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
贺言的回应云毓怎么都没有想到过,他想过回应会不会提出来和他交往,也想过会不会想跟他上床,可现在看来好像是他在恶意揣测贺言的心思。? ? 这样的要求他一定会满足的,就算贺言不提,他也会这样做的,最怕的只是贺言如果有一天知道真相,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就不要自己呆在他身边了,怕他唾弃自己,害怕自己。? ? 云毓小声应了好,又觉得尴尬,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于是又打算去削苹果,还没碰到水果刀就听到贺言委屈巴巴地说了声班长我饱了。? ? 这下把云毓闹得更尴尬了,贺言赶紧把小桌子支了起来,说道:“正好正好,我们来做卷子。”? ? 又嘀嘀咕咕,还拿手指比了比,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就一天没去那么——多卷子了!”? ? 云毓看着好笑,还跟人解释,“现在是期末,又快高二下了,这个时间很关键的,所以才会给你那么多卷子的。”? ? “哦。”贺言已经咬着笔头开始做题,云毓在这里陪了一会儿就下楼去看程颐嘉。? ? 医生们还在病房里检查着东西,主治医生就在门口站着,似乎是在等着他,云毓小跑过去问,医生又说什么真的有可能痊愈,这个团队是国外一个很优秀的团队,又说程颐嘉的情况在他们遇到的病例中还算情况好的。 ? 这一件又一件的好事突然就蜂拥而来砸在了自己脑袋上,就好像他从前过的那些年只为了等待这一刻。等到那些医生散开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云毓是一点瞌睡都没有,程颐嘉还替他着急挣扎着要云毓去休息,云毓却固执地等着,又在程颐嘉身边坐了另外半宿。 ? 事情似乎真的好了起来,这是云毓所不能预料的,然而也时而忐忑彷徨,生怕只是一时焰火,转瞬即逝。? ? 接下来的几天里,云毓在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医院,惦念着两头的情况,一边都不敢松懈,虽然累了一些但是心里却是极度开心着的,等到了周末的时候,贺言就能出院,那天敬山河也来了,可贺言非要拉着云毓进房间里拆线,可怜巴巴喊着疼要安慰。? ? 饶是云毓再害羞,也不敢在敬山河在的时候拒绝贺言,只想着快点顺了贺言的意早早结束,等他们拆完线再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走廊里站着的司机,问了就说是敬山河有事要去处理了,他留在这里送贺言回家。? ? 再之后,日子就和以往一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多了好几份贴近,两个热你都有些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欢喜中,只是云毓还有些害怕,就在这层欢喜之下还藏着一些恐慌,害怕事情的败露。? ? 小心翼翼着,每日都关注着案件最新的进展,关注着贺言的神色,又在这一月之间,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只说是,将那些追债的抓捕归案后又有新的证人出现,并且发现他们似乎还有走私毒品的嫌疑,之后的判决不会太轻。 ? ? 云毓甚至还独身去警局问过,得到的也是上面的那些说辞,警察们都对他很客气,还说叫他以后不要再害怕,要好好学习。? ? 日子平静无波,往后又下了两场雪,唯一算得上是变故的是,在一次补课结束后,贺言主动提出想要跟云毓一起去医院去看看程颐嘉。? ? 云毓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心中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 可能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疗团队,短短一月里,程颐嘉的身体状况又好转许多,到现在已经可以不在应激状态下自主做一些小动作,说的话也比之前多了好些。? ? 在贺言提出这个后云毓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偏偏又架不住贺言的坚持,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还开出了条件,说今天太急了,怕mama没有做好准备,如果他真的想去的话可以明天再去。? ? 贺言其实觉得没有这么个必要,又想着,大概这样会叫云毓开心,既然云毓松口了,他也就同意了这个条件。? ? 因为开心,在不自觉地情况下,所有和程颐嘉的话题都变成了贺言,看着程颐嘉脸上展露出来的温柔的笑容后才发现自己都做了什么,好刻意地闭上了嘴,连mama的脸都不敢多看,又还记得答应贺言的话,去征求mama的意见,问她想不想见见贺言。? ? 程颐嘉虽然瘫痪躺在床上,可自己儿子的辛酸她哪能不知道,不吃不喝寻过死只求不要拖累云毓,可最后只换来云毓的痛哭,她真的知道,或许那个男孩子真的是对云毓很好的,不然云毓怎么每次在提到他的时候那么开心呢?? ? 程颐嘉微微点了头同意下来,却还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问道:“咻······咻,妈啊妈,会······会不会吓到,呃,啊,你同嗯学?”? ? 云毓最怕mama这样觉得了,可就是因为贺言的主动提出,他似乎更喜欢贺言了一点,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是他主动说要见您,我······新来的那个医生也是他请来的,我想,我想以后等我赚钱了就还掉这个人情的。”? ? 眼泪又溽湿了眼眶,母子两人却都在笑着,抑紧张着,对明日的到来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 看起来云毓慌张些,贺言到了晚上还有心情去看书,可他就在书房的小沙发上干坐了两三个小时,一个字都没看下去。? ? 明明只喜欢着云毓一个人,关注着他一个人,明明只是想要弥补心中的愧疚,怎么现在又会这么心绪不宁呢。? ? 整个背都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干脆去了房间里挑衣服,嫌西装的太古板,嫌工装太不稳重,休闲装又显得自己幼稚不重视,眼睛都往校服上瞥去了,还是脑子比较清醒,没打算对自己的身体下毒手。? ? 衣服还没挑好,脑子里又先蹦出来了一个想法,好像没有人见长辈是空着手去的,他是不是得带点东西在手上。? ? 就恨自己嘴上没把门,又感谢云毓还给了他半天时间缓冲,顾不上穿衣服,开始想自己要带什么礼物,想得脑仁都疼了也没想到一个好的。? ? 那……那他也是人生头一次干这种事啊,他怎么知道要带什么礼物好啊……? ? 好在是,脑袋还没彻底坏掉,知道求助万能的互联网,可等到搜索结果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人都有些迷糊了。? ? 词条上压根没有他的那个“给喜欢的人的mama送什么礼物好”的词条,只有“初次见丈母娘该送什么好”的问题答案。? ? 就这么一下,给人脸燎红了半边,脸皮头一次比谁都薄,噗叽一下倒在了床上,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