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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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愿意伺候他人,想必她也一样,其实,相比于?自尊心,他承认是更不想看?见?她厌烦之?下,对他露出同那些?差役一般嫌恶的眼神。 他极不喜那样的眼神。 见?他薄唇紧抿,久久没有应声?,苏织儿只当他是默认了。 她思虑片刻,猛然?抬手拉下萧煜半边单衣,趁着他因着惊诧失神之?时,一下抽走了他手中的巾帕,旋即利落地上炕跪坐在?了他的身后。 “这身前?你能?擦着便自己擦吧,但后背总是艰难些?,我?帮你。”她唯恐他不愿意,旋即用埋怨的语气?道,“夫君你再拖拉,这天儿可都要黑了。” 虽嘴上这般说,可直视着男人裸·露的上半身,苏织儿臊得耳根发烫,只能?一个劲儿在?心下劝自己也不是同一回瞧,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何况他们可是夫妻。 这般想着,她忍着羞将巾帕落在?男人满是新旧伤痕的肩背上,缓缓擦拭着。但幸好这人虽僵硬着一下挺直了背脊,但并未再拒绝阻拦她。 苏织儿算是明白,面对这般犟的人,你就得比他更强势,方才能?压得住他。 擦拭完了后背,余光瞥见?萧煜右臂上已然?被血染红的布条,她搁下手里的巾帕,也不问他同意与否,径直转了方向,面朝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那包扎的布条。 萧煜这教狼咬伤的地方苏织儿只他被救回来的那日看?了一眼,当时便被这血rou模糊的伤口弄得腹中一阵阵泛呕。 虽说如今这伤口已然?结痂,教之?先?前?长好了许多,可毕竟是被生生咬下了一块皮rou,依然?狰狞可怖,触目惊心,令苏织儿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取了搁在?窗台上的小瓷罐和干净的布条,先?在?裂开出血之?处撒了药粉,旋即才轻着手脚替他缠好了新的布条。 包扎完,她偶一抬眸看?去,便见?萧煜正紧抿着薄唇,面色略有些?苍白。 往裂开的伤口上撒药,苏织儿想想便知道会有多疼,真?亏得他能?一声?不吭强忍下来。 瞥见?他额上泛起的一层密密的汗珠,苏织儿下意识捏住袖口抬手替他擦拭。 萧煜猝不及防,眼见?女子窈窕柔软的身躯靠近,一时惊得怔在?那里忘了躲闪,苏织儿替他细细拭完了汗,方才反应过来,亦是愣住了,她跪坐在?萧煜面前?,袖口尚且还?贴在?他的额上。 他们似乎还?是头一回挨得这般近,鼻尖几欲相碰,苏织儿甚至能?清晰地听见?男人略有些?粗沉的呼吸在?她耳畔回响,无措地一低眉,便一下撞进他鸦羽般的长睫下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 那紧紧盯着她的眸中似有暗流涌动,蕴着些?许她看?不懂的东西,不知怎的,苏织儿呼吸微滞,一颗心陡然?跳得厉害。 她慌乱地退开,本想起身下炕,可或是蹲坐了太久,竟是一时双腿发麻,不仅没能?站起来,还?整个人一个不稳骤然?向前?扑去。 不出意外,苏织儿自是扑到了她那夫君身上,感受到自己的脑袋碰到他坚实的胸膛,她顿时又羞又窘,然?垂眸间,瞥见?她下意识搭在?男人腰腹处的手,又不由得微怔了一下。 先?前?,她设计迷晕他的那一夜,也曾解开过他的衣裳,但那时他瘦削得厉害,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两侧突出的肋骨,可相较于?近一月前?,如今的他好似壮实了不少。 连腹上的肌rou轮廓也比从前?清晰了许多。 看?着那腰腹上分明的线条,本该急着起身的苏织儿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须臾后,不仅没缩回手,竟还?鬼使神差地张开五指,好奇地在?上头抚了抚。 头顶骤然?响起一声?闷哼,当她双眸微张,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时,一只大掌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哑意。 他左手稍稍用力往上一提,迫使她抬眸看?向自己,旋即蹙眉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闷声?开口。 “好摸吗?” 第26章 进城 还不错…… 听得这话, 苏织儿下意识答道。 这话自然未说?出口,她也?只忍不住在心下嘀咕了一句。 