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飞升 第419节
寒泽康对许应颇为同情,道:“待会到了山上,我们帮你找一个擅长批改命理的神祇,帮你改名改命。” 许应连忙称谢,跟着两人,一起向山上飞去。路途中,还有不少来自其他名门大派的高手,乘龙驭凤,各种香车宝辇,画舫楼船,极为奢华。 即便没有这等座驾,也要御剑而行,或者炼就祥云霞光。 似神鹫宫师徒和许应这般御风而行的,没有几个。 寒泽康见许应没有见识,一路上喋喋不休,指着乘龙之人,说是天龙宗的少主,指着乘坐凤辇的,说是火凤国的公主。 神鹫宫虽然不是一个大门派,但对其他门派了解得很是清楚,如数家珍。 寒泽康甚至知道这些门派的祖师,是仙界的哪个仙人,镇教的仙器是什么也了如指掌,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须弥山,是中央之山,此次是百年一度的祭祀大典。” 寒泽康讲起此次的祭祀大典,更是滔滔不绝,道,“此山原本是无主之物,无人敢占据此山,但四万多年前,玄空神王从天而降,占据此山,从此神山有主。” 许应心中微动:“玄空神王?占据此山的是神王,不是仙王?” 他暗自松了口气,仙王的修为实力太强,许应没有蓬莱仙境撑腰,此刻六秘尚未恢复,抢夺山顶的大鼎,未必能够脱身。 但倘若是神王,那就无须如此谨慎了。 他与玄昊神王交过手,那时玄昊神王在他面前,便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但是如今许应修为精进,又集齐三千天道符文,又有三大仙王仙器当成自己的三个备用境界,即便玄昊神王全盛状态,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玄空想来是当年围攻我的一尊神王,分到了我的交炼期境界,炼成了法宝。” 许应仰头望向山顶,心中默默道,“等再近一些,我便夺回此宝,再杀了玄空,为我报仇雪恨!” 须弥山的山体实在巨大,已经自成一界,影响到太始大世界的运行。 此山的南坡疆域纵横数十万里,从上到下有春夏秋冬四季,有江河湖泊,甚至山石平缓处,还有山中海,碧波涌动,鱼龙共舞。 南坡有三十四国,每国人口数以亿计。 山体东坡、西坡、北坡也各有数十个国度,人口比南坡也丝毫不少。 许应跟着神鹫宫师徒从南坡上空飞过,但见自山上到山下,分为四界,每一界各有太阳神祇,驾驭金乌战车,拉着一轮熊熊燃烧的火球,散发神光。 第一界的太阳神驾驭战车拉着太阳,从东向西,围绕须弥山行驶一周。第二界的太阳神驾驭战车拉着太阳,从西向东,围绕须弥山行驶一周。 如此类推,循环往复。 居住在山上的人们,不听世俗宗门调度,不尊仙人,只管敬神。因此这里的国度,往往都是山中神国。 四界诸神,香火不断,造就了一尊尊实力强大无比的神祇。 “须弥山祭祀盛典,百年一度,广邀太始大世界的宗派前来观礼,各门各派也会在典礼上敬一炷香。” 寒泽康指向那些登山的人们,道,“此次祭祀大典,须弥山各国使团早早的就会出发,长途跋涉,来到山顶朝圣,要祭祀山顶的无上天道至宝。有些修为低的,要飞一年的时间,才能到山顶!” 许应惊讶,抬头望向山顶散发重重神光的大鼎,疑惑道:“你是说,山顶的是天道至宝?” 寒泽康点头,道:“天道至宝水火混天鼎!关于此宝,有着许多神奇传闻,相传是四万八千年前,居住在须弥境的神王玄空带到凡间,神王用此宝炼魔,诛邪,集众生信仰,终于将之炼制无上神兵。” 许应听他讲起天道至宝水火混天鼎的故事,不觉听得入神。 