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临仙台(随便过渡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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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古时期,一开始并没有妖王的说法。那时候战乱频繁,人妖纷争不断,妖族修炼时间漫长,又缺少信仰愿力,逐渐落于下风——直到一位仙人降下一座玉台,妖修将心头血滴入其中,便会开启幻境模拟心魔劫,比真正的心魔劫还要难些,但没有渡劫失败的危险,只有成功通过的人才能被天道挑选成为接受全妖界愿力的容器。 临仙台坐落在妖界的最中心,那里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长长的阶梯没入云端中,在顶端便可以看到那座雕刻繁丽的圆台,四周环水,中间一根单手环抱粗细的银色通天柱直入云霄,圆台后修筑着一座瑰丽的宫殿,几个大族的大妖早早便到了大殿之中。 妖族受天地灵气所眷顾,除了少数原型奇特或者癖好古怪的妖修,化成人形无一不俊逸美丽,大妖尤甚,妖娆勾人的狐族芸九歌九姑娘,气质端庄身着祭祀袍的九色鹿甘弦,银发黑衣气质神秘的黑蛟墨旭丞,身材壮硕有利的白虎……每个大妖都像天道雕琢好的宝物一般,每一寸都极尽完美。 妖界的风雨变化非常奇特,在太阳到了最顶端的时候,来了两个同样让妖修移不开眼的客人。 那是个高挑的英俊男子,看不出修为,黑色衣袍宽大飘逸,腰身劲瘦,身长隽立,他摇着折扇,一对风流多情的眼睛隐隐含着笑意;他的身旁靠着一个同样很美的女人,身材高挑,暗金色的编成长辫盘在头顶,黑色的裙子包裹着窈窕婀娜的身躯,一双长而白皙的双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就算有些人没见过罗刹女,也该知道三足金乌标志性的暗金长发和碧眼,她这么亲密靠着的男人,修为又深不可测,哪怕再离谱的猜测也是真相。 这里留下的都不是不懂事的小妖,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一身紫裙的九尾妖狐芸九歌飘然落下,证实了那些小妖的想法:“殿下怎么和这位一起来了。” 金发女人冷冷地瞥过她,道:“本宫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很奇怪吗?” 魔尊今日特意束了发冠,衣衫华贵,便又成了一个端方风雅的君子,他轻轻用扇子隔开了两个人,微微弯着眼睛:“九姑娘邀请我来,可没说不能和谁一起来啊。” 他笑得很轻松,芸九歌的心思却并不明朗,他们早已经看到那天王城上方劫云,放在王城的暗探也在雷劫之下全军覆没,如今看魔尊毫发无损的模样,还有那摸不清深浅的气息,怕是当真渡劫成功了。 不过…… 她暗暗扫视过身处的这方临仙台,抿唇笑道:“是我逾矩啦,二位请跟我来。” 九尾亲自把他们带进了殿堂之中,洁白的厅堂里有着淡淡的香气,让人闻着心旷神怡,九尾请他们落座稍等片刻,然后便匆忙离去,并没有看见“罗刹女”牵起魔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柔软的胸脯触感极其真实,季长云触电般想收回手,但是挣脱不了对方的钳制,他耳根发烫,突然不知道该看哪了——宣泽就算真的赤身露体出现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着眼前的躯体,他却有些手足无措。 剑尊的化形术并不完美,伪装也相当敷衍,俏丽的脸蛋神色比真正的罗刹女冷清许多,仿佛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女,朱唇微启,一本正经地问:“不好看吗,夫君?” 脸又不是你的脸,这该说好看还是不好看……? 季长云难能可贵地感到窘迫。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局面,实在说来话长:道庭君并不希望他继续掺和妖界的事情,但这种话也就在床上说说,下了床季长云向来喜欢翻脸不认人,嘴上哄得人顺心了,手头却依然我行我素,拿了无妄剑也没说要不要用,便准备把大着肚子的罗刹女带到妖王大选上来——好歹是三足金乌现存唯一的王女,缺谁都不能缺了她。 