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脱光了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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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高悬,热灿的阳光透过树中的漏影,落在桓雁之的头顶。 他回头看向内舍的甲子院,少年站在阳光中,一袭红衣灿灿,似乎要灼伤他的眼。 易卓拧起拳头,跟在青年身后,闷声开口。 “桓君,是否需要将他召回来?” 桓雁之轻轻地摇了下脑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也学上了少年的习惯。 “不必。” 又过了半晌,易卓再次开口,“苗苗看起来很伤心。” 桓雁之没有回头,“你是否也觉得我处事不公?” 易卓:“属下不敢。” 桓雁之放缓了步子,“我确实有私心,却不是对薛昆。” 薛昆控告少年罪名是意图谋杀,如果让他挨了刑责,反应过来后,少年肯定要遭殃。 若此事交由刑部处理,就由不得他掌控了。 先把学子的视线引到事实真相上,再放离少年出太学,可保他暂时无虞。 如果薛昆再聪明一点,又或者不是被他jianyin父亲小妾的事占据了心神,只要他咬死苗苗意图谋害他,少年肯定要承担刑责。 律法是律法,私心是私心。 靠投机取巧,掩盖事实来助人逃脱罪责,他问心有愧,如是放任薛昆构陷苗苗,他良心难安。 易卓听不懂,“属下觉得苗苗挺好。” 桓雁之:“但他不属于这里。” 他应该属于山川草木,海阔天地。 自己虽有德名加身,其实无趣透顶,不过是看着新鲜罢了。 通往萱院的青石路像是有些年头了,光可鉴人的表面倒映出易卓的脸。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您本也不属于这里,属下也是,纵使这条路非我想选择的那条,但属下自被分给殿下以来,从未有后悔过,殿下会是明君,我也不会是佞臣,苗苗更不会是妺喜之流。” 桓雁之转头,视线像是落在他身上,又像是没落在他身上。 “易卓,孤所走过的第一步都是基石,稍有行差踏错,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孤身为太子,身系百城十郡一国,非走摊商贩,维系的不过一家而已。” 青年叹了口气,望向端月山下繁荣的建邺城,“……孤赌不起。” 建邺城下,滇河的分支穿流而过,桥上的脚商熙熙攘攘,少男少年沿街嬉戏打闹。 “孤之所有,已远胜过大桓众多百姓,有人为生病的妻子筹钱,在码头上扛着一文一包的米袋,有人在为春天过去坐在街头乞讨,只因没有春花可卖,家无田产不知如何维持生计,还有人连娶妻生子都是奢望……众生皆苦,孤之所忧,不值一提。” 易卓沉默地跪在青石路上,桓君说的道理他都明白,可他做不到。 像个斩断了私心的傀儡,踩在中间的那条线上不得有丝毫分心。如果本来没有,他也不会觉得多痛苦,但若是时时都要面对本可以呢?本可以纳喜欢的少年郎,本可以放弃德君的枷锁,本可以能满足自己无伤大雅的私心…… - 薛管事没给苗苗好脸色,反正苗苗来的时候也没带东西,直接一卷包袱把他赶出了太学。 霍骁正好在太学的侧门等他,见他出来,幸灾乐祸道,“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子这么惨,被人赶出太学,连活都没得做了。” 苗苗朝他翻了大大的白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他又不傻,桓雁之事出反常,肯定是想保护他才让他离开太学。 霍骁“呵呵”两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家太子可真阴,往后的日子,看着薛家倒霉吧。” 是他想岔了路子,明明是想把薛昆踩得不能翻身,却还要屡次提醒他,踩着薛昆成全自己的名声。 要是此事传到薛父的耳朵里,按照薛父敏锐谨慎的性格,肯定要仔细核查当日众人说的话,为什么薛昆在面对太子给的药丸时情绪会如此激动,肯定是有鬼,那可不就联想到了太子先问苗苗的话上了,两厢核对,薛父必定会起疑心。 按道理来说,桓雁之完全没必要问苗苗他做过最有愧于双亲的是什么事,这是饵。 看似留有余地,其实满是杀机。 