太始大世界曾经遭遇过天魔袭击,须弥山也因此遭灾,四界神灵便用此宝抵御外魔入侵,守护须弥境。 “六千年前,太始大世界遭遇过一次魔域入侵,天地大道突变,差点便将太始大世界变成魔域!” 寒泽康说起此事,便是一阵唏嘘,道,“那时,神王悬空亲自出征,炼化魔道,这件天道至宝也伴随了祂,经历了不知多少除魔卫道的大战。” 火龙上人也道:“因此须弥四界百姓,每隔百年,便要来到山顶朝圣,一面是祭祀玄空神王,一面是祭祀水火混天鼎,纪念他们做出的贡献。太始大世界的各门各派,也会派人前来观礼,纪念他们的功德。” 许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时,一尊巨大的石像映入许应的眼帘,石像大半被埋在山石之中,只有大半个脑袋露在外面,依旧巨大无比,如同一座山峦。 石像面带慈悲之色,闭着眼睛,似乎不忍看世人的苦难。 “那是什么石像?”许应询问道。 师徒二人看了一眼,道:“古老时代的遗迹。好像叫做佛的石像。” 火龙上人道:“原本须弥山顶还有一片古刹,也是古老时代的遗迹,好像叫做大雷音寺。玄空神王嫌弃古刹太古旧,又碍事,便将那片遗迹搬运起来,送到前面的火罗国去了。待会飞临那里,还能看到。” 过了不久,他们飞临火罗国,果然看到一片古老而恢弘的遗迹。 许应望去,只见大雷音寺的四周,有着万千座金刹,但多数已经倒伏,破败不堪。 许应降落下来,来到大雷音寺外,仰望匾额。 古刹幽深寂静,破败荒凉,没有任何生机。 寒泽康在上面唤道:“许兄弟,快点上来!山上已经开始祭祀大典了!” 许应高声道:“我看一看,马上来!” 他抬头望向远处山顶,那里金碧辉煌,神光璀璨,香火缭绕。 “这个距离,约有三千里,正适合我施法,夺走天道至宝水火混天鼎!” 许应扬了扬眉,走入大雷音寺,只见寺中有一片金龙池,不过池水已干,池中有骨架匍匐,想来是池中金龙渴死在此。 许应轻轻挥手,霎时间池中水满,如明镜一般。 他俯身望向池中,水面如镜面,映照他的面容,而在水下,却恰恰浮现出须弥山顶的景象! 须弥山上,香火鼎盛至极,须弥境一百零八国的国主,率领使者、王子、贵胄,纷纷来到山顶,进献供品,牛羊牲口以及奴隶,献祭须弥诸神。 须弥诸神,模仿天道诸神而设,共有三百六十周天正神,各自相貌奇特,神力滔天。 但规模最大的,还是祭祀水火混天鼎。 祭祀大典已经开始,一百零八国的国主与一众使臣数万人,规模浩大,香烛之气缭绕,祭祀神鼎。 只见那火形成浩瀚火海,悬于半空,水形成汪洋,水火交济。 此火乃是三昧真火,无物不焚,水是三昧神水,无物不化,从这水火中,诞生出一尊不焚不化的神鼎,孕育金丹,为仙道之始。 众国主见水火混天鼎从汪洋火海中冉冉升起,纷纷顶礼膜拜,数万使臣也在此时纷纷跪拜下来,向那神鼎叩首。 一尊尊须弥山天神,也纷纷叩拜,赞颂天道至宝神器的伟力,镇守世界,保世人平安。 诸神的念诵声震耳欲聋,各国国主献上的牛羊牲口和奴隶,一并嘭嘭爆开,在念诵声中化作团团血雾。 数以百万计的生灵,血雾腾空,精气蕴藏在血雾中,便向那水火混天鼎中涌去。 那血光照耀之处,便有各种天道符文浮现出来,遍布鼎身。 此鼎散发出的天道之威,愈发壮大,天威浩荡,演化到鼎盛时,竟有吞纳乾坤之意之威,但见须弥山顶的星空,竟自向那鼎中坠落! 群星为之动摇,渐渐向须弥山顶接近! 这种壮观场面,前来观礼的太始大世界的其他名门大派见状,也是心中暗惊。 神鹫宫师徒二人也站在空中,遥遥观望。火龙上人道:“须弥山上的天道至宝,已经超越天道世界的天道神器,这等威力,堪称无双,镇都镇不住!” 寒泽康不解道:“须弥山的至宝如此强盛,天道世界能容忍?我观这至宝的威力,胜过天道神器不知凡几,明显威胁到天道世界诸神的威严了!