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8节
世人都道乌雅家二姑娘好运道,以一介庶女身份享受嫡女待遇。阿玛疼、嫡母爱,宫中还有德妃娘娘给撑腰。却从未想过,她的阿玛、嫡母跟嫡兄为何视她如宝。后宫沉浮多年,早就心硬如铁的德妃娘娘又何以将庶妹当宝儿似的护着。 如今瞧着,可不都是二姑娘诚心付出故? 凡八旗秀女都有参加选秀资格,便当时她还是上三旗包衣,到了年纪也会参加内务府小选。说不准儿什么时候,便鱼跃龙门。自己享福不算,还带着全家一道起飞。 是以旗人家的姑奶奶在家中地位素来贵重,且一般自矜身份。 所谓的亲自下厨,其实多半等厨娘忙活了个七七八八。姑娘再素手放上撮芫荽、葱花之类也就是了。何曾像二姑娘这般,从头到尾自己动手半点不假手于人? 他还是个继嫡呢,因有前头的嫡子、背靠继后、贵妃的侧出兄长都曾步履维艰过,庶出的二姑娘想必更加艰难吧。 万千疼惜间,阿灵阿只粗声粗气道:“日后,咱们府上多寻几个好厨子,多备些个好食材。二姑娘喜欢,便往厨下转转。不然就嘱咐厨子们与你做。” 好让你再不用为讨好哪个下厨劳累,也不必省俭。 淑宁脸上爆红:“谁,谁跟你咱们府上?圣,圣旨下了也不成。一日未成婚,就一日不算咱们。” 阿灵阿瞧着她那晕红的鹅蛋脸,整个呼吸都一滞,不知怎么就愣头愣脑来了句:“那我回头往钦天监问问,瞧瞧最近的黄道吉日?” 额娘以往憋着一口气,总怕他这个嫡子到头来还混不过几个侧出、庶出。唯恐他沉醉温柔乡,别说婚事了,连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跟五十岁朝上的婆子。 防微杜渐到出了名儿。 等他升了官、袭了爵后,她老人家又着急抱孙子了。都不止一次催他,赶紧把婚事给办了。是他琢磨着未来福晋还在伺候德妃娘娘月子,怕一时半会的根本顾不上这些才含混了过去。 淑宁:!!! 淑宁都快被这个憨憨给气坏了:“婚姻大事,本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这般孟浪,直接诉诸于口的?此一番,小女子就当大人也是头一遭,不懂其中忌讳。再有下回,我可就当你故意轻慢于我了。” 阿灵阿急到连连摆手,言说自己绝没有那个意思,可佳人哪儿还听他解释呢? 只玉手轻握擀面杖,砰砰砰对着那案板上的猪腿rou一顿砸。不消一刻钟,原本齐齐整整的猪腿rou就变成了rou糊糊。明明动作还是那么优美,力量与美感兼具。可在胤禛跟阿灵阿眼里,却怎么瞧怎么有点杀气腾腾的味道。 胤禛丧气,同样的rou、同样的擀面杖。在人家手里如臂使指,到了他这却变了样。 就算解决了准头问题,也依旧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难对rou造成丁点伤害。淑宁那边都已经利利索索弄好了六菜一汤,他还捏着酸疼的小胳膊顽强与那小块后腿rou战斗呢。 为了不耽搁皇额娘的晚膳,最后他还是让淑宁帮了忙。 才勉强捏了几个丑到没眼看的馄饨。 饶是如此,端到桌上时,皇贵妃也扬声惊呼:“长生天呀,咱们禛儿竟这般孝顺。小小年纪,就知道给额娘做馄饨啊!” 小家伙脸蛋儿红透:“馄饨皮是姨母帮忙敲,帮着擀,又帮着煮好的。儿子只在最初挥了挥擀面杖,试着包了一碗。初次下厨,样子不免有些丑,亏得皇额娘不嫌弃。” “不嫌不嫌。”皇贵妃大乐,把那碗馄饨连汤带水用了个干干净净:“哪有当额娘嫌弃自家儿子的?