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渣攻皇帝每天都在追妻在线阅读 - 10游船(攻一看见受和攻二当众亲近,故意接受别人示好受不搭理

10游船(攻一看见受和攻二当众亲近,故意接受别人示好受不搭理

    时值盛夏,明城郊野一片广阔的湖泊上飘荡着十余艘气派华贵的游船,如同从水面探出头的鲸鱼一般漫步目的地游曳。每艘大船后侧紧跟着一只轻舟,衣着凉快的家仆撑起竹篙与大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保证当船上公子小姐需要换船走动时轻舟可以呼之即来。

    湖泊最中心一艘游船上,十多名锦衣玉冠的少年男女围着中间那人谈笑风生,讨论流月楼新崭露头角的异国胡姬,讨论有个仕途不顺的人离开明城前在城墙上刻字怨天尤人,也讨论宫里那位行将就木但就是不死的老皇帝的状况。

    殷楚痕站在这群人最中心,趁着闲聊的空隙将余光投向不远处另一艘游船。比起这边的喧嚷热闹,那艘船上只零零散散分散着四五个闲谈观景的人,气氛格外寂寞冷清。但半个时辰前殷楚痕亲眼看到盛桑音从里面走出来站在船头吹风,后面还跟着一个祁吟修。

    这是明城世代流传下来的风俗游戏,每年盛夏时节明城内颇有资望的世家大族轮流做东,请客到自家的避暑别庄中宴饮玩乐。虽然资金场地从家族府库中拨,但出面的东道主通常是氏族世子,邀请的也都是和自己同辈的王孙贵胄或者声名远播的才子佳人。

    今年的东道主是杜氏大公子,地点选在沉燕湖畔依山而建的一座别庄。杜氏一族在明城中人脉甚广,这回主持盛夏友会邀请的一大帮名门公子里面自然包括盛桑音和殷楚痕。

    沉燕湖上波光粼粼阳光明艳,盛桑音却好似怕热一般,从这艘船出现开始就只到外面露脸过一次。

    殷楚痕对那边的冷淡景象十分满意,过去几年盛桑音跟在自己身边时,哪次友会不是处在话题最中心被一群贵族公子众星拱月般讨好,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被人冷落过。

    那个叫祁吟修的人对他再好又有什么用,受人尊敬的声望地位,是依附在自己身边才会有的荣光。殷楚痕的心情骤然轻快,应对周围人闲谈也多了几分笑意。

    这时船尾轻舟泊在大船旁边,殷铃顺着梯绳爬上来,拍拍衣摆愤懑的钻进船头那群人里,将殷楚痕从里面拉了出来,靠在船舷边指着后面那艘游船上一帮人,“我都跟你说了以后出去玩不要带你那个扶宵公子,人家现在在殷游身边待的可开心了,又是弹琴又是唱和,把你忘得干干净净,气死我了。”

    殷楚痕一只手搭在船舷边看过去,那艘游船上十多个人围成一圈看不清里面情形,阵阵轻缓的琴声随风飘过来,想必是林扶宵在为殷游抚琴。

    往常盛夏友会殷楚痕总是带着盛桑音,今年盛桑音没可能了,于是他改为邀请林扶宵。作为没有背景的青楼伶人,这是林扶宵第一次有机会参与贵族公子间这种游戏,自然没有矜持多久就答应下来。

    如果他乖乖跟在殷楚痕身边增长一番见识也就罢了,让殷铃气愤的是,三人登船没多久,殷游听说林扶宵在殷楚痕船上,便派人前来请他过去一叙。

    如今朝堂谁不知道老皇帝缠绵病榻之时,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处在权利竞争的漩涡中心。偏偏这位扶宵公子要在这种事上端水,竟然真的跟着殷游的人过去了,还和那边一群依附殷游势力的世家公子言笑晏晏,这不是纯粹让殷楚痕难堪吗。

    殷铃瞪着那边一帮人,一拍栏杆嘟囔道,“那个林扶宵到底怎么想的,干脆我去把他叫回来,我看他就是想脚踏你和殷游两条船。”

    比起殷铃的愤怒,殷楚痕平静得几近漫不经心,手指缓缓逗弄腰间玉佩下端玄色穗子,“他不是那种人。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殷楚痕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游伴去跟殷游对峙,若是真像殷铃说的那样去找人,第二天明城上下就该遍布两位皇子为了流月楼伶人争风吃醋的传闻了。

    殷铃半天咽不下这口气,急得跺脚又嚷嚷了好一会儿,余光瞥到对面另一艘游船,目光亮了亮指着前面,“那不是盛桑音吗?诶,他旁边那人怎么没见过。”

    这声惊呼乍起,船上一大半的人都扭过头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殷楚痕指尖扣了扣栏杆,视线也落到那处。

    在他们这艘船和殷游的船之间,第三艘游船漾开细微波纹缓缓经过。船头七八个人三三两两一堆悄悄打量着盛桑音,毕竟明城内盛桑音与殷楚痕的关系人尽皆知,但这回盛夏友会两人分坐两船连个招呼也没打,盛桑音身边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俊俏男子,这群少年公子们难免好奇揣测议论迭起。

    盛桑音对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恍若未闻,对殷楚痕那边一拨人则是真的没有看到,自顾自靠在栏杆边吃一只乳白色的梨。祁吟修左手撑在他旁边,从身后半拥住他,另一只手自然而然搭在他的细腰上。

    盛桑音从看风景中回神,扬手将啃了一小半的梨递向身后,祁吟修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那只梨又被他拿回去在对方新留下的牙印上咬下。

