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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绿茶竹马 第19节

    乐英“哇”了声。

    时?昨说:“骗你的。”

    又说:“六块。”

    乐英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路渊老是说他有四块腹肌,你六块,多了整整两?块,可?以去杀杀他的锐气,省的他天天那么得意。”

    时?昨问:“他天天就跟你说这?个?”

    “是啊。”乐英撇了撇嘴,“他老说这?个,肌rou有什么好的,我一点都不羡慕,总让我想起以前看到的金刚芭比。”

    幼年时?期对一件事物的第一印象,往往会决定对它今后很多年的态度,对于四岁的乐英来说,刚看到金刚芭比的上半身的图片,还在感叹这?张漂亮的萝莉脸,猝不及防就看到了肌rou纵横的巨人身,巨大的惊恐袭上心头,顿时?哇哇大哭。

    之?后的很久,乐英做的噩梦都是自?己?长成了肌rou满满的巨人身。

    听到这?件没听过的往事,时?昨沉默了会,改口道:“刚刚说的六块腹肌,是骗你的。”

    乐英也不恼,她对时?昨总是很宽容:“小昨,你学坏了。”

    时?昨笑着?“嗯”了声。

    瞥到一片绿绿白白,乐英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伸出手,指向那一片:“小昨,那里?有好多小花!”

    语气激动,就像个郊游的小朋友。

    时?昨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是小雏菊。”

    乐英说:“真好看,做成花环肯定很漂亮。”

    说不清楚,乐英对小雏菊有种莫名的情?结,天真,纯洁,跟给新娘的洁白头纱一样,小雏菊编成的花环,也一直是她很向往的美好事物。

    时?昨问:“要走近看看吗?”

    乐英刚想说好,可?很快就意识到,她这?一路上看看这?指指那,这?么短短的一小段距离,硬生生走了大半天,连忙缩回目光说:“不用了,我们快去跟他们汇合吧。”

    时?昨应了声。

    目光从那丛小雏菊瞥过,才离开。

    阳光松松落下来,乐英下巴垫在时?昨肩膀上,盯着?他的侧脸,突然很轻地笑出了声,在他耳边喃喃道:“小昨,你回来真好。”

    耳边传来痒痒的呼吸,时?昨应了声:“嗯。”

    他们定在山上集合,最?后的一段路,乐英还是坚持自?己?走完了,都让时?昨背了这?么久,并不想让他太累了。

    到的时?候,两?顶大帐篷都搭好了,卢芝冲他们挥了挥手:“你们也太慢啦,我们都搞好了。”

    卢纤眨了眨左眼:“你们干什么去了,该不是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就是她背了时?昨,然后时?昨背着?她,聊聊天,一起看了会山上的风景而已。

    可?莫名的,乐英并不是很想说出来……总感觉这?些小事,是她跟时?昨之?间的小秘密。

    还没等乐英想好怎么开口,路渊就忍耐不住了,着?急忙慌地否认道:“怎么可?能!”

    大黄也帮腔:“就是!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嗷!”大黄被狠狠踹了脚,一看,是他路哥在瞪他。

    又一转头,四道目光齐齐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岔了,连忙用左手捂住嘴,右手做着?手动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绝对不乱说话了。

    卢纤这?才收回目光,特别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路渊顿时?:“我、我!”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奇怪,乐英连忙说:“就是有些累,坐着?休息了挺久的,所以才晚了。”

    说完还飞速地瞥了时?昨。

    这?突然说起谎,还有些小小的刺激嘛。

    卢纤了然地“哦”了声,声音拖得长长的,就差没把?“我懂我根本没信”几个字讲明出来。

    乐英本来就心虚,思?绪乱乱的,干脆都不管了,生硬果断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不是说,要去拍山上的花海吗?我们快去吧!”

    在背后,卢芝用手肘戳了戳卢纤,意思?是别太过火,可?卢纤笑嘻嘻的,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意思?是我才没说什么,是她脸皮太薄啦,这?就不好意思?了。

    三个女孩到处打打闹闹,拍拍照,聊聊天,一整天就过去了,回去的时?候,从店主老爷爷那租好的烧烤架,上面已经摆满整整一排烤至酥香流油的烤串。

    乐英嗅着?味,就窜到了男生堆里?。

    “小英,来吃这?个。”

    面前放了一盘满满的烤串,几乎全是rou,撒了很厚的一层孜然,还有厚厚能流成河的辣油,闻起来鼻子?都要抖上三抖。

    面对路渊的目光,乐英知道他是好意,还特意给自?己?弄了这?么一大盘。

    要不……闭眼睛硬塞……

    “我来吃这?盘。”

    随着?这?样一句话,面前就被换了盘新的烤串,荤素搭配,还有她最?爱的烤馒头,表皮烤到了金黄,面上只放了薄薄的一层辣椒粉。

    “你这?人,没——”

    路渊只觉得莫名其妙,刚开口就对上时?昨淡淡瞥来的目光,顿时?就哑声了。

    直到晚间收拾烧烤架的时?候,路渊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怎么就怂了,明明是时?昨先莫名其妙的,那股气就越烧越烈。

    而就在这?时?,这?个时?昨还荡了过来,像是幽灵一样,走路不带声的。

    “乐英不吃洋葱,不吃香菜,不吃葱,喜欢烤rou串,也喜欢各种烤素菜,最?喜欢烤小馒头,烤到表皮金黄香酥就行,说是喜欢吃辣,可?只是嘴上逞强,每次吃眼泪都流个不停,最?好是给她裹上一层很淡的辣椒粉,看起来有辣味就好。”

    说完,就走了。

    留着?路渊和大黄两?个人站在原地干瞪眼。

    良久,大黄喃喃道:“路哥,他说话怎么一股正宫腔调。”

    然后被路渊狠狠瞪了眼,连忙再次捂住他这?不要命的破嘴。

    净搁这?瞎说!

