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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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往厨房走的时候,方长老门下亲传弟子来汇报:“陆长老,掌门让我请你过去议事,其他五位长老均已到了。” 陆天阙看向萧雨歇,说道:“稍微忍一会儿。” 萧雨歇忙不迭地点头,心情舒畅地往自己的灵田处走,秋高气爽,适合郊游,也适合小憩。虽然肚腹饥饿,但他很快便在这舒适的秋日里沉沉睡去。 他是被掐醒的,醒来时双脚已离地半米,脸憋成血色,不解地盯着前不久还如春风般和睦的陆天阙。他的师尊除三年前假意威胁过他一番之外,对他从来都是温和而富有耐心的。他被重重摔下,身体撞击地面,痛得闷哼一声。而后师尊在他面前蹲下,用拇指用力地擦向他的下唇,而后更是直接伸进嘴里,撬开他的牙关。 陆天阙悲切地笑了一声,将手指收回,指腹沾染上了血。 “师尊……” “就那么饿吗?或者说,它死后你才吃掉的?” “我吃掉了什么?”萧雨歇不明所以,伸出手也抹向自己的嘴唇,血水顺着手指淌了下来,他急忙去看,在血液和碎rou之下,手腕上的生杀环已经变红。 “你的鱼,”陆天阙唤出自己的命剑,抵住他的脖颈,“三年寿命的灵兽,助你提前到达了筑基,你开心吗?” 从现场来看,他不仅杀了自己的鱼,还将徐闻志的羊也咬死了。他的齿缝内,有鱼rou碎渣和弯曲的羊毛,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血。 “我的鱼?”在身边游曳陪伴了三年的鱼,日夜悬浮于空,优哉游哉,才刚刚开始学说话,连句完整连贯而通顺的话都讲不出来。萧雨歇的眼泪滚落,砸在陆天阙的剑上,他张开嘴,颤抖着,很快又用手捂住嘴,开始干呕。 生杀环无法做伪,不会是别人杀掉之后再塞入他嘴中的。 也许他没杀掉自己的鱼,只是因为在大师兄到了筑基之后起了嫉妒之心,才害得无法容忍黑暗心境的鱼爆体而亡,见到自己的鱼死了,他才去宰了对方的羊。妖心掌控大脑,让他通通吞吃入肚。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犯下杀戒,陆天阙都应该将他亲手诛杀。 一滴又一滴的泪砸落在剑上,这是萧雨歇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哭泣,他的那尾鱼,很漂亮,还会对着丘生门的结界喊mama。对于灵兽而言,它还好小,又小又柔弱。 萧雨歇望向陆天阙,说:“不是我杀的。” 命剑咣当一声掉落。 陆天阙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别过头,不忍下手。 萧雨歇失魂般地一遍又一遍否认,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悲戚至极。 陆天阙听着他的声音,慢慢回过头,半跪下来,抱住他,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不是你杀的,我相信。” 即便是他杀的,陆天阙也打算为他瞒下去。 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会是他杀的。 通红的生杀环被陆天阙粉碎,他颤抖着又为他戴上一只,萧雨歇口中的碎rou羊毛被一道口诀清除,随之带走的,还有羊的尸首和地上鱼的鳞片。 又有一条鱼游曳在他身边。 陆天阙捂住萧雨歇通红的眼睛,念着口诀让他真正地忘却。手滑落之时,萧雨歇已然昏厥。 明日醒来,他又会是那个坚信自己能完成诺言的,已将心的污秽去得一干二净的萧雨歇。 不然怎么办呢? 诛杀? 他连让他难过都舍不得。 陆天阙将手伸向他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快回到小院时,发现徐闻志蹲在门口,脸贴着腿啜泣,陆天阙停住脚步,问:“怎么了?” 徐闻志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抬头,却在看到他怀中的萧雨歇时,有些害怕地往后仰,guntang的眼泪簌簌落下,他犹豫着不敢开口,又偏过脸去。徐闻志手腕上的生杀环盈出血红色彩,他用手盖住,徒劳又委屈。 陆天阙心中更沉一分,他快步将萧雨歇放入卧房,又背手走出来,柔声问:“怎么了?说吧。” “萧师弟的鱼不知道为什么爆体而亡了,他说他不想被逐出师门,所以他求我、逼我,用道术蒙蔽我的眼睛,让我杀了我的羊。他说,法不责众,他说,要死一起死……”徐闻志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嘶又哑,说话的时候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生杀环,像是这样就能将血色搓淡,“他还说,你不会相信我。” 陆天阙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烧得这么厉害?都说胡言了。你的羊不是好好的么?” 他指了指徐闻志的身后,手垂下去,将生杀环收走,又凝成一副新的。徐闻志回头那一瞬间,眼露迷茫,愣神片刻,很快,他的神色清明起来,弯起嘴角,朝自己的白羊跑了过去。 看上去,他已尽数忘却。 唯有陆天阙,背负了所有的记忆。他脸上的表情消失,如沉于浅溪的卵石,他在祖师爷飞升前留下的玉牌前跪下,垂头,一跪就是一夜。直到天色将明,他才叩首,紧闭双眼。 包庇、纵容,枉为人师,他无比自愧。 与他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徐闻志。他坐在地上,抚摸着羊的白卷柔毛,将脸颊靠在它的背上,默默地流泪:“他清理得太干净了,连你的尸首都没给我留下,我还想把你好好安葬呢。要是早知道自己那么一点嫉妒之心就足以让你爆体,我会努力做个好人的。” 欺骗、构陷,绝处逢生,他只能如此。 初升的太阳将天际染红,萧雨歇揉着睡眼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晨起打坐一会儿,便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同,惊讶得嘴巴微张:“我睡了一觉,就到筑基了?” 这难道就是水生木,木生火,逐次修炼三个灵根所带来慢修期后的功力猛增? 他大喜过望,想马上告诉师尊这个好消息,却又怕自己得意忘形会反被师尊教训,便敛起笑容,才去敲师尊的门。 等了很久,陆天阙才打开了房门。 他昂起脸,脸上表情生动异常:“师尊,我已达筑基了。” “嗯,”陆天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快去晨练吧。” 见陆天阙神情淡然,萧雨歇的情绪也低落下去,问:“您不为我高兴吗?我早日辟谷,你便也不用做饭了。” 陆天阙反问他:“不想吃我做的饭菜了,吃腻了?” 萧雨歇急忙道:“怎么可能?我特别喜欢吃,永远都会喜欢。” “我是个维修系统,为什么要大清早地听到这种话?”系统唉声叹气。 萧雨歇因系统的声音有些分神,回神时陆天阙已走出了门外,没有像照顾大师兄那样怕他刚升至筑基气息不稳而照料他,甚至没有给他几粒丹药。 他也转身走入庭院中,把手臂抱在胸前,抬头望天,说:“你不难过吗?打几声响雷来听听。” 维修系统是永远无法与他共情的,只有萧雨歇本尊,在某些时候能用风雨与他的境遇呼应。但此刻,风朗气清。 他喃喃自语:“你都不难过,我难过什么呢?” 我是A2号维修人员,不叫萧雨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