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她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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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我坐地铁很快的。”迟雾委婉的拒绝,薪酬涨一百已经足够,她不愿再多麻烦别人。 周语琴笑脸盈盈,越看迟雾越满意,“我家那两个的学习你多费心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说。” “妈!” 周语琴回头看陆星河,“干嘛?” 陆星河直接跑到迟雾面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这个你帮我交给谢哥哥。” 周语琴不好意思的笑笑,“谢淮京,大二金融系的,这小子平时就很崇拜他,小迟老师你方便的话转交一下。” 迟雾有些犹豫,“我跟他不太熟。” “没事,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拿。”周语琴打开手机,给迟雾发了条消息,“这是他的电话,到时候我让他联系你。” 第7章 秘密 回去比来时轻松。 公交车上,迟雾盯着周姨发来的号码半晌,像是做梦般捏了捏自己手指,居然这样拿到谢淮京电话了。 【小迟老师,谢淮京没接电话,晚点我联系上了跟你说。】 周语琴发来微信。 迟雾回了个好,将号码存入通讯录。直到回学校,都没联系上谢淮京。 下午要去便利店兼职,整理好货物后,迟雾想了想,还是给谢淮京打了个电话过去。 陆星河的东西包裹得很好,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她赔不起。 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谁?”他声音低哑,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 迟雾将玻璃门关上,声音温和,“是我,迟雾。” 电话那头默了默,随即传来一声嗤笑,打火机“咔嚓”发出声响,连带他声线也质冷许多。 “挺有能耐。”他说。 “号码是周语琴阿姨给我的,陆星河托我带了东西给你,周阿姨给你打了电话,没联系上你。” 话落,她听见打火机“啪嗒”被扣上,谢淮京似在喝水,吞咽的声音很小,仿佛他就在身侧。 迟雾将手机拿开了些,低头看脚尖,等待他喝完。 过了一分钟。 “地址。”他说。 “我在便利店。” “我晚些过来拿。” “好。” 挂断电话,迟雾摸了摸耳朵,回到收银台里面。 晚上便利店生意高峰,迟雾忙完时已经快八点,谢淮京还没来拿东西。将包子放进微波炉打热,正打算再给谢淮京发个短信,玻璃门从外面推开。 “叮”— 包子热好了,迟雾先去拿放在里侧的袋子,有些重量。 谢淮京并未接过就走,从冰柜里拎了瓶水,“拿盒烟。” 他直接在玻璃上给她指了烟的品种,黑色的包装,两侧用金边镶嵌,是店里最贵的烟之一。 骨节分明的手拆开烟外面的塑料包装,磕出一根衔在嘴里。 迟雾开口提醒:“店里不能抽烟”。 谢淮京看着她,将烟拿下笑得散漫,“咬在嘴里过过瘾也不行?” 迟雾眨了眨眼:“可以。” 谢淮京低低笑了声,将烟在手中掐断,扔进柜台边垃圾桶。 迟雾以为他要离开了,却见谢淮京转身在收银台边上的凳子坐下,陆星河送的东西被他放在脚边,黑裤包裹下的长腿笔直修长。 他敛着眼,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淡淡的阴翳,薄削的唇抿直,情绪有些不佳。他手机微信不断在响,此时便利店只有他们两人,语音一字不漏落入她耳朵。 “你去哪儿总得说一声吧,我好歹是你女朋友,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包子的热气冲上眼睛,迟雾眼睛被烫得有些难受。 谢淮京没回,衬衫袖子撩起来到手肘,小臂线条流畅,打火机在指尖打圈。 “你抽吧。”迟雾说,“一根没事。” 收银台有半人高,她坐在高脚凳上,小口小口吃着包子,面前放着红色封面的书。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随着她低头,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 安静又乖巧。 