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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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便利店出来,陈博点了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点就如同他起伏不定的心情。 刚到楼下就看见一辆商务车停在门口,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气质优雅的女人: “陈先生,你好!” 那天在台下隔的太远,对简奕箫身旁那位女伴看的不够真切,如今近距离看来,果真是一位气质出众,样貌端庄的名门闺秀。 季茗同样也在仔细观察着陈博,从青皮短发到俊秀五官再到修长挺拔的身姿,最后落在指间青烟缭绕的烟头上,黛眉微微皱了皱,将纤细的手指抵在鼻尖。 虽然不明对方来意,但出于礼貌,陈博还是迅速将烟拧灭,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谢谢!”季茗莞尔一笑,转身向楼道里走去。 陈博看着她,站在原地并未动身,他知道接下来谈话会围绕什么主题展开,可他从内心里排斥和抗拒这场谈话。 季茗转过身,依旧保持那份温婉的笑容:“过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这个样子不能站得太久!”说着,她摸了摸自己明显隆起的肚子。 陈博心里提上一口气,很不情愿的跟了过去。 随之跟上去的还有车里下来的两名黑衣男子,穿着打扮上不难看出是对方的贴身保镖。 不过他们刚走两步就被季茗抬手止住:“楼下等着,我没事!” 进入电梯,陈博按下楼层,眼睛不自觉剽向季茗的肚子,看样子应该有三四个月,这样推来当时他应该正和简奕箫打得火热,没想到对方竟还有精力偷造出个孩子来。 他感到一阵胸闷,多日来沉在他心底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原来往日温情蜜意不过是浮华一场。 “别看了!”季茗走出电梯,眼神示意陈博开门:“孩子不是简奕箫的!” 陈博拿钥匙的手抖了抖。 季茗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保持着端正的坐姿:“看来简奕箫什么也没告诉你,他是真的想把你好好保护起来!” 陈博在她对面坐下来:“我不知道你今天找我什么目的,我和他已经结束,你不必过来兴师问罪,我也压根不想和你们扯上半点关系!” 季茗挑眉,盯着陈博微微泛红的眼眶:“你这样子明明就没有放下,何必要自欺欺人?” 陈博对这个女人的耐心逐渐丧失:“别拐弯抹角说些没用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和你做场交易!”季茗笑了笑:“你照常和简奕箫谈恋爱,我如期和他举行婚礼,我们三个人和平共处,婚后你们可以继续往来,但不能公开,做为补偿,我可以给你房子、车子、甚至任何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陈博只感觉到一股滔天气流涌上来,堵在喉咙里胀得难受,他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强忍下冲动,牙齿缝里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季茗平静的看着他“陈博,如果我刚才的话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不过基于对目前状况的分析,这个方案是我们三个最理想的选择。” 陈博握紧拳头,眼神中毫不掩饰怒气:“季大小姐,看在你是女人又是孕妇的份上,我不想对你动粗,我再说一遍,不管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做得什么计划?都别把我掺合进来,我一点都不想参与这场荒唐的游戏,更不想和你们这些龌龊到没有底线的人打交道,至于简奕箫,他在我这已经被除名了,我对他没你想得那么深情,要真想玩什么三人游戏,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陈博话说的难听,但季茗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怒意,她静坐了片刻,再次开口道:“别人没用,我只能找你,陈博,简奕箫为了你想要脱离原来计划,大厦将倾,但余威尚在,江家根基数十年,又怎么能轻易扳倒,简奕箫只能和风达合作,只能和我结婚,才能彻底夺回他想要的一切!” 陈博冷笑一声:“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都不是他的绊脚石!” 季茗长叹一口气:“他和我父亲筹划多年,起初仅只是商业上的合作,直到后来我怀孕,父亲需要一个合格的、体面的、有实力的联姻,才华出众的简奕箫成为他心中的不二人选,只有我们结婚,我的孩子才能名正言顺出生,他也能以此对抗江家,更能暗暗将你保护起来!” 陈博皱起眉头。 “这几年简奕箫联合风达搞垮江氏几家公司,双方抢夺资源,侵占市场,早已反目成仇,江家今日的每况愈下跟简奕箫吃里扒外脱不了关系,他们又怎么能放过他?