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远一点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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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公司规章制度,高管不得乘坐同一航班结伴出行,一天里飞海口的航班就那么几趟,还要把所有人岔开,光这个差旅计划,行政部就做了几天。4月30日那天晚上有当地政府的招待晚宴,还得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准时到达海南。 最后,给纪月订的是4月30日上午10点多飞海口的航班。 宋霁辉送她去虹桥机场,今天是劳动节假期前最后一天,早上十点多的虹桥机场已到达出行高峰。 他们在T2停车场里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空车位,最后,纪月看了眼时间,说算了直接去出发层吧。 出发层的车即停即走,每一辆车都是看到空位就冲进去赶紧停下,人一下车又马上开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宋霁辉停完车,下车去把后备箱里她的行李箱拿下来。 纪月站在他身边,他拿完东西,一伸手就把她抱进怀里,而她自然而然地,也伸手圈住他的腰。 他两只手臂一用力,把她箍在身前,紧紧拥抱住,随后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 “我走了。”她的脸在他的胸口,轻轻地蹭了蹭。 “嗯,到了和我说。”宋霁辉低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5号我再来接你。” 5月1日到3日是国际地理大会,4日到5日是展会日,纪月要一直呆到最后一天。 下午1点多,纪月到达海口的美兰机场,她跟着客流出去,边走边发信息,一抬头,看到主办方的地接正站在到达口。 地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体恤上印有地理大会的设计元素,戴着挂牌,手上拿着写着她名字的纸,在那焦急地张望。 纪月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摘下墨镜,“你好,我就是纪月。” 去停车场的路上,纪月问他,“还等人吗?” 小伙子拉着她的行李箱在前头引路,一边回头笑着说,“就等您来了,直接开去博鳌了。” 国内直飞琼海的航班实在太少了,于是主办方的地接都安排在海口和叁亚的机场里,接了人再开车去博鳌。 停车场里整整齐齐地停了一排白色的大通商务车,大通也算是高端会议标配的车辆赞助商了。每一辆车都被擦得干净透亮,白色的车身上,广告也都换成了地理大会相关内容。 她上车时,看到车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纪月有点眼熟,不过叫不出名字,只能客套地点点头,然后笑一笑。 从海口开去博鳌只有100多公里,下了环岛高速开上迎宾大道后,纪月看到路两旁的街景开始变了,顿时充满了会议的气氛感。 路边的灯柱上全是地理大会的旗帜,旗帜被海风吹得鼓鼓囊囊的,哗哗作响,花坛里全是当季的鲜花。而当她离海岸线越来越近时,不仅是海风,还能听到阵阵浪涛声。 这还是纪月第一次来博鳌,转了一个弯,她就看到椰林后,国际亚洲会议中心金色的铭牌,在阳光下正闪闪发光。但是他们的车却没停,继续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开去。 商务车又开了十来分钟,停在一个度假酒店门口,他们一下车,就有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迎上来。 纪月打量了一圈,酒店大堂是一栋泰式风格的建筑,到处是色彩浓郁装饰品,还有沙发上颜色各异的靠枕。 核对过过身份后,工作人员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到她手上。 “这是门卡,这是五天的会议议程,这是车辆时刻表,”他一边将信封打开,一边同纪月做说明。 纪月看到还有区间车时刻表,随口问了句,“所有人都住在这儿?” “领导和要客住在国宾馆和博鳌国际会议中心酒店,这次与会人员太多了,沿岸一路的酒店基本都包下来了,您这住得还不是最远的呢。” 她弯了弯嘴角,没再问下去。 “这是琼海各个景点游览的安排,”最后小伙子拿出他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需要用车,务必提前一个小时联系我,我给您安排。” 纪月点点头,道了声谢,下车是她的行李就被送去房间了,现在,酒店的观光车在门口等着她。上面坐了几个人,脖子上都挂着参会证。 酒店是一个大度假村,从大堂后面绕过,在椰林摇曳后,她看到一栋栋泰式小别墅的尖顶。工作人员介绍说,可以从酒店里直接走去海滩,只需十分钟。 别墅不大,就只有一层,进门是玄关,然后是会客区,不过最漂亮的还是卧室,正对着泳池,走两步推开落地窗就能进入泳池。 阿桀他们给赵之望写得演讲稿,一大早赵之望又提了几点修改意见,纪月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看他们改完的文档。 