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乌托邦相遇
钟离杨本人并没有把何禾写bdsm的事放心里去，下班之余做什么是别人的自由，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他对这方面一向不干涉。 对于自己的名字成了男主角这种事情，他只能说表示哭笑不得，总不好拉下身段和一个孩子计较。 何禾惴惴不安的过了几天，日子过的风平浪静，钟总没有找过他，这竟然又让他重新拾回了失落感。 本来他们公司就大，老板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像那晚上遇到两次纯属中了彩票。 他也没有遇到什么网上的段子说的，因为进门先迈了左脚就被刁难这种糟心事，反而因为工作态度不错，在早会上得到了领导的肯定。 唯一让他觉得不爽的就是星期六，因为一个固定的维护项目要和甲方对接提出修改意见，结果空等了一上午，那个公司才来了一个人，指指点点的说了一堆，下午才正式开始工作，以至于他干完活都是晚上七点了。 他没来之前，也不知道这软件到底是哪个傻叉维护的，注释都不写，找个代码段找的他眼药水都用了好几次。 何禾气愤吐槽着可能已经离职了的同事，发动了自己的小破车，叮铃咣当朝乌托邦开过去。 好在乌托邦和他们的产业园都在一个区，很快就能到。 他轻车熟路的把车停在酒店后门，摸进了乌托邦酒店的后厨，不经过大厅直接进了包间。 虽然在海蓝市这个地方这样的酒店比比皆是，但可能很多人不会想到，这座七层高的建筑，地下区域有一部分做了停车场，另一部分隐藏起来，那里是最近几年BDSM圈里最神秘的俱乐部，只有会员才知道进入方式。 何禾虽然不是会员，但他作为系统管理员，掌握着地下所有场所的最高权限，这让何经年一直很无奈，何禾总是可以偷跑过来玩，逮都很难逮着。 “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烟鬼带着监牢独特的鬼脸面具在包间里坐着，听声音何禾就知道是谁了，烟鬼那有点东北大碴子味的腔调太有辨识度了。 “啧，我要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 熟人相见，何禾也不由得笑得更欢快了，两个人原地斗着嘴，实际上他本来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冲着他的奴隶。 两个人说不到几句，何禾就想起什么似的，转脸向旁边跪着的SUB看去，但那个人低垂着头，好像故意不让他看一样。 何禾又不能像DOM一样直接把SUB的头抬起来，只能半蹲半跪着打量这个突然收服了烟鬼的人才。 当他起身时，刚刚的笑意已经一点也无，只剩满眼的疑问。 怎么是这个人? “你是个dom么?干这事?烟鬼，别让我瞧不起你啊。” 他这个无关人员竟是比当事人要激动多了，吓的那个男孩惊恐地躲在了烟鬼身后。 装模作样的绿茶婊。 嗤，有胆子骗钱骗感情，没胆子出来挨骂。 “当然不是了，我已经晋级为主人了，you know?” 何禾瞪了他一眼，听他这护短护的，只觉得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好啦，你消消气，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hold住的，相信你老哥。” 烟鬼手搭在何禾肩上，身体却不着痕迹的回撤了一步挡在奴隶面前，言行里都是对于自己奴隶的袒护。 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他再多说也是无济于事，但还是狠狠的拍掉了对方放在肩上的手，气鼓鼓的转身想回家。 他是脑子有什么坑才来这。 刚刚那一下挺响，紧张的烟鬼的那个奴隶拉着自家主人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 被拍了的人却不甚在意，反而几步跨过来，拽住了何禾的胳膊。 “嘿，你个小兔崽，别跑，我知道你看不惯这种SUB，晚上仪式之后公罚，我这好日子，你能不能别不给面子。” 何禾听到他说要公罚，眼睛却看向了他身后的男孩。 “他?” 何禾冲着他扬了扬下巴，连拿手指一下都觉得污染了自己的手。 “对，想回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烟鬼的眼神晦暗不明，那个奴隶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身体抖了下，拉着主人的裤脚不松手，被烟鬼轻轻踹开了。 “谁执行?” 自己的奴隶，不能自己进行公罚，这是乌托邦的规矩。 “夜寒。” 那个据说用鞭子特别好的那个? 这个他还确实有点兴趣…… 何禾暂时性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就他那小破车来一趟不容易，不能不捞点回票。 而另一边，刚刚被他们念叨了的夜寒已经在停车场停好了车，扣上一个和牛仔裤同色的宽沿帽，戴了一个口罩。 他走进酒店内，径直的穿过一排包间，距离何禾越来越近。 星期六晚上乌托邦要进行公罚，因为公罚对象和掌刑的烟鬼的关系，所以烟鬼特地邀请他为首序执行者，恰好星期六他也没事，就早些赶来了，没想到在进门的地方会有意外收获。 何禾跟烟鬼说了半天，肚子饿的要命，想说去看公罚也不能不吃饭不是，他拉开门想出去随便吃点。 没想到，他刚冲出去就被硬生生的给撞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下意识的赔礼道歉，捂着自己被撞的发酸鼻子眼泪直流，这胸肌是得多结实，撞的他鼻子跟要断了似的。 “你没事吧?” 有些耳熟的声音让何禾迅速地抬起了头，两个人就这么打了个照面。 他的眼睛长得好像钟总诶。 