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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谋 第34节

    “哼!二jiejie会陪我玩!”邵子瑞最近常在祖父那碰到二jiejie,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悉起来了。

    邵宛卿看了邵芸琅一眼,嘴角挂着笑容说:“你二jiejie也会有嫁人的一天的。”

    邵子瑞理直气壮地说:“那我就去二姐夫家里玩!”

    众人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也只有这样的话语才会让人觉得,女儿出嫁后跟还在身边似的。

    老侯爷故意逗他,“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二姐夫?”

    邵子瑞认真想了想,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但起码的跟祖父一样是个大英雄才行。”

    “那就得找个武将了。”老侯爷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家里已经有两个读书的儿子了,他以后的亲家也多数是文官,总得挑几个顺眼的孙女婿才好。

    可他也知道,武侯府这样的地位,想要选高级别的武将几乎不可能,那难道要委屈二丫头下嫁?

    梁氏还真怕他插手,万一最后邵芸琅嫁的比邵宛卿好,她非得呕死不可。

    而且武将家如何能对她儿子的前程有帮助?

    她忙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婚姻大事还得看缘分,明年长公主的赏花宴,她们三个孩子都要参加,到时候再好好相看不迟。”

    长公主的赏花宴之所以会是每年的盛世,就是因为这是一个可以供未婚男女互相相看的机会,十来年下来已经成了惯例了。

    邵宛妍听他们的意思,好像选夫婿都与本人无关似的,高声问了一句:“你们为何不问问二jiejie喜欢什么样的呢?”

    全场静默了片刻,三夫人皱眉训斥了一句:“宛妍,不得胡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小,这些话以后不能再说了。”

    “可……”邵宛妍还想争辩,她虽然还没到嫁人的年纪,可是也有朦胧的想法,她总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行啊。

    三夫人紧紧抓着她的手,尴尬地看着大家说:“是我管教不严,回头会好好说说这孩子。”

    老侯爷眯着眼睛不言不语,梁氏以大嫂的身份教训道:“三弟妹平日太纵着她们了,尊卑不分,嫡庶不分,乃是乱家之根源。”

    三夫人受教,“大嫂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邵宛妍羞愤地快哭出来了,大伯母怎么能这样说她们,难道她们就该像二jiejie那样受嫡母虐待才是正确的吗?

    邵子瑞一头雾水地问:“大伯母是在说,子瑞是庶子,所以不能与三哥哥平起平坐是吗?”

    第71章 我喜欢短命的

    此话一出,轮到梁氏尴尬了,如果邵子瑞年长几岁,他大概已经挨揍了,可他过了年也才五岁,刚启蒙的年纪,又长得玉雪可爱,谁忍心怪他呢?

    邵子瑛撇撇嘴,安慰他说:“你得了吧,你都快爬到我头上拉屎了。”

    三夫人瞪了他一眼,嫌他说话不文雅,不过三房自己的事,大嫂管的也太宽了些。

    老侯爷拍了下桌子,沉声说:“好了,大过年的,什么尊卑不尊卑的,庶子庶女还不是你们自己造出来的?将来我死了,这个家就分了,该怎么分是你们各房的事情,到时候再论嫡庶不迟!好了,散了吧。”

    李管家扶着老侯爷起身,他走到门口时转头对邵芸琅说:“二丫头,过来扶我回去,顺路。”

    邵芸琅忙跟了上去,一出门就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的家宴实在累人。

    梁氏还真是走到哪都是令人心梗的存在。

    很快厅里就剩大房的人,邵承德喝了点酒,想去找惜琴郎情妾意一番,留下一句:“我今晚去梨园。”然后就被小厮扶走了。

    梁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自从纳了姨娘,邵承德有时十天半个月都不进她屋,只在吃饭时能与他说几句话。

    还真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智。

    邵子瑜不赞同地看着她,“母亲,听说您日前又罚柳姨娘跪在雪地里了,府里的下人嘴碎,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您名声有碍,连我在书院都听人议论过了。”

    梁氏还不知道有这一茬,忙问:“他们说什么了?怎么内宅的一点小事也会传到你们书院去?”