明明都到海南了,窗外是蓝天,不远处就是碧海,而她坐在床上工作。 纪月关上电脑刷了会手机,看到赵之望发的朋友圈。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才到酒店,他在朋友圈里发了几张照片,似乎他还和莫奇一起去酒店的海滩逛了圈。纪月在这头皱着眉头,一张一张看他发的照片。 过了一会,赵之望的电话打了过来,“纪月,一会我们去接你啊。” 晚上是市里的招待晚宴,政企届的都来了,一个是开幕招待,另一个作用就是招商引资。 他们这个行业,为了降低项目成本、开拓市场,一般都会在东、南、西、北、中成立好几个分公司,纪月他们总部就是在申市,而北京、深圳、西宁都有分公司。 前几年事业部刚成立的时候,纪月还去域疆做项目,现在有了西宁分公司之后,她就不再去西北那块谈项目了,只有和梁辀一起的时候才去那玩。 他们准备在酒店大堂碰头一起坐主办方的车去国际会议中心,纪月到得早,看到他们都没来,她便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刚玩了一会,莫奇来了。他在她身边坐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弯弯嘴角,“辛苦了。”说完,又低头看手机了。 他坐在她身边,她闻到他身上木质香水的味道。 莫奇是她见过最不像码农的码农,他从不穿格子衬衫,却会穿着帆布鞋配西装。 听说他昨天晚上又是熬了一个通宵,她透过眼镜,能看到他眼下一点点的青,纪月突然觉得这样还挺有烟火气的样子。 莫奇看到她脖子上戴的钻石项链,挑挑眉,随口问,“男朋友挺舍得啊。” 他觉得纪月是喜欢珍珠的,她总是带着不同的珍珠耳环,在发丝里,每每随着她的动作摆动,他猜,也许她是故意用圆润的珍珠让自己温婉一点吧。 今天第一次见到她戴钻石首饰,他觉得她整个人突然明艳起来。 纪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颈上的项链,却阴阳怪气的回了句,“你熬个通宵还那么有精神,看来工作不够饱和啊。” 他明明就是随口一问,却听到她这口气,“纪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说完,他皱着眉头看她。 她也歪着脑袋看他,然后笑着摇摇头。 “也就你男朋友受得了你。”他哼了一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和纪月斗嘴。 招待晚宴放在国际会议中心的宴会厅,座位安排的也颇有心思,左边坐着的都是企业代表,隔了一个过道,那边都是学院派,坐着的都是专家、学者、机关单位。 今天国内互联网大厂,还有地信大厂的掌门人基本都来了,他们坐在一桌,每个人都身价不菲,自然也聚焦了场内的目光、闪光灯。 纪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热闹,原本坐她边上的赵之望每隔一段时间,就被董事长叫去跟人打招呼。 莫奇也去了两次,回来看到她坐这,显得清闲得很,忍不住问她,“你不去?” 她听完他的话,笑了起来,低下头,轻声说,“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说完,也没管他的表情,拿起面前的香槟,一口喝完了。 莫奇低头想了想她的话,突然也笑了出来,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赵之望才是主角,她不想去做讨人嫌的事。他们俩之间关系好,也得益于双方这种颇有默契的分寸感。 过了一会,赵之望自己回来了,他有点喝多了,衬衫纽扣解了好几颗。一坐下,就问纪月有没有水喝。莫奇找服务生给他拿来了两瓶矿泉水,他拧开瓶盖直接灌了下去。 纪月在一边调侃他,“看来,我们赵总今天得交代在这了。” 他一边喝水,一边挥挥手,一口喝完,又喘了口气,“还有脸说,就你们俩最没用了,下回得带几个能喝的来。” 赵之望这点上人品很好,别人不想喝的,他绝对不会勉强,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筷子夹菜,草草吃两口,填填肚子。坐下来没几分钟,又有人引着领导来说话了。 他们叁个人举着酒杯站起来,来人是负责招商引资的李副市长,因为他们做了琼海好几个智慧城市项目,现在,文旅局的领导特地引了李副市长过来。 副市长同他们几个分别握了手,最后谈话还是落在赵之望身上,“听说拿了我们文旅局好几个项目,很厉害啊。” 赵之望做金融的,最擅长说人话了,他一句两句就把李市长夸得心花怒放了,别人都只有在边上干笑得份。 聊到最后,他还不忘夸夸这次会议办得热烈又隆重。 李市长听了这话,笑得更开心了,“这次是我们博鳌亚洲论坛之后,第二大的盛会。” “怎么没见到朱市长啊。”朱市长兼着文旅局局长的职,同他们才是老相识,大家打过几次交道。 “他陪着省里的领导去参观了,也是忙得抽不开身。” “领导这几天也是辛苦了。” 纪月在边上干笑着附和,眼神一瞥,看到市长秘书走了过来,在领导耳畔轻言了几句。 “我这边有领导要来了,先不聊了,我以茶代酒。”说完,他将茶杯里的水轻抿了一口。 送走了李市长之后,桌子上的人重新坐了下来。 赵之望挑了挑眉,低下声来,“你猜哪个领导来了?” 纪月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他心不死,又接着问,“前夫哥还没来呢?” 