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美人被恶少年所伤,小王爷怒发冲冠为红颜
“你放心,阿容,你对本王怎么样,本王心里清楚,不会辜负你。” 李凤吉的手轻轻拍了拍巫句容的脊背,“本王保证。” “用不着这样。”巫句容闭了闭眼,那清冷的、乌油油的长睫毛,似乎都在此刻晕上了一层暧昧且羞赧的光,他轻声叹道:“凤吉,如果以后你辜负我,对我不好,那我其实也没什么可怪你的,因为那不是你的错,至少不全是你的错,而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别胡说。”李凤吉有些稍稍用力地拍了巫句容的后腰一下,道:“咱们俩会好好的,本王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巫句容有些窘迫,着实不想再继续这些话题了,就动了动身子,示意李凤吉别搂得那么紧,说道:“你……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李凤吉低低一笑,在他白玉般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拢了拢他鬓角的乌发,道:“还能走么?应该有些不舒服吧?” 巫句容顿时脸色通红,狠狠瞪了一眼李凤吉,羞愤道:“你还有脸说!”话毕,转身就要走,却被李凤吉一把扯住,笑吟吟地抱了个满怀,硬是在巫句容的挣扎中狠狠亲了个嘴儿,道:“阿容生气了?这样就生气的话,那么等以后进了门,鸳鸯帐里好事成双的时候怎么办?” 巫句容羞恼地捶了李凤吉一拳,李凤吉也不在意,含笑由着他撒火,一时间两人黏糊在一起,说不尽地亲热缱绻。 荟芳阁。 包间里,丝竹声声,歌舞动人,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高坐上首,眉宇间隐约有一抹自傲乖戾之色,五官与嵯峨敦静略有几分相似,甚至与贵妃嵯峨滢也隐隐有一丝相像,正是嵯峨敦静的亲弟弟、嵯峨滢的侄儿嵯峨钰,他相貌俊美,生了一副好皮囊——嵯峨家的人就没有长得不好的,看嵯峨滢就知道了,能够生出嵯峨滢这样的绝色美人,嵯峨家的血脉又怎么可能差了,基本上都是俊男美女,区别只在于美貌的程度罢了。 嵯峨钰身边偎依着一个妩媚女子,丽色出众,正挽住嵯峨钰的手臂撒娇,丰满的胸部若有若无地蹭着嵯峨钰的胳膊,一双眼睛里荡漾着春波,对嵯峨钰一杯一杯地劝着酒,到最后,不但嵯峨钰有些醉意,就连这美人也是面色泛红,脸若桃花。 嵯峨钰酒后起了兴致,要去携这荟芳阁的红牌姑娘秋怜去湖边乘坐画舫游玩,秋怜见嵯峨钰要骑马过去,忍不住就劝他还是乘坐马车比较稳妥,嵯峨钰毕竟有了几分酒意,要是一时不慎落了马,那可不是小事,何况嵯峨钰还要和他同乘一匹马,秋怜虽然喝了些酒,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上心的。 但嵯峨钰哪里是听劝的性子,秋怜刚说乘坐马车,嵯峨钰就哼了一声,径直翻身上马,秋怜一看,知道以嵯峨钰的性子,自己要是再多说一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没办法,她不敢违逆嵯峨钰这个纨绔大少,只得在嵯峨钰带着的随从帮助下,上了马背,坐在嵯峨钰身前。 嵯峨钰这会儿已经有五六分酒意了,头有些晕晕的,正是精神亢奋的时候,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用力一扯缰绳,就要催马发动起来,马儿被他用力连夹带勒,不由得嘶鸣一声,反而连连倒退向后,按理说根本不该如此驾马,但嵯峨钰眼下这个状态,才不管这些。 然而就是这么一下子,就突然听见“唔!”的一声低低惊呼,同时马儿脚步一乱,显然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坐在马背上的秋怜心脏瞬间一下窒住,酒都吓醒了,连忙扭身往后看,顿时有些惊愕,只见地上坐着一个人,戴着纱帽,看那衣物样式和身段儿,分明是个年轻的哥儿。 巫句容只觉得自己真是晦气,刚才他与李凤吉分别,出于羞窘不肯让李凤吉送他回府,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回去,谁知本来好端端的,结果路过此处时,这马就突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下子猛地倒退过来,他当时本就回想着与李凤吉之事,有些走神,猝不及防之间,再加上这会儿下身不适,连带着动作就慢了一拍,便躲避不及,正好右半边身子被碰了个正着,摔在地上,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手肘和掌心都被地面蹭破了,生疼生疼的,这会儿已经渗出了血。 