    又过了会,路渊问:“你刚刚听清没?”

    说得那么快,大黄还在懵的时?候,就只来得及看离开时?昨的背影了,怎么可?能听清。

    咽了下口水,大黄试探性地问:“路哥,要不……你去问问?”

    路渊怎么可?能去问时?昨,尤其是一个这?样虚伪的情?敌,还特意来给他个下马威。

    无名火窜上来,冲着?大黄就来了句:“你怎么这?么二!”

    第18章 「第十八个夏日」

    暮色渐深, 连绵山峦蒙上一层朦胧色虚影,与?暗霭暮云低低垂压的天?际,拉长成一条清晰却不分明的分界线, 暗色中燃着红曛, 像是?摇摇欲熄的火种。

    到了夜间, 头?顶夜空烂漫, 星罗密布, 没有城市霓虹灯光沾染, 如盖苍穹像是母亲伸出的大手, 宁静而深远。

    因?为?凌晨要?去看日出,一行人?要?补觉,齐齐倒头?睡觉, 乐英期待已久的夜话八卦就这样落空。

    乐英裹在睡袋里,明明知道该闭眼睡觉, 可精神就是?很亢奋,总想找人?聊聊天?, 悄悄翻身,漆黑里只?有隆起的隐约轮廓, 用?气声问:“你们睡了吗?”

    卢芝带着很重的困腔回了句:“睡了。”

    乐英又问:“你睡着怎么跟我说话的?”

    没有得到回答。

    甚至一点声响都没了。

    乐英撇了撇嘴,怀疑是?卢芝刚刚半梦半醒时?,恰好回了她这?么一句,难道激动到睡不着觉的人?只?有她一个?嘛。

    盯着帐篷顶看了会, 什么都看不清,乐英从睡袋里爬了出来,里面暗, 手机屏幕调成最低的光亮,就这?样靠着微弱的光, 蹑手蹑脚地跨过脚下的睡袋。

    就快要?到门口,突然传来很声细碎的笑,尖锐了不过一瞬,就生生咽住了,像是?闷进了被子里。

    乐英回头?一看,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是?听错了吗?乐英下意识摸了下耳朵。

    刚走出帐篷,冷风就胡乱地拍在了脸上,刺到了骨骼,乐英又连忙缩回来,裹上自己忘在了出口边的大棉袄。

    棉袄拉链纽扣都弄到最顶上,戴上毛绒绒的大帽子,还用?纽扣在下巴处扣紧,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圆圆的大眼睛。

    才?一鼓作气出门。

    声音一落在帐篷外,刚刚还一直很安静的睡袋,突然间就犯病般抖动了起来。

    那动静又不敢太大,卢芝伸手搡了一把?捂着嘴笑到颤抖的卢纤。

    食指比在嘴唇前,两个?女孩脸凑在一起,满脸都是?刹不住的得逞笑容。

    山上昼夜温差大,呼呼的风声回荡在耳边。

    外面几?乎没有人?声,来雨枫山的人?大多是?来看日出,这?个?时?间点都在帐篷里补眠,放眼看过去,到处分布不同颜色的帐篷,像一个?个?鼓起的小?山包,暗的漆黑一片,无声掩在夜色里,明的透出雾蒙蒙的一层光,在里面开了一盏夜灯。

    而山上渐渐亮满了桔子灯,每隔五米一盏,亮莹莹的橙色被点亮,星星点点的,像是?天?上的星星落了下来,成为?了徘徊在道路边为?行人?指路的萤火虫。

    这?些桔子灯,从乐英小?时?候就在了,因?为?太像桔子,就连灯面上亮亮的光点纹路都一致,所以她就以为?是?桔子皮做的灯。

    还很惊奇地跟叶姗说:“mama,这?里的桔子好大。”

    叶姗职业病作祟,以为?女儿只?是?用?了比喻的手法,温柔笑了笑:“是?啊,很大。”

    这?就导致,幼年乐英受到了深深的震撼,雨枫山原来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仙气环绕,就连桔子都比其他地方要?大上十几?倍。

    后来乐英才?知道灯面是?防水材质做的,只?是?做成了桔子的纹路而已。

    但是?乐英对于雨枫山的自然崇拜,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消减。

    所以刚认识那会,时?昨有一段时?间总是?咳嗽,他本就生得白,浓黑的睫毛垂下,更显得失去血色的脸色唇色泛出病态的白,整个?人?白成了透明,跟下一秒就要?飘进画卷里成仙了似的。

    乐英听着心疼,心里更担心。

    于是?某一天?,乐英去巷口家的老伍家借了轮椅来。

    看到轮椅的那刻,总感觉时?昨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可乐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轻轻按住时?昨的肩膀,让他坐进轮椅,那眼神那动作,就像是?对着病入膏肓的玻璃人?纸片人?,生怕用?重一点劲,他就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