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情不见夕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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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修维德把身上冲干净以后只觉得脑子还有些发晕,翁晨给他的那杯茶似乎对疲劳有一定的缓解作用,但是当雄虫插进他的生殖腔的时候,那种感觉在给他带来极大的兴奋以后也耗干了他最后的一点精力。 翁晨没有完全标记他,雄虫只是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自己的气味,但在精神上奥修维德能感觉得到他还没有最终归属后和雄虫之间的连接感,而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对他的雄主而言,让他来做这个雌君果然还很勉强。 在浴室的镜子里,奥修维德看到了自己:一个身材魁梧的莽汉,还长了一张呆板木讷的脸。他一点都不讨雄虫的喜欢,就想翁晨在床上说的一样,他努力在课程里学来的一点点知识让他下面的交媾口比他的嘴更会向他的主人撒娇。 他太想要翁晨接受自己了,当他在房间里看到翁晨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就翻下二楼阳台的护栏奔向那只老迈的雌虫的时候,他简直害怕得发抖。 这和嫉妒无关,他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法融入翁晨的生活。他的雄主就像传闻中说的一样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做好所有雌虫该做的准备了,翁晨给他的第一个命令却要他打破这一切。 从翁晨和他见面,到两个人脱光了衣服交媾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奥修维德逐渐意识到他现在能给翁晨最好的东西恐怕只有他自己,可翁晨却在发现他打开了自己的那处秘密洞xue以后害怕了。 我只是想给您我最好的,为什么这会让您恐惧呢?奥修维德想不明白,他并不害怕失去他的地位、名誉或身份,他只是希望能在这份注定要被接受的命运里顺利地去体验它,努力不令它成为自己的囚笼,但现在所有的事似乎都在往一个坏方向发展,他们的未来似乎并不值得期待。 奥修维德直到把自己的头发吹干才从洗浴间走出来,看到翁晨正躺在暄软的被褥间看一本银色封皮的书。奥修维德不知道书是哪儿来的,他确定这间屋子里从没有书这种珍贵物品,但又不能相信是翁晨自己去外面拿的。 在好奇心的作祟当中,奥修维德把那东西看得相当仔细:书本整体并不厚,目测可能还不到两根手指的宽度,书脊上被缝了一条暖灰色的丝带作为书签,外皮看起来像是某种新型的轻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上面却没有被烙印下任何文字。 翁晨突然把书合起,随手将它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他面色苍白得就像是只大病初愈的虫子,此时看起来竟然比奥修维德还要疲惫。 “躺过来。”翁晨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你睡觉有什么毛病吗?” 奥修维德连忙走过去,掀开被子抱住了他的雄主,注意到从翁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和他的体温后,奥修维德只觉得一阵的战栗,“我不太知道……可能会讲梦话。” “……讲梦话?”翁晨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埋怨的意思,他只不过是同样对他产生了好奇。 “我曾经住过集体宿舍,他们、嗯、同寝的雌虫们说我有时候会梦呓……不是经常的,而且很含糊。” 翁晨笑了,他似乎很想把自己蜷缩在奥修维德的怀里,“抱住我,抱紧一些……对,很好。” 奥修维德完全能感受得到翁晨的呼吸、心跳,他也能感受得到自己的,他心跳得太快了。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讲梦话。”翁晨几乎就要睡着了,他入梦太快,让奥修维德惊讶于自己雄主的精神为什么会这样的不济,“但我说实话,将军……你其实够软了……” 奥修维德有数秒的愣怔,当他回过神,低头再去看翁晨的时候发现这只雄虫已经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他低头亲了亲翁晨的眼角,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未尝不是一种新的开始。 * * 翁晨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他一只虫子了,这个情况让他直接跳起来去看日历,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睡了20多个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10点。 