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确定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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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确定心意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发顶几乎已经秃了。穿着厚重的呢绒大衣,背着药箱,进来看过项景尧。遂开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嘱咐他好好休息几日,便匆匆离去了。 项景尧坐在床上,给他的助理打电话。 他声音低沉,似乎小成让他回jiejie家,他并不愿意。 池安乐端着排骨玉米汤过来的时候,他刚好挂了电话。池安乐现在听到他jiejie,表情就略显尴尬,他站在卧房门口,神色迟疑,不知是进还是不进。 项景尧放下电话看着他道:“过来。” 池安乐这才迈开了步子,走向项景尧。他道:“排骨玉米汤,很清淡的,你喝点?” 项景尧看着他道:“喂我。” 池安乐苦笑一下道:“你怎么生病了,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呢?” 项景尧微微张口,吃他递过来的汤勺,汤已经被晾过了,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他看着池安乐一勺一勺喂他吃饭,心底如寒冰融化一丝丝暖意从骨血深处蔓延出来。 他从小是jiejie带大的,但是他记事很早,大约三岁开始,所有事情他几乎都记得。他记得父母无休止的争吵,记得黑暗的衣柜,记得jiejie捂住他的耳朵,记得那些恐惧的情绪,更记得那些孤独的时日。 他也记得母亲身上干爽的气味,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母亲一勺一勺喂他喝汤。那个名为家的地方,他只是短暂地拥有过。 每当他待在池安乐身边,那种感觉又深深影响着他。似乎不论他在外面多忙,只要愿意过来,就有那么一个人,在黄昏的灯光里等着自己,用温热柔软的怀抱呵护他冰冷的心。 池安乐今天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项景尧知道。虽然他喝了很多酒,人也很难受,可是他还是决定来找池安乐了。 项景尧终于坦白问:“我姐是不是找你了,你们说了什么?” 池安乐这才抬眸看他,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脸,依依不舍道:“你姐说我不适合和你在一起。” 这个答案,似乎是意料之中。项景尧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语气淡淡道:“那你呢,是怎么想的?” 池安乐:“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可是我摸不清你的想法,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你的事情,我几乎都不知道,我……我想问问你,我们是不是只是床伴?”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将话问了出来,他知道,如果听到了答案,无非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断掉。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为他写了那么多情歌,对他朝思暮想,可都敌不过一颗没有真心的凉薄之人,如果对方只是玩玩而已,那又为何在脆弱的时候依靠自己呢?他侥幸的想听到对方也喜欢自己的答案。 池安乐看项景尧的目光太灼热,烧得对方感到体无完肤。项景尧承认,自己确实并没有动心,他只是感到池安乐干净,安全,并且事少,从不缠着他,也不过多的过问他。这样的床伴,不是很省心吗?可是对方非要拉着他玩感情游戏,这就很烦了。 项景尧的声音忽然变冷了,他问:“你不知道我的职业吗?” 池安乐缓缓点头。 项景尧接着道:“就算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也永远不能公开,你愿意永远站在阴影中吗?你愿意偷偷摸摸,谈不可告人的恋爱吗?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需要的你时候你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钱从来都不是问题。” 池安乐的心仿佛一张破烂的抹布,被人狠狠践踏了,他疼得无法呼吸,他强忍着怒意问:“所以,钱可以解决一切吗?甚至,可以当做我们交往的筹码?” 项景尧似乎对他的话很是不解,他蹙眉问:“是我给你的太少了吗?所以你才不满意?房子我不是送你了吗?是你不要的!” 池安乐重重放下手里的碗,他强忍着眼泪道:“你走,你从我家出去,项景尧,你jiejie说得对,你没有心,你根本就不懂。” 项景尧还从来没被人赶过,他瞳孔骤然缩小,声音冷得犹如冰刃,他咬牙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池安乐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道:“你出去!你走!” 项景尧本来就生着病,身体极为不适,刚刚喝了一点热汤,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现在两人又直接吵了起来,对方竟然还要赶他走!他内心的暴戾一下被激发而出,他恶狠狠地问:“池安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竟然敢赶我走?” 池安乐闭眼,泪水还是从眼尾滑落,他强行坚持着冷漠的声音道:“你走。”握在身侧的手却不停发着抖。 