    这番互动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再平常不过,对周围一众留神偷看的人却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不仅因为那是盛氏世子明城双珠,多少人心向往之又求而不得的人物,更因为大家都知道此刻殷楚痕就在不远处,和众人一样看着方才那一幕。

    原本殷楚痕邀请林扶宵作为游伴,众人还在感叹盛桑音怕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如今他公然和祁吟修举止亲密,岂不是等同于当众将一顶绿帽子扣到殷楚痕头上。

    几名公子扇子一挡放肆地观察殷楚痕的脸色,有人同情有人不解也有人看热闹。殷楚痕并没有露出他们以为会出现的愠怒神色,仿佛只是看到了和湖泊飞鸟落叶并无二致的寻常风景,只不过当一个黄衫公子走过来轻掰他的手指时,众人才发现衣袍半掩下他放在栏杆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青筋暴突。

    殷楚痕看一眼旁边小声嘀咕的公子们,视线甫一扫过来众人立即停下议论举头四望。那黄衫少年还握着他的手不放,被他烦躁地甩开后,对方却再次贴了过来,“明城才色出众者又何止一对双珠,王爷何必为了一个盛桑音不快。”

    这番话语气轻柔得能掐出水,带着一种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沙哑。此时殷楚痕才低头认真看向少年,对方有着并不明显的喉结,容貌清秀素净如同女子,论姿色虽然和盛桑音没得比,放到在场的男男女女中却已经算出挑。

    这名少年恐怕是见到盛桑音和林扶宵相继让殷楚痕难堪,想要大着胆子趁虚而入安慰他。若是运气好得到献王青睐,声望前程和难以计量的财富还不是伸手就来,况且献王的俊美容貌在众多皇子中十分出名,就算只是单纯的和他睡一晚也不吃亏。

    少年太拙于掩饰,脑子里所有想法一目了然,殷楚痕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你的意思是,除了明城双珠以外,你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少年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揶揄,露出一个害羞又青涩的笑容,“若是苏愿有幸得到王爷垂青,必然一心一意永远不负王爷。”

    殷楚痕挑唇,戏弄对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余光瞥到旁边盛桑音正好看过来,心念转动间他将方才轻蔑的神色掩了下去,“好啊,今晚过来,让本王看看你的本事。”

    苏愿惊喜地轻呼一声,以为自己得到殷楚痕的认可埋头往他怀里靠,却被殷楚痕转身不动声色的避开。苏愿毫不介意,一手挽住面前手臂兴奋地和他说话,殷楚痕不喜欢和别人过多触碰,但看到盛桑音还站在对面船头没有进去,硬生生将臂膀上那只手掌以及耳边的娇声软语忍了下去。

    殷铃在旁边听见苏愿一声比一声娇嗲的“王爷”,背上片片鸡皮疙瘩直冒,趁着他俩一个忙着粘人一个忙着应付,转身跑到船尾唤来随行的接送小船溜走了。

    那头盛桑音早注意到殷楚痕和一个陌生男子举止亲密,心里几丝异样感觉很快掠过去,他移开目光,看见三个人笑吟吟向着他和祁吟修走来。

    杜钰掌中折扇一转,目光在挨得极近的两人之间游走,“盛兄,你们这是……”

    祁吟修搭在他腰间的手收了回去,盛桑音并未多想,笑道,“吟修在府中教盛瑜读书识字,此番是我请他做我的游伴。”

    “啊,”折扇一端敲在下巴上,杜钰若有所思地看着祁吟修,“原来祁先生如今做了盛府的教书先生。”

    盛桑音感到诧异,此时才发现杜钰、杜絮、潘涯三人看向祁吟修的眼神各有不同,但没有一个是见到陌生人应该有的反应,“杜兄以前和吟修认识吗?”

    头顶祁吟修对上他仰首询问的眼神,迟疑地点头了下头,“嗯。”

    杜钰哈哈笑了两声,“岂止是认识,祁先生在杜府待了五年,我家老爷子好生看中,只可惜后来辞了府中事务离开,算起来也快有一年了。”

    进入盛府以前的经历祁吟修从未主动对盛桑音提过,经杜钰一说,盛桑音忽然发觉其实自己对祁吟修的了解并不算多。心中有几分难以言说的不快,但他并未当成什么大事,“是吗。既然在杜府待的很好,为什么后来他又离开了?”

    竹青色折扇一指背后,杜钰挤眉弄眼中带着些许暧昧意味,“那就要问问祁先生和我这个乖meimei了。”

    杜絮突然被点名,惊慌地张了张唇,对盛桑音矮身一礼,温柔和缓的声音如同流过草地的淙淙山溪,“祁先生在府中教阿絮抚琴多年,是阿絮愚笨没用,气走了先生……”

    话未说完,站在杜絮身后黑衣劲装的潘涯已经粗声嚷起来,“这怎么能是小姐的错?明明是他……”

    “行了行了。”杜钰啧了一声打断潘涯后面的话,一时不知道接什么,挥开折扇着急的扇了两下,无人说话的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原来祁吟修待在杜府的五年是在教杜家小姐弹琴,盛桑音知道祁吟修通晓几件乐器,两人曾经在盛府后院抚琴唱和当做游戏,但是他没想到祁吟修还有这段以琴技授人的经历,而且看杜絮和杜钰的反应,两人在一教一学中多少发展出了些师徒以外的关系。

    盛桑音心中吃味,往前面走了半步撤开与祁吟修过于亲近的距离。祁吟修蹙眉,在他抬脚之后立即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