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故人重逢(魂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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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老者就对等待多时的凌惜道:惜儿!把爷爷那套衣服来让你大哥换上,然后赶紧煮碗姜汤。瞧见刘禅浑身湿淋淋的样子,凌惜奇道:咦,大哥这是掉进水里了? 是啊,一不小心掉下去了。阿新,赶紧换身衣服,别再受了风寒,到时候又要麻烦惜儿。老者朝凌惜使了个眼色,凌惜微微一笑,对刘禅道:大哥,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拿身衣服换上。 辛苦你了,惜儿。刘禅温和地说道。 …… 不知是不是因为落水着凉的原因,这晚刘禅睡得并不安稳。恍惚中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他梦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温柔地呼唤着自己。然后他仿佛看见自己变回了幼年时的模样,男子将年幼的自己抱在怀中,在自己耳边温柔的低语:公子莫忧,荡平四海,臣自当为公子达成;而后与民休息,臣也相信,公子必然能做到…… 男子的声音温柔之极,满含着化不开的深情。恍惚中,刘禅只觉得男子似乎是自己最为可亲之人。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抱住男子,然而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温泉之内,周围的白雾裹挟着阵阵甜暖旖旎的香气,周围莲花开遍,美不胜收。身处如此美景之中,刘禅却觉得自己浑身火烫,身体某处隐隐胀得难受。惶然无措间,眼前不知何时有了个人影,那人身量高挑,雅俊非凡。虽然依旧看不清面目,可刘禅本能的感觉出眼前这人依然是自己梦中的男子。 他下意识地抱住了眼前的男子,感到男子顺从地抱着他。揽在他背后的手慢慢下移,渐渐滑到腰际,缓慢又轻柔地为自己纾解着身体内焦躁的欲念…… 刘禅忍不住更加用力地贴近男子,闻到他身体传来的那股甜蜜的气息,不由欲念更胜,忍不住循了本能挺腰,在他衣料上蹭动。闭目小声地在男子耳边道:相父,相父,唔……啊……弟子好喜欢您。一直一直都,好喜欢您。 梦境中的男子面容模糊不清,他微笑着抚摸着刘禅的脸庞,慢慢地将自己的双唇印上了刘禅的。接着温柔而深情地说道:陛下……臣又何尝不是,一直恋慕着陛下呢。 男子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勾人的甜香,湿润的双唇如同初绽的新荷,刘禅觉得大脑里轰的一下就着了火。体内莫名涌出的渴望迅速将他整个人烧了起来,紧接着他用力抱住了男子,疯狂地亲吻摩挲,恨不得把对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怀里去。随即二人缓缓倒在温泉中……晚风醉人,满池莲花随着水波荡漾,掩映一池旖旎春色。 …… 与此同时,成都皇宫的寝殿内,因为担心失踪的刘禅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诸葛亮此时才在沉水香的助眠作用下去睡去。黑沉的梦境中,他只觉得恍惚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唤着自己,他一边应着一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可是梦境白茫茫一片,声音萦绕在他周围,却怎么也看不清人。 陛下!陛下!升之,阿斗!你在哪里?正当诸葛亮焦急万分的呼唤时,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抬眸,一个他熟悉非常的俊秀少年映入眼帘,果然是刘禅,那个自己深爱至极,已经融入骨血乃至灵魂的少年。 相父,我在这里。 刘禅低头,将诸葛亮用力抱紧。托起他的下颌,轻柔地吻过那双寒星般的黑眸。 陛下,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了。诸葛亮直直看着眼前的少年,紧紧环住他的脊背。 我怎么会让相父找不到我呢?我们不是约定过要永远守护着对方吗?何况,我也不会就这样丢下相父,还有相父和我的孩子。