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只要您要,只要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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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城怔忪一下,疗养院雪白带着蓝色条纹的床单旁边,江凛柔软的头发下眼神淡然又平和——这么个状态,无论想通了什么都应该是好事。 刚想细问,会客的铃声又响了起来。人模狗样的小舅凌陌和林梦冉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 凌陌手里提了一堆水果糕点,见了穿了一身侍奴服饰坐在床头地上的江凛,狭长上扬的眼睛一眯,笑得简直志得意满。“来,侍奴,跪着过来拿东西。” “……”江凛看了一眼床上的季寒城,问:“少主,我跪不跪?” “不跪。”季寒城嗤了一声。 “少主不让我跪的,您去找少主挑理。”江凛站起来,接过凌陌带的礼物,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呵,你这状态不错嘛。为了个夜翼首领位拼了那么多年,说不做就不做了,还以为你要哭天抹泪地颓废几天。亏我想过要带点什么礼物来安抚安抚你。” 凌陌扬扬眉毛。 一听到礼物二字,江凛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位凌家主能送他什么东西,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凌陌又坐下了,剥了个山竹递给身边的林梦冉。“病患估计还不能吃,给你。” “啊……这个,不好吧。”林梦冉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凌陌递过来的水果。 “别和他们客气,你这次帮了他们大忙。”凌陌一边继续从糕点盒里挑林梦冉喜欢的口味,一边笑眯眯地说。 “什么大忙?”季寒城问。他才刚刚醒转,凌陌就这么匆匆地跑来看他,大概是真的有正事。 “你精神还不错,估计听我说说话还没问题,那我就说了——你知道蓉蓉那个丫头吧?” 季寒城和江凛互看一眼。纯血小狼凌恺从主山带回来的绿茶少女蓉蓉他们自然都记得。 “这事也是多亏了岳竹机灵。蓉蓉送了凌恺一枚吊坠,岳竹总觉得那件东西材质看起来怪怪的,就偷偷定制了一枚差不多的玉坠子,和凌恺那颗换了,拿来给我,请我想办法查一查那东西的成分。” “那东西材质确实是怪,梦冉拿去想方设法分析了半天,还是没找出端倪来,觉得不像是玉,也不像是矿石,像合成的。但也没查出端倪,就在实验室里放着了。” “前两天,清先生那边也请梦冉帮忙,说是从你大伯送的玉石枕里发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想让梦冉帮着分析一下。——梦冉都快变成你们季家的御用分析师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枕芯里的东西和那吊坠成分相同?”季寒城一怔。 “对,枕芯里的东西是主山来的。”凌陌正色说。 “那种东西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似乎对于纯血黑狼影响最大。对混血狼、凌家的棕狼都没什么短期影响,长期影响倒不知道。”凌陌又继续说。 “我特意让凌恺问过蓉蓉,蓉蓉说她也不大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是从灵魄矿石工厂旁边意外拾到的,觉得好看,就戴着了。——那小丫头精得很,说话不能全信,是真是假先不论,那东西可能和灵魄杂质有关系。” 凌陌带来的消息简直信息量太大了,季寒城呆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事情简直错综复杂,后面隐藏着无数张牙舞爪的阴谋。 “行了,目前就分析到这里,先和你们说说。我让梦冉别碰那东西了,他又不肯。”凌陌叹口气。 “我从来没见过那种物质,让我研究研究怎么了?”林梦冉小声说,不甘不愿地瞪了他一眼。 “知道你想玩——进口定制的防辐射服和实验柜都在路上呢,等到货再说。到货之前先锁铅柜里别碰。——你们先歇吧,主山来的东西都小心些。” 凌陌挥挥手,从带来的糕点水果礼盒里又装了一半林梦冉似乎会喜欢的东西统统带走。 季寒城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凌陌:“你刚才不是说想带礼物来给江凛?” “啊——对,上次的生日礼物还有进阶版。”凌陌眯了眯眼睛,“需要吗?” “不需要!”江凛抬手捂住了脸。 “送我家里去吧,多谢了。”季寒城又一次恍惚觉得,有这么个趣味奇怪的舅舅也当真是件好事。 送走凌陌二人,病房内终于又只剩了季寒城和江凛两个人。 江凛放下覆着脸的手臂,颓然叹了一声:“您就欺负我吧。”——但看神色,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凌陌刚才说的话,基本上是说明季啸送老爷子的玉石枕来自主山,而其中有对老爷子不利的成分。——如果是因为这个受到了来自主山的威胁,就更说得通他近日来的焦躁急切狗急跳墙了。 这奇怪物质的成分还要再继续查,但此刻季寒城更在乎的还是床边这个明明刚刚失去了夜翼首领位置、却仍旧神情平静的人。 想起刚才凌陌说过“为了个夜翼首领位拼了那么多年”的话,以及方才被凌陌进屋打断的对话,季寒城终于忍不住问:“卸任夜翼…… 你真的不介意?” “本来觉得可能会有点失落——结果没有。”江凛又在床边坐下了,恢复了把头仰在病床边上的轻松坐姿。 “反正都是您的,是夜翼还是侍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季寒城一怔,几乎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门又响了,护士端了给病患的半流食以及给陪床侍奴的简餐进屋。 江凛看了一眼医嘱。“医生说您现在可以吃一点粥类,让肠胃恢复蠕动,每天的葡萄糖和营养剂还继续挂着。”说着,他把诊疗床的上部分摇起来一点,让季寒城能够靠坐,自己舀了一勺青菜鸡丝粥,送到季寒城嘴边。 季寒城怔了一下,抬起手。“我手能动。” 他枪伤是在肋下,被肋骨挡了一下,又穿过了肝脏,因此大量出血。但好在年纪轻,经过了及时的抢救,此刻下床暂时不行,但是动动胳膊再怎么说也不是事。 “我想照顾您,满足我一下?”江凛眨眨眼睛。 被这人神色中的轻松与亲昵震得心尖微微震了一下,季寒城张开嘴,把他递过来的一勺粥喝了下去。 一勺一勺在他手中喝着粥,季寒城恍然明白了自己小时候到底为什么会炒饭中毒。 长得清爽好看的青年带着笑容把食物温柔熨贴地送到嘴边,简直看着他的脸就会忘记了胃部的感受,挺难忍住不张嘴的。——虽然记不太清十二岁的江凛是什么样子,但想来也应该是四岁的自己会看得不眨眼的模样。 看着床前的江凛,想着连自己都快遗忘了的旧事,粥也见了底。刚想要他去拿纸巾,江凛放下碗,忽然整个人贴近过来,在他唇角啄吻了一下,温软的舌尖舔去了一点粥痕。 季寒城头脑轰地一声,他好像知道江凛想通了些什么了。 顾惜他是刚受过枪击的病患,江凛亲得轻柔克制,一触即分。又趴回床边,侧着脸和季寒城对视着。 “您问过,我把您当什么——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回答您。”他单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 “之前总拖着不肯认真想,您记得打我一顿,过几天刑鞭下手重点也行——但是先不说这个。”江凛笑笑。 “您出事的那天开始,老爷子准我用侍奴的身份等在这儿,我就跪在手术室门口等您。那时候我忽然发现,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我心里想效忠的对象就是您一个人。季巍狼主把您的安危交给我,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有想过也许夜翼以后不在您手里。” 季寒城怔怔地看着这个趴在床前,终于开始向他吐露心扉的人。 将近十年,他从十二岁开始见到江凛,默默惦念着他。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凛遥遥注视着他,在内心暗暗决定了忠诚。 虽然“喜欢”与“效忠”大概并不太一样,但是,他所付出的感情也并不是全然单向的。 都经历了这么久的岁月,都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积淀。 他们从正式见面的初始,就根本不是一对陌生人。 “如果您不做黑狼主,我大概会卸任夜翼,去您身边护卫。如果您……”江凛低低叹口气,“那时候觉得,您去哪,我就去哪陪着好了。” “你不许想那些!”季寒城猛地挣起来,又被江凛伸手压住。说起几天前的事,季寒城知道,自己在手术室里生死危机,他在外面又何尝不是五内俱焚。 江凛一个人戴着项圈跪在手术室外,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之后默默跪在床前等他苏醒,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主山罚跪三天,他晚上还能歇息。而这几天,大概除了累得撑不住的时候跪着趴在床边歇一会,是一直熬着的。 “我知道,您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我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江凛又平静地笑笑。“所以,知道自己大概不能继续在明面上掌着夜翼,我竟然一点也没难过。只是想,您没事就好。我还能在您身边陪着就好。” “所以就想通了——只要是您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就是您的。” 眼见着季寒城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定看着他,江凛有点局促地移开了眼睛,又长长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把眼神转了回来。 “我……没有被别人喜欢过,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但是…您对我来说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我喜欢看着您,也喜欢被您看着。喜欢您对我做的那些事,也喜欢陪在您身边。……所以,这就是我现在能给您的答复,您看行吗?” “……行。”季寒城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江凛口中说出来的,几乎就是一个“生死相随”一样的承诺。甚至比他之前想要的,更浓烈、更厚重。 如果对这样的承诺再不满意,季寒城就不知道自己还能要些什么了。 没想到挨一枪能逼出这些话来,他倒觉得,这一枪挨得挺值得的。 总算说完了心里话,江凛也用尽了浑身力气一样趴在了床边上。 “…您到底喜欢我哪儿啊。”他有点无力地把脸埋在床单上,闷着声音问。 季寒城把手指绕在他凌乱柔软的头发上,低低笑了。 他从未见过有什么人将温和与凛锐这样浑然天成地结合在一起,如此的光彩耀目——居然还问自己喜欢什么。 “不告诉你。自己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