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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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浮现晨光,太阳刺破云层,阴沉又寒凉的天气被暖阳驱赶,阳光从百叶窗洒入,就着树影照得一地斑驳,室内静谧,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钟摆在摇晃,人心在沉寂,沈琛抬手拨弄着桌子上的减压摆件,看着上边的平衡小铁人摇来晃去微微笑着。 地上光影挪动了些许,清风吹入,纱帘摆动,沈琛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最后将眼神对到了面前坐着的男人身上,手又放在小铁人身上调戏,他开口:“任总,您在我这边已经坐了一个小时了。” 沈琛今早看到消息就给任景洛打了电话,而后抛下怀里的小娇妻早早来到了办公室,可这人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模样,当然作为心理医生要给病人足够的心理建设时间,但任景洛这人嘴硬心硬,他就是不想开口而已。 良久任景洛才开口:“我有些不正常。” 沈琛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看向他,没有说话。 “前几天我遇到了宁仇,在酒吧,他被人逼着去接客,我把他带走了,我想帮他,给了他名片,后来他确实找我了。”任景洛在回忆着,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那天酒会,宇沨叫我过去的,他说,他看到宁仇了,穿正装的模样很耀眼,我不想去的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渴望。”他苦笑了下,“我去的原因是,我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反差,我以为他是个可怜人,但他摇身一变成了明星,我,我见到他的那一眼,聚光灯下的他太夺目了,可我心里想的却是,我要把他拉下来。”那种想法让他胆寒,他觉得宁仇不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 沈琛的表情凝重了些许,任景洛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了程萧失踪的这件事中,他将整件事归错于自己,这些年他一直在开导他,任景洛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同自己联系,此事听到这件事更是意外。 任景洛继续说:“在我的想法越来越偏激的时候,宇沨打断了我,我醒过来及时走了,那个孩子很好,我不想伤害他,可,我没想到……”孩子跟他打了电话,那一通电话又将两个人绑在了一起,“知道他过得不好的那一刻,心里却有些得意,我……”任景洛有些崩溃,又强迫自己冷静,手撑在额间,咬牙看着地面,“看他落魄我会想帮助他,看他高高在上我就想见他拉下来,昨夜,他说要变得强大,我,我做了个梦,我逼着他拿刀,杀人,我甚至想,毁了他。” 沈琛轻轻蹙眉,淡淡开口:“你是以朋友的身份跟我说这句话,还是以患者的身份向我咨询?” 任景洛静了下,看他:“有区别吗?” 沈琛身子坐正,严肃认真:“有,如果是以患者的身份,我会给你开导,如果是朋友,我会让你去精神科。” 任景洛在思虑,“患者。”即使他讨厌看医生。 “好。”沈琛翻开了桌子旁的病例,是任景洛的,“接下来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任景洛看了一眼桌上的本子拧紧了眉,他很排斥,但也很配合,“好。” 那边笔盖在桌上敲了敲,静了一瞬才开口:“你以前对那些人也是这个态度?你帮助过的人。” 任景洛回答得很快:“不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沈琛应了声,稍稍放心了些,“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 任景洛抿唇,“……最近。” 沈琛笔尖微顿,指头在笔身上敲打了两下,放下笔抬眸看他,“遇上宁仇之后才有的想法吗?” 任景洛:“是。” 沈琛点头,心上疑虑却更重,任景洛已经犹豫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问题回答,“先前一点这种想法也没有?” 任景洛:“是。” 