刘禅低声说着,在诸葛亮耳畔落下一连串轻吻。 诸葛亮黑眸闪动,似是有朦胧的水光,他没有答话只是珍而重之的将自己的唇吻上了刘禅的。 唇舌甫一接触,随即就火热到不可自控。他们紧拥在一起,互相为对方褪下衣衫。 下一刻,诸葛亮感到自己被少年平放在榻上,少年赤裸矫健的身躯覆了上去。诸葛亮星眸半阖,任由少年雨点般绵密的亲吻落在自己白皙修长的颈间,少年温热的手掌抚摸着他玉白的胸膛,两指轻轻捻揉着那两颗颤栗的淡红乳珠。 接着少年高挺的鼻梁顺着诸葛亮的颈窝慢慢往下,蹭着他绵软而富有弹性的乳rou,将脸埋在中间,感受着那股诱人的甜暖气息。在那片如同羊脂美玉般的胸膛上留下点点红痕。 阿斗,你在我身边,真好……诸葛亮凑到少年耳边低声呢喃。那股甜暖的气息扑在少年耳畔,察觉出少年身体微微一颤。诸葛亮试探般伸出舌尖轻舔了下他的耳垂,感到少年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粗重,低喘一声,微一用力咬住了诸葛亮胸口处的一颗嫩红乳珠。 唔……升之 一阵酥麻伴随着微痛从乳珠上传来,诸葛亮呻吟一声,微微拱起身体,双手环上了少年光裸结实的脊背。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梦境中,只是凭着感觉紧拥住眼前心爱的少年,再不愿与他分开…… 少年望着身下的诸葛亮,黑眸中满含水雾,微微张开淡粉色的双唇,不住喘息。玉白的胸膛上,两颗如红梅般的嫩红乳首高高挺立。 相父,我好想你……尤其是这里,想你想得厉害…… 少年牵引着诸葛亮的手往自己胯间探去,当包住那火热硬挺之物时诸葛亮随即意识到少年刚才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微微一笑,主动用手掌包裹住那物来回taonong,缓缓为少年纾解着身体的欲望。 唔…… 接下来的一切更是顺理成章,臀缝间那处甜美的销魂地早就湿滑不堪,不断滴落着透明粘腻的情液。诸葛亮主动分开了笔直修长的双腿,让少年喘息着将自己粗壮火热的巨物在xue口转着圈划动。幽xue里涌出的情液沾湿了巨物,接着性器的顶端就一点点进入了xue口。随即将内壁里的每一次褶皱撑开,随着抽送带出阵阵电流般刺激的快感。 而随着少年的性器缓慢又强硬的进入,诸葛亮只觉得原本空虚的甬道内随着少年的抽送寸寸火烫充实起来,伴随着小腹酸酸涨涨的感觉,舒服地竟快忍不住xiele。 少年低头看着那如粉蔷薇般的xue口乖顺地吞吐包裹着自己的巨物,感受着性器深埋其中时那种细腻温热,那种好似被无数张湿暖的小口吮吸的感觉让他舒服极了,加大了抽送的频率来回在花xue间冲撞。 嗯……升之,重一点…… 强烈的快感让诸葛亮舒服地仰起头呻吟,长腿更是缠紧了少年的腰肢。不断扭腰迎合着少年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顶撞抽送,两人下身紧紧相连的交合处早已在不断碰撞间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粘腻水声。 唔……升之,阿斗……诸葛亮紧拥住身上驰骋的少年,驯顺的任由他摆弄。感到少年将自己翻了过去,摆弄成了后背式。接着揉捏着他挺翘的臀瓣,慢慢从后面进入。 这种体位的交合带来的是更加刺激的快感。很快,诸葛亮就被那种如坠云端的极乐之感刺激得xiele身,花xue内汩汩涌出温热的春水,尽数染到巨物的顶端,刺激着少年挺身整根进入又抽出。 升之,太快了……慢一点,慢一点好不好…… 太过强烈的刺激让诸葛亮呜咽着呻吟,连续不断的强烈快感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发出颤栗。后入式的体位本就进入的深,少年猛一挺腰,继续整根进入,直直抵进花心深处。本就处在高潮中的诸葛亮被这样一弄,顿时浑身颤栗,发出一声诱人之极的甜腻呻吟。 啊!阿斗,要到了…… 当终于攀上了最顶端的高峰时,诸葛亮清楚地感觉到少年的性器深深埋在自己体内,伴随着大股浓稠jingye的射入,烫得敏感的甬道不断收缩。 眼前一片朦胧,少年的脸庞却开始慢慢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升之,阿斗! 诸葛亮骤然睁开眼睛,呼地坐起身来,低头一看自己的亵裤和身下的床单已然全湿了。而窗外是浓重的夜色。 方才与少年交合时的快感依旧停留在体内,诸葛亮闭上眼想起自己在梦中被少年拥抱时甜腻的呻吟,扭动迎合的身躯,还有最后将自己送上云端时那几下深而重的抽插。慢慢闭上眼,伸手拭去眼角滑落的一颗泪珠,轻声道:阿斗,我们约定过要守护对方生生世世。