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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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昭走了,裴行璋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无法平静。他趴在办公桌上,不能专心工作,满脑子都是闻昭。简直是色令智昏……裴行璋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桌子上刚才放着玻璃花瓶的地方,现在摆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 裴行璋正要拆开,李芊芊敲了敲门,进来提醒裴行璋去开会。年底公司事多,大会接小会,大事接小事。下午这个会裴老爷子也在场,裴行璋不敢松懈,放下手里的信封,穿上外套去会议室开会去了。 裴行璋到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就坐,他一贯坐的位置上坐着裴炎。裴老爷子见儿子进来,没好气地说:“怎么迟到这么久?让这些叔叔辈的董事们等你?你好大的面子!” 其实裴行璋并没有迟到,只是比别人到得晚些。裴炎虽然对这个儿子有诸多不满,但裴行璋的能力他一直是放心的,也很少在外人面前不给儿子面子。今天不知怎么了,一上来就这么大火气。裴行璋被他来了个下马威,也没发作,谦和地跟一众董事打招呼:“叔叔,伯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年长的几位董事也打圆场:“我们也刚到,老裴,你干嘛这么大火气,是不是忘吃降压药啦?哈哈……” 裴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在会议开始了,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裴行璋本以为老爷子今天只是气不顺,没想到整个开会期间,裴炎只要逮到裴行璋的疏忽,就揪住不放。不仅屡次打断他的发言,还不留情面地指出了他的好多疏漏和错误。偏偏老爷子宝刀不老,既犀利又中肯,并不是瞎吹牛,裴行璋反驳不了,只能乖乖装孙子。下属们自不必说,连董事们都看出来了,老头这是教训儿子呢,于是纷纷作壁上观。一场会开完,裴行璋快憋屈死了,沉着脸在笔记本上噼里啪啦打字,当场改文件改报告。 散会以后,裴炎叫住裴行璋,吹胡子瞪眼地说:“我把家业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搞的?干不了趁早别干!” 这纯粹就是屁话,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裴行璋黑着脸:“你是不是真没吃降压药?拿我撒什么气?” 裴炎指着他:“你不要以为这个位置非你不可!裴行璋,你秦阿姨怀孕了。” 裴行璋一愣,秦淑婉虽然比裴炎年轻许多,但也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多年来求子,终于怀上了?他觉得这事儿简直荒唐,他都三十了,他爸还能给他整出个弟弟来,都能当他儿子了!他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夸裴炎老当益壮。 裴行璋冷笑:“我说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我好脸色,就是给你小儿子铺路来了?” 裴炎也冷笑:“不然呢?等着你搞同性恋,把自己搞绝后?” “我就算绝后,也不会像你这样,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最后活活把我妈气死!”裴行璋低吼。 这个话题是裴家的禁忌,裴炎猛地一拍桌子:“她是病死!病死的!裴行璋,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理智一点!” “我不能!”裴行璋在这件事上永远无法保持冷静:“她生病的那段时间,你每天在外面陪小三,你关心过我妈吗?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但凡你还有一点点良心,你每天晚上睡在那个女人旁边的时候,你不觉得于心有愧吗?” “裴行璋!”裴炎站起来,抬手就要打儿子,但他已经老了,裴行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眼圈通红地看着年迈的父亲。 他并不是个暴力的父亲,从小对儿女虽然谈不上疼爱,但也算呵护有加,很少对儿子动手。这样的场面对裴炎来说是失态的,父子俩僵持在原地,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隔着桌子对望。 幸好这时秘书在外面敲了敲门:“裴总,许总来了,下午约了签合同,请问现在要请她进来吗?” 裴行璋和裴炎同时说:“进来。” 进来的人是许如思。裴行璋要和许家一起做一单生意,但是他没想到是许如思来接洽。有外人在,又是世交,两人都不好再发作,只能和和气气地打招呼。谁知跟在许如思身后的,还有个娄白羽。 娄白羽是混在五六个人里一起进来的,但他个子高,生得又好,气宇不凡,所以裴炎一眼看到了,便问许如思:“小许啊,这位是?” 许如思介绍:“是我姨妈的小儿子,还在上军校,我姨妈让我有空带着他多学习一下,以后好办事。” 这话没人会信。既然是小儿子,还上了军校,便是没有继承家业的心思。裴行璋知道,娄白羽是借口来找自己的,裴炎却不知道。娄白羽微笑着,很有礼貌地和众人打招呼,还过来亲呢地搂了搂裴行璋的肩膀,小声说:“行璋哥,我来看看你。” 几人谈合同细节的时候,娄白羽在一旁听着,裴炎不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便也在一旁边喝茶边听。