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奉天祭
国王和王后穿着一件华丽的晚礼服，王子们紧随其后，两两一组站好，准备由国王大殿出发走到神殿。 大祭司在国王和王后面前开坛作法，放了一张点有三支蜡烛的桌子，唸着一串常人听不懂的经文：「……天地神明，惟一的王！」 随着大祭司一剑刺向蜡烛，第一步的奉天祭仪式完成。国王、王后、王子们开始由国王大殿出发，经中央大道前往神殿。 走到中央大道之时，民眾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并企图儘量接近国王和王后。 「国王英明，国传千代！国王英明，国传千代！」 「不要挤！往后！不要挤！」一名士兵正在漫不经心地呼喝民眾，看见陆托赛斯来到，马上换了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 「见过陆行君！」该名士兵说，其他士兵纷纷行礼。 陆托赛斯笑了：「免礼。谁有发现海洋生物的行踪？」 这是今早麦克法兰定出来的暗语，简单易记，士兵们一听就懂。这时所有士兵都没吭声。 「很好。如有发现，请务必告知本赛，本赛会立即带人前来援助！」陆托赛斯说完这句话就走到其他地方继续监察士兵去了。 麦克法兰已在神殿静候丘尼亚多时，格拉诺也加派部份人手不停在神殿外围巡逻，自己则与麦克法兰在神殿旁临时搭建的小屋内稍作休息。 「麦克法兰，你肯定牠会来？」格拉诺问。 「本来不是很肯定，是因为小蓝的话，我敢肯定，牠绝对会来，而且会被我的部署生擒。」麦克法兰信心满满。 「我还是搞不懂你的信心来自何处，连亚特兰提斯人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居然敢说必定做到，佩服。」 「我的部署不口你所看见的，还有一部分你没有看见的，那才是最重要的，成功与否就看那边的了。」 麦克法兰简单几句话，把格拉诺说得一头雾水。 「简单来说，就是人不可能输给巨蟹这种低等动物啦！哈哈！」 麦克法兰又表现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格拉诺真有想找人狠狠地教训他，把他全身上下每吋皮肤都揍一遍的衝动。 现实中，格拉诺淡淡地说：「那我就等你的巨蟹了。」 「你一定不会失望的。」麦克法兰的语气同样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看着格拉诺走出小屋后，麦克法兰拿着一个耳机在说话，表情变得极度严肃，然后也走出了小屋。 「好球！」文迪喊出两个字，然后用左手指向小蓝的方向。 这意味着小蓝打出了一个好球并且得分。 「现在比分是2-2，小分30-30，由小蓝发球。」 小蓝又发出一个斜线好球，惠萍用尽全力也够不到那么远的距离，只好放弃让小蓝得分。 「不行了，好累，这都多少次平分了？」 「文迪，我也想休息了，换你来打吧。」 「这……一起休息吧，20分鐘后继续。」文迪以裁判的身份宣佈。 「好的。」惠萍吃着刚在市集买到的无花果。 「吓？只有20分鐘？可以再多吗？」小蓝哀求更多时间，但是没有效果。 「气死老娘了！打！」小蓝用很轻的力度把球随意打向空中，不料球飞进一户人家的水晶窗内，整块水晶都破了。 「糟糕！」小蓝没想到有这个后果，心里马上后悔自己的力度没掌握好。 「怎么办？」惠萍心中只顾着打球的事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跑！离开空地！」文迪一边说，就这样拉起惠萍和小蓝，一人一手拉到另一个人流密集的地方。 小蓝打破的是悦晴居的窗户。 「乒乒乓乓……」悦晴居顶楼的位置整幅玻璃都碎了，碎片佈满一地。那维婭和阿文抱头蹲下。 「这是谁干的？老闆娘！」那维婭怒哮。 「我马上下去叫她！」在一旁的服务员跑开了。 「阿文，你没事吧……阿文？」那维婭拍了一下没有动静的阿文。 「我没事。但是……」 那维婭看着阿文指着的方向。那是一颗没有杂质的水晶，而且，它有人的手掌那么大。 「这水晶……这怎么可能？」那维婭感到难以置信。 「看来你们的科技水平比一万年后的我们还要高，这是惟一的可能。」阿文得出结论。 那维婭看着那颗水晶，又打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作梦。 这时老闆娘上来了。 「老闆娘，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私藏水晶？你是不是想我叫父皇封了这家店？」那维婭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态。 