所以,不要抛下我,一定要等我,何况我知道你也不会抛下我们的孩子…… …… 河倾月落,天已将明。当天空露出鱼肚白时,刘禅也从深沉绮丽的梦境中醒来。梦境中交合的感觉是那样真实,那种愉悦到了极致的感觉,仿佛天地间任何事情都不存在了,所有感官都被烧灼的欲望占满。带着强烈电流的快感如此迅猛激烈,如潮水般瞬间没顶,刘禅甚至不记得具体过程是什么样的,恍惚只记住了那销魂蚀骨的疯狂,最终在征服欲满足的巨大快意中,酣畅淋漓的射了出来。 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身下男子布满红晕的脸,和那双水雾迷蒙的黑眸。 他是……! 强烈的熟悉感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袭来,刘禅伸手按住太阳xue,梦中男子的脸庞渐渐变得虚无,只余下他唇边那一抹温柔之极的笑意。 正当刘禅努力回想着梦中的男子到底是谁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老者走了进来,关切地对着刘禅道:阿新,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若是有的话,要不今天你也好好在家待着? 已经在连续卧床多时,早已在屋子里待得烦闷不堪的刘禅一听,赶忙道:爷爷,我没事的。让我出去走走吧。一直在家待着,都快闷死了。听到刘禅略带撒娇的语气,老者哈哈一笑,道:好,咱们走吧。说完,老者转身对一旁的凌惜道:惜儿,爷爷和阿新去集市了啊。 好,爷爷再见,大哥再见,早去早回啊。凌惜乖巧地答应一声,目送两人走出了草屋。 走了几里路后,两人来到成都城内的一处集市。只见集市店铺鳞次栉比,人流如海,买卖喧哗声嘈杂之极,端的是热闹非凡。 老者一边拉着刘禅在人群中穿梭,一边感叹道:阿新,你看,多热闹!成都可是有好些年没这么热闹了,这都是诸葛丞相的功劳啊! 听见“诸葛丞相”四字,刘禅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熟悉和亲切之感,望着集市上来往的人群,微微一笑,道:是啊,看来,诸葛丞相当真是个好人。 走到一处药铺时,老者停下了脚步,对刘禅道:阿新,把东西卸下来吧。咱们先把这些药材卖了,然后买点盐醋粮食回去,顺便给你做身新衣服,你一个少年郎总不能一直穿爷爷的旧衣裳不是。 刘禅莞尔一笑,道:没事的,爷爷。我不在乎衣服新旧,倒是惜儿一个姑娘家,应该好好打扮。要是有余钱,我们给惜儿买两块好看的布料,做身新衣裳吧。 哈哈,阿新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也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一会儿给惜儿买两块布料做新衣裳。老者笑着拍拍刘禅的肩,两人一起走进药铺。 集市散去时,已是黄昏时分。老者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对刘禅道:集市要散了呢。阿新,咱们回去吧。刘禅答应一声,接过老者手中的布料与老者一道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 此时,马背上的诸葛亮双眉紧皱,不断催促着身下的马儿加快速度往城门的方向飞奔。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今早在朝中与李严的纠纷…… 皇宫正殿 李严不怀好意地望着诸葛亮,道:丞相,陛下抱恙已经有数月之余,而今到底情况如何?严身为人臣,想要探望主上,为何丞相要屡屡阻拦? 看着李严眼中阴寒的笑意,诸葛亮神色如常,道:前次陛下外出行猎时,坠马受伤。御医说陛下必须要静养,故而亮才不许正方探望,正方不要多做他想。 是吗?可是国不可一日无主,陛下已经连续数月不曾上朝了。严可是听说,陛下失踪了呢…… 正方,这等谣言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诸葛亮微微冷笑,黑眸如电,看得李严心底一寒,却还是拧着脖子道:若陛下不是失踪,为何数月没有消息,就算是受伤也不可能数月还没有养好。 嗯……陛下与丞相素来亲厚,连愿与丞相共享江山的话都说得出,何况丞相如今怀有陛下的龙嗣。难怪丞相一直隐瞒陛下失踪的消息。哈哈哈,即使陛下已经说过要立丞相怀的龙嗣为太子,丞相也不用急在一时吧。李严说着朝诸葛亮微凸的小腹处望去,眼中满是讥讽之意。 李严!你敢大不敬!见李严越说越过分,董允忍不住怒喝一声。 而李严只是不屑地瞟了眼怒发冲冠的董允,道:你不过是诸葛亮的马前卒而已,也敢如此放肆。