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蛇蛇:我只是要亲亲你为什么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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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如何在丧尸包围中突出重围 伏在扶手上的游蛇周身青绿,比之前出现的所有蛇都要粗长,正吐着血红血红的分叉舌头伸展长躯,阴恻恻地朝张婶的人中探来。荣沛连腰都没弯,火钳耍得像爪刀,夹起麻袋里拳头大小的土豆“嗖”的一声就给了游蛇脑袋一个脆的。 趁游蛇缠着土豆打结的功夫,胖厨师左手和接待员一块抬起张婶右手扯一把住李婶的毛呢裤脚,猪突猛进,连滚带爬,战术性窝藏在荣沛身后。现在没有什么地方比荣沛的背影更加安全可靠了,身为Alpha的他就像一只燃烧的火炬,在这乌漆嘛黑的处境里照亮了前路。 “小同志土豆扔得真准嘿!平时没少在江边打水漂吧!袋子里还有五六七八个土豆,刚够打这五六七八条蛇,救人要紧,咱们一起冲出去!”接着胖厨师又说:“小同志哪个单位哪个街道的?出去之后我给你单位送锦旗给你写感谢信!” 别提着猪头拜庙门了,刚才是紧急情况下没办法的办法,况且——荣沛掂掂轻飘飘的袋子像在撕扯一条陈年的蛇蜕——土豆已经没了。 命运的拳击来得如此秃然,胖厨师不敢相信:“我的土豆呢?!我放袋里的那么多斤土豆呢?!” 接待员捂住脸闷闷地说:“我趁你不在的时候拌了个酸辣土豆丝吃……” “你一个人能吃八个土豆?!” “我只吃了一半,另一半张婶吃的!” “你们两个人吃的完八个土豆?” “我……她……我……”越解释越尴尬,接待员偷瞄荣沛劲瘦的腰身,恨不得立即缩到地缝里。 “别纠结土豆了。”荣沛顺手拿袋子也不是为了成为土豆射手。现在的情况是前有毒蛇后还有毒蛇,已经有一个人被两种蛇咬伤了需要尽快送医。然而现在不但出路被堵,蛇群还逐步缩小包围圈,随时可能群起伤人。如果能够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荣沛不怕牺牲自己,但是蛇群的组织性很高,一群防着荣沛,一群紧盯伤者,野生的蛇也会团队协作?而且一般来说蛇不会主动攻击静止的人类,这屋里的蛇有些过于躁动了,为什么?难道他们身上有什么刺激物?荣沛捏了捏眉心,他得想个法子。“有火吗?” 接待员大惊:“都什么紧要关头了你还想抽根华子?!” “蛇怕火。”烟熏也会遮挡他们身上的气味。荣沛觉得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牙周炎都要犯了。 胖厨师摸来摸去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羸弱的火柴递给荣沛。“我想起来了,除了火,蛇还怕雄黄、硫磺,听说农村人驱蛇都在房子周围撒一圈。” 接待员眼睛一亮:“我们有雄黄硫磺吗?” 张婶挣扎着醒来:“二楼洗手池……有硫磺皂……”说完又晕过去了。 硫磺皂里能有多少硫磺。来不及等硫磺皂了。跃跃欲试的蛇群再也经不住空气中跃动的气味因子的引诱,尤其是那条被土豆砸了的毒蛇,绞碎土豆后,借助楼梯扶手的高度差愤然飞至荣沛颈前,势要狠狠咬他一口。荣沛不慌不忙,张开麻袋罩住蛇身后连麻袋带蛇丢进蛇群,然后抄起火钳去砸展示柜的玻璃——柜子里摆着整整一排二锅头。(不愧是生活在物质资料极大丰富的新时代的红三代,要砸就砸最贵的二锅头。)酒水洒了一地。荣沛将火钳扔给胖厨师防身,伸手托了一把让胖厨师把张婶背起来。接待员明白他的意思,背起昏迷的李婶心里却还是有点犹豫:“就这么出去吗?