莫奇也侧过头看向纪月,纪月被他们看得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干嘛,他什么时候来,我怎么知道。”她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真不知道啊。” 这次她是真不知道了,梁辀去美国开会,两个人有时差。 他给她发微信时,她还在睡觉,当她看到微信给他回过去时,他也已经睡了,于是一篇演讲稿,用留言的方式来来回回讨论了一个多星期。 赵之望看纪月的表情不像有假,不再纠缠下去,索性换了个话题,一边吃菜一边同他们说起了闲话。 上次年会的时候,莫奇刚入职,插不了嘴。现在半年以后,他显然已经融入了这个团队。 虽然主要是赵之望和纪月在说,他在听,可他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却每次都说到关键。 听到他的话,纪月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他,一脸“你连这都知道的”表情。 莫奇却没说话,只是抿着嘴笑,然后低头吃了两口菜。 他们在聊前段时间,有个p8被老婆上内网爆料出轨女下属的事。 莫奇说原来女下属结婚了,老公是深圳分公司的一个开发。这是叫连纪月都没听过的故事。 就在赵之望犹豫要不要再爆点料的时候,宴会厅中央的过道里,突然一阵喧哗。 好多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纪月也跟着抬头看去,她看到闪光灯不停闪烁,还听到人群的惊呼声。 几秒之后,几乎会场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有几个人拿着手机跑到前面去,被黑色西装的保镖拦在过道旁。 幸好纪月他们的位置离得不远,他们起身站在原地,视野中,正好前方人群留了有几条不宽的缝隙,能让他们看个究竟。 纪月先是看到场内不停闪烁的闪光灯,然后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相机的快门声也随着人群的喧嚣,频率越来越快。 赵之望低声问了句,“谁来了?” 纪月下意识地摇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边,她也想看个究竟。 同在一桌上的同行里自然有消息灵通人士,那人低声说了句,“是自然资源部的人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桌子上的人都能听见,不仅他们这桌,周围都在窃窃私语。 赵之望下意识地看了眼纪月,只是一瞬,马上他又随着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中央。 纪月看到打头的几个人,一看就是领导,他们正一边说笑一边走进来,她还在想是谁,那个消息灵通的同行又说出了答案,“最中间那个是自然资源部的王副部长,边上是海南省的……” 纪月听到他的话,又眯着眼睛看了会,过了一会终于看到她认识的人了。 走在人群中的朱光勇教授,他是首都师范大学地理学部的教授,也是地理学部叁位院士之一。 纪月见过他很多次,因为他也是梁辀硕士、博士时候的导师。 她往后轻移了一步,把自己隐在了阴影中。 从听到自然资源部几个字的时候,莫奇就一直在留意纪月,他看到她的动作时,也微不可查的挪了一点,于是阴影变得更浓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梁辀都要带纪月去教授家问候。师母一向很热情,朱教授却是不太搭理她,后来纪月知道里面弯弯绕绕了,她就看开这件事了。 毕竟爱徒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之类的事,放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尽管热脸贴冷屁股,遇到节庆时,如果梁辀出差不在,纪月也会替梁辀上门拜访。 次数多了,纪月意志力倒是被锻炼出来了。 后来她再遇到一些人一些话时,就不再回应了,她会在心中冷笑一下,“不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纪月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看到梁辀走在后面,难得见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相称的领带,他一只手还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边走边看。 后来,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于是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快走了几步。 这几步,正好走出了纪月的视野,再也看不到他了。 纪月低下头,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微信,他问她,“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