而且,须弥山自成一界,也像是天道世界的布局。如果我是天道世界的神王,肯定不会容忍须弥境。” 火龙上人摇头道:“你懂什么?玄空神王来历非同小可,当年也是出身自天道世界,立了大功却被贬入凡间。玄空神王能在我太始大世界立足,并且占据太始大世界最大的圣山,背后没有人撑腰,早就被灭了!” 寒泽康心中一惊,道:“天道世界的诸神将玄空神王赶下界,自然是仙界中有人撑腰,才敢做出这种举动。玄空神王背后也有人的话,岂不是说仙界内部也是明争暗斗?” 火龙上人瞥他一眼:“知之莫言,恐非福也。你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寒泽康心中凛然,躬身道:“师尊教训的是。” 他定了定神,又向下叫道:“许兄弟,你快点!祭祀大典已经开始了!许兄弟?” 他等了片刻,不见许应回答,道:“师父,我下去叫他!” 火龙上人有些不安,道:“大雷音寺曾经闹过邪祟,妖邪得很,不是善地。咱们一起去,免得他撞邪了。” 师徒二人向下飞去。 须弥境,一百零八神国的百姓,也在此时祭祀水火混天鼎,道道香火之气,传达数十万里,如道道烟气升腾而起。 那水火混天鼎的威力更大,鼎壁天道符文愈发清晰。 诸国子民口中念诵,愈发洪亮,神态愈发狂热,星空被那口神鼎拉得越来越扭曲,群星向鼎中缓缓坠落。 火龙上人和寒泽康被那口神鼎的威能惊动,纷纷仰头看去,心中震惊莫名。 就在此时,天空剧烈震荡,一张无比庞大的面孔遮住须弥山上空,目如日月,隔着天空,向须弥山压来! 那副景象恐怖无比,压迫感极强! 接着天空咔嚓裂开,一只遮天大手探来,顷刻间便将须弥山顶笼罩,向那水火混天鼎抓去! 须弥山一尊尊神灵震怒,纷纷腾空而起,祭起各种神兵利器,向那大手和弥天面目杀去! 祂们是秉承须弥各界的香火而生的神灵,已然具备天神的特质,出手之时,竟然弥漫天道道音。 但下一刻,须弥山的天空变得无比明亮,三千天道符箓仿佛画卷般展开,顷刻间布满天空! 道音大作! 须弥山三百六十尊神灵各自闷哼,一瞬间便统统落败,体内法力混乱,四面八方跌去! 火龙上人和寒泽康呆滞,仰头看着那张弥天面孔,寒泽康悄声道:“师尊,你看这张脸,像不像许应兄弟的脸?” “像。” 火龙上人连连点头,“都是一般黑……不过,许应应该在大雷音寺中才对!”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急忙向大雷音寺中飞去,还未来到跟前,便见许应站在一片水池旁,对着水池照自己的影子,一只手探入水中,似乎在抓水中的什么东西。 第378章 雷音寺闹鬼 天空中,那只大手向下扣来,罡风激荡,雷霆交加,滔滔天道神力加持于一手,当真是霸道无双! 须弥山顶的众人,无论是祭祀叩拜的人们,还是前来观礼的各门各宗高手,一个个被雄浑的天道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能够维持淡定从容的,毕竟是少数! 水火混天鼎四周,汪洋与火海卷动,带着这口天道至宝越升越高,眼看便要被大手抓在手中,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水火混天鼎旁,抬起手掌,迎上那只遮天大手。 这一刻,整座须弥山所有的香火之气都被调动,四界一百零八国,亿万子民,四万余年的香火之气化作无上神力,带着滔滔天道神威,轰隆一声,将那只遮天大手打得粉碎! 天空中,那张弥天面孔露出惊讶之色,从天穹中隐去,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