而且丑点怎么了,只要滋味足,不露馅儿,就是好馄饨。” “这里头,还掺了咱们禛儿的一片孝心呢。当是世间至贵之物,旁人想买啊都没地儿琢磨去。” 为了夸儿子,皇贵妃也是不遗余力。 几句话说得胤禛笑脸红扑扑,连道自己还有太多不足,且得学着。打今儿起,就来永和宫,趁着姨母未出宫前多学几趟,争取早日做出真正让皇额娘惊艳的燕皮馄饨来。 皇额娘满心熨帖,自是应承不迭。 月子房内,着人准备了半宿,却连儿子面儿都没见着。只听着他童音清脆,口口声声唤别人皇额娘,要为别人尽孝的德妃嘴里味同嚼蜡。再好的菜饭,也再无丁点胃口。 甚至手上一抖,青瓷莲花碗砰地一声坠地,惊的旁边小床上的皇十二女哇哇大哭。 进去帮衬前,淑宁分明看到了皇贵妃唇边一闪而逝的笑意。 夜里,已经许久未曾做梦的淑宁再度做梦了。 第10章 劝慰 白日里还亲亲热热喊她meimei的皇贵妃骤然变脸:“贱婢,枉本宫视你如妹,到头来,你却仗着本宫信重,挑拨禛儿与本宫的母子之情?来人啊,给本宫拉下去,廷杖三十。” 几个如狼似虎的婆子们扑过来,拧小鸡子似的要把她拧到承乾宫外。 褫衣受刑。 真要是被打成了,她哪儿还有脸?淑宁大急,拼命挣扎,醒来才发现是南柯一梦。抬眼往窗外一望,天际才露出鱼肚白。 淑宁轻手轻脚起身,往小厨房给嫡姐做了道八宝粥,配着芙蓉蛋羹、枣儿饽饽等。就着人送去了月子房,她自己则以给小皇女做衣裳的名义躲回了屋里。 生怕嫡姐如梦中一般,用着用着早膳便哭到肝肠寸断。 她心疼劝慰之余,不由自主就犯了傻。 结果她遭罪,嫡姐被落面子、被皇上敲打。等有了十四阿哥后,更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幼子身上,彻底对长子冷心。只有皇贵妃轻轻松松的,彻底笼住了大外甥的心。就算芳华早逝,也一辈子都被养子尊重怀念着。 真真算计精准,手法高妙。 不愧是能当摄六宫事,被皇上频频写诗悼念的主儿啊! 啧啧称叹间,自知无力抵挡的淑宁只想离得远远的。别大神斗法,连累她这个小喽啰祭天。 可惜,棋要不要下下去,从来不取决于棋子的想法,而是要看棋手的兴致。这不,她虽假借小外女儿之躲过了晨起嫡姐的哭诉,却没躲过晚来四阿哥的继续学习? 胤禛拱手,礼貌而又乖巧:“有劳姨母了。” 他身后,皇贵妃身边最为信重的陆嬷嬷含笑指身旁宫女端着的硕大托盘,含笑与淑宁见礼:“老奴见过乌雅二小姐,给乌雅二小姐请安。您也瞧见了,咱们四阿哥一片孝心,娘娘实不忍拂逆。只能劳烦乌雅二小姐拨冗,好歹指教一二了。些许薄礼,便充作咱们娘娘为四阿哥准备的束脩。” 皇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嬷嬷,那可是比些个低阶嫔妃还要手眼通天的存在,淑宁哪儿敢受了她的全礼? 赶紧侧身避了避,连说皇贵妃太客气了些,能提示阿哥爷一二,诚乃她的福气云云。 德妃娘娘尚在月子里,不好出来见风,胤禛也不宜进月子房,免得血煞之气冲撞。是以照例在门外高声请了个安,便随淑宁往小厨房。 独留德妃在房内,被那声德额娘激得血气上涌,恨恨捶了捶枕头。 淑宁原就不是个急切的,更遑论有梦境提示? 她啊,只眉眼含笑,耐心而又细致地跟胤禛讲着昨儿那道燕皮馄饨的要点。间还带着他亲自上手,尽心又尽力,好像真是师傅带徒弟一般。倒让胤禛纳闷儿的很,时不时偷瞄她。 眉眼间的疑惑啊,都快藏不住啦! 往来几次,就让淑宁皱了眉:“便奴婢没正经拜过师傅,也知道学艺之道最主要的是认真听讲,仔细实践。待熟能生巧后,再在原本的基础上创新。而不是向阿哥爷这样,三心二意。