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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60节

    齿关凶猛的咬合,用力再用力,想像野兽一样撕开温热的皮肤,咬开他的大动脉,让guntang的血液喷溅而出。

    祁景感受到了危险,这不同寻常的力度带来剧痛,让他瞳孔骤缩,叫了一声:“江隐!”

    他揪着江隐的领子往后拽,湿热的舔舐让他毛骨悚然,随着他和穷奇的逐步融合,祁景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他下力气抵抗,江隐也被他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江隐,你怎么了,醒醒!”他摇晃了江隐两下,看那人还木愣愣的没反应,狠了狠心甩了他一巴掌,“喂!”

    江隐的头偏了过去,他的嘴角嘴角挂着一抹血色,慢慢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这个动作诡异中带着点妖艳,祁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yin者见yin,被烫了一下似的移开了目光。他的脖子已经被咬出了血,神经聚在那里突突的跳,现在加上他自己的心跳,血流几乎在奔腾汹涌,汩汩作响。

    江隐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只是一点点血液而已,他就像只眼冒绿光的狼,迫不及待的又一次扑了上来。

    祁景知道他这状态不对,抓着他的双腕就往后扭,但江隐哪那么容易被制住,他饿昏了头,竟然不顾自己胳膊可能被拧脱臼的危险,发狠的去挣,祁景怕他伤到自己,赶忙放手,谁料江隐竟然反手钳住了他的肩臂,抡了个圆重重摔在了地上。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祁景的重量直接砸碎了床头柜,江隐何曾和他动过真格,这一下完全没留手,祁景摔的七荤八素,躺在一堆碎木上,骨头都要散了架,一时竟爬不起来。

    江隐翻身下床,揪着他的头发扯起来,俯身就要张着嘴往脖子上凑,那动作粗暴无比,祁景被他揪的面皮紧绷,又感到尖利的犬齿在如饥似渴的撕咬着他的伤口,居然在剧痛中竟生出一丝委屈来。

    江隐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从来,从来……

    祁景高高扬起手,一掌劈在江隐的后颈上。

    他练过一些擒拿,这个动作标准又熟练,按理说江隐应该倒地不起才是,也不知这人的身体素质有多么强悍,竟然只晃了晃,一双手臂还是钢筋铁骨般的缠着他。

    “你……”江隐沙哑的说,他的脸上原本还有点因为骤然眩晕带来的迷茫,下一秒神色却陡然转厉,“你打我!”

    祁景知道他完全没理智了,还是不由无奈道:“你看看清楚是谁打谁?我都没舍得用木板揍你,你可好,往死里咬……”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没用又咽了回去,眉头紧皱的推开江隐,刚翻身爬起,又被从后面扑倒在地。

    三番两次被人压,是个男人都要血气上头,祁景也动了怒,心说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弄趴下再好好教训,两个看似体格不相当,实际上打起来能拆屋子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扭打成了一团。

    江隐无论是武力值还是经验都比祁景高了许多,但一来他饿的没力气,二来他的主要目的是进食,并没有下死手揍人,反而像耍赖一样得空就紧紧抱住祁景,把脸和唇往他颈窝凑。

    三番两次,祁景的伤口被他越扯越大,他好不容易摸到了黑包,又被江隐迎面压下,那两片薄唇早已被鲜血染红,江隐紧紧的搂抱住他,好像要把人印到他骨子里去,唇颊不断在颈部脸侧磨蹭,乱咬——

    他好像是爱极了这个食物,不知道从哪下口好,或者是根本舍不得吃。

    祁景被他这么一蹭,忽然觉得不妙,他的手已经摸到了黑包里面的万鬼炉,现在却倏忽一抖,那炉子又滚出去一点,摸不到了。

    祁景盯着天花板,他颊边是江隐的头发,江隐在他下巴上忽轻忽重的咬,咬轻了不甘心,咬重了又舔一舔,好像怕囫囵吞枣,不够过瘾。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在江隐喘着气,重重咬住他的下唇时,忽然全身都僵住了。

    完蛋了。

    祁景眼神失焦的想,我完了。

    江隐的大腿卡在他的两腿间,两人的裆部严丝合缝的抵着,动作中少不了摩擦,那些啃咬比起疼痛更像调情,血腥气只是增加了刺激感,要是他在这种情况还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就不是男人了。

    他硬了。

    裤裆里逐渐精神的一大团剑拔弩张的顶着江隐的大腿,并且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

    “江隐,你醒一醒……”他微弱的说,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不知道在说给谁听。遇郤。

    布满了刮蹭红痕和刺入皮肤的木屑的麦色手臂慢慢抬起,那修长的手指还在不自然的微屈,慢慢贴近那身上人的背,好像是要搂住的姿势。

    “嘭!!!”