江家一向有涉黑背景,你们在山城遇袭不过是一次警告,他们能找到那,就能随时对你动手,只有和我结婚才能保你安全,毕竟风达集团的大小姐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陈博揉了揉眉心:“所以,我要谢谢你们替我考虑,躲在女人背后偏安一隅,做一只永远见不得光的老鼠?” 季茗看着陈博,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但很快恢复正常,如同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反正你们又不能结婚,我不过是借用了一下结婚证,你放心,简奕箫不喜欢女人,我也不喜欢他,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商业合作,我不会干涉他的生活!” 陈博抬起头,直直盯着季茗:“孩子父亲呢?他同意吗?” 季茗脸色一变,紧握住沙发扶手,露出今晚最失态的表情:“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考虑我的建议,同时也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陈博忽而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算了,我无权干涉你们的选择,但我有自己的生活原则,这种不够坦荡的感情不要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 “陈博!”季茗站起身:“我劝你别太天真,我给你的,以及将来简奕箫夺回的一切,都是你不敢想的数字!” 陈博冷笑一声:“对不起,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季茗无奈向门口走去,突然收住脚步,转过身:“为了简奕箫,你也不能委屈一下自己吗?” 陈博没有回答,偏过脑袋,看向窗外黑洞洞的天空。 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一根连着一根抽空一整盒香烟,缭绕烟雾久久盘旋在头顶。 他向来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在所有人眼中他安分守己、墨守陈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曾经做过什么疯狂的举动。 唯独这一次,他爱上一个男人,下定决心和一个男人厮守终生,他想过要冲破世俗、说服母亲,好好规划和简奕箫的将来,可这一切都如此短暂,如同阳光下绚丽多彩的泡沫,为这段关系仓促的画上一个句号。 这段时间他有意逃避,刻意用繁重的工作麻痹神经,没有勇气做出决定,可他从心底里知道,横在他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一段感情掺杂太多谎言、虚伪和试探,结果注定会崩盘。 季茗今天这段话露骨而又现实,简奕箫想夺回一切就必须和风达合作,结婚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可他不想配合这场滑稽而又荒唐的三人游戏,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简奕箫想保护他免遭江家报复,这点并没有令他开心和感动,相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和难过,霸道和强势在床上有时会是一种小情趣,可用在生活中,会让人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抗拒,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从来不是任何人的笼中鸟、掌中物! 他要的绝不是不对等的关心和保护,更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伟大和付出,爱情应该是双方携手共进、共同面对,而不是将他置身于如此窘迫而又尴尬的境况。 也许他从未真正了解简奕箫,才会导致现在的无比意外和失望,或许简奕箫也未曾真正了解他,才会天真的以为他可以接受蝇营狗苟像偷情一般的生活。 这一切简直可笑到极致! 陈博感到一阵心累,脑袋里各种胡思乱想交织在一起,强迫他一条一条梳理清楚,做出最理性最直接的判断。 他习惯性去抓头发,手指扑了空,这才意识到满头的秀发早已一剪而空。 无奈只好抱着干突突的脑袋抓挠,不放过任何一块头皮,直到头顶被抓得通红一片,索性抱着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夜已加深,房间静得可怕,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不记得这是这段时间第几次失眠,头顶吊灯像一个吃人的魔窟。 他索性起床倒了杯牛奶,准备就着夜色喝下这份落寞和烦杂,刚穿过客厅,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怪异的悉悉索索声响,他警戒地小步走过去,趴在猫眼往外张望。 