正好,我还要问问你,你身为侍中,可知道陛下如今身在何处? 丞相已经说了。陛下受伤,正在静养。李将军难道听不明白吗?费祎冷哼一声,沉声道 丞相,陛下真的是在静养吗?鲁王刘永走到李严身边,怀疑地望着诸葛亮。 鲁王?您怎么来了?看到刘永,诸葛亮眉心一蹙,心道不妙。看来李严果真还是听到了风声,已经私下联系上了鲁王刘永,想必是要以他托孤重臣的身份借着刘禅失踪,国不可无主之名拥立鲁王刘永为新帝了。 想到此处,诸葛亮转身望向李严,冷然道:正方,你带鲁王来是什么意思? 哼,孔明,不管陛下是受伤静养还是失踪。始终是“国不可一日无主”,依我看陛下根本不是在行猎时受伤,而是在行猎时失踪了。否则不可能连续数月没有消息!况且…… 李严说着眯起眼睛,走到刘永身边,得意地说道:况且,鲁王也是先帝之子。梁王体弱多病,恐难堪大任,如今陛下失踪,严为先帝托孤重臣自然要为国家选定新君。 正方,我再说一遍!陛下没有失踪,只是在受伤静养。你若继续这样仗着自己托孤重臣身份肆意妄为,别怪我不讲情面!说完,诸葛亮那双深而冷的黑眸疾电般朝李严扫视过来,那如利剑般的光芒看的鲁王刘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李将军,丞相与陛下一向亲厚,想必不会有所欺瞒。再说,陛下尚在,我怎么敢觊觎他的位置呢。刘永目光闪烁,低下头不敢再看诸葛亮那冷厉的目光。 见一开始还踌躇满志,好似对当上新帝颇有信心的刘永这般软弱。李严暗叹一声:没用的东西,真是子似母形,果然和他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侍妾娘亲一样无能。不过看到刘永面对诸葛亮那怯懦的模样,李严转念一想又觉得刘永还是有点用处的,若是自己能扶持他登上新君之位,以刘永这惫懒怯懦的性子将来还不是由着自己把控,那时候就真的如刘备所说是他李严的出头之日了。 念及此处,李严上前握住刘永的手,道:殿下,陛下如今下落不明。虽然陛下曾言要立丞相所怀的龙嗣为太子,可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儿如何能担得起国家重任。那时候新君是丞相亲生之子,不正好顺理成章的让丞相彻底把持朝政吗?如此,倒真应了陛下说要与丞相共享大汉江山的话了。哼哼,只是不知先帝答不答应这辛苦得来的江山改姓了诸葛…… 呃…… 李严话音刚落,就感到自己膝弯忽地一痛,似是被一股劲风抽中了麻筋,酸麻之下,不由地跪倒在地。 诸葛亮手持剑鞘,冷冷道:李严!这是给你个教训,你轻慢我诸葛亮不打紧,再敢如此诽谤陛下,就回去想想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在项上多留几个时辰! 说完,诸葛亮转身对刘永道:若殿下是来探望陛下的伤情,臣已经说过陛下如今需要静养。若殿下还有其他想法…… 不,不,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和李将军一起来探望陛下。既然丞相说陛下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陛下了,愿陛下龙体早日恢复。 说完,刘永忙不迭的离开了正殿。而李严膝弯被诸葛亮以剑鞘一击后,只觉得酸麻无力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正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诸葛亮冰冷的话语从头顶传来。 李严忍着膝上的剧痛,心里早不知把诸葛亮剥皮抽筋了多少次,然而见识到诸葛亮威严的他只能低头恭敬道:没有,既然丞相说陛下还需静养,那严过些时候再来探望陛下。 说完,李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正殿。 …… 将思绪拉回现实,想起仍旧生死不明的刘禅,诸葛亮面露忧色,低声道:陛下,您到底在哪儿啊! 说完他用力一夹马腹,马儿瞬间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直往城门飞奔。看到前方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影,诸葛亮熟练地一拉缰绳,从他们身边跃过。 而此时老者见一个华服男子骑着快马直直从城门疾驰而来,急忙对身旁的刘禅道:阿新,快让开!小心马! 刘禅抬头一望,正看见诸葛亮策马飞驰的身影从自己身旁经过,身形一晃,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阿新,你怎样了?