何禾看傻了眼。 不过钟总是戴眼镜的。 “苗苗，你们这是怎么了?” 烟鬼听到动静出来看看何禾的情况。何禾就是鼻子酸，一个劲的在那揉，也没有说话。 “不小心撞一起了。”钟离杨出言解释道，烟鬼这才注意到钟离杨的存在，“夜寒，难得来的这么早啊，我刚刚还和苗苗说到你。” “夜寒??！！”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这个长相酷似自己老板的DOM，又看了看烟鬼老哥。 今天自己运气真好，本来想着台下看一眼就算了，没想到还能和本人说上话。 “对，是我。” 眼角微微扬起，显示出钟离杨的好心情，没想到他和这个小兔子这么有缘分，还能在这里遇到。 这就是那个据说特别高冷不苟言笑的夜寒?虽然他不怎么来乌托邦，八卦可没少听，有个资深的SUB去跪他，直接被羞辱到哭着逃出去，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话语如春风拂面的人和八卦里的对上。 “苗苗，给你们介绍一下，夜寒，我们的掌刑人之一，其他的名头就不说了，你知道的估计都比我多。” 烟鬼非常热情的给他们互相介绍，主要是看到夜寒这态度，明显和对别的SUB不一样啊，没准是看上了也说不定。 “夜寒，这是苗苗，我罩着的啊，可别随便欺负他。” 烟鬼故意把“随便欺负”声拖的老长，怎么听着都不对劲，像是邀请夜寒欺负他似的。 好想抓狂啊怎么破。 不过有夜寒在，何禾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规矩些，初次见面，怎么也得给人留点好印象嘛。 “夜寒先生，您好，我是苗苗。” 他恭敬地给夜寒鞠了个躬，背后却在夜寒看不见的地方，冲烟鬼竖了个中指表示自己的愤怒。 “你好，夜寒。” 对方同样回礼，语调一改刚刚的温和，气息显得更加低沉了些，同样是鞠躬，夜寒的动作自带着优雅，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苗苗，朝DOM竖中指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啊。” 钟离杨看着面前那个眼睛红通通的人儿，再配上他今天穿的一身雪白的运动装，当真像了个小兔子。 现在这只小白兔被他吓得支愣起来，一双杏眼却是看着烟鬼，疯狂释放着求助的信号。 “对不起……我错了……” “没事没事，我们俩闹惯了，又不是在监牢，夜寒你不用这么严肃哈。” 烟鬼在一旁笑了半天，欣赏够了苗苗可怜巴巴的无助表情，才替他解围。 “你刚刚不是要去吃饭么，还不赶紧去。” 何禾恍然大悟，赶紧连说对。 可门口这屁大点地方，夜寒这尊大神往这一站，堵的严严实实，他根本出不去啊。 “一起去吧，刚好我也还没有吃。”钟离杨挪了挪身子让了个道出来，虽然是商量的话，从语气上来说根本没有给这只小兔子拒绝的可能。“就当为撞了你赔礼道歉了。” “您不用了吧……是我太冒失撞到了您……对不起对不起。”烟鬼明明是让他饭遁，怎么可能还和夜寒一起吃。他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选择了婉拒。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神温度似乎有些降低，也让他刚刚冒出来的勇气消失了大半。 哥，救命啊…… 他苦着脸看向烟鬼，对方的关注点早都不在他身上了，烟鬼是故意躲开何禾的视线的，如果说夜寒对苗苗没意思，他敢在乌托邦里裸奔。 君子有成人之美，明显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不撮合一下实在是可惜。 “那走吧，您先请。” 何禾往后一个撤步，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做了标准的请这边走的姿势。 为了不让小兔子更紧张，钟离杨没有选择进包间，两个人穿过两道小桥流水，寻了个角落的卡座坐下，刚把衣服和帽子挂好，服务员就拿来了茶水并温馨提示他们可以扫码点餐。 何禾抱着有些烫的大麦茶嘬了一口，忍不住的偷瞄对面的男人，帽子去掉之后，他越来越觉得夜寒像钟总了。 “想吃点什么?” 钟离杨一边问一边卸着自己的伪装，遮住了半张脸的口罩被除去，露出了底下完整的五官，何禾顿时呆若木鸡，一声钟总差点脱口而出。 卧槽，居然真的是他们老板！ 意yin的时候明明很嗨，可这人突然就带着DOM的身份坐在他面前时，还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何禾就傻眼了，脑子里好像煮了一锅浆糊，连思考都觉得格外的沉重。 “苗苗，问你吃什么?” 对面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钟离杨把菜单放他面前半天了，就像没看到一样，他伸手敲了敲何禾面前的桌板，才把人给唤醒了。 “啊，香蕉船还有吗?再来一份腊肠煲仔。” 紧张归紧张，尴尬归尴尬，吃还是要吃的，想吃的东西早就想好了，这会直接连菜单都不用看，脱口而出。 钟离杨点菜也不墨迹，很快的便放下手机，拎了大麦茶的壶往碗筷上浇水消毒。 吃饭从来不烫碗筷的粗人苗撇了撇嘴，为了不尴尬，也跟着钟离杨的动作缓慢的烫着自己眼前的碗筷，一个动作被他无限放慢，活活拖成了艺术表演。 之所以说是艺术表演，是因为确实有个观众正好整以暇地靠在柔软的靠背上，等着他折腾完。 何禾忙活完了，冲他的老板尬笑，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室内的空调冷气很足，何禾却能感觉到身上一层细汗，坐在位置上的感觉，就跟下面有铁板烤着似的，难受的他一直也坐不踏实。 香蕉船啊，你还是快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