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废墟中失而复得的迷茫者
墨菲是行动主导者，奈哲尔自然也不会反对，在搜查过一遍格雷西的房间后，便按照监控影像的记录，以格雷西走过的区域作为调查重点。 监控影像中的格雷西毫无异样，早上时像平日那样在客人的玩弄中被食用，这次的客人吃得不多，他在餐会结束后就在被两用机械抱走，到浴厅洗漱干净，伤口基本止血结痂后便回到自己房间，穿上能遮挡四肢伤痕的长袖衣服，按照原本申请的休息时间，从午夜之厅一个侧门离开。 格雷西出门的理由是“探望家人”，不过他的家距离午夜之厅有相当长距离，是比较偏僻一些的区域，需要乘坐交通工具才能到达，根据监控，他一出门便往有那条交通路线的公共悬浮车站点走去，不过没有绕比较远的大路，而是穿过了几条小巷。 但奇怪的是，Cake从进入小巷后就消失了，直到理论上应该已经走到的时间，面向公共车站的小巷出口，依然没有格雷西的身影。 小巷中虽然也有监控镜头，但数量很少，其中一大段路都是死角，尤其是几条小巷的交错点更是漆黑一片，墨菲和奈哲尔也没有犹豫，立刻依照影像中格雷西的步行轨迹，从午夜之厅一直走到小巷的无监控区域，开始仔细地搜寻Cake的踪影。 只可惜格雷西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少了，因为下午还下过小雨的缘故，无论是脚印、指纹还是衣物纤维，基本上都被和雨水混合的灰泥冲刷干净，只剩下凌乱一片的墙壁和地面，没办法确定格雷西从那里走过、又是怎么消失的。 但这里好歹也算是繁华都市内的区域，就算是悬浮车进入小巷将人接走，也必定会在监控中留有影像。 格雷西肯定曾走进这个小巷，又以某种方式出去。 奈哲尔半跪在地上，一边仔细查找着，一边沉思着，如果“黑棺”重视这个案件，派些有专业设备的Fork过来会更好找一些，但失踪案和新星有关联这点，目前还属于推论而已，那些Fork估计还忙碌地在调查以赛亚.蒙特的踪迹，估计早就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案件丢到一旁。 而且rou奴的存在涉及到Fork和Cake的秘密，也无法向人类警察求助，只能靠他们自己找了。 不过即使雨水冲刷了绝大部分的线索，格雷西可是典型的Cake，Cake除了会像人类那样留下脚印和指纹，应该还有一样痕迹才对，奈哲尔沉吟了一阵，直起身来，看向不远处也在端详着地面的Fork。 “墨菲，格雷西是很顶级的rou奴对吧，他散发出来的香味怎么样？” “是接近花香的甜蜜，浓稠而持久，在午夜之厅的rou奴中属于上乘的体质。”墨菲以调教师的专业角度回应。 “嗯......那就算下点小雨，像小狗那样一点点仔细闻的话，还是能勉强闻到的吧？” “也许能。” Fork点点头，顿了一阵又转过头来，看到男人眼角含着几分的笑意，显然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有所指。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提议，他瞥了一眼这个看好戏的猎手，没有在意地上的泥泞，和男人一样半跪在地，闭上双眼，开始以Fork独有的嗅觉感受雨后清新的空气。 可惜还是那种贵族般的优雅，完全没有小狗的感觉呢，奈哲尔遗憾站起来，守在全神贯注地感应气息的Fork旁边，等待对方的结果。 “这边。” 调教师的嗅觉果然比普通的Fork更敏锐，奈哲尔还没等几分钟，墨菲已经重新睁开双眼，垂下的眼瞳仿佛盯着某种气味组成的踪迹，直起身缓慢地往一个方向移动，男人自然也跟上，从靠近巷口的地方一直走到其中一条小巷的中央，伫立被大楼阴影彻底覆盖的阴暗处。 “香味，从这里消失了。” 墨菲皱起眉，他往前走了几步，将散落的金发绕到耳后，再次俯身仔细嗅了一阵，确认了这个结论。 “如果按照正常路线走出小巷的话，格雷西应该会继续走过这一侧的路，但最后一丝气息就中断在这个地方，相当突兀。” “这里可是窄巷中央，连悬浮车都开不进来那种。”奈哲尔睁大眼睛，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只有几面长了些青苔的高耸墙壁，体质和人类无异、又没经过训练的格雷西显然不可能从这里攀出去，即使能，Cake的体质也会让他留下浓烈的气味，足以让Fork嗅出来。 