抛开心理医生敏锐的观察力,沈琛若是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这二十几年的朋友可能就白做了,他的语气有些冲,“说实话,多久了。” 任景洛眉头紧锁,不满沈琛逼迫性的质问:“你是医生。” 沈琛咬着牙厉声朝他道:“你还知道我是医生,任景洛!将你的眼睛从地上摘出来,直视我。”不知何时,任景洛眼睛都已经垂到了地上,他静静坐着没有动,许久才抬起来,沈琛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上俯视他,言语冷厉:“说!” 任景洛盯着桌上晃动的小人,他心虚,“三年。” 沈琛:“……你……”他深深叹了口气,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任景洛,此时颇有些被自己患者欺骗的无力感,他扶额不抱希望地询问:“你之前帮助的那些人?” 任景洛反驳了,视线直直对上他,那些是他为了程萧诚心做的,“我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起初,他对自己不知何时产生的阴暗心理感到毛骨悚然,是什么促使他有了这种感觉的,他一边对他人伸以援手,希望他的萧萧落难时也能有人这般待他,事后又后悔,觉得若是程萧过得不好,自己连程萧都救不了凭什么救他们,后来渐渐他习惯了,他将这种阴暗的想法压在心里,他很努力在控制,程萧过得不好他们凭什么过得那么如意的想法被他深埋,看别人过得也没想将他们拉下来。 而且,没人知道,他想最想拉下来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也没人知道,那栋别墅不为人知的角落曾经藏过一袋没燃烧完的黑炭,他点了,三番五次地点了,每次临昏迷之前,他想到了程萧,若是他回来了见不到自己,又或许他在外面过得不好,他在等着自己去救他,这种想法一次次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沈琛道被他这句话安抚住了,他坐了下来,平复了下心情,只须臾,他又冷静开口:“宁仇现在在你家里?” “嗯。”那颗压迫了他三年的石头终于不见了,任景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想怎么办?” “暂时住我家,时机到了我就送他离开。”任景洛揉了两把脸,他觉得同宁仇相处时有种温馨安稳的不真实感。 沈琛盖上了笔帽合上了病例,“你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便好,有事再找我,重中之重就是找到程萧,他回来了你就痊愈了。”拿起手机的手顿了顿,“那些人没消息?” “没有。”上一封邮件是两个月前,重金委托寻人的组织,任景洛眼里的光仿佛暗了些,他靠在椅背上仰头哑着声音开口:“沈琛,你说,为什么一个人会不见了呢,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十二年,我连他的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沈琛放下手机,屏幕亮着,是同于子书的聊天页面,他看着那个颓丧的身影,话里也有不舍:“有人刻意擦去了他的踪迹,他也在躲避过去,不过后面这点不可能,他应是不记得你了才没回来找你。” “是啊。”任景洛抬手盖上了眼睛,仿佛要遮去悲伤的情绪,就他一个人单恋了那么些年还让小孩不见了,甚至还忘了他。 这时安静的室内响起了一段语音:“我现在带着孩子在打疫苗,你待会忙完过来接我们哦~”这声音他听过,任景洛坐起来,眼里还泛着红,他疑惑:“什么孩子?” 沈琛勾着嘴角在看着屏幕,脸上的笑意快要侵入屏幕去了,“养了只猫,子书带它去打疫苗了。”他认真地对任景洛说:“你可以养只小动物,转移一下注意力。” 任景洛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要告辞,“不了,我不喜欢小动物,不会开口还得去猜他的想法,养着麻烦,我走了,你去忙吧。” “等等。”沈琛拿起衣服赶上他,“一起下去。”任景洛点开手机,想同宁仇发个消息,今天早上帮他录指纹做面部识别,又加了好友,消息编辑完,点击发送,另一边宁仇的电脑与手机同时响起声音。 正趴在桌子上盯着电脑屏幕的宁仇愣了下,屏幕上是与导师的聊天界面,此时界面左侧出现了个小红点,任景洛的消息,挪动鼠标点开,任总:【晚上回得晚。】 这是要他今天的饭自己解决的意思,他敲动键盘:【好的。】 他在桌前坐了一个小时还没得到导师的回信,现在时间是九点半,他八点多给导师发的消息,特地查过大三的课表,导师应是已经起来了才是,等下课打个电话吧,现下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他穿着拖鞋哒哒跑下楼,早上等消息的时间里他看到了省高校组的规划设计大赛结果的推送,当时他没能报名,但是他现在想试试,于是决定拿来做个快题,照他的经验,控制在六个小时内,缺合适的纸,但他半小时前叫了外送,现下先烤个面包垫个肚子。 