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他是他的山穷水尽，他也是他的柳暗花明

    莫琅看着身旁的孟浮生，突然觉察道不好，便喊了一声身旁的孟浮生：“哥。”孟浮生好像没有听到莫琅的声音一样，还沉浸于眼前的画面之中，不曾醒过来。小孟浮生和小莫琅带上柿子回到了太华殿，走到了太华殿的宫门口，小莫琅才发现宫里只剩下了母妃一人在殿内呆坐着。小莫琅不知道母妃怎么了，没有去打搅她，然后又到太华殿外的宫门口走去，直到看到小孟浮生走远消失。

    莫琅怎么叫孟浮生，孟浮生都没有什么反应，眼神呆滞，看着远方，一动不动，可是周围画面一转，突然眼前是一片刀光剑影，太华殿外不再是之前那片美好的景象，而孟浮生此时此刻也处于混沌之中，好像失去了意识。

    突然，太华殿外传来了一阵刀兵之声音，有人在大声喊着，太华殿内所有人全部绞杀殆尽，一个不留。来人是护国大将军卜筮琨，为了保全皇后，竟然私自发动了这一场宫廷内乱，说是蒂妃所产之子并非皇上亲生血脉，皇帝知晓之后，授其旨意绞杀蒂妃和她的儿子，然后竟然一把火烧了太华殿，太华殿在熊熊大火中即将燃烧殆尽，而在这时候，皇后突然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给了卜筮琨一个耳光，指着卜筮琨大声地喊到：“你这个混账，到底在干什么？她和她的儿子要是死了，我就要你给她们陪葬。”

    皇后身旁的小孟浮生看到太华殿内奄奄一息的小莫琅，想要冲进去，但是被皇后给拦住了，太华殿内崩塌就在一瞬之间，这个时候小孟浮生挣脱了他的母后，冲到了即将倒塌的太华殿，用身体护住了昏迷的小莫琅，这个时候，卜筮琨也冲了进来，把两个孩子救了出去，也将蒂妃带了出去。皇后对卜筮琨说道：“你带着这孩子走吧，好好照顾他，别再回来了。”

    卜筮琨应声道：“连生，你。”还没到卜筮琨说完，皇后便怒道：“你给我闭嘴，别这么喊我，我早就不是慕连生了，我是皇后，我只能是皇后。”

    眼前的一切都在烈火中燃烧殆尽，虽然这一切是幻境，但是在这幻境之中，莫琅和孟浮生还是能够感受道那份烈火灼烧的那份炽热，而且画面不停地切换到了太华殿的屋梁倒下来的那一刻，孟浮生突然之间变得有些癫狂了，莫琅有些控制不住眼下的情况，孟浮生硬是挣脱莫琅的控制，冲到那烈火之中，想要护住曾经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是一直这么下去不行啊，在这么下去，孟浮生会困死在这幻境的烈火之中，窒息而亡。

    莫琅看着眼前的一切很着急，但是没有办法，就在莫琅慌乱的时候，莫琅的内心深处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说道：“莫琅，你别忘了你是谁，你别忘了来到这情醉桃林的目的，你不是他，你永远都不是他。”莫琅突然大声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我是莫琅，我就是莫琅。”

    心底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别自以为是了，你真的是莫琅吗？莫琅不是还昏迷不醒地躺在邓林之海的深处吗？”莫琅此刻又开始大喊：“你胡说，我才是莫琅，那个活死人永远都不会醒过来，我要带孟浮生离开这儿。”莫琅心里那个声音又开始怒其不争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别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主人造出来的一个幻影，主人让你带着莫琅的意识来到这情醉桃林，跟在孟浮生的身边，就是让你引他陷入这情醉桃林的机关，做这情醉桃林机关的最后一个活人祭，只要他死了，情醉桃林的机关就能破解。”

    莫琅说道：“滚，才不是，我不会让他死。”这个时候莫琅心里的那个声音消失了，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所谓的主人，原来就是孟浮生和莫琅在邓林之海碰到的那个老人，那个老人说道：“孩子，放弃吧，咱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莫琅说道：“不，主人，我不要他死，他不能死。”那个老人说道：“他活了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吗？你别忘了你是什么？你可以不死不灭，可是他呢？更何况我手上还有这小子，别再试图唤醒孟浮生了。”

    莫琅还是试图挽回，说道：“主人，求您了，放过他，我会再给您找一个更好的活人祭。”那个老人说道：“来不及了，你滚开，你要是再不滚开，我就把这小子，他的心上给宰了，你信不信？”莫琅突然有些慌了，没有办法，孟浮生还困守在幻境之中，他的心上人还在昏迷之中，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就在情醉桃林的机关将要吞噬孟浮生的时候，莫琅大声地啜泣着，哭喊着：“哥，你赶紧给我醒过来，你赶紧给我醒过来。”

    孟浮生有了一些反应，但是幻境对他的作用还是过于强烈，烈火依旧困守在他的身旁。这时候，那个老人想给孟浮生最后一击，想让他就那样在奄奄一息之中被情醉桃林的机关吞噬，化作活人祭，就在孟浮生挨了老人手杖的沉重一击之后，孟浮生有了一些意识，莫琅看着孟浮生被他的主人用手杖击打，就在孟浮生奄奄一息的时候，莫琅用自己的胸膛护住了孟浮生的后背，然后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把那个老人用双手使劲按住推进了烈火之中，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火油，在烈火中，和孟浮生告别，莫琅在烈火中看着孟浮生说道：“哥，在这琉璃幻境里，我就是你的那个例外。”

    孟浮生看着眼前在烈火中消逝的身影，泪流满面，大声喊道：“不。”当眼前的烈火燃烧殆尽，当情醉桃林的机关破解，当琉璃幻境的白雾消散，孟浮生紧紧搂在怀中的人醒来了，看着孟浮生泪流满面的样子，轻轻为他擦拭着泪眼盈盈的双眸，轻轻地说道：“孟浮生，你怎么了？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那场大火，梦到自己死了，可是又一想，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我就挣扎着醒来了。”

    孟浮生看着眼前这个人就那么活生生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是却又那么心痛不已。孟浮生说道：“没事儿，你醒了就好，你看我厉不厉害，情醉桃林的机关破解了，我们可以准备出发去休屠王城了。”

    莫琅看着孟浮生失神的模样，知道他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没有问出口，到底是怎么了。孟浮生依旧那么痴痴地看着莫琅，他看着莫琅的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活着的人，好像就抓住了一切，然后紧紧地抱着他说道：“阿衍，不管什么时候，别再从我的身边消失不见了，好不好？”莫琅轻声地在自己的耳边回道：“好，哥。我不会了。”

    孟浮生听到莫琅叫自己哥的那一刹那，那个人在最后死去的时候说的话又开始在孟浮生的心底如烈火一般灼烧着他。

    “哥，在这琉璃幻境里，我就是你的那个例外。”

    也许不管是真正的莫琅也好，还是琉璃幻境里的那个幻影也罢，都是孟浮生心底的执念，野火烧不尽，只要春风一吹，便犹如百草丛生一般，点燃了那片荒原，往后余生的岁月里，天光散尽，他是他的山穷水尽，他亦是他的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