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

    早上七点，没要闹钟叫，云毓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他明明趴在桌子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和硬，这才发现自己脑袋底下多了个小软垫。

    意识还没完全回神，大脑开始自己思考这个软垫是从哪里来的，呆愣愣坐了一会儿才突然发现身边好像少了个人。

    贺、贺言呢！

    云毓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卷起的一小阵风叫放在软垫下的一张纸条掉在了地上，云毓赶紧去捡，上面是贺言的字迹，说家长来找他了，所以自己就先走了，还说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自己有帮着他去给客人结账。

    这样就好受多了！还以为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呢。

    云毓翻来覆去地看纸条上的字，走到了收银台那边，果然看到在晚上里面有好几个进账，才知道原来贺言才没有乱扯，他是真的在帮自己结账了。

    还有些羞涩，又想象着他手忙脚乱学习这个的模样，心脏都在微微颤抖，整个人的颜色都鲜明起来。

    他可以多包一点饺子，留着之后做早餐吃，贺言喜欢吃面食，以前那些速冻的包子他都吃得干干净净了，这次也可以顺道做了以后做生煎包给他吃，还没有包过包子呢，正好可以学一学。

    趁着等早班的jiejie来交班的时候，云毓都在计划这个，没过多久，来上早班的人就来了，好好交接后云毓就去杂物间换了衣服回家洗漱。

    因为太开心，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路上都没有积雪，于是又安慰自己，南城哪里会这样早下雪，以后还会下的。

    在他上楼梯的时候手机就微微振动了一下，现在还早，不会是A先生，只能是结算的工资，云毓没管，三步两步跑上了楼，把手机插在了床头充电，然后去洗漱。

    等衣服穿好了云毓才有闲心去看了手机屏幕，本来只是想检查一下工资，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屏幕的带零的字符串差点让他吓得把手机丢出去。

    怎么回事！

    一颗心在扑通扑通跳着，云毓逐条检查着那些转账的消息，全部来自A先生，本来只是简单的加减乘除，可是脑子也跟着不灵光了，算了好几遍都算不对，云毓只好打开计算器来计算。

    八百万，整整八百万。

    云毓都懵了，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可是手背上红了，钱也真的还在。

    一定是他手滑了，应该是手滑了对不对······

    云毓赶紧打开了聊天软件切成了y的那个号，可是整个好友列表都空空如也了。

    怎么回事啊。

    云毓整个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了，勉强从里面拎出来一些清楚的脉络，赶紧去拿了从前直播的手机给他插上电，才百分之一的时候就强制开机，重新下载了那个直播的软件。

    他离开这么久，还有很多找他的私信，整个消息框都是爆满的，因为一不小心点了进去，还造成了系统的一时阻塞，看着屏幕上转起的小圈圈，云毓险些把手心掐碎。

    终于点进了主页，找到了打赏榜上的A，结果显示的是对方账号已注销。

    云毓再一次懵了个彻彻底底，那、那么多钱可不是说着玩的呀······

    再去想办法，云毓去打客服电话，可是云毓不管怎么解释，对方都只是说，转账没有问题，又问对方的账户是什么，客服又说这是隐私不便透露。

    云毓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折腾了一个小时都还是在原地踏步，简直是一个荒谬到顶的事实，那个提出要私人直播还总欺负自己的A先生给了自己一笔巨款之后消失不见了，这笔钱现在就在自己账户里，零多得差点要云毓数不过来。

    就是把钱送给自己了。

    不可能是在做慈善吧，可就算是做慈善，八百万也不是小数目啊，哪有一声不哼就给钱了的。

    这个是不是要去银行里弄呀，那去是不是还要打印流水，还会暴露彼此的真实身份呢，云毓又开始糊涂了。

    正在这时，屏幕上显示陈护工打了电话来，这又把云毓的心再勾起一截，生怕是出了什么事，匆忙接听电话之后却没有听到陈阿姨的声音。

    云毓喂了一声，程颐嘉略沙哑的声音却从电话那里传来过来，叫自己名字，叫了好多好多遍。

    一不小心，泪淌了满脸，云毓一边哭一边叫mama不要再说了要让嗓子好好休息，紧接着陈阿姨的声音又钻出了听筒，欢天喜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噻，要是赶不了包饺子，那就不包了，人来了就好嘛。”

    “赶得及赶得及的！”这时候云毓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别的，拿了钥匙就往屋外跑，一边跑一边说谢谢，实在舍不得挂电话，就开了个视频。

    或者因为是真的出现在眼前，看着程颐嘉的声音从嘴里漏出，才发现这是真的，生活在······在好起来了吗？

    云毓不敢问，生怕之后又是谷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将那点小小的欢喜捧在心头。

    还未完全脱离少年时期，哪里都单薄，被光一照就像要被穿透，头一次，云毓觉得那样轻松，就好像，他和头顶的鸟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也快、快高兴到要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