见男人似是能看懂她的心思一般眉心蹙了蹙,苏织儿登时磕磕巴巴地为自己找借口。 “我不是……我……我就是看见上头沾了脏东西, 替你擦擦罢了。”她佯作?问心无愧的模样, 旋即泰然起身端起炕桌上的铜盆,“水凉了, 我再去换一盆, 剩下的夫君你自己擦吧。” 她说?罢下了炕,没?一会?儿端来一盆热水匆匆搁下, 复又疾步出去了。 可?纵然她假装得再镇定?,却从始至终都未敢抬首看?他的眼睛。 萧煜坐在炕上,盯着那个纤瘦曼妙, 仓皇掀帘离开的背影,垂眸看?向被她触摸之处,少顷,颇有些不自在地掩唇低咳了一声。 闹了这样窘迫的事儿, 苏织儿一时哪里还敢回屋去,她磨磨蹭蹭地将方才没?能刷完的碗盏反复洗了好几遍,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才掀开草帘蹑手蹑脚地入内。 那盆擦洗的水尚且搁在炕桌上, 她也?顾不得了,贴着墙一路摸到炕边,旋即飞快地脱鞋爬上去,鱼儿似的滑进棉被里。 苏织儿面墙而躺,将半张脸都埋在被褥里, 只消想到自己方才做的蠢事,热意?就止不住阵阵上涌。 她只幸得屋内没?有油灯, 不然要是被瞧见她这一张因过于?窘迫而涨得通红的双颊,她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思至此,苏织儿忍不住抬起方才那只没?能控制住的右手,骂骂咧咧地用左手拍打了一下。 有甚好摸的,这下那人怕不是将她视作?没?有羞耻心的好色之徒了! 这能害死猫的好奇心如今可?将她自己给害惨了! 之后?几日,因着此事,苏织儿始终有些不敢看?萧煜的眼睛,连与他说?话次数也?少了许多。 她自是因着羞窘与不自在,然很快,她便察觉,她这夫君神色如常,似乎一点也?没?将那事放在心上,但也?亏得他这般,渐渐的,苏织儿也?就淡忘了。 萧煜受伤后?五六日,韩四?儿赶着牛车来送了一回米粮,得知萧煜受伤的始末,将里长狠狠训斥了一顿,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打成了亲,苏织儿觉得这位韩官爷来的时间隔得越发得长了,也?不大关?心萧煜的伤势,只不咸不淡问候了两句,便赶着牛车走了。 或是想着左右还有她在,出不了什么大事,她自是会?照料着。 他想得倒也?没?错。 不过萧煜的伤比苏织儿想象的好得还要快,离祭神过去十余日,他便能下地行走,甫一恢复些许,他就耐不住开始干活,初时是坐在木墩上,帮着她往灶膛中添柴,后?来没?过两日,便直接替她帮院子里的菘菜浇水了。 想到他的伤势,苏织儿本欲阻拦他,可?思及这人格外执拗的性?子,猜测他大抵是不想再继续无所事事躺在炕上,让她替他端茶送水才会?如此。 毕竟他始终是不大愿意?接受旁人帮忙的。 他养伤的这段时日,她也?只那一回强行替他擦了一次背,换过一回药。 后?头,只消自己能做到的,他仍是亲力亲为,丝毫不愿依靠于?人。 想着左右也?说?不通,苏织儿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去,不过重累的活她尽量揽着自己干,不让他碰,不然依着这人逞强的性?子,这伤怕是还得再拖上一阵还能好。 院子里近二十日的菘菜虽是稀稀疏疏,没?能长出太多,但幸得每一株都是绿油油的,长势倒是不错。 沥宁的土地干硬,这一小片菘菜地隔两三日都要浇一回水。 这日,见萧煜拿着瓢往木桶里舀水,苏织儿便知他又要帮自己干活了。她也?不阻拦,只想到他受伤不便提物的手臂,替他将装满水的木桶提到了菜地边,就自顾自忙活旁的去了。 虽说?这菘菜种得实在称不上多好,但能长出来苏织儿已是心满意?足,也?算尝到了些许甜头。 打完了这菘菜的主意?,看?到牛三婶家的院子,苏织儿又起了旁的心思,她蹲在角落里,将几根长木条绑在一块儿,意?图做成一个架子,插在院子角落里,为种豇豆做准备。 虽听牛三婶说?这也?是个好养活的,但苏织儿是头一回种,能不能种出来尚且不得而知,不过总是要试试才知道结果。 她正拿着麻绳埋头绑着木条之时,却见一人缓缓走近围篱,笑着对她道:“呀,织儿,你家周煜都能下地干活了,身子应当好了许多吧。” 苏织儿抬首看?去,才发现是张家娘子和她那婆母。 “是啊,好多了。”苏织儿道,“多亏了婶子给的药,我家夫君才能好得这般快,我还要谢谢婶子您呢。” “嗐,谢我做甚,也?是你家周煜身体底子好,不然哪会?恢复得这般快。”张婶说?着,伸长脖颈望向在院中干活的萧煜,提声关?切道,“我说?周煜啊,虽说?你这身体恢复了些,但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可?得再好生将养一阵,莫要累着。” 萧煜闻言抬首看?来,但并未说?话,只神色冷淡地冲张婶微一颔首。 与萧煜相处久了,苏织儿已然清楚她这夫君就是这般性?