只一眼他便又退了回去,握着杯子站在原地。 门外,简奕箫斜靠在墙上,不知道已经待了多久! 曾经无比亲密的关系如今隔着一道门,却如同隔着万水千山。 迟疑了一会,他还是将门打开,简奕箫估计也没料到门会打开,脸上写满了诧异。 陈博看着他,多日不见,简奕箫清瘦了许多,脸颊向内凹陷,颧骨分外明显,嘴唇周围冒出一圈粗硬的胡茬,被眼镜遮挡住的眼睛仍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憔悴。 陈博抿了抿唇,尽量控制住自己情绪:“你怎么在这里?” 简奕箫目光贪婪的在陈博身上流转,像一只闻见鱼腥的猫,满脸露着惊喜:“你剪头发了?”说着上前一步,主动拉近距离。 陈博后退一步,手抵在门框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简奕箫收住话音,盯着陈博脸颊,忽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哭过?嗓子怎么了?” 陈博没有说话,盯着腕上的手指,温度与皮肤相融合,恍若他们在山间携手走过的每一条小路,又恍若他们十指相扣同眠的很多个夜晚。 这种温度曾经切入骨髓,无限痴恋,如今却让他感觉无比寒冷,仿佛布满荆棘的藤条,有可能随时换来一场遍体鳞伤。 陈博推开简奕箫的手,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过去:“算了吧,就这样结束吧!” 简奕箫拧紧眉头:“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陈博偏开视线,心里一阵发痛,说到底他都没有勇气说出那两个字。 “我不同意!”简奕箫语气低沉,隐忍着某种情绪:“陈博,我不会放手!” 陈博平静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做错事的人是你!” 简奕箫垂下头,嘴唇抖了抖:“陈博,我从来不想伤害你,更不想辜负和失去你,但那些人做事毫无底线,我已经惹怒了他,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 “别拿保护我当借口!”陈博看着他:“你有真心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真正了解过我吗?别装着一副深情又伟大的模样,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同等的位置,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你想当然幻化而成的雌性生物,或者养在笼里的一只金丝雀,你需要我听话、懂事、顺从,你不会和我筹划将来,不会和我攻克难关,到头来选择和别人结婚,美其名曰保护我,可笑,简奕箫,我承受不起你对我的好,这让我感觉活的没有尊严!” 陈博握着杯子的手指咯咯作响,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哑然无声,喉咙干涩疼痛,嘴里蔓出一股血腥味。 简奕箫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心里痛到极致,指甲深陷进掌心掐出血迹:“陈博,再给我一些时间!” 陈博牙齿咬住杯沿,灌进一口牛奶,液体滑进胃里的声音格外响亮,瞬间激起心底另一个声音冲破障碍闯进陈博唇齿间:“简奕箫,为了我,你愿意放弃这一切,我们换个地方生活?” 这句话原不在他思索范围,全凭本能脱口而出,声音刚落,他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简奕箫看。 简奕箫也愣住了,只那一秒,他收回目光,垂下了眼帘。 陈博仿佛听到心脏砸落的轰踏声,他眼角挤出笑容:“你放不下名利,我放不下尊严,也好,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简奕箫深深看着他:“陈博,你别把问题复杂化,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你不喜欢这种方式,我可以不结婚,我一切听你的,你不要离开我!” 陈博看着他,轻笑一声:“我们之间的问题何止这一个?你回去吧!有些东西一旦选择放下,迟早会被时间冲淡的。” 简奕箫突然上前抓住陈博手腕,气息急促喷薄在陈博脸上:“我不放手,你也不能放手,你答应要和我好好过下去,不能言而无信!” 陈博偏过头,强行屏蔽掉眼前男人身上散发的味道,伸手重重将他推开,谁料用力过猛,水杯从手中脱落,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玻璃碎片飞溅出去,他只觉小腿一道冰凉,滑下一股温热的液体,却不知疼痛。 简奕箫脸色一变,立马要冲进房间拿药箱,却被眼前一条手臂不留情面的拦下。 “出去!”陈博看着他,眼眶通红,眼神像地上冰冷的碎片。 简奕箫退出门外,就那么直挺挺站在门口:“陈博,对不起!” 陈博没有看他,一把将门关上。 就这么结束吧! 错轨的列车该回到正确的轨道!一切从头来过! 他回到房间,包扎好伤口,躺在床上盯着冰冷的天花板,窗外泛起鱼白的时候,他才艰难的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