如果说气味突然消失的话，或是格雷西被杀，死去的话香气会在不到一小时内消失，又或是，他透过某种方式凭空离开了，所以气味才突兀地中断。 前者可能性不大，毕竟Cake死亡时会在痛苦中散发出明显的苦涩，墨菲并没有闻到，如果是后者的话，看似不可能，但某种程度上反而不一定。 “说起来，我们好像在不久前，才亲眼看到过凭空消失的景象吧。” “新星的神秘能力者......” Fork神情凝重，如果说原本只是觉得Cake失踪案和新星有关只是单纯的推测，现在似乎又增添了一层可能性，当初以赛亚和夏娃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代表着那能力者能远程发动能力。 “但若格雷西真的被传送到其它区域，恐怕就没办法用传统方式追踪了。” “而按照之前的案例来说，Cake最有可能被带去的地方是——” “废弃城区。”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说出答案。 既然决定了目的地，Fork和Cake就立刻动身，回到午夜之厅后坐上悬浮车，以最高速度前往都市边沿的无人地带。 在这种敏感时间，即使是Fork也不能随意动用飞行器，悬浮车的速度不算太快，让墨菲和奈哲尔花了不少时间才抵达废弃城区的边沿，窗前的日光已经染上夕阳的金黄，高耸歪斜的大楼废墟变得越发昏暗，让本来就极难搜寻的区域逐渐陷入阴影中。 幸运的是，就和过去的案件一样，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失踪的Cake了。 因为正当悬浮车进入废弃城区的通道时，一直对监控进行扫描的程序突然发出警告，而地图上发出提示的监控镜头是如此的近，悬浮车刚往那个方向行驶一小段路，车内的二人已经能看到远处一个正在踉跄前行的单薄身影，衣衫不整，棕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那美艳的脸庞，显得相当狼狈。 是格雷西.洛伊。 两人立刻下车，速度更快的Fork率先走向那道身影，呼唤出对方的名字。 “格雷西！” “墨..菲....大人？.....” Cake停下脚步，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金发调教师跃过地上的瓦砾，来到自己身边。 “你还好吧？”墨菲眉头紧皱，格雷西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原本清泉般柔美的声音变得沙哑，身上的衣服又被撕扯的痕迹，同时也和之前那些失踪的Cake一样，颈部和肩膀都有着被撕咬过的伤，不过这倒是对Cake影响不大，Cake的恢复力能自然痊愈。 只是看对方眼中的恍惚，估计对自己为何在此的原因记忆不清了。 “欸？.....我.....怎么会在这里？” 格雷西似乎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直到墨菲喊他的名字前都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疑惑地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像是惊醒般瞪大了眼睛，身体无力地软倒在墨菲旁边，颤抖不已。这样状态的Cake显然不适宜问话，墨菲也没有勉强，伸出双手，将纤细的躯体轻柔地横抱在怀里，往悬浮车的方向走去。 “他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我们先回去再说。” “嗯，我刚才联络梅雷迪斯了，让他准备好医疗室的床。” 奈哲尔点头，侧身帮墨菲打开了车门，悬浮车的后座很大，足够让格雷西躺着，他自己就准备坐到前座去，顺便给Fork怀中的Cake一个关切的眼神，虽然格雷西并不喜欢他，但他对格雷西倒是没什么恶感，当然也希望对方一切安好。 但格雷西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目光穿透了他的视线，直直锁在墨菲的面容上，一直到躺在座椅，头枕在墨菲大腿上那一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墨菲.古斯塔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