情,但落在张婶婆媳眼中,像极了他生气不愿搭理她们。 见张婶和张家娘子面露尴尬,苏织儿忙转移话题:“婶子,你今日若不过来,我还正想去找您呢,我家中有张狼皮,留着也?无用,我和我夫君就想着卖了,还能换些钱使,可?这事儿我也?不懂,但张大哥应当清楚,就想劳烦您给问问他平素都是将皮毛卖到哪儿去。”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张婶爽快地答应,“回去我便问问我家大郎,待问清楚了,明儿就来告诉你。” “诶,多谢婶儿。” 苏织儿目送张婶婆媳远去后?,又忍不住转头看?向萧煜,她沉思片刻,提步走到他身侧,提了快见底的木桶重新舀满了水回来,旋即似是无意?般道:“张婶她们都是热心肠的人,夫君你苏醒的那日还同村里的婶娘嫂子们一道送来了好些东西给你,我们这两日吃的鸡蛋便是牛二婶子给的,你用的补血益气的药材也?是张婶送来的……” 她抬首瞄了萧煜一眼,顿了顿,小心翼翼问:“祭神那事儿,夫君你……可?还在生气?” 萧煜静静听着苏织儿说?话,手中舀水浇洒的动作?却是未停,他沉默片刻,方才语气平淡道:“没?有,我从未放在心上。” 他早已看?惯了人性?的凉薄,何况他也?明白,求自保不过人之本能,那些村人的举动教?之他从前经历的令人寒心彻骨的背叛,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压根没?有生气的必要。 苏织儿打量着他的言语间的神情,不由得稍松了口气,虽说?她这夫君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可?能这般淡然地说?出口,大抵是真的不在意?,何况他也?没?有丝毫同她撒谎的缘由。 她也?不是不愿让萧煜生气,谁遇到这种事都会?难以忍受,毕竟可?是差点丢了性?命。只她想得到底更现实些,到底是同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且多数村人都因那事心怀愧疚,且尽力表达了歉意?,闹的太僵总归不大好。 思至此,苏织儿骤然想起什么,忍不住扁了扁嘴。 当然,除却她那个蛇蝎心肠的舅母,先前居然能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实在没?有来往的必要。 翌日一早,苏织儿才起身,张家娘子便匆匆登了门,将昨日自她夫君那儿问得的结果告诉了她。 言罢,她看?了眼在灶房中烧火的萧煜,迟疑着问:“织儿,你想什么时候去,自个儿去吗?” 苏织儿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再过几日便去……我自己去,我夫君的伤势还未大好呢。” 张家娘子闻言蹙了蹙眉,面露担忧,“织儿,你一个女?子,背着那么大包的东□□自去县城只怕是有些不安全?,要不然你问问村里有谁最近要去县城的,你跟着一道去,也?能安心些。” 张家娘子这话不无道理,这外头到底乱,不知道会?逢着什么事儿,就算不带上那副狼皮,她一人独自进城也?有些危险,不然上一回去镇上她也?不会?特意?蒙了面。 苏织儿烦忧地皱了皱眉头,旋即颔首道了句“好”,冲张家娘子道了谢。 后?头几日,她确实照张家娘子提议的做了,可?县城那般远,闲来无事,谁家会?花钱坐车去那里闲逛。 直过了五六日,见仍寻不着同行之人,苏织儿只得作?罢,再等下去,他们可?真要坐吃山空了。 先头韩四?儿给的二钱银子,除却去镇上那次的花使,这段时日为着给养伤的萧煜好生补补,苏织儿还两次托去镇上的村人买了rou回来,如今只余寥寥几十文。 实在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日用晚食,苏织儿将明日要去县里卖皮草一事同萧煜提了,他平静如水,只低低应了一声,便算是知晓了此事。 翌日一早,天未亮,苏织儿就起了身,她拿了昨夜特意?多烙的一个野菜饼用布包好塞进装皮毛的大包袱里,抽出怀中的麻布正欲挡住脸,却见萧煜掀帘而出,提起那鼓鼓囊囊的大包袱,低声道了句“走吧”。 苏织儿捏着麻布怔愣在原地,就听他又道:“你不是说?再晚就赶不上车了吗?” 听得这话,她诧异地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悟不过来他的意?思,须臾,低声道:“夫君你不必送我的,我自己能去……” “我随你一道去。”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一时令苏织儿问不出他究竟为何要去这话。 “可?你的伤……”她迟疑地看?向他受伤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