「不要！公主，这颗水晶拿回去给你父皇，只求你不要封了这家店！」老闆娘跪求那维婭放她一马。 「你说甚么？」那维婭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有，公主，我没有说甚么！」老闆娘的态度也变了，谨慎小心地回答那维婭的每一句话。 「阿文，你刚才也听到了，她说了甚么？」 那维婭希望阿文帮忙，无奈阿文只顾做自己的研究，旁边发生甚么事情都一概不管。那维婭为之气结。 「到底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的？说！」 面对那维婭接二连三的质问，老闆娘支吾以对，视线看着窗外。 窗外的街道上，国王和王后正在步行前往神殿的路上，沿途民眾夹道欢迎。 「你是说……不，这不可能！」那维婭感到自己有点窒息的感觉。 「是真的！公主，惠青没有说谎！也不可能说谎！」老闆娘心头一急，又说出一句有玄机的话来。 「你为甚么不可能说谎？」那维婭在惠青的话中继续推敲出新的线索，直至挖出真相。 「因为……」惠青又在犹豫，那维婭感到非常不耐烦。 「你再这样支吾以对我就杀了你！」那维婭恐吓惠青。 「公主，你放过我吧！我有很多话都不能对你说！」惠青抓住公主的裙边不放，那维婭把她的手扔开。 此时阿文突然大叫一声，把公主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那维婭思想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赶去阿文身边：「发生甚么事……」 在微型电脑的屏幕上，有一个绿色的圆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一堆红色的圆点靠近，预计五分鐘后就会到达绿色的圆点面前。 「红色的圆点是甚么？」那维婭问。 「是皇室成员！」阿文回答。 「甚么？那具体位置呢？」 「在这里附近！」 「那我们还不快赶下楼帮忙？走！」那维婭一声令下，把阿文和惠青都带上去帮忙。 「父皇，母后！祭典要停止！」那维婭和阿文看见国王和王后，不顾祭典正在进行，马上衝上去说话。 「那维婭！你这是……」 「阿文！你……」 那维婭和阿文分别衝到王后和国王的耳边说话。 国王闻言大惊并以现场将会有战争为理由，当场宣佈取消祭典。 「陆托赛斯，疏散民眾！」 「阿文，稍后跟我回宫，坐飞车去把格拉诺和麦克法兰找回来！」 「惠青，你去和那维婭一起弄广播，悦晴居的屋顶是最适合的地方！」 眾人说了一声「是！」就各自离场，国王带着皇室成员全部躲进就近的悦晴居，少部份民眾也躲了进来。 两分鐘之后，范特门斯整个城市都听到以下的广播： 「……请所有人离开中央大道，这里将会有战争！重复，请所有人中央大道……」 除了广播以外，陆托赛斯亲自到各条小巷劝说围观的民眾立即离开，但是仍有少部份人不愿意动身。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他只能放弃这少部份人，包括文迪、惠萍和小蓝。 「小蓝，去悦晴居的后巷拿一样东西，然后等我们来。」 惠萍吩咐小蓝，小蓝马上去拿。 文迪在一旁不停拿着球拍挥臂，像是在练习毛球的发球。 「惠萍，我们这个计划真的能行？你要知道，麦克法兰……」 「他不在现场，这是最糟的情况。但是文迪，我们别无选择——如果你还记得你来这里的目的。」 「好吧，依计进行，我们应该先在悦晴居的后巷躲着。」 「那就走吧。」 「出来，给我出来！」丘尼亚巨蟹一边走一边叫嚣，把整条中央大道都霸佔了。 少部份没有被陆托赛斯劝走的民眾，现在都后悔刚才为甚么不走，但是已经太迟了。 「告诉我，那维婭在哪里？」 「我不知道……别杀我……啊！」一名男子倒在地上，胸口穿了一个大洞，地上满是鲜血。 丘尼亚当然不管这些，他要的是那维婭。他逄人就问那维婭的去向，不知道的都被他杀掉。渐渐，他走到了悦晴居。 「那维婭！你是我的！我不能失去你！」丘尼亚由破掉的窗户中看见了那维婭，马上兴奋地大叫。 「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甚么？」那维婭不禁哑言失笑。 「你想要我的女儿，门都没有！」国王对着丘尼亚喊出这句话，不料丘尼亚竟然颤抖了一下，像是在害怕的样子。 「你就是国王？就是你，我的双手就是被你毁掉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把道理歪曲成这样？」阿萨尔脸上的青筋暴现：「那是很多年前了，再说，无缘无故谁会去惹你？」 「我不管，我要那维……啊！啊！啊！」