娄白羽坐在裴老爷子旁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裴炎赞许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谈到一批半成品器械的运输时,始终沉默的娄白羽忽然开口:“我建议不要从北边的口岸走这批货,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但出任务的时候听说,那里最近不太平。虽然不至于过不了关,但恐怕会耽误一些时日,影响整个项目的推进。” 裴行璋还没说话,裴炎先点了头:“嗯,小娄说得有道理。他在部队里面,这方面的消息灵通些。” 老爷子都发话了,下面的人只能改,于是改了半天,最后多花了点时间,结束时已经该吃晚饭了。合同签好了,再加上许如思和娄白羽都在,裴炎便要裴行璋请他们吃个饭,这倒是应该的。只是待会儿裴行璋还要回公司加班,只好让秘书就近订了一家餐厅的包厢,一群人乌泱泱开过去。 裴炎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偏要跟着一群小辈一起去吃饭,而且始终让娄白羽扶着他,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十分感兴趣,吃饭时也坐在一起。许如思坐在裴行璋旁边,小声打趣:“你家老爷子是不是看上我这个表弟了?想给你拐回家做儿媳?” 裴行璋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别,千万别……” 可是现实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裴炎像个担心儿子娶不到媳妇的老父亲,既然儿子不喜欢女人,那物色个还不错的男人,总比儿子在外面瞎搞高中生要好。等散了场,裴炎就拉着裴行璋说:“你喜欢男的,至少也得找个小娄这样的吧?有背景有家室,自己又有能力,你看看你自己找的那是什么?家里穷就不说了,我们家也不缺那两个钱,可是他连家世都不清白,吃过官司坐过牢,你说说你……” 裴行璋面色铁青:“你查过他?你查他干嘛?” “我不查,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把个小痞子领回家?”裴老爷子瞪着他:“裴行璋,我已经对你够宽容了!你现在找的这个闻昭,我跟你直说,不行!绝对不行!”说完,裴炎不想再听裴行璋的辩驳,拂袖而去。 娄白羽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裴炎走了,裴行璋站在餐厅门口,一脑门官司。娄白羽走过去:“哥?不回去吗?我送你?” 裴行璋摆摆手:“我回公司,你先走吧。” 娄白羽不走,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哥,你总是要这样拒绝我吗?” 裴行璋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他只想静一静,他叹了口气:“小娄,别在我身上费功夫了。” “为什么?”娄白羽勉强笑了笑,“送你的花,你不喜欢吗?” 裴行璋这才想起来,闻昭已经把花扔了,娄白羽却说:“我刚才听你的秘书说,闻昭把花分给了你的员工,一人一朵。” 这是裴行璋不知道的。他听到娄白羽又说:“哥,闻昭这是借花献佛。他是个聪明人,他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不过,为了喜欢的人耍点心机,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不明白,我也费了心思,我不比他费的心思少,为什么我就是不行?” 娄白羽一向都是礼貌又有分寸的样子,今天却有点激动。裴行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小娄,这不是能用多少来衡量的……” 娄白羽突然抓住裴行璋的手:“哥,你跟我在一起会更轻松,你不明白吗?你的家族不可能接受闻昭,但是我不一样。” 裴行璋看着他一筹莫展的样子,突然笑了:“小娄,人跟人在一起不是为了轻松,如果是为了轻松,那你现在也不会抓着我不放了。” 娄白羽怔愣,下意识地放开了裴行璋,他垂着头说:“哥,我不会放弃的。”裴行璋没有回答他,再次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转身走了。 回到公司时,大部分员工都已经下班了,裴行璋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疲惫地坐在老板椅上,捏了捏眉心。他没有开顶灯,只开了一盏台灯,背后的落地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城市,裴行璋转了转老板椅,看到了桌上尚未拆封的信封。 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摸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裴行璋拆开信封,抽出薄薄一张笺纸,他摊开,借着台灯橙黄色的暖光,只见宣纸信笺上,娟秀的蝇头小楷写着几行字—— 行至山穷水尽处, 璋玉胡为掌上珠? 吾欲驾鹤乘风去, 爱奴难舍恨难书。 这是闻昭写给他的情诗。即便裴行璋语文再不好,也看懂了闻昭的意思。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闻昭心里想的是裴行璋,裴行璋是他难以企及的掌上明珠,他曾想过就此离去,却又难舍难分。裴行璋抓着那页信笺,读了好几遍,终于读出了藏头诗里的表白。 行璋吾爱。 是要一捧空运来的、昂贵的玫瑰?还是要一页不值钱的宣纸信笺,一首情诗?裴行璋把闻昭的心意小心地封好,夹在了书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