梁上的蛇怎么办?” “所以把伤者背到背上,蛇要咬就先咬她。” “啊?!” “这里离最近的医院有多远?” “两条街外就是军区医院!” “消防队呢?” “新华书店边上有一个!开车大概四五分钟?” “够了。我说跑你们就跑。剩下的交给我。楼上没有别人了吧?” 胖厨师担忧地说:“还不知道……没有武器你怎么办?” 荣沛没回答。两条蛇窜过来咬他的脚踝和小腿,他捡起地上的玻璃就是一串直刺。荣沛的双手很稳,该从哪里刺怎么刺,他都知道。动作要快。荣沛心想。等毒素蔓延开,血清就不好使了。 荣沛把火柴往鞋底划了一下,火苗窜起的一刻,蛇群为之震颤。淡黄色的火苗散发烫手的热量,荣沛把它扔进酒里,火苗跳动了一下,灭了。 灭了! 荣沛觉得不可思议:“你往酒里掺水?你卖假酒?” “啊。不然呢。”接待员觉得荣沛不上道:上头就是这么规定的。患病的Alpha在床上如狼似虎,要是再喝点酒来了劲,把人cao死在床上,以后谁还敢跟他们相亲?招待所直接歇业大吉,大家都喝西北风去吧。 荣沛面不改色转身就去拽柜台上的电话线。他力气好大,红色的绝缘皮被拽断,内里的金属丝落到掺酒的水面上窜出噼里啪啦的火星。一条蛇躲闪不及,被电到“啪”的一声跳起来。 “走吧!” 胖厨师扛起张婶就跑。别看他体圆如rou球跑起来肥rou乱颤,连队进行二十公斤拉练时他也是能跑个几十米的。接待员力气小速度慢,门梁上的毒蛇张嘴就要咬她,荣沛早有防备,看准时机捏着蛇的七寸就将其扯下来,丢到水中过电。 “走吧!” 接待员鼻尖都是洗衣粉的清香。她把荣沛的动作看在眼中,觉得这个小伙子上可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的帅气。 13、It,s time for 骨盆! 荣沛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休息。没有手机荣沛觉得有点无聊,电子设备果然在俘虏人类。 出了招待所的门才知道“招待所”是一栋四层高的单体楼,没有招牌,用砖墙围着占了挺大一个院,门口有两个扛枪的哨兵,因为院子实在太大了,哨兵并没有听到屋内的异响。院墙下整齐地摆了一排盆栽松树。两米高的院墙上攀了一层厚厚的爬山虎。橙黄色的叶儿一顺朝下,像蛟龙的鳞片;叶柄背后的细丝,像蛟龙的利爪。在墙顶华盖般的爬山虎叶堆下藏着大量的竖立的玻璃片。这是为了防止外人翻墙,谁敢翻墙,管他什么动机,先扎他一手血呼啦的。 俩哨兵背着俩大婶飞奔去医院,这俩人跑起来可比胖厨师跟接待员快多了。同去医院的还有荣沛和接待员。胖厨师则留下来等消防队和警察,好好的居住区出现如此多不同种类的毒蛇肯定不正常,必须留人向组织说明情况。 若要荣沛安排肯定是要胖厨师跟着去医院自己和接待员留下。张婶被咬的时候只有胖厨师在旁边,若他能提供肇事蛇的样子,医院准备适配的抗毒蛇血清会方便一点。对此两个哨兵跟防贼似的坚决反对。想想也是,无论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穿越了,肩上无杠无星确实不能使唤别人。而且从症状上看张婶似乎是被两种不同类型的蛇攻击了,用药应该会选择多价抗蛇毒血清,那样的话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蛇好像也没有太大区别。至于李婶,李婶只是晕倒了,随便找个地方躺几个小时就好。 接待员从护士处要来了酒精和纱布。荣沛攥碎玻璃的时候在手上划了口子,荣沛觉得没什么大碍,接待员却坚持一定要包扎。她还说医院门口有卖馄饨的,问他饿不饿,她请他吃。 俩哨兵死死盯住他俩,似乎他俩有重大犯案嫌疑。 他们瞪她,她也瞪他们。她大声说:“我请你吃馄饨,你喜欢什么馅?