有没有事?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刘禅为他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 刘禅摇摇头,道:我没事。说完,刘禅想起刚刚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那个华服男子的身影,脑海中突然冒出些杂乱模糊的影像,对一旁的老者道:爷爷,刚才那个骑马过去的人,是谁啊?我总觉得那个人好熟悉…… 老者抬头看了看诸葛亮离去的身影,道:刚才就那么一下,爷爷也没看清楚。总不过是当官的。说完,老者又关切地对刘禅道。阿新,你没受伤吧?没有的话,咱们就赶紧回家吧。 刘禅点点头,道:我没事。咱们回去吧,爷爷。 …… 草屋饭厅里,凌惜见刘禅怔怔地看着前方,自己连唤他数声也没反应。干脆凑近他耳边大喊一声:大哥! 啊?怎么了?惜儿?刘禅这时才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凌惜。 还说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才反应过来吗?大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凌惜说着倒了杯茶水递给刘禅。 刘禅接过茶杯,呷了口,笑道:没什么。说完,刘禅抬起头对凌惜道:惜儿,今天给你买的那两匹布料,可喜欢吗? 凌惜点点头,道:喜欢啊。说着,凌惜瞟到刘禅身上还穿着老者的旧衣服,蹙眉道:只是……大哥也该为自己做几身新衣裳,好歹大哥也是给少年人,总不能一直穿爷爷的旧衣啊。 刘禅温和一笑,道:没事的,惜儿,我不在乎衣服新旧。说完,刘禅又朝一旁的老者道:爷爷,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去集市啊? 看到刘禅眼中期待的神色,老者微微一笑,道:爷爷是一月去一次集市的。说完,老者看着刘禅年轻的脸庞,似乎想起些什么,认真地对刘禅道:阿新,明天你陪爷爷上山采药吧,好不好?爷爷教你认药材,我这一身医术,也是时候找个徒弟传下去了。 老者说着想起自己在溪边发现刘禅时,这个俊秀少年衣着华丽,苍老的面容上露出忧色,道:只是,阿新你失忆前极有可能是官宦人家。医工可是下人,要你继承爷爷这一身医术,你可会觉得委屈? 见老者担忧的眼神,刘禅连连摆手,道:怎么会!爷爷肯教,我求之不得呢!说完,刘禅又朝凌惜看去,道:爷爷,惜儿会医术吗? 老者捋捋花白的胡须,道:惜儿当然也会一点。说完,老者又摇摇头,叹息一声:不过,女儿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到时候相夫教子,医术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听见老者提起凌惜的归宿,刘禅朝凌惜望去,道:嫁人啊,惜儿可定亲了?想想惜儿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惜儿准备嫁妆了? 听见“嫁人”二字,凌惜突然长叹一声,放下了碗筷,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去洗碗了。说完,凌惜端起碗筷走了出去。 看着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凌惜神色突然黯淡下来,刘禅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不解地朝老者望去。 老者放下碗筷,长叹一声,神色悲戚,道:阿新,你不知道。惜儿原本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感情很深。谁知几年前,那个七姓家奴自己发了疯,放着天下大义不管,非要打江东,还四处征召兵丁。惜儿的未婚夫因为是猎户,箭法不错,就被刘备手下的小吏硬生生从村子里抓走了。天可怜见,那时候惜儿才刚刚成婚不到一个月啊。 原来惜儿是定过亲的,难怪刚才她会……刘禅想起凌惜方才黯然的神情,心下也生出同情之意。 老者摇摇头,又道:惜儿和她的丈夫都是苦命人。她的夫君也是孤儿,平时就靠打猎为生。在那孩子被刘备强行征召后,惜儿无处可去只好又回到我身边。只盼着能有一天与自己发夫君重逢,却不想那孩子死在了夷陵的大火中。 啊?!那惜儿……听见凌惜有这样悲惨的往事,刘禅也不禁动容,心里对凌惜的同情之意更多了。 