    忽然,床边传来一声巨大的气声,滚到那里的万鬼炉不知是不是因为摔坏了的原因,盖子忽然炸开,里面蹿出两只满嘴是血,黑瞳青肤的小鬼来。

    两只鬼童感受到了主人状态的危急,猛的扑了过来,一边一个把江隐从祁景身上扯了下去,祁景如梦初醒,厉声道:“……你们别伤着他!”

    用不着他说,鬼童也不敢正面对上江隐,但被坏了兴致的江隐显然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祁景眼睁睁的看着他伸手抓住了一个鬼童的脖子,那青筋暴突的五指猛的一手,鬼童就被捏成了一团奇形怪状的灵体,江隐微微张口,眼看就要送进肚子里!

    祁景心脏骤停,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一切好像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解释……

    他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就合身一扑,手里拿着从黑包里翻到的法绳,在把江隐扑倒在地的同时,就强硬的扳过那两只手紧紧绑上。

    江隐发出一身渗人的咆哮,反手揪住了他的衣襟,祁景体力不支,眼前一花就倒在他身上,索性就着这个姿势,把两个人手连着手一起缠住,破罐子破摔的抱住江隐,任由他在自己鲜血淋漓的脖颈处泄愤般的啃咬。

    他心里模模糊糊的想,还没见过自己把自己五花大绑的……

    两个鬼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在旁边束手无策,发出了厉厉悲鸣。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你打算就这么让他把你咬死?”

    祁景默默咬了咬牙:“当然……不。”

    黑包触手可及,他分出一只手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无论是黄符还是朱砂,都乱七八糟的抹在,贴在两人的身上。

    江隐毫不在意他做的这一切,只不停往他身上扑,祁景又一次用沾满血的手把他揽进怀中,在剧痛和加重的眩晕中喃喃道:“江隐,你醒醒……我是祁景啊……”

    他的声音虚弱到快听不见了。

    以不似人类的粗重喘息声在他身上啃食血rou的男人忽然僵了僵,江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他慢慢松开了口,嘴里全是血液的腥气,沿着嘴角和下巴往下淌,那气味应该令人作呕,他却觉得香甜无比。

    他的眼珠缓慢的动了一下,眼下小麦色的皮肤上一个血rou模糊的伤口,皮开rou绽,是被人类牙齿硬生生撕裂的。

    他觉得饱足。

    李团结忽然冷不丁的说:“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味道。”

    祁景的心重重一跳,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震惊,全身上下如坠冰窟。

    怀里的身体动了动,祁景试探的松开他,江隐慢慢抬起脸,那是一双清醒的眼。

    祁景终于重重呼出一口气来,他几乎要虚脱了:“太好了,你没事了。”

    江隐的脸色原本是惨白发灰的,现在却出现了些健康的色泽,让祁景想到了吸饱了人血的精怪。但他的神色却极为怪异,像是恼恨像是恐惧,抖着手按上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祁景心里一松,反手按上江隐的手压住伤口,防止血流太快,他们俩现在都没什么力气起来,得缓一会,祁景是因为受了伤,江隐是心神俱震之下,方寸大乱。

    终于,终于还是…………

    他深深的低下了头,连祁景都眼睛都愧于直视。

    李团结说:“有意思,这个小子说不定身上也寄宿着什么凶兽,但我现在还看不出来是哪一个。凶兽之间是可以互相吞噬的,在我力量尚且弱小时,也有鬼想吃了你,不自量力。”他哼了一声。

    祁景看着江隐的发顶,心中默念:“你们凶兽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李团结:“不死不休。就是六十年前那次乱象我们也未曾联手,齐流木之所以能一介凡人之躯封印上古大妖,除了他自己的资质,就是因为我们内部争斗不休,他抓住了这点,才逐个击破。”

    祁景:“…………”看来你也很了解自己啊,知错不改,善莫大焉。

    李团结道:“我劝你不要打草惊蛇,我只是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丝气息,并不能确定。如果他是凶兽,绝对要生吞活剥了我们俩,如果他恰巧只是一个即将走火入魔,对大凶魂灵极为饥渴的鬼修而已,接近你的目的也不纯。你自己小心提防才是。”

