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熟睡中被情敌藤蔓捆绑折磨/你的噩梦又是什么呢
距离末日初临不过半月,大地上的植物便开始疯长起来。 从直升机往下看,全是一片郁郁葱葱,原本低矮的灌木丛都能长得比人还高,粗壮的枝丫肆意生长缠绕。 如果这是和平时代,那么这般原始的场景只可能出现在野外未经人踏足的深山老林,或者热带雨林当中。 而非骤然现身于城市里。 烈焰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在直升机当中。 等到了原定下降目标地点,烈焰小队便换上了军用车,跟着其余士兵车队和一些零散的官方异能者,正式进入了城市。 汽车发动声引来了不少丧尸,楚辞生看着被枪炮炸成团团血rou的丧尸多少有些不适。哪怕如今并不需要他们出手,而楚辞生也只是安稳坐在车里,隔着窗户观看那些低阶的丧尸被热武器给炸的血rou模糊,但都让少有见过这场面的青年面色煞白。 车队慢慢的在曾经宽敞的道路上行驶,虽然周围依然有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树枝灌木在道路上缠绕,让行驶又添了一分艰难,但总的来说还是一路过于平和的。 “我怎么感觉,现在似乎并不需要异能者压阵?”楚辞生蹙着眉,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他眼里是没有经历过真正血腥与风雨的天真。 被保护的很好的青年是真的不太懂,仅凭着跟随异能小队的士兵手里的热武器,就足以干掉大部分丧尸,他们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正坐在李月镜身边的姜愫听见了他这句话,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只见从地上突然钻出一片细细密密的藤蔓来,这些诡异的藤枝猝然壮大,它们在地上缓慢蠕动着,像一条条粗硕冰冷的蛇。 这些蛇缠绕上了丧尸那些散落在地上,依旧本能抽搐的rou块,将其间紧紧攀附,尽数吮吸。而后待藤蔓终于撒手后,藤蔓宛如生命体,卷携着丧尸脑子里孕育的晶核送到了姜愫手里。 姜愫漫不尽心把玩着手中以人脑孕育的宝石,挑唇冷笑道:“因为末世里要防的可不只是那些变异的动植物和丧尸,还有各种进化后手段奇异的异能者。” “这点东西都不明白,你还是乖乖回去找爸爸哭吧,大少爷——” 楚辞生看着他手里才从丧尸脑子里挖出来的晶核,满脸不自然。 姜愫以为他是被吓住了,心下态度愈发轻蔑起来,他在心里恶狠狠的想,这般懦弱胆小的人,又怎么配得上那么优秀如明月的李月镜! 李月镜将一切收在眼里,无奈沉声道:“还不到你出手的地步,你瞎折腾做什么。” 被训斥了的姜愫自然不会反驳李月镜,只是他把所有错误都归结于楚辞生身上。 少年牵着唇,想要对着严辞厉色的李月镜做出无辜的表情,可是他却看见李月镜一点儿心思都未放在自己身上,女人那双狭长妩媚的眼眸全然留驻在楚辞生身边。 “你别听姜愫瞎说,如今世道虽然是末世,人心难免叵测些,但未到那种人人相食的地步。”李月镜安慰着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未婚夫,“其实烈焰更主要的作用是防着更高阶的丧尸。比如上次差点让我也栽跟头的那只,教授他们后来推测那可能是已有了初步智慧的进化种。” 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楚辞生,反而让他更加悚然。 ——有了智慧丧尸,那还叫丧尸吗? 或者说…他们已经进化成了另一种人类不理解,却亦活生生存在的生命体? 姜愫看着李月镜为了安慰楚辞生而主动搭在青年手腕上的手,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骤然冰凉和心中汹涌的不甘心。 凭什么…! 