这时嵯峨钰自然也发现出了事,他拨转马头,看见地上坐着一个人,明显是被自己的马给撞着了,仔细一看,虽然戴着纱帽看不到模样,但看身段儿就觉得是个极美的哥儿,嵯峨钰心里一动,正要说话,对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怒意,说道:“你们是怎么骑马的?哪有这样莽撞的!” 巫句容看着骑在马上的嵯峨钰,没好气地指责了一句,他没有见过嵯峨钰,不过看穿戴打扮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且还是从荟芳阁这种销金窟出来的,又与女子同乘一骑,估计是哪家的公子哥,但巫句容没兴趣探究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何况对方明显是过错方,这么一来,就算巫句容平时脾气还好,轻易不跟别人发火,遇到这种情况也还是忍不住了。 但嵯峨钰是谁?纨绔子弟,混不吝,原本他见巫句容的身段儿声音应该是个美人,心里生了几分念头,但一听见巫句容开口指责,他立刻就冷下了脸,再加上现在正有了醉意,酒精上头,嵯峨钰立刻就一脸阴沉,冷笑道:“怎么,想碰瓷儿?” 巫句容一听,顿时气得差点笑了,本来他也没打算怎么样,反正自己只是皮外伤而已,只要对方道了歉,他也就不打算追究了,谁知这少年居然是这种态度,横得不行! 巫句容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身为受害者,对方不但不道歉,居然还倒打一耙,说他是在碰瓷儿,如此颠倒黑白的行为,这下子可真的让巫句容生气了。 “碰瓷儿?”巫句容怒极反笑,他捂着被擦伤的胳膊,冷冷看着嵯峨钰,“到底谁是谁非,你心里清楚!我看这件事,我们还是去衙门解决比较好!” 巫句容的脾气就是这样,平时尽量不惹事,偶尔吃点小亏也无妨,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对方如果真的不讲理的话,那他也肯定不客气,现在嵯峨钰的态度把他惹火了,本来只是对方道个歉就能够解决的事情,眼下巫句容却改了主意,决定去衙门,他被撞倒受伤,而且嵯峨钰看样子分明还是喝了酒的,这事走到哪里都肯定是他有理! 嵯峨钰的随从一看,立刻上前围住了巫句容,巫句容冷眼看着,凛然不惧,扬眉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要仗势欺人?” 嵯峨钰下了马,直接走到巫句容面前,冷笑道:“好个小辣椒,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模样!”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巫句容的纱帽。 巫句容有武艺在身,只不过他不愿与陌生男子有身体接触,并没有动手给嵯峨钰一个教训,只是闪身避过,嵯峨钰一把抓了个空,他本就有几分酒意,这么一来就顿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一个随从赶紧去扶他,嵯峨钰却根本不领情,一把推开对方,脸带寒霜地看着巫句容,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突然就笑了起来。 “呵呵……”嵯峨钰的冷笑声中透着寒意,他从腰间摸出钱袋,随手从里面拿出几张银票,嵯峨钰面露不屑,轻蔑地说道:“这些够不够?算是本公子赏你的!” 嵯峨钰说完,一甩手,就把银票甩向了巫句容,转身就回到了马背上,这一系列侮辱性极强的举动让巫句容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红晕,是气的,巫句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他气得胸脯微微起伏,真想过去把对方教训一顿,但转念一想,跟这种人计较没意思,狗咬人一口,莫非人还能咬回去不成? 想到这里,巫句容冷冷睨了嵯峨钰一眼,看也不看地上散落的银票,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几步,巫句容突然听见身后一阵响,他心里猛地一揪,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他本能地往旁边迅速一躲,说时迟那时快,载着一男一女两人的马儿倏然擦身而过,带起巫句容的发丝,马匹没有半点停顿,就这样扬长而去。 巫句容后背眨眼间就泛起一层细细的冷汗,一时间微微后怕,眼睁睁看着对方迅速消失在视线当中,手心里已经是潮湿一片,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那个少年居然如此嚣张,如此无法无天,仅仅因为一点小摩擦,居然就故意纵马撞人! 