床头被虫子放了一杯安神茶,他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发现它又回到了自己喜欢的口味,于是翁晨笑着下床洗漱,拿了他剩下的半杯茶去找裘博恩要饭吃。 裘博恩一直虫子独处的时候往往会在手工室里做一些雕刻,有时候是石头,有时候是陶坯,有时候是枯木,这是他们来到0247以后裘博恩逐年养成的习惯。 翁晨在一年里总有几个季节不得不待在这颗星球上,他就找大量的书来麻痹自己的脑子,好能防止自己在不经意的时候就用精神力接触到其他虫子的精神,看知道了他们的情绪和那些模糊不清的想法。 裘博恩却恰恰相反,或许是因为他这辈子想过的东西已经太多了,让他在来这里过上安逸生活以后迷恋上了这种只需要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专注都只在手上的这一件事的工作。 六十年来,翁晨看的书越来越多,裘博恩的雕刻品却一件也没留下,因为每当他完成一件以后,都会把它毁掉。 “能给我留一件做纪念吗?”翁晨一手扶着门,一手捧着他的凉茶,“我看这件就不错,还是石头的。” 他走进手工室的时候裘博恩正在做一件半身石雕,虽然只是凿掉了最外层的碎料,但从他的手法就能看出来,裘博恩对他的作品必定满怀自信。 翁晨以为裘博恩会拒绝,就像他之前每次恳求他时一样,裘博恩会看着自己完成的作品发很久的呆,然后说出:“不。” 这之后他们的对话就会戛然而止,那些雕像要么被它们的主人丢进炉火里,要么被打造它们的双手亲自摔碎。裘博恩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他说出“不”的时候声音有多么冷酷,因为翁晨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反应都只有一种——他只会阴阳怪气地回答:“好啊,那好吧。” 这一次翁晨同样做好了这样应对的准备,裘博恩却缓慢地点了点头,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nongnong的期待:“好啊,是该留给你点什么了。” 这回说出“不”的一方变成了翁晨。 翁晨此时的表情也冷得不行,他从睡饱觉以后醒过来喝到第一口茶的好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你真以为我稀罕你的这些破烂吗?” 裘博恩却充耳不闻,仍旧自顾自地说:“我会留几件我满意的在这儿。” “那最好是木头的。”翁晨的声音更冷了,但他并不愤怒,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心也跟他的声音一样冰寒,“家里冷的时候我能拿出来当柴烧。” 裘博恩却笑出了声,他放下自己手上的工具,脱掉围裙,拿出自己的手杖,缓步走近翁晨,“您一定是饿了。” “你做得饭越来越像猪食了,你知道吗?”翁晨的眉眼已经变得锋利起来,他也是个侯爵,也会有威严的那一面,“早点把厨房交给奥修维德吧。” “我会慢慢交给他的。”裘博恩依旧拉住了翁晨的一只手,带着他一点点往外走,路过窗边他浅棕色的长发被阳光照到的时候,翁晨看到了里面有几根发丝已经变白,裘博恩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衰老正在加速,“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教给他,我的雄主大人,所以您现在想要吃点什么吗?我早上准备了一些煎排rou,如果您没有什么别的计划,那它应该是您现在最好的选择。” “就它吧,我确实饿了。”谈到奥修维德的时候,连翁晨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名字让他的心情逐渐变得平静起来了,但是当他想到昨天他们的床事后,新的负担又压在了翁晨的身上。 在等待裘博恩为他热煎rou的时候,翁晨在反复斟酌自己的用词,想要让他稍后说出来的内容合情合理一些,最后却把自己扰得心烦意乱。 “您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仍在灶火边做事的裘博恩已经感觉到了翁晨的烦扰,尽管他们没有标记关系,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奥修维德的事。”翁晨松开了他在刚才就一直捧在手里反复摩挲的杯子,“他昨天主动打开了生殖腔。” 裘博恩翻动排rou的动作有了数秒的静止,随后却又自然地说:“这本来该是件好事,说明他迫切地想要得到您的接纳。” “我的接纳?用他的生殖腔?” “用他的真心,殿下。”裘博恩把rou排装进盘子,送到翁晨面前,“那里是很难被雌虫自己打开的,有时候甚至不会听从我们的意志。” “怎么做才会让它自己打开?”翁晨抬头看着裘博恩,“你、你有过这种……?” 他的雌侍站在他的身边,沉默了很久,才用一种慎重的语气回答:“没有。” “……”翁晨完全愣住了,“……没有。” 