丘尼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甚么物件打中，抬头一看，竟然是一辆军用飞车在向他的身体发射炮弹。 「你再不离开，下次的目标就是你的头！」军用飞机中麦克法兰喊出这句，把丘尼亚彻底激怒。 丘尼亚呈现愤怒的状态，想要衝入悦晴居，但是被麦克法兰阻止，并且被麦克法兰牵着走到了悦晴居的后巷。 「那……」丘尼亚一张开口，就把一个圆圆的东西吃进肚子里。「那是甚么？」 「放心，不是炸弹。」文迪露出狡猾的笑容。 「只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小蓝说出药的效果。 「我们不用去抓，你也会自己上门求被抓。」惠萍大胆假设。 丘尼亚看见军用飞机果然马上离开，气得跺脚。 「不要多说话，否则会加速药物的效果。跟我走！」文迪说着，丘尼亚却不动。 「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的话？你休想又再拿走我的水晶！」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就不止是拿走你的水晶这么简单。」惠萍语重心长的警告，丘尼亚并没有听进去。 「既然我们目标不一致，那强行把你留下也没意义。这样吧，先去悦晴居住一个晚上如何？」小蓝突然话锋一转。 「那跟被因禁有甚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悦晴居是个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我们管不着的。」惠萍解释道。 「而且公主常常都会去悦晴居的哦！」 丘尼亚想了一会，答应了这个请求。 就在丘尼亚进入后巷之际，麦克法兰带着一眾皇室成员回到宫中。 「国王，我的计划相当成功，相信文迪他们已经抓到丘尼亚，那么『麦克法兰号』是不是可以建造了？」 「只要你抓到牠，当然可以！」国王高兴地说。 「甚么是『麦克法兰号』？」阿穆多问，国王把上次跟麦克法兰的对话透露出来。 「原来如此，麦克法兰，你要一艘船来做甚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麦克法兰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晚上，夏天的风在利莫里亚特别凉快，所有生物，包括人、鱼、虾等，甚至丘尼亚也在享受它。 「好痛！啊！」丘尼亚在顶楼的房间中睡觉，突然感到肚子有剧痛。 「发生甚么事情了？」不知就里的惠青跑到丘尼亚身边询问，却被挣扎中的丘尼亚一脚踢到最底层，头破血流。 「老闆娘！」一名店小二以为丘尼亚欺负老闆娘，愤怒地说：「这怪物，我跟牠拼了！」 当店小二想跑走，却被惠青拉着衣角。 「阿虎，去找……国王，不要……上去。」惠青口说了这么一句，便不省人事，还流了很多血。 当麦克法兰收到惠青被攻击的消息，便立即带同文迪两人联手把虚弱的丘尼亚活捉至地下囚室。 文迪到了地下囚室，想到几天前自己还被囚禁在这里，心里不禁概叹事情的发展远不及自己的预期，多逗留了一会才走。 麦克法兰却是马不停蹄，又赶回悦晴居亲手为惠青疗伤。 因为奉天祭的功劳，麦克法兰获国王批准参与这次议事。 麦克法兰问：「国王，丘尼亚是不是该抓到其他地方等待处置，以免误伤他人？」 「也对，所以各位哪个地方比较合适呢？」国王问眾大使，陆托赛斯有意见。 陆托赛斯答：「我看造船厂就不错，而且最终牠也要去那里。」 「没错，就这样吧，卓庭你安排一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父皇，悦晴居那颗水晶是怎么一回事？」 「甚么水晶？」国王装傻。 「有人的手掌那么大的水晶！这是不是我们已有的技术？如果是，为甚么上一次战役不拿出来用？」 「你的意思是怪罪父皇了？」 「阿穆多不敢，只是希望知道这次的事情，也许丘尼亚是为了水晶而来？」 「够了，阿穆多！」洪原平也出言阻止阿穆多说下去：「出言顶撞父皇，你这是想干甚么？」 阿穆多不理洪原平继续字字进迫：「还有丘尼亚的钳手！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吗？」 「牠的手是牠自己犯贱，与人无尤！」国王说：「关于牠的钳手，有正式文献记载，当时很多大臣都看着的！」 「那为甚么牠相信牠的钳手就在城内？」阿穆多不解。 「这只是牠进城的藉口！」国王不想再谈下去：「有关水晶的事情，容后再议，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