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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84节

    他边穿衣服边道:“你行吗?胳膊都折了,还不消停会……”

    “你懂什么,再不活动活动我骨头都要生锈了……”

    他们说着话走出去了。

    祁景倒在了床上,把脸深深的埋入被子里,挫败感和不安感就像外面怒号的北风,吹的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李团结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在他耳边响起:“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不是对江隐有些……”他顿了一顿,语气带上了点戏谑,“超出了普通朋友之间的感觉?”

    祁景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偷听我的情感生活很有意思吗?”

    李团结道:“你好像有点暴躁。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句,如果他是饕餮,你可是喜欢上了……”

    祁景:“闭嘴!”

    李团结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像是觉得十分有趣,听在祁景的耳朵里就跟蚊子嗡嗡一样。

    他的烦躁简直要化为实质,他像拱起背要发动攻击的豹子一样,瞪大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但是由于目光没办法找到一个定点,愤怒就没什么可发泄的渠道。

    良久,他又倒了回去,忍着骂娘的冲动,把枕头捂在了自己的头上。

    …………

    瞿清白和陈厝给周炙打了电话,再三请求,都没有获得旁观一眼的权限。

    按照周炙的话来说,有些画面不太适合他们看,希望他们不要掺和这些事,老老实实待着就行了。

    陈厝撂下电话:“他们当我们是什么,未满十八岁禁止观看血腥暴力节目的未成年吗?”

    瞿清白思索道:“不知道白家审人的手段怎么样,不过现在看起来,肯定很黑暗。”

    陈厝耸了耸肩:“现在怎么办?”

    瞿清白不太愿意回去,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多好的天啊,逛逛吧。”

    陈厝无所谓:“那就逛逛,去哪?”

    瞿清白恰巧知道这附近有条倒腾古玩的街,反正闲来无事,两人坐上公交,在写着桃园的站牌下了车。

    一下去,周围全是拉着人卖眼镜的,旁边的店播送着温州皮革厂一样的大甩卖录音,两个人一边推辞,一边绕过了个胡同口,才到了摆摊的地。

    都说古玩这东西,外行看不懂,内行有圈子,少说多看,才能摸清点门道来。

    陈厝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收藏古玩的爱好?”

    瞿清白小声道:“什么收藏,我哪懂那些。你不知道,有些破铜烂铁看着那样,其实是少见的法器。以前我爸偶尔来北京,就会领着我来这逛逛,看能不能淘到些好货。”

    陈厝道:“那也和搞收藏差不多了。”

    两人慢慢往前走,这地方人不多,但还挺有意思,卖家面上都一副清高之气,坐在小马扎上不吭气,和外面大甩卖的叫价简直是天壤之别,懂行的买家三言两语的指点争论,不懂行的战战兢兢,不敢随便下手,就怕被懵了去。

    这种闲适的氛围让他们都放松了下来,但就在走过一个摊子的时候,陈厝的心脏忽然嘭的一跳,那种困扰了他有段时间的感觉又来了。

    “看。”

    陈厝用力闭了闭眼,想要像往常一样,把这个声音当做耳鸣下的错觉,但只是眼角倏忽一瞥,他就对上一双浑浊发青的眼睛。

    摆摊的人也在注视着他。

    那是一个面目皲皱的老头,裹着身特别脏的大绿袄,袖口和领口都黑的发亮,覆着一层经年累月的油迹,他戴着个同样脏兮兮毛线帽,三角眼在满脸皱纹的挤压下放射出两道精光。

    陈厝觉得这老头有哪里不对,但是更不对的是刚才那个声音,他停下了脚步,瞿清白自然注意到了:“怎么了?”

    他也看向了那个老头,老头用一把沙哑的像吞了炭似的嗓子说:“好东西,明朝的呢。”

    瞿清白看了地摊上的东西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珐琅彩?”

    老头把眼皮耷拉下来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买拉倒。”

    瞿清白在陈厝耳边悄悄说:“这老头是糊弄人的,走吧。”

    陈厝被拉走了,他走了两步,才揉了揉耳朵,终于忍不住道:“小白。”

    瞿清白:“?”

    多日来压抑在心的困惑让他在这一瞬间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他张了张口:“其实,我……”

    “自从我们从四川回来后,我总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开始的时候我只当是耳鸣,但后来,这声音的内容越来越清晰,尤其是最近,简直像有个人在和我说话一样,我想,这是不是因为我变身次数太多的原因,血藤已经开始逐渐侵占我的身体了。”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一直以来不敢承认的事情被亲手揭开,隐藏在嬉笑怒骂下的恐慌蔓延开来。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瞿清白被吓着了,回头道:“小白?”

    身后冷风阵阵,空荡荡的胡同里哪有瞿清白的影子。

    陈厝从头到脚都凉了下来,他们刚才拐进了一个清净点的小路,瞿清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

    他跑回了主路,那里摆摊的人还是一模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变过。白气从他口中像烟雾一样呼出,陈厝忽然看向了一个地方……不,有变化——

    那个老头不见了!