惜儿得知这个噩耗后,大病了一场,连带着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孩子也没了。老者叹息着摇摇头,神色愧疚,又道:,唉……是我没用,做了一辈子大夫,居然保不住惜儿的孩子。 爷爷,你别太自责了。看着老者眼底的悲伤之色,刘禅不知怎样劝慰,只好轻轻握住老者粗糙的手,以做宽慰。 谢谢你,阿新,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爷爷只是恨,恨苍天无眼!老者朝刘禅感激地笑了笑,神色随即变得悲愤万分,他一拳砸在桌上,喝道:真是苍天无眼!刘备这个“七姓家奴”为一己之私,害得我蜀中多少大好男儿,惨死在夷陵的那场大火中。也没看出那个“七姓家奴”有些许不忍,身为主帅害得这么多将士无辜枉死,他居然还照样厚颜无耻地逃回了那什么“永安”! 哼!就这,当年居然还有人说他仁义?呵呵,他们这群游侠,根本就是群无赖!最擅长的就是把所有阴贼算计都藏在心里,论起表面功夫,他们可做得一个比一个好! 老者说完又恨恨地砸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都晃了晃。 原来如此,刘备这般刻毒,竟然害得爷爷和惜儿这么悲惨。看来除了爷爷和惜儿,恐怕还有很多百姓都受到了刘备的迫害。难怪爷爷和惜儿提起刘备时都咬牙切齿。听了老者的悲诉,刘禅心中更是对刘备愈加厌恶。 爷爷,惜儿她……她还那么年轻,难道要这么一直守寡?听完老者的悲诉,刘禅面露不忍,朝老者问道。 唉……惜儿和那孩子多年的感情,哪里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更何况女子从来重情,惜儿如今,根本不愿提嫁人的事情,也怪我,好好的说什么相夫教子!老者神色黯然,摇着头叹息道。 不,都怪我,不该多嘴问那一句话。刘禅歉疚地说道。 不等老者开口,刘禅起身道:爷爷,我去看看惜儿。 说完,刘禅起身朝厨房走去。 刚走到厨房门口,刘禅就听见里面传来凌惜的啜泣声:柴哥哥……我好想你……柴哥哥…… 刘禅推开门,走到凌惜身边坐下。温和地安慰道:惜儿,对不起,大哥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大哥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嘛。凌惜抬起微红的双眸,朝刘禅宽慰一笑。接着垂眸,低声道:只是……爷爷劝过我说要我往前看。可,我真的忘不了柴哥哥,我…… 刘禅抬手轻抚了下凌惜的乌发,语气温和,道:忘不了就忘不了吧,惜儿,想哭就哭个痛快吧,大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然而这时凌惜眸中却露出坚定的神色,道:不,不能哭了。再哭,会让爷爷担心的。 看着凌惜竭力忍住泪水的模样,刘禅叹息道:惜儿,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说着刘禅轻轻为凌惜拭去了眼角边的泪珠。 …… 翌日清晨,刘禅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凌惜端着一个铜盆站在自己床边。大哥,你醒了,昨晚休息得好吗?凌惜边说边朝刘禅嫣然一笑。 很好啊。惜儿,你在做什么?大哥来帮你吧。刘禅边说边穿上外衣,打算起身。 凌惜似乎是想起些什么,噗嗤一笑,道:好啊,我要浇菜园子,大哥你帮我去打水吧,小心别再掉水里去了啊! 听见凌惜提起上次的事情,刘禅俊容微红,尴尬道:大哥有这么笨吗? 嘻嘻,谁让大哥你上次洗个药材都能让药材顺着水流走呢?凌惜掩口一笑,又道:对了大哥,昨天你们买的料子有点多了,一会儿你收拾收拾,进城一趟,去把料子退了,买一把锄头回来,家里的锄头时间长了,不好用了。 此时刘禅已经穿戴整齐,听见凌惜的话,温和一笑,道:料子你留着裁衣服,大哥再去买一把锄头就是。 说完,刘禅收拾整齐,与凌惜道别朝成都走去。 …… 丞相,先帝庙宇被雷电所毁坏的部分恐怕是无法修复到如从前一样了。而且,依臣看雷电突然劈倒先帝庙宇的大梁,将供奉在其中的先帝灵位毁坏,这件事…… 有话就说。 是,丞相。去清理现场的宫人们说,被劈倒的大梁上赫然出现了几行被雷电刻上的字。写着“夺宗室地,行直百钱,是为不仁。为汉臣,衣带诏时弃陛下于不顾,是为不义。抛妻害儿,人毒食子,是为不慈。母丧期未满,不曾守孝,是为不孝。开国君如此不仁,不义,不慈,不孝,蜀汉安能久乎? 豫章,你觉得这件事…… 丞相,这里面所说桩桩件件都是先帝所为。而”人毒食子“臣斗胆说一句,看来陛下的失踪和先帝有关,无怪乎上天会降下雷电劈倒先帝庙宇屋梁以作警示。 