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进把他的嘴巴捏成嘟嘟的鸭子嘴,笑着低头亲了上去
“哥,好像在慢慢退水了。”季文心站在床前,呼唤梁进过来。 梁进走到他身后,扫视底下浑浊土黄的洪水,赞同道:“嗯,是退了,心心走出去差不多淹到头。” 季文心刷的回头,跳到梁进身上假装掐他的脖子,“你是不是说我矮!” 想他一米七五的身高,虽然比不上进哥,有一米九几,但也是正常水平吧! “不矮不矮,刚好。”梁进眉开眼笑地抱住身上软乎乎的小人儿,短短的胡茬扎在他白嫩的脖颈上,引来一阵战栗。 季文心捂住脖子:“哥,你胡子好扎呀!” 讨厌的男人,昨天就没有刮胡子,故意用下巴蹭他的腿根,搞得那片娇嫩的肌肤发红,现在还有点异样的感觉。 梁进闷闷笑了一声,季文心不满地看着他,推着男人去卫生间,“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胡子给刮了!” 给梁进的下巴抹上一层泡沫以后,季文心就憋着呼吸,凝重地盯着那小块皮肤,小眉头也皱的紧紧的,手上拿着刮胡刀轻轻触碰,把泡沫连带胡茬一点点刮下来。 “心心,可以呼吸的。”见小美人脸都要憋红了,梁进保持着下巴不动,从唇齿间挤出一点声音。 “哎呀!你别动!一会给你刮道口子!”季文心紧张地托住男人的下巴,不过这会他又开始呼吸了,只不过还是轻轻的,柔柔喷洒在男人脸上,像小猫爪子挠似的。 等终于刮好了,摸摸男人光滑的下巴,季文心满意地点点头。 “小文心!小文心!你在吗?” 二楼的窗户突然传来急切的拍打和叫喊声,隔着密封的窗户也能听到里面的焦急和无措。 季文心愣了愣:“是学姐?” 他找到手机,上面有好多个杨凯琳的未接来电,于是贴在三楼的窗户上,给她打了个电话。 杨凯琳此时正坐在一个飘在水面上的充气垫里,像是小孩子玩的那种,她很快接了起来,简直是迫不及待。 季文心紧张地问:“学姐,怎么啦?” 杨凯琳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疲惫:“文心,你家那个大货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弟弟他现在高烧不退,喂了药给他擦身什么都用了还是不行,刚才他……他吐了点血,我要送他去医院!” 他们家有个送货的重型货车,高度有四米,季文心一直放在后院没收起来,就是想着万一涨水超过三米,他们就开大货车冲出去,等没人的地方再用冲锋舟——不然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里出现一个大型冲锋舟太出奇了。 好在水涨到三米以后,就开始渐渐退了,至今他们的大货车还没有用武之地。 “吐血?!”季文心震惊道,“好的,你等等,我找钥匙给你。” 他记得学姐的弟弟之前被蚊子咬了,可是那之后他们家也很注重防蚊了,只咬几个包的话,还不至于到毒蚊症的份上啊? 不过这个时候的病也不止毒蚊症一个,也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寄生虫进了人体,不管怎样还是快点去医院才行。 季文心找出货车钥匙,把窗户上的密封胶撕了,开了一点点窗,把钥匙扔给杨凯琳,“学姐,记得油门不要松,不然死火在水里就危险了,外面说不定水位更高。” “好。”杨凯琳感激道,她划到后院里爬上货车,嗡地一下打起了火,开着车到自己家里,不一会儿,杨为诚就抱着小儿子坐上了副驾驶,车子一路推着水花出去。 扔了钥匙,两人又把窗户封好,季文心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学姐的弟弟能不能撑下来。” 小孩子和老人最容易死了,其次是身体素质不好的人和体力相对弱势的女性,像杨凯琳这样一个打十个的还是少数。 梁进揉揉他的头发,没说什么绝对的话,在这种时候,活下来是运气。 等到下午,杨凯琳发来了消息,说她弟弟是肚子里进了寄生虫,好在症状比较轻,虫子还没爬到脑子里,吃了打虫药下了虫已经睡着了。 也许是家人没有生命危险让杨凯琳心情放松下来,她有心思跟季文心说这一路和在医院里的见闻。 杨凯琳:我刚才路过村口的时候,见到好多人在水里,当时心里太着急没多看,现在想起来,他们好像是在捞鱼。 季文心:捞鱼?哪来的鱼?咱们这边又没有河。 季文心当时正坐在梁进怀里,他玩手机也不会避讳,梁进在后面看着道:“三伯家里有鱼塘,养了很多鱼苗。” “哦哦。”季文心没有梁进对村里熟悉,闻言恍然,“洪水涨了,三伯鱼塘里的鱼跑出来了。” “那三伯难道不会阻止吗?”