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这个奴隶,足够聪明,也足够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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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眼角淡淡地瞥了一眼还处在目瞪口呆状态的东方沽后,眼神再次转回,凌风定定地望着绝渡,低哑的声音里闪烁着乖巧的光芒:“奴隶追从主人的每一个决定。” 绝渡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是冷冷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让凌风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满意他的答案,还是不高兴了。 凌风揪着一颗心,静静地瞅着他的主人。 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后,绝渡终于从凌风身上收回了视线,冷冷地看向了东方沽。 视线转移着,当绝渡的目光从凌风身上转移到东方沽身上时,很明显的气氛顿时就冷凝了下来,仿佛连周遭的温度都一同下降了好几度般。 “既然,你对这个死神场如此喜欢,那么,在它彻底关闭之前,你就在里面亲身享受吧。”绝渡语气冷冽,毫不留情地将东方沽打入生不如死的境地,然后无视着东方沽瞬间苍白的脸色,他又淡淡地望向寐,“寐,这个人交给你了。” 听到绝渡的指令,寐瞬间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怂成一团恐惧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的东方沽,抽了抽嘴角,直接出声反对:“家主大人,我平时调教的,可都是资质极佳的奴隶。这样一个废……咳咳,恕我无能为力。” 绝渡瞥了他一眼:“死神场,不是专门惩戒罪奴的么?之前怎么罚的,现在就怎么罚。” 说罢,绝渡抱起怀里的凌风站起了身,径直地走了出去。 寐愣愣地望着绝渡大步离去的背影,静默了三秒,转头去看身边的纪:“那家伙的意思,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纪一脸高深莫测地微笑着:“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身旁偷听的同伴一脸莫名地望着他们两:“什么什么意思啊?” “呵呵。”寐回以一声冷笑。 之前怎么罚的,现在就怎么罚。 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在委婉地暗示他,之前东方沽打算怎么惩戒凌风这个“罪奴”的,现在就按着那个方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 说白了,这家伙就不是来肃清夜岛的,只是来给他家小奴隶出这一口恶气的。 …… 另一边,凌风直接被绝渡带到了他在夜岛专属的房间里。 一路走来时,被反反复复折磨了好几天的凌风,早已支撑不住在绝渡怀里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直到绝渡将他轻轻地放置到床上时,凌风都没有醒过来。 打量着凌风沉静乖巧的睡颜,绝渡默了默,俯下身,将包裹在他身上的浴巾撤了下来。 下一秒,满是淤青和鞭伤的赤裸身体便重新跃入绝渡的视线里。这副总让他赏心悦目的身子,此时遍布着狰狞的伤口,连带着都消瘦了一大圈。 绝渡的气息瞬间一沉。 这几天,这个小奴隶遭遇的惩罚,寐通过微信皆是详详细细一五一十都提前告知他了。 这样的惩罚,脱离他的掌控,不在他允许的范围里。 他本是打算交给寐全权处置,顺便让这个奴隶亲身感受到可能被舍弃的恐惧,等到他把事情处理完,再来亲自惩戒他。 结果,是他的疏忽,没有发现夜岛被东方沽这样不自量力的家伙插了一脚。 绝渡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了抚凌风依旧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 睡梦中的凌风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打扰他的美梦,微微皱了皱眉,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绝渡从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笑声,缓缓地收回了手,再度瞥了一眼凌风后,便转身再次走出了房间。 凌风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里,每天会有奴隶定时定点给他送餐送药膏,而他,则不被允许踏出这个房间。而他的主人,绝渡,也一个星期都没有再出现过。 他就仿佛被囚禁了般,断绝了跟外界的任何联系。 微微皱着眉,凌风淡淡地瞥了一眼按时来给他送餐的奴隶。 浑身赤裸的奴隶身体娇小,脖颈上带着夜岛特有标识的项圈,显示着他是夜岛私有的奴隶。一般这样的奴隶,都是犯了什么大错之后,被放弃,不对外售卖,为夜岛每一位管理者服务。 奴隶的头垂得低低的,从来不敢抬眼看他。在奴隶出现在这个房间的第一天,他甚至还尝试跟他交流。 结果,他才刚刚出声喊了一声,那个奴隶就吓得跪趴在地上,全身颤抖着,一口一个“风少爷”,一声又一声地求饶。 风少爷? 凌风躺在床上,黑眸淡淡地望着奴隶低垂着头离去的背影,想起第一天奴隶喊他的称谓,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谓了。 