豫章能这样想,看来你还是个明白人。好了,既然是上天的旨意,那先帝的庙宇无法修复如初也怪不得旁人。当前最要紧的还是把陛下找回来。毕竟,先帝做得那些事情,与陛下无关,何况陛下的失踪……先帝也脱不了关系! 再次将思绪拉回现实,诸葛亮一挥马鞭,黑眸中忧色愈浓,心道:陛下,您如果无恙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找臣呢?李严几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拥立新主,陛下…… 刘禅的目光追随着前方纵马而去的诸葛亮,心中感到莫名的熟悉与亲切。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刘禅喃喃道:这个人……真的好熟悉……。说着刘禅微微闭目,在脑海中回想:我……我认识他吗?为什么会对他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呢? 许多杂乱的光影不断在刘禅脑海中闪回,全是与方才策马而过的华服男子有关的影像。 …… 他似乎看见了幼年时的自己,兴奋地朝一个英伟俊逸的年轻男子跑去。 军营 小刘禅:先生! 诸葛亮勒住缰绳,利落地跃下马背,开心地抱起小刘禅,道:公子来了,功课做完了? 小刘禅点点头,清亮的眸子中满是期待,道:对啊,全都做完了。说着,小刘禅抬眸望了望诸葛亮的身旁正在打响鼻的马儿,道:先生,说好了下午教我骑马的!您这次可不能再中途有事了! 哈哈哈,好,今日亮就好好陪公子一下午!来,亮先为公子选一匹温顺的马儿。诸葛亮朗声笑着,抱着小刘禅朝马群走去。 幼年自己的身影和诸葛亮温柔的笑容在脑海中交织无数闪动的光影,他沉浸在回忆中,直直朝前走去,竟未发觉自己似乎走到了一匹疾驰的骏马前方,差点被撞倒。 吁!诸葛亮急急勒马,随行的侍从见有人挡住了诸葛亮的去路,喝道:什么人!挡了丞相的路,该当何罪! 够了!诸葛亮微一蹙眉,制止随从,跃下马背。扶起刘禅道:你没事……接着黑眸一凛,露出惊讶之色:陛……公子! 刘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华服男子,只见他面容英俊,气度高华,只是眼中布满血丝,神色颇为憔悴。又听随从称呼他为”丞相“料想他定是老者口中常常提起过的那个爱民的好官——诸葛丞相。 您是…… 对了,您是诸葛丞相,草民葛新拜见丞……刘禅说着就要对朝诸葛亮下拜,却被诸葛亮急忙扶起。 不必不必。我一时不慎,险些伤了公子。诸葛亮朝刘禅温柔一笑,关切又歉疚地询问:公子,方才可受了惊吓? 丞相不必担心,草民没事。刘禅摇摇头,接着他想起今天出门时答应过凌惜要买一把新锄头回去,道:草民不敢耽搁丞相的大事,先行告退…… 刘禅正欲离开,却被诸葛亮拦住,轻轻握住他的手臂。 诸葛亮英俊的面容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道:不……公子还是跟亮走一趟吧。亮请大夫为公子把把脉,确定公子没事了,亮才能心安。 看着一人之下的丞相对自己这个百姓如此关心,刘禅既奇怪又感激,道:我一介乡野草民,不敢劳丞相如此费心。何况,丞相您日理万机…… 非也,亮兢兢业业,所为者都是天下百姓。诸葛亮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仔细看了看刘禅,继续温柔地说道:如今,公子也是百姓,又确实是亮有错在先,亮又岂能对公子的身体不管不顾?倘若当真如此,那亮如今所作所为,与亮所求之事,岂不是南辕北辙?亮今日诚心请公子入府。公子,难道真的不能给亮这个面子? 见诸葛亮言辞恳切,而且总感觉自己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感,刘禅想了想,点头道:这……丞相有命,不敢不从。 看到刘禅终于同意和自己回府,诸葛亮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悬了数月的心终于放下来。勾起唇角,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且请上马。 看着诸葛亮望向自己的黑眸中满是温柔之色,刘禅不由得俊容泛红,低头道:这,丞相您别这么叫我,您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阿新就好。 遵命,公子。 诸葛亮说着,温柔地揽过刘禅,将他带上了自己的坐骑,对身后的随从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