进厨房后发现了被忘在水槽里摆着早上吃早餐的盘子以及昨夜两人喝姜茶的杯子,任景洛后半夜也没睡好,出门有些急,要收拾碗筷被宁仇阻止了,将人送出门后自己急着询问导师关于论文的事上了楼直到现在。 宁仇:“......”他开始收拾。 今早任景洛看到他在厨房忙活时着实是愣住了的,正要开口宁仇就堵住了他的话:“早餐我还是会的。” 收拾完厨房的宁仇咬着热乎的面包,抱着刚到的纸张顺带夹了瓶奶又哒哒跑上楼,他有些迫不及待。 整理了桌子,取出马克笔、蝴蝶尺、勾线笔等一应器具,A1尺寸的绘图纸铺在案上,由几个小杯子压住了卷起的四个角,铅笔定下轮廓,地块功能在自己脑海分区,考虑周边地块用地性质,结合山体水系进行设计景观,地块位于滨海城市新区,山体可作为生态节点,他查过资料了解了该地的自然环境,灵活应用便能将景观环境变得丰富,地块不规则,水体更是柔化了地块,轴线不应设计得太过硬朗,应虚实结合,这样能使得即使是长轴线也够富有变化。 笔锋沙沙划过绘图纸,他的神情专注细致,制图的他,落笔有度,自信从容,任什么也抵挡不住他的光芒,外面日头悄悄移动,室内的人儿完全沉浸在了面前的图纸上,手上的马克笔换过一根又一根,他在上色,整幅图颜色较为淡雅,也突出了重点,加了题目要求的配套设施,最后用点上高光,六小时很快就到了,总平、结构图、交通流线、鸟瞰图,桌前的人儿手里还拿着修正液,方才点高光的没来得及放下,多久了,他多久没有心无旁骛如此专注地画完一张图。 那人就这般静静地站在桌前,目光在纸上细细描绘。 而等到任景洛回来时,宁仇趴在桌上睡着了,臂弯下是那副不久前完成的图纸,任景洛因着室内没有开灯进来的,他打开了桌旁的落地灯,俯身看他时,发现了他脸上已干的泪痕。 “哭什么。”任景洛想将人叫醒时发现了他手上黑的青的各种颜色,而后发现了桌子上的图,算了,不叫,他将人抱了起来往床上去,他不知道他一将人抱起来的时候宁仇就醒了,静静地由着他抱着。 放下时任景洛抬手点了点他的头:“醒了怎么不说话。” 这温柔的模样让人几乎失了神,宁仇定定看着他,慢慢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任景洛觉得有趣,这模样莫不是失了魂了,“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用再说了。” 宁仇直摇头,这一切仿若一场梦,若不是醒来看到任景洛的话,“一定要谢的,您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 任景洛又想起初见的那天,他似乎没问过孩子需要帮什么忙,张口正想说话,宁仇一下子朝着他扑了过去埋进了怀里,已经开始哭泣,他感觉,这个怀抱好像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在里面,原本要推开的手听到难抑的哭声后转而在他背上拍了拍,“都过去了,我说了会帮你的,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 宁仇哭着摇头,他从何说起?那种难以出口的事情要他怎么说,“我没事,我,哭一哭就好了。” 任景洛应了声,五六分钟后,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变成了止不住的抽泣声,还打着哭嗝,手掌在宁仇身后轻拍,胸口已经湿了一片了,冰冰凉凉贴在身上,他不禁感叹孩子泪腺很发达,“哭累了?那便去洗澡睡觉。”突然耳间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怀里的人抽泣声都止住了,离开自己怀里在床上团成了团,任景洛笑了声,问:“晚上没吃饭?” 宁仇盯着他怀里的湿痕,将头在臂弯埋了些,摇头做应由道歉,“抱歉。” “小可怜。”任景洛站起来又点了下宁仇的头,方才一张脸哭得红润极了,“去洗澡,我下去给你煮碗面,没买生面,泡面可以吗?” 宁仇抬头,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他没拒绝,“可以,谢谢。” “好。” 宁仇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愣,而后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下床进浴室洗澡事看到镜子吓了一跳,他捂住了脸蹲下,“怎么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