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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大殿里,林林总总的跪了许多御林军。太子姬月坐在名堂上,磋磨着自己的指尖。仿佛手上还有那个人的温度似的。 他扬了扬手示意都下去。 “殿下,御林军来报,这人是直奔军机阁。”赵阑道。 姬月沉思了一下。 “赵阑你说这人挑我不在的时候下手,是摸准了我不会过去?还是运气好?你说是谁绊住了我的路呢?”姬月眯起了凤眸。 “殿下的意思是?”赵阑迟疑。 “静观其变。”姬月看了一眼赵阑。狭长的凤眸眯了眯。 灵均啊灵均,如果是你,孤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将军府 顾灵均正在净手,门吱呀的被推开了。空气中传来一缕血腥味。 “受伤了?怎么回事?” “主子,除太子殿下的人马,还有第三方人马加入了。不小心被人伤到了。” “第三方人?”顾灵均心下思绪万千,用毛巾擦手的动作顿了顿。 子青撇见他的腕上,有一抹红痕,脖子上还有淡淡的吻痕,异常色情。当即便跪了下去了 “主子,是子青无能。”害的顾灵均如此隐忍,还未能完成任务。 “子青,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事情可以推后再查,姬月如今必定警觉,再下手已并非良机。我这里还有些伤药,你拿着,如今这时局,还是小心些吧……我总感觉要变天了。” 顾灵均静静地靠在塌上。回想起姬月的话。阿姐的死因? 是陛下?还是东宫?还是朝中的某一个人?他的阿姐,碍了太多人的眼。 永和三十六年,边关岌岌可危,父亲战亡,死在了那年的春天。头颅挂在了匈奴王城,消息传回时,已经是十日后了。他们的阿姐瞒着兄长与他上书陛下,当夜就直赴边关,朦朦胧胧的细雨还夹杂着丝丝雪花。兄长与我堪堪过了十三四,还未从父亲阵亡的悲痛中走出,阿姐就离去了。 “等着阿姐,阿姐会带着阿爹一起回来的……” 以后两年,收到的就是阿姐一封一封的书信。 他的阿姐成了边关的希望,成了他们等不来归人。 永和三十八年,匈奴攻城。边关十城不闻鸟啼,浸湿的黄沙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寂静。太寂静了……十座城池无一活物。 他的阿姐死了,回不了家了…… 他与兄长被压入大牢。兄长戴罪像他阿姐一样远赴边关。他成了京中的质子。 “灵均,阿兄会带着阿姐和父亲回来,等我……” 往后的日日夜夜,他总是梦见,父亲的头颅挂在漠北的城墙上,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寻找阿姐 。 “阿姐,阿姐,你何时携阿爹归来?我和阿兄还在等你们回家,阿姐……阿姐……”他在梦里声嘶力竭的喊着,不复往日的矜贵。 再一回眸,他看见一把长枪,枪的另一端深深的扎根在黄沙里,长枪刺过阿兄的胸膛,阿兄的身体就那样直直的架在了长枪上,屹立不倒。一滴滴的鲜血滴在大漠黄沙里。 顾灵均惊醒,梦里的一切仿佛真实存在,阿爹的头颅,阿姐离去背影,以及阿兄guntang的血液,他浑身冰凉,额头上的冷汗往外冒…… 次日 不到卯时姬霜便已经到了南书房。他整个身躯都斜靠在太师椅上。黑色衣袍垂地,额角两侧垂下两缕发丝,一双丹凤眼,风情万种,极其随性。这双眼睛与姬月生了8分像。 姬月是眼睛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不容半毫侵犯。而姬霜的眼神里有的尽是多情。 顾灵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少将军早啊”看到顾灵均,他扬起一抹微笑。 顾灵均依旧穿着青色长袍甚是随意。“殿下安。”随即便不再搭话,自顾自的讲起当天的课业。 心里压根没记得昨晚太子邀他去上书房的事情。就算记得,他也未必会去。 他阿姐的死因,他不想假手于人,况且他并不信任于姬月。他与姬月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个少年未曾尝过人事的没好,对他上瘾了而已,每每想起,他的心都像针扎一样,疼的密密麻麻,不见鲜血。 朝堂 当朝陛下,已经渐渐将大权交于太子之手。 “殿下顾将军传出消息,北部32部落欲与匈奴和亲……” ………… 姬月听的甚是烦躁,心里愈发惦记和顾灵均的约定。待到所有事情商定完毕,天色已然擦黑。他心里有些焦急。怕顾灵均等的急了。 他推门而入,房内并无他人。阴了一天的脸色愈发阴沉。 “顾灵均来过么?”他询问内侍 “ 呃……殿下,顾少将军并未来过” 内侍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回答。 过了许久,姬月才道:“他现在在何处?” “殿下,今日少将军为二殿下授课,现下该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