    祁景抱着江隐按着江隐的手紧了一紧。他知道穷奇巧言善辩,喜爱惩善扬恶,混淆是非。他小时候常听说这样的故事,如果有两个人打架,穷奇会吃了有理的那一方,如果有人忠诚可靠,他就要咬掉那人的鼻子,反而对施恶者予以馈赠。

    虽然故事不尽属实,但穷奇恶名之远扬,性情之乖戾可见一斑。

    他不信任身体里的这个凶兽。

    但江隐是可以触到鬼魂的。鬼魂的力量越强对实体物的影响就越大,像艳骨可以如常人一般行动自如,普通的小鬼可以让人家里的电灯闪烁,被子碎裂,家具发生位移来害人……都是一样的道理。

    而普通人想要触及魂体,往往需要如桃木剑之类的媒介。但鬼修因为吞噬了太多魂灵,阴阳失衡,半人般鬼,能以人身与魂魄相斗。

    就算知道答案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想要的,他还是开了口,第一次把这个问题摆上台面:“江隐,你是不是……”

    “我喜欢你。”

    江隐飞快的打断了他,只这一句,就让祁景浑身僵硬,口舌发直,再多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对不起。”江隐说,“就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祁景久久没有动一下。

    有短暂的一瞬间,他甚至忽略了所有外界的声音,只有江隐那一句话在他脑海中回荡:就当我喜欢你……就当我……

    就当。

    脖子上的痛忽然以成千上百倍的凶猛程度反扑过来,刚才还让他稍感安慰的江隐的手,现在却透心的凉,好像不是按压止血,而是更深的撕开了他的伤口。

    他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来一句话:“……你什么意思?”

    江隐好像已经恢复了过来,扯过床单,用牙齿咬着一边,刺啦撕下了一长条,缠在祁景的脖子上:“就是字面的意思。你别动,我去把周炙叫过来。”

    祁景却一把扯住了他。

    他放任血液从脖子上滚滚流淌下来,淌进衣服下的胸膛,仰起脸来,略带嘲讽道:“你有sm的癖好?”

    江隐顿了一顿:“我有。”

    “江隐!!”

    祁景忽然一声怒吼,他的声音从未这样可怕过,几乎像是野兽的咆哮,原本清俊阳光的眉眼间凝着深深的暗影,从中射出两道渗人的凶光来。

    他握着江隐的手骨暴突,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什么叫就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这时候和我说你喜欢我?”他猛地站起来,高大身材带来的阴影劈头盖脸的罩过来,两只扎满了木屑的手紧紧箍住了江隐的肩膀,“都这时候了,你还是一句真话都不愿和我说吗?为什么还要找这种拙劣的借口,难道我就那么不可靠吗,难道我一点能帮你分担的资格都没有吗?”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他的头痛的要炸裂开,牙根咬得都发痛,“我也想要帮助你,我也想要保护你,我也想要你对我敞开心扉啊,你懂不懂啊!”

    江隐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他摇晃,他的沉默一如既往,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伤人。

    祁景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失血过多的眩晕和刚才要耗尽最后力气的咆哮让他眼前发黑,脚下完全没预兆的打了个趔趄,高大的身躯向前栽倒,被人一把接住了。

    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与其说晕过去了,不如说他的灵魂飘向了未知的梦境世界,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了。

    梦里他在一条热闹的街上独行,石板路湿润,天色微晴,两边是摆着货摊的小贩和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身上都是布衣布裤,墙上涂着的“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字已经褪色的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祁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从未在任何一个类似的南方小镇中生活过,他也很确定,自己不会凭空穿越回六十年前。

    他是在以穷奇的视角,经历他过去的片段。

    他在识海里叫了声穷奇,没人回应。可是身体却仿佛被控制了一般,自己动了。

    他新奇的看着周围的景象,踩着地上破瓜烂菜叶的皮,在脏乱的街道和讨价还价的人群中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有人在看他,大多是扎着辫子的大姑娘,悄悄觑过来,被他一看脸就红了。

    忽然,有个埋头走路的人撞到了他。

    那人怀里抱着的东西散了一地,一本像账簿一样厚的册子里呼拉拉掉出几张纸来,被地上的雨水一沾,再被行人一踩,白纸上立时出现了个大黑脚印。

    那人被撞到也不声不响,却好像很珍惜这些纸似的,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捡,然后把润湿了的纸吹一吹,小心的夹回厚厚的册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