谢淮京心尖仿佛被羽毛蹭了下,胸口的烦躁奇迹消散几分。 迟雾起身,从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白绿色包装的糖,扫码之后上前几步,“抽完烟吃块这个糖,应该会好一点。” 因为离得近隐隐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任何一款香水,像细雨天盛开的栀子。 谢淮京眉心猛跳一下。伸手接过,桃花眼上扬,“谢谢小同学。” 声线慵懒,迟雾莫名听出几分缱绻,垂下的手背在身后,纠正他,“我叫迟雾,我有名字。” 谢淮京喉间溢出笑,起身。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他站在台阶下,磕出一支烟。 他侧对她,打火机窜出青橙色的光。路灯柔和他的轮廓,掸烟灰时眼微垂,喉结随着吞吐的动作上下滑动,青蓝色烟雾从指间晕开。 似察觉她的视线,谢淮京看过来,隔着玻璃和夜色,莫名生出几分别样意味。 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迟雾捞起来看。 爸爸打来的。 “喂,爸爸。”她声音很低。 “在上课吗?” “没有,我在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 她不能告诉爸爸自己在做兼职,他会觉得是钱不够用,更舍不得她这么辛苦。要是爸爸知道了明天会起个大早去银行排队,给她汇钱。 “哦哦,咳咳咳,那好好学习,咳咳。” 迟雾眉头拧起,“你还没去看医生吗?” “看了,就是普通感冒,吃了药也不见好。” 迟雾:“那就去医院看,挂个号。” “感冒而已,去医院又得花几百块。” 迟雾咬了咬下唇,声音更低,“这个钱不能省,不能拖。” “没事,我能吃能睡能跑的,过几天就好了,倒是你,我听说饶京很热,千万别中暑了。身上钱还够不够?” 几乎每通电话都会绕回到钱够不够上来。自己生病了舍不得看医生买药,攒的所有钱都给她。 “够的。”迟雾说,“学校食堂饭菜很便宜,比初中都便宜,而且还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吃好点,多吃点rou多喝点牛奶。” “知道了。” “那你好好看书,爸爸不打扰你了。” “嗯,拜拜。” 挂断电话,迟雾在通讯录找寻着同村跟他们家关系比较好的叔叔。 “想把书撕烂?”清越的声线自头顶响起。 迟雾蓦地抬眼,发现谢淮京不知何时站在面前,而书的一角被自己的指甲刮得变了形。 谢淮京本就比她高整整一个头,将她情绪变化完全收入眼底。鹿眼清凌凌的,此时多了一层水雾,但很快又散开,坦然,自如。 这天晚上,两人是一起回学校的。迟雾背着书包不急不慢走在他身后五步远的距离。 像极原来他们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 刚到篮球场,迟雾就看见计算机系花等在树下,几乎是立刻她停住脚步,将自己与谢淮京的距离拉得很远。 “回来了。”系花笑着说,目光却是越过谢淮京看向她。 迟雾没多做停留,脚下转了方向,从另一边绕着走。 谢淮京回头就只看见一道背影,脊背挺得笔直,两条细长的腿却交互得很快,生怕多留一秒。 “谢淮京,我不介意你跟别的女人聊天,暧昧,但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总得给我留几分面子吧?”系花笑说,半点不见生气。 空气里翻滚的躁热让他心烦,他磕了支烟点上。 夜色映衬下,他轮廓更深了几分,黑眸倒映跳跃的火光。谢淮京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流社会从小熏陶的冷然绰约,从出生就站在山巅,睥睨在低端挣扎的人。 让人生畏,更让人向往。 这样的人习惯掌握主动权,厌恶被过问,被管控。 系花缓了缓语气,温柔许多,“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谢淮京吐了个烟圈,青蓝色烟雾模糊几分他的轮廓,他开口,声音清冷如深夜的雨,“要不要理由?” 系花愣了愣,“什么意思?” “分手的意思。”他面色淡淡,“有没有什么要说要骂的?” 他冷淡得仿佛不是当事人,系花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但没有哭出来,只是问,“因为迟雾?” 谢淮京没回答,“没有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