开的无字书。希陌森意识到,教会直接派出了镇守圣殿的福音骑士团——足见来人危险程度。 阳光下,银白盔甲反射着凌人光芒,列队人马沉默不语,直到三人策马而来:白袍的教廷法师,带着面纱的祭司,以及一位红衣主教。 对方停在那排盔甲之后,交谈几句,就见银晃晃的长枪整齐落下。 “你已无处可逃,混沌术士。”对面喊道。 卡厄斯毫不意外,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欢迎方式啊。”他嘲讽道,周身慢慢浮现符文亮光。 周围人群再次后退,来不及带走的牛羊马车落在原地。不难想象,在城门口大动干戈,必将导致人财损失。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刻,希陌森咬咬牙,踏出一步,站在两队人之间。 “请等一下。”他高声喊道,“主教阁下,这里还有未能撤离的平民!” “这位施法者并未大肆袭击平民,我想没有必要挑起冲突!”他说着,就听到不远处被卡厄斯打飞的监管者唔了两声,表示抗议。 三位长官又交谈几句。 “你可能还不知道对方的危险,见习骑士。”对面说,“术士最擅长笼络人心,扰乱判断。” “这可是你说的,”卡厄斯立刻还嘴,“我从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能耐。” 他耸耸肩。“不过我想,很快会有人知道,教会为了一个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法师,罔顾平民安危。” “是你先袭击了教会人员。”对面回应。 “我只是在他朝我施展威力巨大的伤害咒之前,轻轻推了他一下。”卡厄斯面不改色,“没想到教会法师比我还柔弱,一下没站稳,撞到了墙。” 在场两位教廷法师脸色都难看起来。 “抓住他。”主教说。 下一刻,就在列队骑士朝黑袍法师推进时,对方身影一动,竟然原地消失,片刻后又出现在那队骑士背后,直直贴在光辉之盾上。对方金色长发随闪现气流散开,绯红双瞳死死盯着结界后的三人。 城内几人都是一惊,坐骑发出不安的嘶鸣,颠步退后,勉强被背上人类控制住。 “搞清楚一件事。” 隔着绯色结界,卡厄斯缓缓开口,眼神令人发毛。 “如果不是我想,你们不可能抓住我。” “我可以在出现的一瞬间,就对这里所有人痛下杀手,就像你们传言中说的那样,普通人直接风刃斩首,盔甲白袍加以烈焰,只要任何人踏出这结界,我都会将他们一个个杀死———除非你们像现在这样,永远龟缩在这玻璃罩背后。” “但我没有。” “因为有人让我对这里抱有一丝希望,让我觉得也许还有别的不那么激烈的选择。” “可我耐心有限。”黑袍法师一字一句,看着门内三人说道,“你们拖延的每分每秒,都在消耗他给我的希望。” ·?· 鎏金般的长发沿着青年胸口蔓延,施法者手臂搁在那结实饱满的胸膛上,压着自己头发。 卡厄斯靠在属于自己的人体靠垫上,神情透露着餍足,指尖绕着对方心口打转。他像是在思考,又像在挑逗,眼神落在伊恩脸上,却迟迟没有说话。 见此情形,年长者自以为心领神会,扯开刚系上的腰带。 但法师却按住他。 “你不想再来吗?”伊恩问。 “我想,随时想。”卡厄斯说,“我永远都想。” “但现在……我只想看着你。” 他抬手,用指尖描摹着对方眉眼。伊恩看起来有些困惑,但他一动不动,侧身专注地盯着施法者。 就是这样,卡厄斯想,就是这样。 在这个不受打扰、属于他们的房间里,仿佛时间也被暂停。他们的性爱假期永远都不够,但此时此刻,他宁愿多花一些时间,就像这样静静地,在记忆沙滩上勾勒对方样貌,似乎只要他描绘的次数足够多,海浪就不会冲刷掉这印记。 “你会毁了我。”卡厄斯突然说。 伊恩有些意外地歪头。他并没皱眉,大约是习惯了施法者跳脱的脑回路。 “我太喜欢你了。”金发法师用手指绕着自己发梢,在骑士胸口扫过,“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直、一直躺在你身边。” “就连别人做的那些让我记到现在的烂事,好像都用不着计较。” “你快让我变成一个废物啦,伊恩。” 他说着,眼神柔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将脑袋靠进恋人的臂弯里。 ·?· “我们当然可以在这里打一场。”卡厄斯说,“看看我和传言相比,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主教高声问,“抓住他!” 卡厄斯大笑一声,像是被这糟糕沟通逗乐。 “也是……”黑袍法师拖长声音,“你们有光辉之盾,有圣光庇佑,而我只是个走歪门邪道的‘术士’罢了。” 他猛地转头———正在靠近的骑士们不由顿住脚步。施法者那双不祥的红瞳中,闪动着令人胆寒的疯狂。正午阳光下,他脚下长影异常清晰,远超常人。 “但我保证,在血液流干之前,我会用尽全力杀死每个攻击我、阻挠我的人。” 金发法师咧开嘴。此刻这张脸所呈现的攻击性,盖过了原本的美丽。 “现在,谁想做第一个?”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