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醋意滔天
回到穆王府直奔藏书房,却见方十雨在树荫下和一男子在热切交谈着,脸上不时露出笑意,该男子还躺在吊床上一派惬意。左辞风感觉一阵火气从胸腔处升起直冲头顶,他快步走近前去,见是御医叶一勉,寒着一张脸出言讽刺道:“叶太医不在太医署,在我穆王府里做甚?” 叶一勉转头看见来人连忙行礼:“属下叶一勉见过王爷。回王爷,现下是午休之时,属下和方兄讨论医理之事,一时忘我,便在此处多叨扰了一会儿。” “现下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了,你还不速速回去!” “谢王爷提醒,属下现在就回去。”说罢又与方十雨话别:“方兄,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见。” 方十雨颔首:“我送你出去。” “我有事与你相商,婉意,送叶太医出府。”左辞风听见叶一勉明日还要与方十雨相见,本就怒火攻心,又听方十雨要外出相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侍女婉意听令,便引着叶一勉往外走去。叶一勉有感王爷似与平常不同,又想起早朝之时皇上特意留他详谈,猜想是有大事烦扰倒不觉得是自己的原因,随后便随着婉意向外走去。 “王爷,在下不懂礼节,未经王爷同意擅自请叶太医入府,实在不应该。不过今天是第一次,叶太医听闻在下在藏书阁外做了这一休憩之所,想来看看,在下保证以后再不擅自叫人进王府,请王爷莫要怪罪叶太医。”方十雨见左辞风与平时不同,一脸怒容又如此强硬赶客,擅自做了猜想。 左辞风一听,虽然对方误会了,但以后他人不会再进此处倒是十分合他心意,只是,他怎地还替对方求情?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本王现下在查的案子牵连甚广,尚不知道有哪些人参与其中,许多案件资料也都置于府上,若是不慎外泄恐怕打草惊蛇。” 方十雨心中有些疑惑,先前叶太医不是也协助王爷查案吗?不过见对方面色沉重,便没有发问只连连应下。 “方才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左辞风虽心有不快却也十分好奇,忍不住问出口。 “叶太医说起前两年他诊治的一个官员,因为家有悍妻,称病躲在别院私会妓女的事。”方十雨回想起叶一勉绘声绘色的模仿,不觉笑出声来。 “太医诊治之时所见所闻应当保密,怎可当成笑话说与他人听?”左辞风见他笑了,弯弯的眉眼十分好看,更觉不快,当即出言斥责。 方十雨自觉越说越错,只好回了一句:“王爷息怒,叶太医只说了这一件,往后,他若再说,在下不听便是。”随后便立在那处,不再言语。 左辞风见人被吓住了,心中有些懊恼,明明只是想说那小子不是的,怎的惹他不高兴了?“今日在集市里有何趣事吗?”他转过话题,往吊床上一趟。 “今日南星听街上的行人说到家中有人生辰,要吃大餐庆祝还能收礼物,就求着我说要也要过生辰。”方十雨想起白南星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有些柔软,嘴角也泄出丝丝笑意。“我便带他去裁布做新衣裳,还教他书写‘生辰’二字,约定七日后为他的生辰,那天让他穿着新衣裳一起去客栈吃大餐。” “你的生辰是何时?” “我忘记了,现下长大了,也没那个心思庆祝了。” “本王幼时每每生辰,总要面见许多官员,一一谢礼,当真十分无趣。” 方十雨又回了些什么,左辞风听得不甚真切。头上被树叶遮挡的斑驳阳光、拂面而过的清风、小鸟的鸣叫声,更重要的是耳边传来的声声软语,让左辞风全身放松下来,眼皮渐沉。不久,便安稳入睡。 再次醒来之时,太阳已西沉,斜阳照进院中显出几分落寞之意。他眼睛搜寻了一下,便见方十雨坐在桌旁面向自己那侧,正埋头看书。距离这样的近,仿佛就在触手可及之处,他伸出手想触碰对方。方十雨感觉有物体靠近,抬起头来便撞进对方如水的目光之中。 “王爷想喝水么?”他倒了杯水递上前去。 左辞风接过水,呆呆地看着对方。方十雨觉得此刻在吊床之上,目光呆滞的左辞风与平时丰神俊朗的模样十分不同,那股摄人的气势也被收敛起来,在余晖的映衬下,有一股孤独、疏离之感。 过了一会儿,左辞风才开口道:“用膳了么?”刚刚睡醒,嗓音带着丝丝沙哑,却十分慵懒悦耳。见对方摇头,便放下茶杯拉对方往自己院落走去。 用膳期间,左辞风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下之前请方十雨协助的三个案件的情况,算是给他一个交代。除了第一个是宴席主人利用冬日严冬的温差杀人外,另外两例都是亲友下的手。当然背后受人唆使之事则并未点出。 方十雨听毕本想追问细节,见对方不想多言便只应了一声。 “在下为王爷推拿,已有些时日,王爷睡眠是否已有好转?”方十雨见下午对方睡得香甜,猜想是自己药茶和推拿起了效果,便想问问患者本人的感受。 左辞风顿了一下,回到:“本王觉着好了些。” 方十雨心中欢喜:“那往后王爷试着睡前只喝药茶吧,说不定也能一夜好眠。” “你不愿意给本王推拿?”左辞风放下碗筷,直直地盯着方十雨的眼睛。心中嘀咕,本王早就因为你春梦连连、夜夜不得好眠了。 “额,倒也不是,只是长此以往,怕王爷养成习惯,要喝药茶、推拿才能入睡。” “那有何问题?” “在下只是暂居王爷府,如果以后不能再伺候王爷,岂不害王爷夜夜不得好眠了?” 左辞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以往只要走进那个院落便可见到他,他从未想过方十雨只是暂住此处,有一天会离开那个院落、离开王府,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你要去哪儿呢?” “在下还没想过,只是说万一有那一天,况且王爷公务繁忙在下也不可能日日随侍左右。” 那就别想!那就日日夜夜随侍在本王身边!左辞风在心中呐喊,脸色rou眼可见地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过些日子再说吧。待会,你照常来我房中推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