巫句容心底寒气直冒,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不把王法当回事,虽然看样子对方应该不是想撞死他,但巫句容也很清楚,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及时躲开了,虽然不会致命,但肯定也是会被撞伤,那可就不是刚才那种擦伤摔伤的小问题了,骨折都不奇怪。然而,就算是这样,对方没有起杀心,但也是够狠的了,只不过是双方一点口角,就要撞人泄愤,要是刚才升级到动手打架的地步,对方是不是就真的要把他撞死了? 巫句容不是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愤怒了,这么一个不把别人当人的混账东西,他不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巫句容忍着不适,回到了惠安侯府,立刻打发人去晋王府,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李凤吉,既然自己未来的夫君有着尊贵的身份,为什么不用?巫句容才不是受了委屈只会默默承受的人。 当李凤吉一脸阴沉地走进屋里的时候,就看见巫句容正坐在罗汉榻上,右手支着腮帮子,一副出神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凤吉一声不吭地大步走到巫句容跟前,沉着脸把巫句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确认除了一点皮rou擦伤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这才稍稍放心,然而看到巫句容皮肤表面那刺眼的伤痕,想到巫句容派去的人所说的情况,李凤吉的眼神就顿时凌厉得仿佛要刺出无数把刀子,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如同一下子坠进了寒冬腊月,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怒火。 “阿容你放心,本王已经叫人去荟芳阁查问了,想必很快就能知道那人的身份。” 李凤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熊熊怒火,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巫句容说道,他在巫句容身边坐下,拿起巫句容的手,掌心向上,看着上面一块已经涂了药的擦破的伤痕,脸色越发有些难看。 李凤吉眼下有怒火翻腾,凝深了眉头,冷冷说道:“本王会查明对方的身份,给他一个教训……不管是谁,既然敢这么对你,本王就绝对饶不了他。” 一想到巫句容无辜被撞,伤人者非但不道歉,还故意以银钱羞辱,后来更是打着撞伤巫句容的心思,如果不是巫句容身手敏捷,还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想到这里,李凤吉怒不可遏,眼里冰冷一片。 “我是第一次见到在天子脚下这么无法无天的人。”巫句容说起方才的事情,仍然忍不住皱眉,他不是平民百姓,不曾受过什么欺压,就像是故意纵马撞人这种恶劣性质的事情,巫句容还是第一次碰见,在他的人生经历当中,除了当年遇见水匪劫掠杀人,就属此事最为恶劣。 一想到对方当时的嚣张狠厉,巫句容就气愤不已,毫不客气地向李凤吉告状:“若他一开始的时候撞到我,向我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但他不仅态度嚣张,居然还因为拌了几句嘴,就直接纵马伤人!这种不把别人当人看的混账东西,不能饶了!” “当然不能饶了。”李凤吉冷笑一声,他轻轻抚摸巫句容乌润的长发,语气温和,眼底却一片寒意:“……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又说了几句话,外面有人禀报,李凤吉出去,听对方低声汇报,很快就回到屋里,对巫句容道:“查出来了。” “呵……”李凤吉忽然轻嗤一声,他一只手按在巫句容肩头,淡淡说道:“本王知道这人是谁了,这就去找他。” “嗯?你认识这个人么?”巫句容听出李凤吉的语气有点古怪,顿时犹豫了一下,就说:“如果是你比较熟的人,那么……那么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李凤吉一听,就知道巫句容是怕他有什么顾虑或者为难,想到这里,李凤吉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说道:“没事,这人是个混账,本王会教训他的,为阿容出气。” 莫说嵯峨钰只是李凤吉的大哥李建元的表弟,而且李建元对嵯峨家一向冷淡,就算是李建元对这个表弟有几分亲情,那嵯峨钰既然敢伤了巫句容,李凤吉就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