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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爹是皇帝 第99节

    高老夫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与太后的亲昵不似作伪,两张脸凑在一处,凭着多年的,敏锐直觉,她很快发觉到了两人眉眼中的相似之处。

    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这个小姑娘的面容。

    若说是太后娘娘,倒不如更像皇上。

    这个小孩儿,与当今圣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又出现在宫中,与太后娘娘如此亲昵……

    “这……这……”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的脑中升起,她放轻了声音,面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脸:“太后娘娘,这是谁家的孩子,模样生的真好,臣妇瞧着便喜欢。”

    高老夫人心中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宫变过去十几年,又有皇家有意遮掩,朝中许多人不知道当年旧事,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太子不是皇上亲生,当今圣上后宫空置,也无子嗣,若这小孩儿当真是帝王血脉,便是皇帝唯一的孩子,其地位,其分量,或许连太子殿下都比不得,说不定……

    太后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旁边的宫女小声介绍:“这位是温家的小姐。”

    温家的小姐?

    京城里还有哪个温家小姐?!

    高老夫人面色一僵,如遭重击。

    一时之间,无数想不通的关键都被打通。难怪全京城的人都想不通为何一个商妇能得太后娘娘青眼,难怪长公主府也与温家交好,又难怪连官府也遮遮掩掩,侍卫统领都为温家出头,国公府的面子也不管用……

    高老夫人猛提起一口气,她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善善,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命运的咽喉,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嗬嗬”声。

    善善注意到她的视线,回头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脸。

    半晌,她盯着善善下巴上已经结痂的伤,猛然闭紧嘴巴,两眼一翻,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第81章

    善善可不知道高家发生了什么。

    她连高源做了什么也不知道, 还以为昨日是自己的小马先受了惊。她见宫人连拖带扶的将高老夫人带下去,不由得担忧地道:“那个奶奶怎么了?她是不是生病了?”

    太后眸光冷淡:“是,她是病了。年纪大了, 病的糊涂了。”

    善善担忧:“那她请大夫看过了吗?能治得好吗?”

    “治不好了。”

    善善就更忧愁了,她眼巴巴望着门口,见高老夫人的身影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看向太后。二人年纪相仿,都已头发半白。

    “太后娘娘, 您可不要生病呀。”善善担心地说:“宫里的太医可厉害了, 您生病了也能治好的。”

    太后莞尔, 笑眯眯地道:“你给哀家留的点心呢?哀家多吃几块, 便什么病都不得了。”

    善善忙让她等着, 很快跑了出去,没多久,她便端着一个盘子跑了回来。

    盘子里只盛了两块点心,是御膳房今日刚做的杏仁酥,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省下来的。太后被她哄着,乐呵呵地吃完点心,还被她拉去御花园里散步。

    太后身子不好, 没走两步便在亭中歇下。善善趴在亭边的栏杆上, 手里抓着一块点心,掰碎了往湖里扔。

    御花园湖中金红的锦鲤被糕点吸引过来, 争相涌出水面。善善掰弯了点心,拍了拍手,它们又很快四散开来。

    湖面波光粼粼, 善善却想到昨夜皇帝与她说的宝瓶一事,不由得抿嘴一乐。

    “太后娘娘。”

    只要事情一出现在她的小脑袋瓜里, 她就什么也藏不住了,这会儿便忍不住说:“您知道皇上以前也干过坏事吗?”

    太后笑道:“他干了什么坏事?”

    呀!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呢!

    善善抿着唇角,眼睛滴溜溜的转,满脸都写着“快来问我”!

    太后故意道:“皇上自小沉稳,倒未曾做过什么跳脱之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宫中也有人乱嚼舌根?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太监宫女,若是被哀家抓住,定要以宫规责罚一通。”

    善善忙道:“不是别人说的。”

    “不是别人说?那就是你自己说的了?”太后板起脸,眼眸里满是笑意:“虽然哀家疼你,可皇帝的话却不能乱说,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哀家可护不着你。”

    善善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没见过皇帝发火,皇上叔叔对她向来是和和气气的。可要是她把皇上的秘密说出去了,皇上是不是也要生气了?

    她虽然不知皇上生气是什么模样,可旁人总说帝王威严,连嘉和和太子都怕。她的小脑袋瓜里立时出现了妖魔鬼怪的模样,善善心虚地捂住嘴巴,连忙说:“我不说了,不说了。”

    她再看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连忙闭上眼睛。

    哪有什么宝瓶。

    忘记了忘记了!

    太后乐不可支。

    等边谌处理完公务,问了小女儿的去处,与太子一道来御花园寻人时。便见昨日还亲密地窝在他怀里睡觉的小姑娘,见着了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忙不迭地往太后身后躲。

    太后乐开了怀,忙把小姑娘捞出来:“哀家护着你就是了,若皇帝要罚你,哀家替你求情。”

    边谌颇为郁闷:“朕为何要罚她?”