这当然极为不妥,魔尊便软磨硬泡想看看剑尊变成宣泽的模样,结果到头来受不了的反倒是他自己。 道庭君满意地看着尊上的脖颈染了薄红,总算放过他,松开手悠然道:“看得出破绽吗?” “以你的境界……除非那些老怪物出马,应该看不出修为端倪,”魔尊轻咳一声,“行为举止不用太在意,你也看得出来,宣泽惯爱装模作样地扮可怜,打心眼里却心高气傲,在寻常妖修面前端着架子就行,反正她也许久没有回过妖界了。” 道庭君耐心地听他说完,淡淡道:“尊上了解得可真透彻,但几百年的夫妻都是同床异梦,怕是终究要辜负了这片心意。” 这话听起来夹枪带棒的,还有些呷醋,魔尊想当做耳旁风,又觉得不像裴子曦,更像他那个分魂了,下意识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小阿裴去哪了,不会真散了吧?” “女人”低垂眼睑,金色的睫毛挡住了碧绿的瞳孔:“你那块灵玉只能温养,便先收回识海了。” 他们无趣的对话没能继续进行下去,因为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百来个人类修士御剑落下,他们的巨鸢背后拉着十来个大箱子,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这些人身上穿着不同的弟子服,但却不是出名的大宗门样式,为首的端正男子是个金丹修士,面对着如此多的大妖却似乎不露怯,拱手道:“在下望天门罗三溪,奉师长之命携衢山派、百花宗、蜉蝣派、长生宗弟子,特来向新任妖王献上贺礼。” 说起望天门或许许多人都不清楚,但提起望天门的前身,却也算是脍炙人口的存在。 位于南海尽头的长天宗,取“洲渚亘长天”之势,曾经是仅次于八大门之下的门派,可二十年前招惹到血狱之后,如今也只留下一圈破烂山头,现存弟子质量良萎不齐,罗三溪这样年过半百才金丹初期的已算难得。 魔尊全然记不得这个被血狱清理过的小宗门,轻轻笑了一声:“他们不是宣泽请来的人吗?还向新任妖王献礼,这么笃定最后留下的一定是公主殿下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宣泽请来的?”在分魂的记忆里,魔尊根本没有接触太多外界的消息,孔洲送给他的那些事务基本上也只和魔域形式有关。 “嗯……本座有自己的渠道。”魔尊眨了眨眼睛,“你能感觉得出那些箱子里是什么吗?” 道庭君摇了摇头。大乘修士也无法窥探的箱子,实在是非常可疑。 魔尊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该心软,搜一搜魂也是好的,说不定她运气好不会变成傻子呢。” 这些修士还不够格让任何大妖出面,几个漂亮的狐族谢过了他们,带人到后面放好礼物,魔尊实在好奇,左手捏诀,漆黑的眼睛没有丝毫光亮,像是出神了似的,半柱香后才吐出一口绵长的气。道庭君皱了皱眉:“你在妖界还有化身?” “没有没有,我那些飞禽走兽的化身进了妖界不得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啦,只是用神识偷偷跟着看了一眼,”魔尊笑了笑,“你猜我发现什么了?我听到箱子里有呼吸声……但没有活物的气息,有趣得很。” 道庭君回头看他,魔尊却无聊似的,专心致志地玩起了自己的衣袖。 烈日高头的时候,总算开始了只存在古籍中、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妖王大选。 大能们都被邀请到布置好的桌案前坐下享用灵rou仙草,其中开场客套不必多说,虚伪得和修真界那些老顽固不逞多让,魔尊听得直打哈欠,道庭君倒是看得认真,或者说从他的神情也看不出他是否看得认真——身着祭祀服的九色鹿甘弦宣布了此次大选的参与者,出乎意料的是,身为上古神兽血脉的九色鹿和黑蛟都没有参与其中。 甘弦还稍微能理解,或许魔尊对着他子孙那毫无可信度的威胁有些作用,然而黑蛟的修为最为高深,比起修真界许多化神后期的大能也不逞多让,让人实在想不明白原因。 “三足金乌,九尾神狐,金纹白虎,朱雀,赤目灵豹……”魔尊漫不经心地念了一遍名字,“除了九尾和白虎,这里面的其他几族可都没有大乘老祖坐镇啊。” “三足金乌从前虽然整体修为实力不俗,但已经很多年没出过大乘了,就算当年你没有参与其中,迟早也有一天分崩离析,”道庭君说,“有人过来了。” 魔尊下意识想要抬头看一看,但对方已经挽住了他的手臂,道庭君化作的罗刹女比罗刹女本身还要高挑些,但坐下低头靠在魔尊肩头的时候却并不显得突兀,白皙纤长的脖颈极为优美。 他们低着头,像真正恩爱的夫妻一样耳鬓厮磨地低声说话,可谁都知道魔尊杀了老妖王,罗刹女又反叛魔尊逼他坠下巫山,他们之间算得上血海深仇了,如今作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实在瘆人得紧。 身量修长的黑蛟墨旭丞负手踱步而来,银色的长发乍看去和道庭君有些相似,他的容貌冷峻,气质却极其儒雅,点头问好道:“好久不见了,魔尊陛下。” 九尾跟在他身后,也虚虚行了个礼。 黑蛟是和老妖王同时期的大妖,虽然一直停留在化神未曾突破,但其见识和手段是很多大乘能者都不能企及的,魔尊站起来规规矩矩回礼:“前辈抬爱了,我一个丧家之犬,当年承蒙诸位的援手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哪里配得上一声陛下,这次也是得到了王城庇护才能顺利解开气海封印,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墨旭丞从善如流地换了个称呼,玩笑似地说:“尊上如今的境界已经今非昔比,出手阻拦其他大妖放心头血轻而易举,应该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妖界的家务事,在下一个外人怎好妄加置喙?” “外人?尊上和宣泽殿下乃是结发夫妻,怎么能算外人呢,”跟着黑蛟过来,一直没有说话的芸九歌娇笑道,“再说魔尊大人乃是腾蛇半妖之躯,从祖辈上来讲,说不定还和黑蛟一脉出于同源呢——若是尊上愿意试一试这心魔幻境,想必在场再无妖修可以匹敌。” 魔尊手指微曲,脸上却并无异色:“只是微末的地龙血脉,在前辈面前不足挂齿。” 半妖是他当年拿来哄骗前任魔尊的名头,但因为赤川对北冥蛟龙的恨意,这个秘密并没有传播得太开,很多魔修只知道他的另一半血脉乃是蛇类,丝毫不知他和蛟龙的渊源,更不知他根本就不是妖族。 九尾怎会知道? 黑蛟和九尾如此一应一和实在古怪,他莫名觉得墨旭丞身上似乎有一种很不协调的气息,还没思考出什么名堂,那头的白虎族长已经准备将心头血滴到玉台边缘的凹槽之内——只听见天空中传来几声惊雷,地上的巨大阵法缓缓显现出来,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临仙台是上古留下来的遗迹,不然妖界不会存在一个命名带“仙”字的地方,当妖修注入心头血后,玉台上的阵法便会完全启动,获取妖修的记忆,并形成幻境。想要塑造一个完美的心魔劫并不简单,所以当法阵启动时,临仙台上所有人的修为都会被强行压制到金丹修为,用来支撑幻境的运转,当然,境界上的差距仍旧不可弥补,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不可能抵得过元婴修士的各种手段。 在法阵完全奏效的瞬间,一只利爪直取魔尊胸前,仿佛要掏心挖肺似的,魔尊因为修为的变故而有一丝迟滞,但很快反应过来,揽住身旁的“罗刹女”连退几步,只不过手上还是被抓出了一道血痕。他们刚退出半尺,之前所坐的那张桌子就碎裂成无数片,显然是被利爪撕得粉碎,再看眼前的人哪里还是黑蛟,却是个青衫黑发,书生似的青年,他的长相和穿着打扮都非常正经,但眼角的薄红却显得有些勾人和妩媚,袖子里藏着未被收回的利爪。 附近弥漫起一圈淡红色的烟雾,白玉宫殿似乎变成了一片街道,青沥地板上有各式各样的小摊,到处都是热闹的欢声笑语,诡异的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白色的绸缎孤零零地装点着栏杆和屋檐,活像是话本里描写的鬼市。 这是只有大乘修者才能塑造的小世界。 不小心被圈进小世界的妖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到了,但九尾身后聚集了一小队护卫,严阵以待地握好了武器,显然早有所料。 “叫一声前辈还真没有叫错,”魔尊并不在意周遭变化,凉凉说,“没想到九姑娘把您给请出来了。” 青衫书生温文儒雅地笑道:“山中无日月,现今魔道也有尊上这样年纪就进阶大乘的英才,多有趣啊……哦,还有这位,可是一剑寒霜的剑尊道庭?怎么也屈尊降临到我们妖界来啦。” 银色的长发如瀑,身量在白光中被拉得修长,美艳的金发女人化作了冷清俊美的剑修——他并不擅长化形术,也就只能在低阶修士面前装装样子,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再继续伪装,淡淡道:“你是尤孤。” 九尾一族的大乘老祖,被称作“尤孤先生”,已经近七百年未曾出山。 “不对,”道庭君说完后又很快否认自己,“这身体是……” 这里只有空无一人的街道,也就比他之前随手在王城搭的小世界好上那么一点,尤孤早就是大乘修士了,他的小世界不至于如此简陋。 神魂或许是尤孤的本尊,但身体大概只是一具化身。 “真聪明。”青衫书生笑了笑,眯起狭长如狐的眼睛露出几分狡黠来,他抬起已经完变回人形的手,上面沾了一滴鲜艳的血珠,魔尊面色不渝地按住自己刚才被抓伤的手臂,冷眼看着对方将血珠送入虚空之中的裂缝里。 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这滴血在大乘修士的掌控之下,先一步取代了白虎的血落入临仙台的凹槽之中。 魔尊瞬息间便看明白了对方想干什么,这群妖修的确想要他的道源:倘若他还是化神时期气海被封的状态,被压制到金丹境界的确没什么抵抗之力,大可抓住慢慢折磨逼迫出来;但如今他已是大乘,让他强行陷入心魔劫窥探破绽显然是更万全的方法——不过他并不是很害怕心魔劫,所以丝毫没有去制止对方动作的欲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裂缝中冲入的白色光芒并没有找上魔尊,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到了另一边的剑修身上,哪怕道庭君反应再及时,也不免被其沾上了衣袖。 道庭君微微蹙眉,及时地割下了那片衣料,但那白光似乎不是实物,贴着手肘迅速往上蔓延,就像一团没有温度的火,一路窜到了心口,他的眼睛里蔓延出刺目的金,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在抵抗着某种力量的侵袭。 是了,魔尊想,他实际上并不是妖修,怎么能进入这特地给妖族建造用来磨砺心境的仙台,道庭君才是自己血脉里那些妖力的归属。 这是个意外,子曦不该来的。 魔尊心下烦乱,回头去看书生,书生的身形在逐渐消散,慢慢融化成血红的雾气。显然,想要把两个大乘修士禁锢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并不容易,加上临仙台法阵的缘故,尤孤的境界虽然在,但到底只是个化身,剩下的修为已经无法再维持人形了。 虚空之中,书生的目光对上了魔尊,缓缓道:“你根本不是半妖……你取了他的妖丹?” “您不都看到了么。” 魔尊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手指暗暗扣在了剑鞘上,却被道庭君伸手拦住了路:“我来对付他,你去找小世界的出口。” 魔尊愣了一下:“你……” 道庭君的脖子上浮现起大片鳞纹,他说:“我可能要守不住人身了,你离远些。” 剑修的状况看上去的确不算太好,可能因为被临仙台所压制,导致灵力妖力混乱,如今彻底陷入了被妖血反噬的状态,魔尊难得皱眉,但还是没有多言,往最街道的另一头飞掠而去——这种小世界非常简陋,一般在最边缘的区域就是薄弱处。 “你想去哪!”柔媚的声音娇喝道,一道风刃破空而来,劈开了魔尊脚尖前的石板。 黑衣男子冷冷地看着拦住他去路的女人,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紫衣女人一声应下,骨节拼凑而成的长鞭在空中划出刺耳的飒飒声响,她身后的护卫也都拿出了上好的法器,明显是早就准备好了修为被削弱时的进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