    邵子瑜背过身去,“儿子如何知道?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您自身立得正,何必在乎一个姨娘?她是妾,您是妻,她永远越不过您去。”

    理是这个理,可哪个女人愿意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呢?

    但这个道理男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就算明白了也不会在意,他们只会要求女人大度宽容。

    邵宛卿心浮气躁,对梁氏抱怨说:“哥哥说的对,母亲为了一个玩意与父亲生气实在不值当。”

    在邵宛卿看来,柳姨娘就是父亲解闷的一个工具,无儿无女无背景,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拉住梁氏的手,让她陪自己回屋,然后关上门对她说:“母亲糊涂,您越是苛待惜琴,父亲就越心疼,与您越离心,您若真不喜欢惜琴,想对付她有的是办法。”

    梁氏听不得这样的话,沉着脸问:“难道要我看着那狐狸精与你父亲恩恩爱爱,将我们置之不理吗?我若不管着,很快那狐狸精就会有孩子了,再过十几年,你的哥哥弟弟们就要被庶子威胁,你如何能明白我的心情?”

    邵宛卿忙安抚道:“我说的办法不是不管,而是换种法子,姨娘一人独宠,您看着伤心,不如多替父亲纳几房美妾,有了新人,父亲自然不会独宠柳姨娘。”

    “你……你……”梁氏震惊不已,这话竟会从她亲生女儿嘴里说出来。

    她忍不住打了邵宛卿一巴掌,悲愤地斥责:“我养你那么多年,悉心栽培,一半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邵宛卿被打懵了,“母亲为何这样说?是怪女儿不该插手长辈的房中事吗?”

    梁氏打完又后悔了,捧着她的脸轻轻擦了擦,眼中含泪说:“儿啊,你不懂。”她的伤心愤怒并非是因为容不下谁,而是因为邵承德辜负了她。

    若她亲手将其他女人送到邵承德床上,又与其他女人有何不同?她的矜持与高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邵宛卿与她的想法不同,“母亲奢望夫妻和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当中,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与其成日与小妾争斗,不如让她们自己去斗,您只要稳坐正位,看着她们狗咬狗,适当地添一些柴火,她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您手中,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梁氏不得不承认,她女儿的话是对的,可是……“儿啊,等你哪天遇到了那个让你倾心之人,你就明白了,”

    邵宛卿想起了四皇子,娇羞地问:“母亲,我们武侯府真的不能与皇家结亲吗?”

    “你……你想成为皇子妃?”

    邵宛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目光坚毅地说:“我想做皇子妃,更想做皇后!”

    邵芸琅一路跟在老侯爷身后,许久才等来了他开口,“二丫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夫君?”

    邵芸琅心里回答:喜欢短命的!她娇羞地说:“孙女对此没什么想法,听长辈们安排。”

    “哟,这是还没开窍呢,那喜欢书生还是武生呢?”

    邵芸琅权衡了一番,习武的肯定比书生身体好,但老侯爷明显喜欢武生,于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都行吧,得看人品。”

    “也是,问你个不开窍的也是白问,你那母亲未必会真心为你寻摸好夫婿,可惜你祖母早逝,祖父也不好出面管,你得自己多留个心眼。”

    邵芸琅天真地问:“您是说,母亲会给我胡乱找个夫家吗?”