你救了我、胖子、张婶还有李婶四个人,请你吃碗馄饨是应该的,千万别跟我客气。”接待员真是把“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你们两个看门的真是没用”这层意思直接写脸上了。 这姑娘的性格也太耿直了些太容易得罪人了,荣沛赶紧把话头岔过去,说:“通知她们的家人了吗?” 像是配合荣沛想法似的,医生带着护士和住院单找过来。“患者注射完抗毒蛇血清后情况已经趋于稳定但仍需要留院观察,你们谁是家属过来签下字。”并委婉暗示他们——该交钱了。 看病交钱天经地义,也不能让医生护士白忙活不是。荣沛看接待员咬紧嘴唇,推诿一句正在联系患者家属后将她叫到一旁小声问:“有什么问题?” 接待员忧心地说:“你没看到,那药好贵,再加上住院费这费那费,三百元都打不住。”张婶平时待她不错,可即使她不吃这碗馄饨也凑不出这些钱来。“药那么贵不会是医院讹我们吧?” 荣沛对这个年代的购买力没概念。“在不清楚被什么蛇咬了的情况下多价抗蛇毒血清是最优选择。多价抗蛇毒血清生产周期长,技术复杂,成品需低温冷冻。价格高也正常。”有些事外人不好插手只有患者家属能够决定。 “通知她们的家人。” 张婶家电话没人接。李婶丈夫女儿都在外地,远水解不了近渴。接待员给邻居留完口信就回来坐到荣沛边上。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折腾了一圈接待员也很脱力,靠着医院的卫生墙,跟脑袋两边的小辫儿一样蔫蔫巴巴的。 荣沛看了一眼,说:“你去吃点东西吧。再跟护士要张行军床,病房里睡一下。这里我守着。” “啊?啊。我不饿……你饿了你先去吃……在病房里搭床是要收费的,我凑合一下就行,没那么娇贵啦。” 这回换到荣沛惊讶了。以荣沛的军种军衔,去战区医院、军区医院、八一、陆军军医大等医院部分医疗费用全免部分医疗费用减半,再加上医保,根本不用花钱。而且他也没陪护过谁。好像也就念高中的时候荣沛的奶奶生病住院,让他陪了两天。那两天有护工、有专家,根本没荣沛插手的地儿,他还在顶层的贵宾休息间里做线性代数来着。 荣沛肯和接待员说话,接待员就来了精神。“你姓荣对不。我在入住记录上看过你的名字。我叫山梨。”说罢她伸过手。这个年代男女结识都要握手。 他俩短暂地握了一下。刚要介绍自己(的假名),山梨突然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说:“不用不用,我知道你叫什么,你不用说,哈哈哈哈哈——” 荣沛不懂:他的名字有什么可笑的吗?入住记录上怎么写的?“荣狗”吗? 医生又接着催了几次。最后一次态度极为恶劣。要不是有俩当兵的守着,都要把患者赶到走廊里自生自灭了。 “请自觉一点,别占小便宜。现在有些人,素质真低,真让人替你们感到害臊。” 接待员山梨既屈辱又悲愤。对着医生的背影啐了好几口。她揪着小辫儿叨咕: “张婶老家是农村的。她的丈夫是招待所的杂工,大家都叫他郑师傅。俩人相亲认识,有一个儿子,八岁的时候夭折了。他们住在招待所的员工宿舍里,这几天宿舍改造,就在招待所的厨房里打地铺。” 她说这些无非是想激起荣沛的同情心。然而荣沛没有钱。即便他有钱,医院有二维码吗? 临近八点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气势惊人的响动。荣沛不抬头都知道那是军靴砸地板的动静。哪个部门啊,现在才派人来,反应真够慢的。出于礼貌荣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待员有点害怕,揪着荣沛的袖口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