裘博恩又补充了一句:“我尝试过。” “……我不能理解。”翁晨在呆愣中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双手被雌侍强行塞过来一副刀叉,“可是他……” “那里是需要听从虫子的意志才能开闭的,人的大脑骗不了它。”裘博恩说话时的眼神很复杂,“而您却没有标记他,是吗?” “我没有心情。”翁晨这时才意识到他手上多了什么,于是开始割他盘子里的排rou,“而且他昨天很累。” 他当然不会问裘博恩“你会怪我吗”之类的废话,但翁晨直到吃完整盘rou也没跟站在身边的雌侍抱怨一个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忧虑,夹起来的眉头和暗淡下去的眼神自始至终也没消退。 事情来得如此巧妙,却又如此不懂得时机。如果奥修维德能早十年或者再晚十年被派遣到这颗星球上来做他的雌君,翁晨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即使是在0247,时间对他们而言也是如此的仓促,可事情偏偏就发生在这个时候了。 在一个他急需寻找一只雌虫作为自己的附庸,而他最牵挂的另一只虫子即将离他而去的这个时间点上,奥修维德的出现让他觉得为难。 他想要重视起这只虫子,但又不只是简单地作为他的雌君来重视……他有点想要一个伴侣了,奥修维德身体里的温度让翁晨忍不住开始迷恋他。 “殿下。”裘博恩没有急着收走空盘子,他弯下腰抱住了翁晨,吻了吻雄虫头顶的发旋,“你不能再想着我的事情了,看看你自己吧。” 翁晨没有动,他的每一次肌肤都硬得让他感到疼痛,但他的身体还在紧绷着,只因为裘博恩还在继续说:“已经有一只虫子为我活着了,而你不是他,也永远不该去想要成为他。我并不畏惧死亡,我早已经无所畏惧。” * * 奥修维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抬头朝上看,只因为大厅的穹顶上留着一组他看了四个月也没能看懂的壁画,它们主要是由繁复的金色花纹组成,底部是由大片、无规则的黑色和红色料块拼接而成,之所以管它们叫做壁画是因为奥修维德能看懂其中的某几个因素,比如虫族的内战、比如王权的象征、比如启动机甲上的按钮标志。按理说这样复古的装饰画应该是由各种经典的古元素构成的,但它看起来却更可能是一部编年史。 奥修维德缓步走到客厅中央,此时他正处于整组画的中心位置,这些抽象的图案就像是某种魔力一样,令他总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眼睛挪开。 “我如果是您,我绝不会去仰望这所房子里的任何死物。”裘博恩的声音像是负有某种穿透力,打进了奥修维德的耳朵,“晚上好,雌君大人。” 奥修维德慌忙低下头去找说话的来源,最后在走廊的入口看到了拄着拐杖的裘博恩。因为房子太大了,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几乎不会见面,哪怕是吃饭、传递消息,也会利用错开时间和科技的便利。奥修维德不知道裘博恩是如何打算的,但是他确实在刻意地回避……他不想单独面对这只年迈的虫子,不仅仅因为裘博恩是翁晨的雌侍,还有一层原因是他也是奥修维德的偶像。 没有什么能比让崇拜者看着他的偶像一点点腐朽更折磨虫子的了,这样的情况下回避更像是一种自保。 “晚上好。”奥修维德本来想叫裘博恩的名字,但他看到对方的容貌后,他还是停止了。 裘博恩现在看起来已经快接近五十岁了,他衰弱的速度简直令奥修维德感到吃惊。一只年仅33岁的年轻虫子在看到另一只虫子迈向死亡的这个过程,总要在某个角度、某一时刻震撼到他的心灵的,让他产生恐惧、感到悲伤,正如此时的奥修维德。 裘博恩却并不在意奥修维德表现出来的吃惊,他微笑着寒暄:“您最近回来的要比之前晚很多,部队和监狱里的工作也跟着忙起来了吗?” “……是、啊。”奥修维德在心里生出了种异样感,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于在自己私人的时间里保持沉默。 在主星的时候他没有家人,也几乎没有朋友,家庭AI也没有被他设定得太过感性化,来到0247后却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关切,这总让他在欣喜之余感到不安。 “在换季,你、您也应该知道的。” “您不必对我使用敬语,这不符合规矩。” “雄主并没要我遵守这些规矩,这是出自我自己对您的敬意。”奥修维德说得很坚定,他其实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裘博恩。在某个观点上他虽然从没和自己的雄主做过探讨,但两只虫子的选择却出奇地一致。 裘博恩只是浅笑着让开了走廊通道,“殿下让您泡好茶后去书房找他。” 奥修维德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刚刚从进屋就只顾着抬头去顶部的壁画,俨然忘了自己的责任。懊恼之中他快步走去厨房,和裘博恩擦肩而过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对方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