    “胡乱倒不至于,只是在人品上可能就得随缘了。”

    邵芸琅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祖父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忽略了一个人,她的婚事也许连梁氏也做不了主。

    “祖父的关心芸琅明白,芸琅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而且还有您为我做主呢,若是我不愿意,您就出面推了她。”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只是你还小,有时候也要学会依靠别人。”

    邵芸琅低下头笑笑,她上辈子多想有人依靠啊,可是那时候她将所有人都视为坏人,谁都不相信,靠着自己不怕死的信念拼命往上爬,久而久之,她早忘了如何依靠别人。

    “祖父为何对我这么好呢?”邵芸琅的眼眶里几滴泪花在转动,欲落不落。

    老侯爷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满怀思念地说:“因为你最像你祖母,你祖母也是不认输的性子,一身反骨,可惜被迫困在京城这片小天地中,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随我出征,奈何皇帝不许啊。”

    邵芸琅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她以为祖母留京是因为几个孩子,印象中祖母并不亲近他们,也很少看到她笑,想来是真的过得不如意吧?

    第72章 橙子

    邵芸琅回到紫兰苑时满身疲惫,屋里只有徐嬷嬷在伺候,其余下人都去吃年夜饭了。

    “姑娘,小福刚才来过了,给了老奴一个木匣子,说是那位回给您的。”徐嬷嬷将一个精美的檀木匣子放在邵芸琅面前。

    今早她孙子进府来探亲,二姑娘就让他去镇国大将军府送了一封信,没想到半天后,他就带回来了这个。

    徐嬷嬷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二姑娘什么时候与那位爷有往来了?

    邵芸琅盯着那匣子看了一会儿,深怕杨钺又捉弄她,对徐嬷嬷说:“你打开。”

    徐嬷嬷打开匣子,惊讶地“啊”了一声,“这……这怎么装着一个橙子?”

    邵芸琅拿出橙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得出结论: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橙子。

    匣子里还有一张银票,是邵芸琅塞在信封里一起送去的那张。

    上次杨钺给她一千两说是两清了,这次请他帮忙,邵芸琅就塞了一张百两的银票进去。

    没想到对方不仅退回来了,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写着:一百两还请不动本少爷。

    徐嬷嬷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字,白着脸问:“他没答应?”

    她猜到邵芸琅是想请杨家那位小霸王帮忙说赌坊的事,这显然是没成吧?她早就想说,那位爷怎么可能会卖武侯府的面子呢?

    “不,他同意了。”邵芸琅微笑着抛着手里的橙子,递给徐嬷嬷。“拿去切了端进来,本姑娘想吃橙子了。”

    徐嬷嬷一头雾水,不过既然邵芸琅这么说,她姑且就信了吧。

    邵芸琅对着她的背影说:“改天让我见见孙小福,我还有事情交代给他。”

    徐嬷嬷高兴地应下来。

    ***

    深夜,还是那座祠堂,雪没到了脚踝,杨钺深一脚浅一脚地推开祠堂大门。

    白天刚祭拜过祖先,祠堂里的烛光闪烁着。

    院子里站着两排人,黑衣黑裤黑面纱,一动不动,头顶上肩膀上已经覆盖了白雪。

    这就是杨家培养出来的死士,杨钺不知道杨家死士有多少人,但他曾经领教过他们的厉害,能以一敌十。

    但杨家衰败后,杨钺就放他们走了,既然已经没有需要守护的人,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留着。

    俞老伯从祠堂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微弱的光照在他脸上,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小少爷要的人都在这里了,这些人以后只听命于您。”

    杨钺点点头,“辛苦了。”

    俞老伯说完就离开了,杨钺从死士身前走过,让他们摘掉面纱,将每一张脸都记在心里,然后拿出一张舆图递给他们。

    “青州是大皇子的封地,青州北面二十里的山里有一座仓库,里面有屯粮和兵器,我要你们想方设法将那里的粮食弄出来,粮食运出来后留一人在青州,一个月后,给爷炸了那座山。”

    大皇子私囤军需的消息是杨钺前世查案时查出来的,那时候杨家上下被人污蔑,他用尽手段也只是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只知道始作俑者是皇家人。

    为了让杨家尽快翻案,他将消息透露给了三皇子,又利用四皇子的名义制造了一场针对三皇子的刺杀,让几位皇子内斗起来,他们一乱,整个朝廷就跟着乱了,也就没人惦记着督促杨家的案子,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寻找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