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在星光环绕中失衡的日常
两人花了不长的时间便到达第一个失踪者的居所，就在繁华都市的边沿区域。 失踪的Cake名为丹尼尔.约翰逊，是透过合法供应链转化的rou奴，不过比起夏娃的特殊，这个Cake的经历倒是相对简单，属于常见的性虐型rou奴，rou质一般，没有继续开发的潜力，因此调教完成后并不是通过拍卖交易，而是通过调教师评定订立价格，再像商品那样被Fork下单后买走，正式成为Fork名下的rou奴。 而Fork卡特.伊诺克属于一个叫伊诺克的小族群，是负责维护族群设备的高级工程师，但既不是能力者，也不是特别富裕的族群高层，只是跟大部分拥有rou奴的Fork一样，花去了自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积蓄才勉强买得起合口味的rou奴，也按时接受族群的审查和监督，没有任何违规或伤害Cake的记录，属于相当遵纪守法的Fork。 一般来说，这种性格的Fork，和Cake都能保持相对平和的关系，根据“黑棺”的事后调查，也认为两者关系良好，没有起冲突的迹象，再加上两人的交际圈单纯，Cake虽然会外出，也没有和其他人产生太深的关系，这样的Cake，应该不容易被外人轻易说服离开。 但最后Cake不但离开了，还到了相当远的废弃城区，回来后还失去了那段记忆，想直接从他口中获取情报似乎很困难。 不过墨菲还是打算亲自询问一遍，尤其在听到奈哲尔的推论后，万一这确实是以赛亚.蒙特的作为，丹尼尔成为了能力者的话，作为他主人的Fork就很危险了，哪怕一次小小的争吵，都有可能无意间被失控的Cake杀害，更不用Cake很可能看到了以赛亚的演讲，加入新星的话危险性更大。 当然，墨菲是“黑棺”的金徽执行者，上午会议结束后已经立刻透过“黑棺”的名义和Fork约定了下午的时间，当两人抵达目的地，按响公寓门铃时，大门很快便打开，普通上班族打扮的中年Fork有些紧张地把他们迎进屋内，第一次接见高层执行者显然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你们好，那个....我早上才知道你们会到访，也没做什么准备.......” “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你和Cake的近况，希望你们一切安好。” 在墨菲仔细观察公寓环境时，奈哲尔率先开口，话语间带着让人宽心的笑意，虽然戴着面罩比较突兀，但比起胸前别着“黑棺”金徽的墨菲，他看起来反而更加友善一点。 “丹尼尔呢？” “呃...他在厨房。”Fork挠挠头，奈哲尔的话让他绷紧的脸放松一点，对着后头喊了一声，“丹！我们来客人了，过来一下！” “几位客人？” “两位，是‘黑棺’的执行者。” “Fork啊....等我一下，我帮你们弄几杯冰水吧。” 清脆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等他们几个人落座，还挂着有着可爱图案围裙的Cake走了出来，手上是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三杯放满冰块的水，还有一杯是热的柠檬茶。 对Fork来说，冰水的口感比尝不到味道的热茶好多了，他也不知道奈哲尔其实是Cake，便自然地把三杯无味的冰水放在了客人和自己的Fork面前，自己坐在Fork旁边，小口地抿着看上去很浓的柠檬茶，平凡但耐看的面孔好奇地看着戴上了面罩的奈哲尔，看上去似乎比Fork更大方。 “执行者大人怎么突然到访了？” “这次来，是想再了解更多关于你当初失踪的事情。”墨菲轻声回应，十指交叠，“方便的话，可以再说一次失踪前后，你还记得的事情吗？” “啊.....也没问题，只是已经和执行者们重复过很多次了，估计再说也差不多。” 丹尼尔耸肩，倒也没有异议，手中小勺子随意地搅动冒着热气的柠檬茶，清了清嗓子后开始再一次讲述自己的经历。 跟“黑棺”中的记录相同，他当天本来打算出门买些厨房小物件，刚走到附近超市不久就失去记忆，等他神智回归时，自己已经被执行者抓住，茫然间被带到悬浮车上，被告知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废弃城区，但对为什么要去，在那里又做了些什么之类的问题一概不知，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天啊，我真的不记得我做过什么，真的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Cake郁闷地说，把热茶放到桌上，力度重得有些烦躁，直接握住了旁边Fork的手，让Fork脸冒出几分害羞般的红，但又下意识地回握。 “一开始你们竟然还说我想逃跑，但那时候签的协议里可是有大笔违约金，卡特人又不错，都过了好几年了，我怎么会突然想逃跑嘛！” “你在失踪事件发生前，曾经接触过任何比较陌生的人吗？” “应该没有吧。”