自己比那个废物长的好看,比他更加有用,可为何您却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姜愫阴着脸换去了别的车。 于是现在变成司机在前方开车,而后座只有这对未婚夫妻两人。 没了姜愫在,李月镜神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端着了,大美人戏谑调笑道:“不是吧阿生,就看了丧尸晶核两眼,脸就吓白了?” “你好歹也是医科大出生的人啊。” 楚辞生当然不至于这么胆小,他幽幽指出了重点:“那是从丧尸脑子里挖出来的。” 虽然颅内晶核看上去的确漂亮夺目,但是它从某腥臭腐烂处挖出来,也是不争的事实。 饶是李月镜一瞬间都有点哑口无言,于是她心里想着事实果真如此,一边刺激着楚辞生:“话说,新鲜挖出来的时候竟然是温热的哦。” 大美人爪子恶劣的覆盖在楚辞生手腕上,她掌心比寻常人来的温暖些,皮rou相贴时是一种舒适的温度。 但已习惯眼前漂亮美人是什么样货色的楚辞生却警惕起来。 他一开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眼神锐利地盯着那只素白如玉的手掌。 李月镜挑唇,悠悠道:“第一次我什么不懂,手边也没有趁手道具,干脆直接用手掏出来的。阿生你知不知道,丧尸的脑花竟然是软软的,温热的…” 楚辞生:…… “这只?”他盯着李月镜那只纤长漂亮的手掌,眼里是极度的惊恐。 大美人嘻嘻嘻点头。 楚辞生连忙超级嫌弃地“噗噗”拍开她的手爪子。 一路上军队收留了不少人,原本很大一部分车队就是为了救援流落百姓,将他们安全送到基地准备的,因而当后面车队大多满员以后,军队便开始一起返航往基地开走。 而异能小队这一次没有和军队一起离去,他们依然向前面行驶着,因为烈焰除了辅助救援行动以外,更多的任务是搜集异变的动植物,以及探寻周遭威胁。 当队伍逐渐变得零落,之前还嘻嘻哈哈的烈焰小队众人也正色起来,特别是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小队气氛逐渐变得格外凝重。 黑暗总会让人忍不住多想,特别是在如今这性命朝不保夕的时代。 “今天过后的路,少不得有人受伤。” 一群人坐在火堆前聊天,他们都心知将要去的地方是如何危险,上次就连队长差点也在里面折了手。 李月镜倒没有心理阴影,她骨子里带着些疯劲,之前的确是在锡南县吃了大亏,但是那丧尸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锡南县原本放以前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县城,但是在末世当中,却是个让周遭基地都忌惮的地方,据说里面有着已生出不亚于人类智慧的高级丧尸。 之前风霆基地的人不信邪去探了一回,结果所派先驱小队全军覆没,就连速度系的侦察兵也没有逃掉。北方基地的李月镜同样领着手下去过,虽然安全归来,到底是形容狼狈至极。 不过楚家双生子和唐棣之所以敢放楚辞生跟着李月镜再探锡南县,是他们自己清楚李月镜上次吃了亏,这一次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但凡遇见不对便会理智撤退,只要老大不上头了选择死命纠缠,那么以烈焰的实力定然可保全队无虞。 当然,他们自然存着些小心思的。 哪怕表面大度如唐棣,私底下都恨不得将哥哥养在家里的… 如果楚辞生这一次被吓破了胆子,哪儿也不愿再出去,只会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哥哥…定然是极为可爱的。 众人都知道明天不轻松,哪怕之前也走过一遭了,也难免心思惴惴。于是他们又瞎扯了其他有的没的,便散了打算各自回车上睡觉。 李月镜本来想跟着楚辞生睡一起,但到底男女有别,让楚辞生给拒绝了。所以大美人只好在上车前,最后冷冷警告姜愫一次,让他别搞事。 李月镜看着少年明明面上无辜,嘴里答应的好好的,眼里却不掩狼子野心的模样,心里无奈。 