    ……

    温宜青刚出门,便见沈家的马车停在门口。

    车帘撩起,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探了出来,沈云归笑眯眯地问:“善善呢?”

    “她不在家。”

    “这就奇怪了。”沈云归跳下马车,手中折扇轻摇,风流潇洒,道:“我刚拦了你们家去学堂的马车,里面就只有那个小木脑袋,她没去学堂,也不在家中,那去哪了?”

    温宜青含糊道:“她昨夜宿在别的地方。”

    沈云归随意点了点头。

    他的来意自然不是找善善那么简单,小姑娘不在,说话更方便。他的折扇收起,神色也变得担忧:“昨日在街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我知道的时候,你们二人已经被抓进大牢里,等我去赎人的时候,你们俩又早已经出来了。我昨日来你家找人,你家中也没人,究竟是出了何事?你们又去了哪?我听说善善受了伤,她可有什么大碍?”

    她低声道:“已经看过大夫,大夫说只是一些皮rou伤,养几日就好了。”

    “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温宜青又摇了摇头。

    “我还打听到,高家的人昨日在四处打听你。”就算是在京城这满地功勋权势的地方,高国公也是鼎鼎有名,饶是他结朋好友,也难以以商贾身份攀上高家。沈云归担忧地道:“你行事向来小心,怎么会得罪高家?”

    “无碍。”想到小女儿昨日血流不止的可怜模样,温宜青眼眸冰冷:“他们不敢动我。”

    沈云归眼皮一跳。

    他知道温宜青得太后青眼,也结交了长公主,那两位就足够。可此时此刻,他却无端想到另外一人。

    “是那个陈公子?”

    温宜青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撇过头,也没否认。

    “我听说是善善的马受了惊。也是那个陈公子送的马吧?”沈云归捏着折扇,再提起这匹马,时隔多日,他也没忍住酸道:“你我二人相识多年,倒不见你收我什么东西,那人送了一匹马,你便点了头,我倒不知你爱骑马……”

    他说着说着,瞧着温宜青脸色,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讪讪住口。

    “你不喜欢,我不提就是了。”

    他转而道:“你喜欢骑马?我在城外买了一处别庄,那儿后山宽阔,最适合骑马。前些日子我看到一匹西域来的汗血宝马,价值千金,顶顶神骏,下回我带……带善善去骑骑,肯定比那谁送的好。”

    “不必了。”温宜青冷淡拒绝:“她已经有了一匹马。”

    “那……”

    “你什么都不必送,她什么都有。”

    “……”

    沈云归话锋一转,又道:“你今日戴的这根簪子不错,挺衬你。”

    温宜青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头上的簪子。

    是一支白玉簪,簪头是一朵玉兰花,连花瓣的纹理也几乎雕了出来,栩栩如生。

    是她昨夜刚收到的。

    “是玲珑坊的手艺?也不像,玲珑坊不爱做玉饰,其他铺子的手艺又没它做的好……”

    “我也不知。”温宜青应道:“也许是吧。”

    沈云归敏锐从她的“不知”“也许”之中听出了些许不对劲。他面色微变:“这不会也是他送的?”

    温宜青没应声。

    也没否认。

    那就是默认了。

    他咬紧了后槽牙,手中折扇刷地展开,呼呼扇风。也不知是天气燥热,还是心头火烧的正旺,这风越扇,他的心气就越不平,再看那朵白玉兰,就仿佛是眼中钉刺一般,越看越是不爽。

    他忍了又忍,却没忍下。想到自己昨日因为担忧跑前跑后,几乎要把腿跑断,最后什么好也没讨着,那个陈公子反而佳人在侧,连礼物也戴到了头上。无论是贺兰舟也好,还是善善也好,没有一人给他通风报信。

    他忍不住直言道:“你心悦他?”

    话一出口,沈云归便知大事不好。

    他怀着什么心思,双方都心知肚明。两人青梅竹马,早年也差点定亲,如今还能有往来,就是两边都装聋作哑也不拆穿。

    他知道温宜青的性子,世交能做,男女私情却半点也不能有,这些年来也与他分的清清楚楚,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收他的半点关系。

    但今日他却实在是忍不得了。

    “那姓陈的好在哪里?”沈云归忿忿道:“你进京才多久,认得他又多久,可知道他的底细?他家世清不清白?家里有几口人?娶过妻没?家里有几房妾?我……你……天底下什么样的人没有,你面前就站着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家,怎么就偏偏看上那个晚娘脸?”

    温宜青被他逗笑,杏眸弯了弯。

    沈云归大为恼怒:“我不与你开玩笑!便不说……不说其他,我比你年长,也算是你兄长,你看中了哪家公子,我替你相看一眼又如何?我觉得,那姓陈的万万不行,你倒不如找那姓贺的!”

    不不不,找谁都是万万不行。

    但陈公子与贺兰舟又不一样。那陈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上去家世出众,出身不凡,神神秘秘的。不像贺兰舟,至少知根知底,还公务缠身,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最重要的是,温宜青也对他同样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