项景尧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抓起外套,夺门而出!池安乐家的大门发出巨大的关门声,池安乐颓然坐下,泪水已经布满了脸庞。 他意料到了,他做好准备了,心里各种建设也做了,可是没想到真的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还是疼得厉害。他第一次这么用心去爱一个人,结果好似在深潭中投石头一般,石头沉水,甚至连水花都没有,就像他一样,永远得不到回应,这样的感情,真的不值得。 张默然说得对,他被项景尧的明星光环亮瞎了双眼,轻易就陷了进去。自己爱得认认真真,结果发现人家只是玩玩?他从不奢求在这场感情中有平衡,可是至少,如果对方真的爱他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他也会感动涕零的。可是对方拿钱在衡量,衡量别人付出的真心,他真的不配。 池安乐看着自己写得一张张稿子,一首首情歌,全部为他而写,那上面描绘的美好,现在全变得面目全非,只不过一瞬间,他就失去了他,是永远失去了他。 真的好痛。 心脏在一点点收缩,血液在倒流,空气钻入肺腑,拉扯的全部是痛意。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为什么? 不知为何,不适时宜得,他想到了他弟上次和梁天在洗手间里吵架的话语。当时池昱铭说的什么?好像是句侮辱性很强的话,哦,对了,他说的是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觉得你好上而已,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是啊,我把自己当什么了?我不过是他轻易得到手的玩物,是他随时可以甩开的累赘。池安乐一遍一遍用这些想法凌迟着自己,他犹如一只浑身泣血的天鹅,洁白的羽翼早已被斩断,唯有满血的血污和伤痕,天鹅奄奄一息,眸光只剩下灰败。 活了二十七年的池安乐,谈了一场没有恋人的了恋爱,自己擅自喜欢上人家,擅自用了真心,又擅自亲手了解了这份感情,真的很任性啊。 所以,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一个人投入感情,一个人开心,一个人黯然伤神,一个人绝望。 这个时候还一个人在家会憋疯掉的。池安乐披上外套,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寒冷的街上逛着。他看到因为马上要过年而纷纷关门的店铺,看到路上匆匆赶回家的行人,看到挽着手挨着头的恋人,世间万物都有归属,都有属于对方的那颗真心,可是他的真心呢?他为何能那么绝情,说出那样的话来,他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吗?池安乐甚至不敢问项景尧,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你有爱过我吗? 他现在真的很渴望有人抱住他,有个温暖的怀抱,能让他哭一下。他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池家的老宅小区外。 他已经很旧没有回过家了,因为年末的关系,路上的人非常少。他一个人站在小区外,彷徨无措的模样引起了门卫的注意。门口的保安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十分警觉地看着池安乐,怕他是来踩点的。 池安乐被盯得哭笑不得,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家附近。也许自己真的很想有人安慰,母亲不在了,父亲也不是自己的父亲,他有新的家,有健康的儿子,自己呢,只是这世上没人有要的东西。 池安乐越想越伤心,吧嗒吧嗒的眼泪,一滴滴坠落,犹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菡萏一般,惹人怜惜。 身后一双大手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袖,接着他蓦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张默然将他的头按在胸口,低声问:“你一个人在这哭什么呢?”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池安乐胆小,从小到大,在他面前哭的次数简直数不清,他小时候经常笑池安乐,你怎么比女孩还爱哭呀!后来长大了一些,张默然又开他的玩笑道:其实你就是个爱哭包吧?池安乐为此两天没有理他。再后来,上了高中,即使池安乐看见他就害怕,绕着走了,他也没有哭过了。 可是现在怀里的人,哭的梨花带雨,简直不像样。 张默然又气又难过,他大约能猜到池安乐为什么这样。 他伸手擦了擦对方脸上的泪,忽然发现池安乐的脸真的很白,指腹下的皮肤也非常细腻,因为哭过,眼尾带着一丝绯红。他抬眼看张默然的时候,对方竟然看着他一下愣住了。 张默然心中有一丝慌乱,这,这,池安乐这个样子,简直要命。他拉住池安乐,将人带上了车,一路带回了自己的家。 池安乐整条路上都低着头,闷闷不说话。直到被张默然带回了家,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手中塞了一瓶温热的甜奶,他才恍然过来,自己竟然到了张默然的家。 他张口问:“我怎么会在这?” 张默然已经煮好了两碗简单的面,面放在面前,腾起白色的雾气,一股暖意,在冰天雪地的寒夜中,钻进了池安乐的心里。 张默然道:“我刚好回我爸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傻乎乎站在小区外面哭,有多大事,值得你一个人站在那哭呢?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池安乐张了张口,只感觉一股酸意从喉间涌出,竟然一时间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