反倒是楚辞生淡淡的笑道:“不过是小孩子吃醋的恶作剧罢了,之前你那几个小情人不也就吓病了几天,到底没真正出事吗?” “左右能被你留在身边的孩子,我信不是什么坏人。” 李月镜看着他一副温柔却浑不在意的模样就想开口反驳道:在你这缺心眼的傻货眼里,就连楚淮南和楚念北可都是好孩子呢! 和楚辞生同住一起睡觉的,是以前便认识的汉子,男人很早就已经是李月镜的心腹了,虽然为人有些憨直,但总归来说各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不过这个汉子下半夜会守夜。 除了守夜人以外,其余人都回车上睡觉了, 唯独姜愫对着跳动的火苗发呆。 这捧火是李月镜亲手用异能点燃起的,姜愫是木系,本能应该畏惧火焰的。但也是生命那最危急的关头,是周身燃起的熊熊烈火烧死了所有腥臭的丧尸。 从天而降的大美人恍若神明。 姜愫不明白为何一开始的李月镜对他还算是柔情蜜意,而等到自己觉醒了异能,分明自己向所有人证明他变得更有用,可唯独李月镜却要主动疏远他。 姜愫偏执的将这些明晃晃的疏离归结于陪伴在李月镜身边的一众莺莺燕燕上。他自诩不是个好人,也肆无忌惮的对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用了点手段,便让那群花瓶抽噎着不敢再待下去。 但是楚辞生不一样。 李月镜因为那个平凡而懦弱的男人,已经明里暗里警告过自己无数回了。 姜愫清楚,这男人在jiejie心中的地位,不是那些仅凭着一张娇美的脸蛋,便能博得jiejie宠爱的男孩们所比拟的。 他不该碰楚辞生。 因为就算自己动了李月镜后宫,顶多被jiejie指着鼻子骂几句,然后不了了之。但楚辞生不一样,如果自己下手了,那么首先被赶出烈焰的人是自己。 姜愫恶毒,但并不愚蠢。 他把所有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愈发恼恨嫉妒——如果李月镜放在心里的人,是一个优异强大的男人,那么自己除了不甘心以外,自然会乖乖退出。 但是、但是那楚辞生那是什么货色! 要不是凭借着自己的好爹和好弟弟们,他能不能活过末世还不一定,怎么,现在又死皮赖脸的抱着jiejie大腿,想让女人养吗? 因为李月镜对青年完全不一样的态度,所以才愈发妒恨。 他不应该出手。 不能… 与楚辞生同车而睡的壮汉正在守夜,男人拿着根烟半眯着眼眸,他精神全都在未知黑暗中随时可能窜出来的怪物上,并未察觉接近车的一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藤蔓借着月光,探进了半开的车窗中,在粗硕碧绿的藤腕上,开出一朵朵幽暗的淡紫色小花。花香扑鼻,而当睡梦中的青年嗅到馥郁的芬芳时,神色却忍不住扭曲起来。 藤蔓攀上了青年的身体,宛如蛇类般缠住了它沉睡的猎物,带着细细密密凸起的藤枝缠上青年的脖颈,一点点在那小片皮肤上施压。 “……呜!” 无知无觉的青年喉咙里溢出一丝近乎呜咽的痛呼,他修长雪白的脖颈在逐渐紧缚的缠绕中微颤,脆弱的喉结也可怜兮兮滚动着。 植物根茎中的碧绿色汁液慢慢流淌在楚辞生雪白的皮肤上,宛如某种邪恶而妖异的仪式,奇诡的碧绿粘液与男人如白玉般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伴随着楚辞生不断急促起伏的胸膛,一点点滑落进他的衣领。 冰凉的手指抬起来楚辞生的下颚,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紧紧注视着眼前已深深沉溺在梦魇中的男人,姜愫神情冷漠讥讽,他仿若叹惋的语气道:“不知道你的梦境,是否令你满意?” 木系异能自然比不得烈焰雷霆来的触目惊心,只要强大的异能者手指一抬,自是一片丧尸尽皆化为灰飞。 但是以前植物之毒便多种多样,而能被异能所cao控的进化植物,他们的作用只会更加阴邪鬼魅,或者是说…有趣。 姜愫贴近青年苍白如雪的脸颊,碧绿的眼眸全然是少年天真的残酷:“废物,你的噩梦…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