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卫尘躺在印满派大星屁股的床上呆呆地放空着自己。 五月中上旬,南城的雨季渐来,卫尘翻了翻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大概率的下雨,他放下手机,抱着胖豹先生幽幽地叹了口气。 叮——手机响起来了消息的提示音。他没理。卫尘翻身把被子用右腿夹住,脚趾动了动,柔贴着被子凉凉的触感,睡意缓缓地爬上他的眼皮。 期望着一夜安眠。 …… 江逆回到家时,江佐沂刚把江淮放在婴儿床上,穆述有事要去外地出差两天也不在家,家里的灯在他回来时还亮着,江佐沂看着带着伤的儿子,说不出什么教育的话,最后只是把一些只言碎语吞进肚子,叹了口气。 虽然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是每次他看到江逆的新伤,作为父亲,他见不得。 江逆放下自己撸起的袖子,又揉了几把扬上去的头发,烫过的小卷毛一放下,江逆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他脱掉自己的帆布鞋,抬起手擦了擦还在微微流血的嘴角。 “没事,这次还是我赢。”他安慰着看着自己但没有说话的江佐沂。“假还是请了三天,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洗澡了。”江逆看着江佐沂,点了下头转身上楼。 江佐沂看着他的背影,无奈与心疼纠合在一起缠得他全身难受。他眨了眨眼试图收回眼角的泪,最终还是忍不住用袖子拭目。他总是忍不住地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将江逆生成一位Alpha,那样的话江逆要少受很多罪。 可那终究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江逆站在淋浴的喷头下,仰起脸让温水冲走他脸上的疲倦。他身体热的像一颗火炭,omega的发情期两个月一次,受到意外刺激也会诱得触发。他把手向自己的身后探去,那里早已经湿透了,紧致粉嫩的xue口还有水渍淋淋地向外涌出,使得本就让人尝探的地方诱着十分勾人的光泽。仅仅是自己用手去抚摸几下就让那里兴奋起来。江逆摸着这样的身体,心里的排斥与不甘胀得他难受。 他忍不住捶了下墙,湿滑的墙面上他的拳印很快就被新的一层珠水掩盖。今天晚上在海岸边的打斗中,江逆正要迎击一个人正面而来的拳头,可那一瞬间闻到对方身上令人作呕的alpha信息素味他险些就要当场吐出来。江逆的干呕显然让对方的怒火更大,他咒骂一声加大了拳上的气力,江逆迎击的棒球棍被他打飞了去。而他也被那个劲弄得向后倒去,堪堪地稳住他的身子,谁想omega对alpha天性需要的因素作诡,闻到alpha的信息素后,江逆的双腿软的发抖。 听着对方一众人对自己的嘲笑声,江逆稳了稳气息,让自己镇定下来。 “快看呐,这个O明显在发情期嘛。正好让我们兄弟们爽一爽啊。不过你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嘛,可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为首的一个肥胖的粗人喘着脏恶的气息,说的话更是不入流的氓话。 江逆一瞬间身体内翻涌起风浪,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原地旋步一个飞踢把猝不及防的对方踹到在地,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喽啰们看着狼狈倒下吐出血水与一颗牙的老大震惊的得眼睁唇张。随后有几人喊着脏话一齐挥着拳头涌了上来,江逆反应极快地一一反击。 海水涨潮的音浪一阵一阵,江逆身体的热度不再攀升,尽管他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濡湿,身下也腻的厉害,但他站在一众倒下的人群里,少年人在沉沉的夜色中发着一股狂狷气。他茸茸的卷发在海风的吹动中扬扬地飘起几缕,江逆右手把棒球棍搭在肩上。轻蔑地看向那个被他一脚踢掉一颗牙的胖子。 “啧,一群A连一个O都打不过。真是……废物阿。”江逆一头卷发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晃动,站在一片火烧云的江逆看起来张扬又嚣张,那胖子看这架势,一开始的狂气早就被这凉风吹得散去,他只是不甘地盯着江逆那张脸,面目凶煞。 “你是…南城的江逆吗!”那胖子捂着自己的肿起的侧脸,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嘴询问出声。 江逆不理会一众人的嚎声,迈着长腿步步地离开海岸。 江逆听着胖子在风浪声不甘的吼叫声,面上无风无波。 “你可给我等好了,江逆。你会后悔的。”胖子被人撑着站起身,像个马戏团的胖小丑一样跳着脚叫嚣起来。 “南城四中,我姓江,全名江逆。”江逆转动棒球棍,黑色的棒身在月光下泛起哑光。他冷冷地回过一声,再不停对方满嘴跑出的脏言疯语。 江逆在浴室里回过神来,这才感觉到自己肋骨处的伤作痛,那里已经变得青紫,不经意地触碰一下就免不得让他倒抽一口凉气。他身上大大小小地挂着彩,但是痛意也能让他这副身子变得清醒起来。 收拾完之后江逆穿着小恐龙的睡衣回到房间,床上早就放好江佐沂给他找来各种的药,几乎是看到药的一瞬间,漫长的无力感一下子攀上他负伤累累的身体上。 他忍不住坐在床上蜷起双腿,一一地贴好药膏。在手不经意地扫过家里为他特定的抑制药后,他愣了愣,双腿间的濡液还在间续地向外流出,时间停滞了良久,最终他还是似认命一般,打开药盒按照剂量吃了下去。 躺在灰白简约的床上,闻着属于自己的气味,江逆的身体才慢慢地放松开来。 这种倦意熟悉而陌生,大概是发情期吃了药物的作用吧,江逆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香甜。除了…… 天色早就亮起,窗外已然响起阵阵清脆的鸟鸣。透亮的阳光从暖鹅黄色的窗帘外照射进来,江逆却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子。 他不自禁地将手探进裤子里,摸到那里湿淋淋的液体江逆惊着电一般地缩回了手。 他在干什么?昨晚上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梦到自己和一个男人做得那般温柔而深情? 乍一醒来江逆就把梦里那个人的长相忘了精光,但是那种真实到爆炸的肌肤之亲的触感让他激灵一下。那个梦,连温度都真实的可怕。 江逆感到后怕,他拿起手机看一下时间点,早上六点半,家里人这个时候还没有醒。他赶紧地起身换了衣服,把昨晚的恶迹洗得干干净净。 江逆在餐桌上,整个人还没在早上的震撼里缓过劲。江佐沂把江淮放进婴儿椅里,又准备好老二江述的书包放在沙发上,招呼着江述赶紧吃早饭再去上学。他暗中观察出江逆的不对劲,今天早上他还因为江逆终于肯吃下药而高兴,但是看江逆这心神不一的样子,江佐沂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实在难受的话,咱们去私家医院去看看。”江佐沂拿过做饭陈姨递来的奶瓶,给江淮仔仔细细地喂起奶。 “阿,没事。等下我要出门,去逛一逛。”江逆咬下一口煎蛋,不知怎的平日里吃得香甜的熟悉的煎蛋,今日早上他一吃就腻的他发慌。 强憋着难受劲吃下煎蛋,匆匆地咽下吐司喝光牛奶,江逆就离开家骑着自己黑色的山地车出了门。 晃晃悠悠毫无目的地骑到校园周边,江逆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碰上意想不到的人。 卫尘正在一家简陋面店的外桌上吃得香滋滋。 这小子,今日可是正常上课的日子,这个点他居然在外面吃着面,还吃得这么香。江逆无语地看着不远处的卫尘,连对方看见自己后亲切的问好声都忽略了去。 “江逆同学!一起来吃碗面不,这家店贼香!”卫尘吞下咀嚼好的一口香面,胃里逐渐有食物后他才感觉自己渐渐来了气力。 谁能想到昨晚刚开始睡得极好的卫尘闹了一晚上肚子,上了五遍厕所他慢慢猜到是那杯冰凉冰凉的百事,其实何止一杯,他回到家之后还开了一杯并把熊熊曲奇吃了个精光。 这下美滋滋了,窜了一个晚上。胖豹先生都因为卫尘的痛苦揪抓失去了原本美萌的形象。 早上打了电话请了个晚假,卫尘强忍痛苦去药店买了药吞下去缓过劲后他才重新感到人间的值得。 不顾江逆的不回应,卫尘自顾自地大嗓门冲店里喊了一声再来一碗热面。 江逆听着店里回来的应和声才缓过劲。 “喂,你居然会请不怎么熟的人吃面吗!别那么自顾自地说着话了…”江逆是真的感到莫名其妙,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并没有怎么见过吧。甚至说,上一次对话还是有点小意外才发生的。 “稍等啊少年,马上就好!”店里的大叔乐呵呵地又回一声,这个点正是上班族的早餐时间,店里人不算少也不算多,一碗面的时间也就几分钟。 被这突然的邀请搞得头脑发愣,江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同学你这是见外了。认识了就是朋友,怎么会不怎么熟呢。”卫尘倒是难得严肃一把,他确实想和江逆交朋友,没来由的就是想留住他,想认识他罢了。见卫尘的眼神坚定,这下搞得江逆端着的架子毫无防备的溃下去。 “那算你的。”江逆在一旁停好车,看着卫尘自己主动端来的面,胃口开了大半。 在卫尘老老实实干饭的动作带领之下,江逆也也无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 毕竟,他也真的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