丹尼尔皱起眉，低头拨了拨自己的可爱围裙，“都是邻居啊，超市的员工啊什么的，这边的人流动不多，治安也很好，很少会有外来人。” “嗯哼，看得出来这里是个相当平静的地方。” 一直在听Cake表述的奈哲尔笑着接过话题，手上握住没有喝的冰水，在沁人心扉的冰凉中轻笑着开口。 “你和卡特的关系还真好啊，是你选择了他？” “当然，那时候出价的人可不止他。” “哦？好像是很有趣的经历呢，可以说来听听吗？” “呃....那个......丹！”旁边默不吭声的Fork脸唰地红了，拉了拉Cake的手，可惜完全没办法阻止眼睛发亮的Cake继续说下去。 “哎呀，其实当时是这样的，调教师一开始定价格后就有Fork想买，但我觉得.......” 说起这个话题，原本心情不是很好的Cake突然变得精神，一下子眉开眼笑起来，严禁向人类吐露Fork与Cake存在这件事显然让他的倾诉欲压抑已久，现在有能畅所欲言的对象，尽管是个他认为的Fork，还是能让他开心地说个不停，言语间对执行者的抵触似乎也悄然消失了。 作为听众的墨菲垂下眼睫，对奈哲尔引起的话题静观其变，而奈哲尔也没有打断这些花边新闻般的倾吐，只偶尔搭个话，做一个优良的聆听者，任由Cake从两人的接触史，聊到这里的安详生活。 “搬到这里之后舒服多了，这里隔音好多了，也不怕进食时那些声音传出去，晚上睡眠都改善了，要不是现在多了些乌鸦在树上叫，我能直接睡到中午.....” “乌鸦？” “对啊，不过真要说也不算现在了，大概几个月前就能看到零星的乌鸦在上空飞。” 丹尼尔点头，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又拿起柠檬茶开始抿，“我记得两年前搬到这里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什么动物都没见到，夜晚到清晨都很安静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些乌鸦过来。它们不叫的时候还是挺有趣的，会像人那样跑到每家每户的阳台，像是想找吃的。” “虽然我不能经常吃食物，不过偶尔吃的话，会把一点碎屑撒给它们，如果它们吃的兴起，我还能摸一下它们的羽毛呢，夜晚看羽毛还带着点白色星光，很漂亮哦。” “哦？城市内突然出现这种少见的鸟，还真是奇怪呢。” “天知道呢，说不定有人带过来几只当宠物之后逃了吧。”Cake不在意地说着。 “对了，那你去了废弃城区又回来之后，乌鸦还会吵着你吗？” “嗯——大概没了，这些天睡得都挺好的。” “那就好，回来后也一切都好吧？” “嗯啊，整体来说没什么变化，卡特也说味道没有区别.......只是身体好像变差了一点” 丹尼尔有些苦恼地说，又搅起杯里的柠檬，深棕色的茶汤几乎把柠檬的亮黄表皮都淹没不见，显然这是杯咖啡因多到近乎苦涩的红茶，“明明晚上睡得很好，偶尔在白天也会突然睡着，喝咖啡或者浓茶都没什么作用。” “那时候调教师说Cake是不会生病的对吧，还是说卡特弄得太过分？他最近又搞了些新花样，像是一边把我绑起来，一边用——” “那个.....执行者应该不用这种情报。” 卡特赶紧捏了捏丹尼尔的手，打住Cake的话头，看上去有沧桑感的面孔又变红了，他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的Fork，把变成得奇怪的话题绕回来。 “不过这也是我担心的一点，丹他原本恢复力很强的，但现在似乎差了一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失踪后，‘黑棺’有帮丹尼尔进行全面的检查吗？”墨菲问。 “有的，还检查了好几次，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回来后一段时间才出现。” “嗯，我立刻安排丹尼尔再做一次检测，费用由‘黑棺’承担。” 墨菲颔首，没有忽视这个小问题，有着鸢尾花刺青的手腕抬起，透过虹膜进入“黑棺”的系统中开始联络组织的医疗师。丹尼尔已经说得相当多，估计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结果，奈哲尔放下冰块融化了一半的冰水，对着靠在一起的Fork和Cake笑了笑。 “放心吧，会给你们安排最好医疗师的。” “嗯，谢谢你们。” 丹尼尔露齿一笑，虽然没有像夏娃那种惊人美貌，却足以让卡特看得目不转睛，紧紧握住那只被他食用、也被他爱抚的细嫩手掌，似乎比人类的情侣更加亲近。 金徽执行者的权限很高，医疗师很快便安排好，需要了解的情况也基本得到，两人也不再耽搁，和卡特、丹尼尔友好道别后，就动身离开公寓。只是他们才刚走到大楼门口，还没决定下一步的行程时，一阵代表最紧急事项的提示声，如古老怀表走动时般滴答突然从芯片中响起。 奈哲尔看向墨菲的手腕，墨菲沉下脸，迅速打开芯片投影，打开以鲜红标注的信息。 是梅雷迪斯传来的短讯，标题已经将主旨说明清楚。 【格雷西.洛伊，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