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凌风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被囚禁在这个房间整整七天,他身上那些较深的伤口虽说拉扯下还会疼痛,但也总算是在逐渐恢复,而至始至终,他的主人也没有出现。 他完全猜不透,他的主人,到底是原谅了他,还是反悔了,依旧打算舍弃他? 在床上翻了个身,凌风再度长长地舒了口气。 蓦地,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怎么?无聊?” 凌风身子一僵,转头望去,便看到他正想着念着的主人,就身形笔挺地立在房间门口,手里执着那条熟悉的银色项圈。 他怔愣了半秒,便立即从床上翻起了身,下了床,老老实实地在地上笔直地跪好,嗓音如同以往的清越悠扬:“主人。” 绝渡长腿一迈,几步便跨到了凌风跟前。 他修长的手指探到凌风脖颈的皮肤,将手里的项圈再次扣在了凌风纤细的脖颈上。 直到此时,凌风才看清了绝渡手里的银色项圈,比起曾经,在正中央的吊牌处,多了几颗小小的银色铃铛,随着绝渡的移动,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重新被箍着脖颈的感觉让凌风微微一顿,随着脖颈微微的晃动,一声声银铃的响声更是让他有些不适地微微皱了皱眉。 下一秒,凌风的下颌便被修长的手指捏住,头颅被迫向上昂着,对上了绝渡冰冷黑沉的眸子。 “不喜欢?”绝渡微微眯了眼,声音低低沉沉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了,却让凌风敏锐地听出些许危险的味道。 凌风立即否认:“不是。主人给凌风的东西,凌风都喜欢。” 绝渡静静地望着他,静默了片刻后,才松开了他,径直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凌风乖觉地挪动着膝盖,随着绝渡移动变换方向,垂着头跪在绝渡身前半米的位置。 绝渡黑沉沉的黑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跪得笔直明显有些紧张的奴隶。 比起未回到夜岛前,凌风明显消瘦了一圈,那副赤裸线条流畅的身体上,逐渐恢复的伤口不再像前几日那样狰狞,却依旧丑陋不堪,破坏了这具身体原来的美感。 这让绝渡周身的气息蓦地一沉。 紧接着,绝渡便发现,跪在他身边的奴隶,似乎很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赤裸的身体跟着僵硬了起来。 绝渡嘴角微微一勾,手里的银链一扯,凌风便会意地抬起眸子来看着他,眸子里尽是乖顺的色彩。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绝渡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凌风的身体又是一僵,静默了片刻后,点头:“知道。奴隶不该得意忘形,在外出时忘记规矩,做事忽视了主人的利益,从而给主人造成了损失,是奴隶犯的大错。” 至始至终,大部分人都以为,绝渡是因为他杀了他的客户,损害了主子的利益,才被遣回夜岛重罚。 事实上,凌风自己心底很清楚,他杀了主人的客户,固然是错,但他犯的最大的错误,是他凭着自己的心性去做事情。作为私奴,即使在外,他的一举一动,都应该从主人的角度和位置去考虑,而不是任凭自己的心情做事。 这才是他犯的最大错误,也是他的主人暴怒的根本原因。 听到凌风的话,绝渡微微一顿,眼神却是很明显地软了些许。 这个奴隶,足够聪明,也足够乖顺。 那天晚上,在他的强压逼迫下,面临着极大可能要被舍弃的危险,这个奴隶,依旧诚实地承认了是自己亲手杀害了章寅意,依旧毫不隐瞒地认错、道歉、认罚,这让绝渡稍稍地感到了惊讶之余,也隐隐地压下了心里舍弃他的念头。 这几天,他通过监控,清楚了这个奴隶在夜岛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样的惩罚。在惩罚台上,那明明已经虚弱不堪,却能在有人企图扒光他的下一秒,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般,准确地一口咬死猎物,杀气腾腾的模样,让绝渡那颗平淡如水的心蓦地一跳。 这样一只野兽,在他面前,却一直遵循着那个交易,乖顺地垂着头任凭他差遣,丝毫没有一点在外人跟前的戾气。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杀气满溢的奴隶,却比原先那个在他眼前小心翼翼,一板一眼地接受命令的奴隶,更能吸引他。 他,可以再给这个特别的奴隶一次机会。 绝渡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凌风,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眼见身前跪着的奴隶脸上顿时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神色,绝渡嘴角微扬,话锋一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段时间,你会作为一个‘罪奴’,继续跟在我身边,继续接受惩罚,直到我满意为止,明白吗?” 在听到“但是”时,又僵硬了一分的凌风,听完绝渡的话后,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被舍弃,他就还有希望。 他面朝着绝渡,伏低了身子,朝绝渡行了个拜礼:“罪奴明白,罪奴谢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