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你的意思是,她其实从未做过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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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沈明语之前唯唯诺诺的性格,忽然听到他如此干脆的回应,沈青山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他只当是妻子做事太过唐突,也难怪孩子心里这样排斥了。 本就不赞成这件事的他也就没再劝阻,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跟你mama去说的,你休息吧。” 见他起身,沈明语刚要把他送到门口,沈青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他,“对了,浩谦去哪儿了,好像昨晚就没看见他。” 沈明语还失着魂,闻言一惊,随即慌张道,“他可能...可能出去了...” 沈青山拧着眉,离开前他微怒道,“算了!不必管他了!” 送走了父亲以后,沈明语更是坐立难安,他实在不想再这样白白的等下去了,总要做点什么才能让他心里踏实些。 他跑出家门,茫然的看着眼前四通八达的街道,根本不知自己下一步该迈向哪儿.... 沈浩谦在原令臣家里睡了半天才勉强清醒过来,原令臣从房里出来时就看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沈浩谦身上还披着来时的那件西装外套,他将两条胳膊拄在分开的膝盖上,正低头揉着太阳xue。 原令臣吃着饼干过去坐在他旁边,“你醒了啊?还难受不。” 沈浩谦没说话,原令臣把手里的饼干递给他说,“吃点儿。” 沈浩谦吃不下东西,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感觉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他长长的呼了口气,眉眼低垂,整个人的精神都是垮的。 原令臣也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你说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本来你也不会喝酒...” 沈浩谦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疲惫至极,“还有什么可说的...” 原令臣侧身靠着沙发背,一手托着脸颊,看着沈浩谦说,“其实,我挺能理解你哥的。” 虽然一直不知道沈浩谦这次喝酒的原因,但原令臣也大概能知道他们两人的矛盾点在哪里。 沈浩谦无力一笑,“你怎么会理解...” 原令臣耸了耸肩膀,虽然还是活泼俏皮的模样,他眼里的光芒却还是黯淡了些,“别忘了,我也是没爸没妈的,他们早就不管我了。” 沈浩谦沉默了,原令臣坐在他旁边,轻叹了一下, “一无所有的人,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掩盖住内心的空虚,有时候看似毫不在意,但其实他们心里是很害怕失去的,因为那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沙发旁的小桌上,还放着他跟萧泗的合照,照片里原令臣两手抱着萧泗的脖子,笑容比身后的阳光还要耀眼。 沈浩谦怎会不明白他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当局者迷,有时候情绪一上来,他就很难迈过心里那道坎儿。 原令臣见他心绪低迷,也知道感情的事只有靠他自己慢慢想明白,别人说的再多也没用, “你啊,自己想清楚了就赶紧回去吧,你哥本来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你还把他丢在一边。” 沈浩谦听不得这些,他捏着眉心,截住了他的话,“萧泗什么时候回来。” “他应该...”原令臣话说一半,门外就传来了钥匙拨动锁眼的声音。他连忙跑过去开了门。萧泗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并不是很好。 原令臣跟他交往这么长时间,不敢说把他的脾气摸透了,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他还是清楚的。 他没敢在这时候扑过去跟他起腻,只是指了指客厅说,“浩谦来了。” 萧泗在玄关换鞋,声音平静,“嗯,我看见他的车了。” 原令臣瞧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毛毛的,“你...没事吧?” 萧泗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之后就走往客厅走去了。 沈浩谦身上的酒气还是很重,萧泗没有询问原因,他只是坐在沈浩谦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给他倒了杯热水, “醒酒药吃了吗。” 沈浩谦无心跟他说这些,他现在满心就只有一件事,“秦瑶的事情查到了没有。” 原令臣一听他们俩要谈正事,没等萧泗开口,自己一溜烟就跑回房间去了。 萧泗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白纸,递到了沈浩谦面前,“这是她现在的地址。” 沈浩谦接过,刚要展开,就听萧泗又说, “她搬过几次家,结婚以后,才在这里安定下来。” 沈浩谦的动作缓了缓,“她结婚了?” 萧泗道,“算起来,应该是在送走明语的不久以后。” 沈浩谦看着手里秦瑶的地址,只觉得凄凉,“难怪,她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哥哥...” 原本他不过是想帮哥哥找到她,算是了却了哥哥的一桩心事,现在看来,倒不如让哥哥一直这样找下去 ...至少,总还有个声音告诉他,母亲是惦记他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组建了新的家庭,所以要把过去彻底抛弃。 沈浩谦团起了手里的纸张,皱巴巴的捏在掌心,他不能冒一点点伤害哥哥的风险。 偌大的客厅,纸张揉皱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萧泗靠坐在沙发里,等到四周安静下来,他才说, “我是托了警局的人问到的她的地址,同时,也知道了一件事情...” 