    他跑过去,茫然四顾,一把抓起旁边的人:“刚才在这摆摊的人去哪了,你看见了吗?”

    那人被吓了一跳:“没……没有啊。”

    陈厝急道:“怎么会没有?他就在你旁边坐着!”

    那人有点生气,推了他一把:“你这人怎么回事,诶,放手啊,再不放我叫警察了!”

    陈厝不松手:“不是,你怎么会注意不到……你再不告诉我我叫城管了!不,我叫打假局过来了!”

    “嘿——”

    那人都无奈了:“我说实话,真没看见他,我们这是个各扫门前雪的行业,货卖出去就行了,谁管谁去哪啊?你被他骗钱了是怎么着,你要真着急,去那条胡同里找找,说不准在那放水呢!”

    陈厝无法,只能回头往来路去,结果刚一头窜进胡同,就被一把勒住了脖子,死死的往深处拖拽进去。

    陈厝又惊又怒,两手死死扒着那人的胳膊,脸涨得通红,越是用力越是无力,终于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自己手上冒出的红色rou芽。

    脖子上的钳制一下子松了,身后那人说:“哇,冷静一点,我可不想让你在这里变身。”

    陈厝大口咳嗽着,一抬头,却不是那个老头。

    这人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满面沧桑的中年男人,这个城市里一抓一大把,让人过目即忘。

    可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瞿清白就在不远处,虽然手被绑着嘴被堵着,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那男人走过去,把塞着他嘴的东西拿了下来,瞿清白立刻道:“陈厝,你没事吧!”

    陈厝摇了摇头,警惕的看着那男人,就见他腰板挺直,眼神清明中带着点刻薄,怎么看怎么熟悉。

    瞿清白怒道:“李魇!你还不快松开我,这样有意思吗?”

    陈厝猛的想起来,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哪里,这不就是那个和祁景调情差点被崩了蛋蛋的那个“千面佛”李魇吗!

    李魇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他嗤笑道:“急什么,我看你也挺享受这种捆绑play的。”

    陈厝面色扭曲了一下,他可没忘记这个李魇是个什么货色,他过去把瞿清白的绳子解开,警惕的看着他。

    李魇道:“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干什么?我可是友军。”

    瞿清白一脸费解:“友军会把我绑起来还摸我的屁股?你他妈脑子有什么问题?”

    陈厝面色一变:“李魇,你什么意思?”

    李魇哼了一声:“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要我说,脑子有问题的是你们才对。放着舒舒服服的病号不当,非要来掺和我的任务干什么?不要怪我给你们个小教训,不然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厝:“呸!别说的跟你为我们好一样,摸别人屁股还有理了?你他妈变态啊!”

    他吼的太大声,瞿清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悄悄扯扯他:“不用这么大声也可以。”

    陈厝还要说什么,他先发制人,清了清嗓子道:“你有什么任务?”

    李魇冷笑道:“你们既然知道这里有很多法器可供交易,难道就不能联想到它和黑市有什么关系吗?”

    陈厝和瞿清白对视一眼:“你是说……”

    “这就是王天庆和卢志初出手货物的地方,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在这里,观察在黑市上进行交易的人。”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万一那边的人发现你们的身份了怎么办?别给我添麻烦,能滚多远滚多远!”

    他这么一说,陈厝和瞿清白都有点讪讪的,瞿清白道:“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谁想到这么巧……”

    李魇一摆手,像是懒得和他们说话了,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往那一蹲,点了跟烟抽上,无缝融入了这片古玩市场。

    陈厝咳了声:“咱么走吧。”

    瞿清白嗯了声,两人一起离开了这里,走出胡同口的时候,陈厝忽然有种感应似的,回头望去,就见刚才不知去哪的老头已经回来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方向。

    陈厝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回过来了头。

    瞿清白觉得他有点不对:“怎么了?”

    陈厝道:“没什么。”他想了想又加了句,“那个李魇不是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夜

    过了些日子,祁景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周炙说他的恢复速度惊人,和陈厝有的一拼了。

    唯一让他感到难受的是在他养伤的日子里,江隐几乎都没有出现过,像是在刻意避着他一样。

    他几次想给江隐打电话,到头来还是放下了,打了又怎么说呢?祁景从来不知道在这种迷雾般的感情里,主动迈出一步会这么难,好像预感到了一步进一步退,到最后落得满盘皆输。

    等到出院那天,周炙来接他,祁景张望了半天,周炙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看什么呢?”

    祁景朝车走去:“没什么。”

    他的心情有些低落,周炙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走之前五爷说要聚一聚,请大家吃一顿,算是践行,你和陈厝还有小白都来吧。”

    祁景点了点头,而后才想到:“江隐来吗?”

    周炙笑了:“当然。他也要去江西的啊,怎么好驳五爷的面子?”

    祁景的心好像冰雪初融似的重新跳了起来,他脱口而出:“哪天?”

    “什么?”

    “哪天吃饭?”

    周炙说:“后天。瞧给你急的,我们家医院伙食不好?”

    祁景咳了声:“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