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首歌的时间
「一首歌的时间。」说完，蓝易翔也趴在桌上，瞇起他深邃的眼眸。 耳机里响起一段轻柔的旋律，搭配柔和的琴音，彷彿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地触碰着内心深处。 我趴在桌上，看着他也面向我的侧脸，他的睫毛翘而密集，像黑色的羽毛般轻轻撩动。他英挺的鼻子，完美地衬托了他的脸部轮廓，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晚自习结束后，我跟蓝易翔一起走路回家。我问他：「刚才那首歌是什么？好好听，我好喜欢。」 「是不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乐团，他们善于将天空、海浪，与微风谱成曲、写成歌。每次听他们的歌，都能疗癒我的身心。」 「也很适合赖床的时候听吧，哈哈！」他补了后面这句，故意刺激我。 「我...」我无法反驳。 「对了，今天班导找你过去干嘛？」 「喔，没什么大事，就是班际海报比赛，要找同学报名。但是我今天问了好多人，大家都不想参加。也是啦，都高三了，读书都来不及了，谁还想花心思画海报。」我叹了一声，有点苦恼地说。 「谢谢你的外套！」不知不觉就走到家门前了，我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 「明天记得穿，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他轻轻地用手整理我那被风吹乱的瀏海，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转身走进他家了。 不是吧，我刚刚头发到底是被风吹得多乱？好丢脸…我用手指胡乱的梳了几下头发，然后也转身跑进家门……。 ------------------------------------------------------------------ 「雀雀，你真的不想参加吗？」 「我才不要没事找事做呢！」雀雀无情的回我。 「大白，就是你了。我帮你报名。」 「别闹了好不好，你哪一隻眼看过我画画，而且我球队要训练很忙，不行！」 「不是，就你也没在读书，你随便画一下交差就好了嘛，又没有人要你得名。」我双手合十，苦苦哀求大白。 「照你这样说，那你自己参加不就好了，反正我记得去年也是没人参加，最后班长自己报名的。」大白故意用课本遮住他的脸，逃避我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好可怜喔」雀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嘲笑我。 「真的没人要去的话，那我去吧。」 我们三个同时惊讶地望向蓝易翔，大白瞪大眼睛，而我像找到一线曙光。 「你…你确定吗？你会画画吗？」我问他。 「不会啊，但你不是说随便画吗？反正有人报名就好。」蓝易翔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自行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各位同学，老师现在发下去的这个是大学志愿调查表，你们每个人回去好好想想，自己想要去的大学和科系，下週我会收回来看。大家要用心思考，你们喜欢什么，未来想做什么，这是非常重要的事，老师希望每一位同学都能认真看待。那么今天班会到这边结束，大家一样回家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逗留，下週见。」班导发给了每个人一张调查表，大家似乎都意识到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个，要为自己人生做选择的道路。 ------------------------------------------------------------------ 「哥，你们班也有发志愿调查表吗？」週六的早晨，我坐在餐桌上，咬着最爱的起士蛋饼，问苏宇。 苏宇躺在沙发，翘着脚滑着手机回我：「有啊。」 「那你想好了吗？」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我走过去沙发，拿起一旁的抱枕，砸在他脸上。 「哥，我们两个人都上大学之后，爸爸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寂寞、很孤单……」听到我说了这句话后，苏宇坐起身子，屁股往旁边一挪，让出了一个位子给我。我坐下来之后，苏宇把手机关掉，看着我不发一语。 爸妈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离异，爸爸这么多年以来，身兼母职的把我们带大。除了过母亲节以外，别人家有的，我们家从来不缺，爸爸总是很努力地给我们所有，他能为我们做到的事。 我不想要在我们两个上大学后，总是让爸爸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家务、一个人度过周末。 想到这里，我已经眼眶泛泪，因为我真的很爱我爸，我也爱我哥。 「你们在聊什么啊？」爸爸从厨房端着一个锅子走出来。 我赶紧将眼泪收回去，怕被爸爸看见。 苏宇也从沙发上跳起来，挡在我面前，然后向餐桌走过去。 「爸，你又煮了红豆汤圆喔！我要喝！」他赶紧转移爸爸的注意力。 我们都不知道的是，爸爸在端红豆汤圆出来前，在厨房门边，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我回到房间后，走到阳台透透气。突然对面的窗帘也被拉开，是蓝易翔！没想到他的房间是这一侧，他看见我之后跟我挥了挥手，打开落地窗，踏出房间。 「你在做什么？」他问。 「行光合作用。」我把脸抬高，想像自己是向日葵。 他噗嗤一笑，然后靠在阳台边问我：「那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好呀，那我去看苏宇在干麻。」 「就我们俩吧。我去换个衣服，在楼下等你。」他说完就进房间，用唇语说了大大的「快点」两个字后，就拉上他的窗帘了。 我…我们俩？什么意思，他每次都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丢下话就走，真的很讨厌。虽然嘴上说着讨厌，但我嘴角不自觉上扬，暗自窃喜。 要换衣服吗？虽然是散个步而已，但现在好像有点邋遢，换个衣服好了。 我打开衣柜，左挑右选，最后换上了一件蓝色的小洋装。我照照镜子，天啊，我刚才用这张脸跟蓝易翔在阳台说话吗？真是太丢人了…。 我用迅速的速度往脸上涂抹了素顏霜，再沾了些许的唇釉在唇中，轻轻地用指腹晕染开，出门前还不忘在空中喷了两下香水，转两圈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