沈浩谦只当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所以对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甚关心,他随口接道,“什么事。” 萧泗喝了口热茶,当温煦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的时候,他的眼中,总是会带着些事不关己的冷漠, “秦瑶在警局有过案底,理由是...卖yin。” 沈浩谦的思绪被抓回来些,却又很快散开了。秦瑶有没有案底,他并不关心,毕竟秦瑶之前的工作,的确是见不得光的,哥哥自小性格懦弱,多半也都是出自这个原因。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提它做什么。” “整整二十七年,按沈明语的年龄推算,秦瑶被拘的时间,正是她怀孕的时候。” 沈浩谦不懂他的意思,“这能说明什么?” “秦瑶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在一家国营企业做财务经理,她高中毕业后就考上了市里的重点大学,一路接受的都是极为良好的教育。如果当年是因为年轻的冲动未婚先孕,倒也无可厚非,但怀着孕还要去做那种事,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沈浩谦本来就因为酒醉头脑昏沉,此时就更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深思,“我不明白,你现在纠结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萧泗知他不解,也不心急,“秦瑶在大学时有两个朋友,那两人是一对情侣,他们三人在大学毕业后合开了一家酒吧,秦瑶负责日常经营,为了节省雇佣员工的开销,她也连带着担起了服务生的工作...“ 一说起酒吧,沈浩谦就有些想起来了,好像是曾听人说起,秦瑶是个陪酒女的。 “那这之后...她就变了?” “不。”萧泗浅浅摇头,“其实那间酒吧的生意做得很干净,秦瑶主营日常,另外两人几乎就没来过店里。事发的时候,是那对情侣突然向警方自首,说他们白天做着正经生意,晚上就当起皮条客,专拉那些深夜下班的中年人到他们店里...之后再由秦瑶招待。“ 沈浩谦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她其实从未做过…那样的事?” 萧泗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秦瑶还怀着孕,就被警察带走了,只是警方那边除了报案人的口供,没再找到其他证据,再加上秦瑶身体情况特殊,所以只是拘了她两天,就放回去了。” 沈浩谦有些急了,“那之后呢!” 萧泗一叹,“一个女人,未婚先孕,又被以那样的原因抓进警局里,你想她出来后,别人会怎么看她。”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两人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去自首,这简直毫无道理!” “酒吧在当月就倒闭了,那两个人也不知去向。我也是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就查了他们两人当月的进出账记录,有一笔不小的汇款,是以私人名义汇入男方账户的,足有八十万,至少跟他们那几年的收入比起来,这笔钱显得很突兀。” 沈浩谦盯着他的眼睛,面色已经阴了起来,“所以,你查到什么了。” “那笔钱的汇款人,姓柳。”萧泗迎上他的目光,语调仍然带着几分淡漠,“跟你小舅,是同名。” 沈浩谦的眼眶里缠着血丝,闻言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抓着萧泗的领口,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他, “你说什么。” 萧泗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是任他抓着自己的衣服,“除了汇款记录,其余的事都是我在警局的卷宗里看到的,我所知道的事实就这么多,剩下的就仅是一些猜测,而那些 ,就不是我该说的了。” 沈浩谦只觉得有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像沸腾的岩浆一样翻涌着滚进他的胸口,他手上失了力气,脚下也虚浮起来, “给我...查那两个人,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说完他一阵目眩,退了两步又跌回到沙发里。 萧泗的神色一直都很平稳,“你现在找那两个人有什么用,证实了你心里的猜想又有什么用?浩谦,人总要向前看的,过去的事情,就只能当他过去了。” 沈浩谦已经是身心俱疲,连愤怒都是用尽了力气,”过去的...就当过去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冷血心肠,才会说出这种事不关己的混账话!!” 萧泗听后,眼中尽是冷意,“那你想怎样,你能怎样?把那两人挖出来,放到秦瑶面前,连着你哥哥一起,把这件事情闹的天翻地覆,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沈浩谦一时无言,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萧泗并没有安慰他,“其实婚礼那天,我都看到了。你mama想把自己的表侄女介绍给沈明语,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分走沈家的财产。浩谦,如果我是你,只会把他当成一次机会。如果方才那些猜测都成真的话,至少在沈明语这里,柳家对他还是有所亏欠的。” 这听起来是多么的荒唐,沈浩谦可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拿这件事做威胁?” 萧泗笑了笑,“没有沈明语,沈家的财产就只属于你跟你弟弟,这也是你mama最在意的事情。浩谦,你该想想你应该怎么做,秦瑶的事,不过是推波助澜的一个助力罢了。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也没办法把它摆在台面上当做谈判的筹码,但利益就不一样了。” 萧泗在任何时候都保有十足的理智,清醒的有些可怕。 “浩谦,好好的把性子沉下来,想清楚。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