季文心好奇道。 梁进笑了笑:“那是去捞鱼的人多,还是三伯家的人多?” 季文心懂了,人多势众,村里人完全可以说这是自己捞的鱼,没有证据说明这是杨三伯家的,要是以后三伯报警,可是法难责众,鱼上面又没写名字,或者说都吃进肚子里,说是你家的又有谁信? “这鱼都不知道吃进了多少脏东西……”季文心为难道,他是真不想管闲事,可是那鱼都是寄生虫加病菌脏东西集结物,万一他们吃死了,让他眼睁睁看着人死,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梁进的内心其实比季文心更加冷硬,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心心一个人,其他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管他去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让季文心去做的。 “现在又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粮,他们贪小便宜去捞鱼,不管什么下场都是应得的。”梁进微微皱着眉,握着季文心的手说道。 季文心好歹也是经历过几年末世的人,只是和梁进在一起以后,每天都过得开心幸福,心也变得柔软了一些,可是他还是知道轻重的,梁进这样一说,他立刻就抛到脑后了,继续和杨凯琳聊天。 杨凯琳:好在我们来得早,要是硬撑着,晚来几天,我弟弟就危险了。 杨凯琳:你不知道,医院里好多人都是寄生虫进了身体里,被弄破了肠子什么的,大出血去世了。 季文心:好可怕,都是脏水里生出来的吧。 杨凯琳:肯定是,我觉得我弟弟就是吃进了虫卵什么的,明明我们家喝水的时候都是过滤烧开好多遍,但是防不胜防啊。 季文心:蚊子也可能携带寄生虫。 杨凯琳:也有道理,我弟弟之前被蚊子咬过好几次。 杨凯琳:说到蚊子,我在医院里听说了一个新型病,叫毒蚊症,就是感染了蚊子携带的病菌,会头晕腹泻,可能还会死。 季文心:外面太不安全了,学姐,你弟弟好了以后还是尽快回来好。 杨凯琳:好的好的,谢谢你的货车啊,雪中送炭了! 季文心:没什么,反正车子就在那,不用也浪费。 不知道是不是杨凯琳那天开车出去被村里人看见了,等车子回来以后,有许多人都来借他们家的货车。 借车倒是无所谓,但是每次开窗关窗都可能会有蚊子飞进来,或者进什么脏东西,次数多了两人就不愿意了。 这时杨凯琳自告奋勇帮他们管理车子,就当做之前救命之恩的报答,车子停在杨凯琳家,她给钥匙,还让来借车子的人给油费钱,所有问题她都担责了,让季文心乐得轻松,说到时候钱分她一半,杨凯琳表示没问题。 几天后,水退到一米高左右,那些捞了鱼拿回去吃的人全都中招了,吃的少的腹泻了几天,吃的多的上吐下泻还吐血,一群人淌着水冲到杨三伯家门口,说他的鱼是毒鱼,脸皮比城墙厚地让他赔钱。 杨三伯冷冷地看了闹事的人一眼:“你们之前不是说这不是我的鱼吗?关我什么事,死了最好,当初我就说,这鱼本来是银色的,漂到脏水里都变了色,你们非要吃,吃死了也是自己的事,有种就报警找人抓我啊。” 说完,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只剩下脸色讪讪的闹事者,互相喷了几句杨三伯,但他们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见闹不动了,都回去了,谁会报警,说到底还是自己偷吃了别人的鱼。 最后还是庄子豪出来解决了问题,他找杨凯琳借了车,送一群中招的人去了医院。 庄子豪在涨水的时候,一直待在他的宿舍里,也不知道那些人捞鱼的事,还是出来以后才知道,这就开始给村民们收拾烂摊子了。 杨凯琳跟季文心吐槽了一下那些捞鱼的人,然后说:“这人能处,我跟他加了微信,以后有什么事都能找他。” 她说的是庄子豪,两人因为借车的事短暂地交流了一下,对这个负责任的年轻村官观感不错。 季文心同意了,还说了庄子豪以前给杨家村做的实事,以及之前给村民加固房子、提倡捐粮等事。 不知道以后这边会不会有政府接管,但有这样一个人在,总比群龙无首好,村长有凝聚力和一定震慑力,庄子豪这个村支书又有远见和能力,他们两个搭配是最好的,免得村民们什么都不知道乱来。 “他好还是我好。”梁进故意道。 季文心知道他是在说笑,不是真吃醋,只是想听自己说好听话,也顺着男人的话说,“进哥最好,我最喜欢你了,亲亲!” 梁进把他的嘴巴捏成嘟嘟的鸭子嘴,笑着低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