苗苗抱起自己的包袱,“呸,雁之最好了,你才阴……” 霍骁追上他,“你家太子把你赶出太学,我怕你无处可去露宿街头,对比之下,你居然说我才阴?” 苗苗:“雁之喜欢我。” 霍骁:“哦。” 他又想到一个可能,说不定桓雁之把所有仇恨引到他身上,才在此时把苗苗赶出太学的。 青年骂了句脏话,真是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从桓雁之长到八岁的时候,他一直活在桓雁之的阴影中,他的老爹把太子夸得神乎其神,每次夸赞后必定连带把他贬一顿。 苗苗:“可他不理我。” 霍骁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飞灰,让下属腾出匹马给苗苗,带着他下了端月山。 少年骑着红马疾弛而下,马蹄踩过残破的槐花,恣意张扬,把霍骁都甩在了身后。 霍骁朝他吼道,“苗苗,有兴趣加入刑部吗?” 苗苗:“没兴趣……” 端月山脚,一位身穿玄黑衣袍的中年男人闻声掀开车帘,对身旁的美妇说道,“你看像不像我们家阿渥?如果他能活到这么大,应该就是这般模样吧。” 美妇也掀开车帘去看,只看到少年翻飞的红色衣角,和白色的马尾。 “……没看清呢,茂郞。” 苗苗跑出老远才想起被自己甩在身后的霍骁,停下来等着他。 建邺内城,阳信侯府。 苗苗坐在凉亭内,朝水下撒着鱼食。 美人都是不容易得到的,这个真理他早在太白山就明白了。 但凡妖精美一点,就有好几个聚在一起打架获得交配权,他才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倒!要获得大桓最美男人的青睐,必须得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行。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苦什么心志,还要劳动筋骨!现在他苦过心志了,还在太学劳动了一个月,不能在临门一脚放弃。 苗苗想通之后,眨巴了下眼,朝霍骁问道,“霍骁,看你这走马章台的纨绔样,对感情之事肯定特别有经验吧。” 霍骁连呛了好几口水,转移话题道,“你还知道走马章台?” 苗苗:“别瞧不起人,我也是听过内舍学子聊天和读书的人了。” 霍骁:“的妖。” 苗苗突然想起来霍骁还抓着自己的把柄,“你要是敢告诉太子我是妖的事,我就把你家拆了。” 霍骁挑了下眉,摊手说道,“你随便。” 苗苗:“我就把莺莺带走。” 霍骁:“……” 苗苗把鱼食往桌上一扔,“怎么会有人喜欢玩投鱼食,一点都不好玩。” “你这么有经验,教一下我怎么才能让太子和睡觉呗……作为报酬,我可以告诉你一道莺莺喜欢吃的菜。” 霍骁清了清嗓子,“你脱光衣裳,往他床上一躺,他肯定受不了。” 苗苗犹疑地看着霍骁:“真的吗?” 霍骁说道,“这事我有经验得很,对付太子这种小处男,别的花里胡哨的都没用,你脱光了抱着他,保管他和你睡觉。” 苗苗没注意到霍骁神色的不自然,追问道,“就这样吗?” 凡人真奇怪,睡觉还脱衣裳,不会冷吗? 霍骁拿过苗苗放在桌上的鱼食就往池中撒,“……听我的没错。” 要是莺莺脱光了衣裳抱着他,嘶……他肯定忍不住。 苗苗:“那要不要把他衣裳扒了?” 要是雁之冷,他就可以把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自己身上暖和。 霍骁敬佩地望着苗苗,不愧是太子喜欢的妖精,就是如此不拘一格,飒爽大气!他家莺莺肯定干不出这种事。 “你能扒的话当然更好。” 苗苗当即飞奔上端月山,又把衣带打成了好脱的活结,坐在萱院房顶等桓雁之。 没想到此时天色竟然下起小雨,滴滴答答地敲在瓦檐。 苗苗等得混身湿透都不见桓雁之过来,见萱院的侍卫好像看不见他一般,掀开卧室的窗扇翻了进去。 他怕来不及脱衣裳又被桓雁之跑了,于是提前脱了衣裳,赤条条地站在门扇旁等人。 半盏茶后。 苗苗的身体越来越热,眼睛也越来越睁不开,四肢软绵无力,心肺和丹田却比平时还要活跃。 这个感觉,怎么像是要渡劫了,可天上又没有雷云…… 桓雁之站在卧房门外,朝守在门处的侍卫说道,“为何不点灯?” 以往他从上舍下学后,易卓便会提前通知萱院的人点好灯盏。 守卫:“并无接到点灯的命令。” 桓雁之又看了易卓一眼,推开房门。 少年赤祼的身体瞬间倒在了他的怀里,看样子还发了高热。 苗苗抱紧了他,扁起嘴轻哼了一声,“你怎么才回来啊?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