要知道,便看似简单的捶打rou泥上也有许多讲究。” 啊? 胤禛怔愣,十分诧异这人与昨日瞧着堪称天差地别的态度变化。 对此,淑宁给出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昨儿,奴婢只当四阿哥您心中好奇,随意为之罢了,自然以您玩得开心为要。今儿您又来,皇贵妃娘娘还派人送了这许多束脩,诚意十足。那奴婢自然也得拿出全部的认真来,倾囊相授。” 胤禛愣,忖思片刻后认同点头:“姨母说得没错,是胤禛误会了。” 还以为你得见缝插针,抓紧一切机会来说德妃的伤心、不易,试图说服爷、缓和爷跟生母之间的关系呢。 毕竟,德妃昨儿都手滑了啊。回到承乾宫后,皇额娘还慨叹不停。连说是当年宫中旧规跟她的一点点小私心,才造成了他跟生母间的疏离。直道德妃不易,嘱他再做好了燕皮馄饨,一定一定要给她也备一碗,好歹是他生母。 为这,四阿哥今儿捶打的猪后腿rou都大了一倍呢。 淑宁:!!! 对皇贵妃的手段认知更上层楼,越发不敢使任何小心思。只越发仔细认真地教着,绝不如梦里一般,没个三两三,却偏偏不知死活地要上梁山。 她进步,四阿哥也进步了。 今儿硬是累到小脑门见汗,也依旧咬牙坚持,硬是自己把那猪后腿rou捶成rou泥。 还尝试着拌了馅儿。 只擀皮是个技术活儿,他努力半晌也依然无果,倒把自己脸上、小袍子上沾了不少粉。这才在淑宁跟陆嬷嬷等人的劝说下,放弃一日便彻底学成的小目标。 在淑宁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比昨儿顺眼些的燕皮馄饨。 煮好后分作两碗,一碗胤禛亲手端给已然忙完宫务等在厅中的皇贵妃,另一碗,则由淑宁亲自端着给房里的德妃。 昨儿,德妃就被这劳什子的燕皮馄饨扎了心,躲在被窝里哭了半宿。 今儿再见,焉有不恼之礼? 想也不想地,就要上手打翻。亏得淑宁手疾眼快,才没让她怒极之下干出蠢事来。险险保住馄饨后,淑宁立即微笑扬声:“四阿哥亲手拎着擀面杖,一点点把那上好猪腿rou捶成rou泥,亲手调的馅儿,一个个亲手捏的呢。连皇上都没尝到的佳品,娘娘还不试试?” “哎,娘娘,您还在月子里呢,便是感动也不兴哭呢!” 见德妃仍一脸愠怒,淑宁赶紧把馄饨放桌上。自己快步返回床前,压低了声音道:“淑宁的傻jiejie哎,抛开别个不谈,四阿哥亲手所制才是重点呀。孩子心中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只知道自己千辛万苦做的馄饨被嫌弃了。或者就此伤心,再不肯巴巴给你做什么了。” 只一心孝敬养母,权当自己跟生母无缘。 这话淑宁没有说出来,但德妃瞬息间明悟过来。那贱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用四阿哥刺激她失去理智。挑唆得她们母子越发疏远,甚至恩断情绝,她好坐收渔人之利! 都已经知道敌人目标了,哪儿还有让她如愿的说法? 德妃迅速调节了语气:“瞎说什么?本宫哪有哭?分明是被热气熏了眼睛!” “是是是,您绝不是被感动的。” “去去去,莫耽搁本宫用膳了。哟,不愧是四阿哥亲手啊,果然这燕皮软嫩又有韧劲儿,汤鲜味美的,瞧着便赏心悦目。” 好一阵扬声夸奖中,德妃也如皇贵妃一般,连汤带水地用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还赏了个四阿哥素喜的端砚。 还以为能再刺激她一波的皇贵妃手上一滞,接着便笑得更灿烂了些:“禛儿还道自己学艺不精,唯恐本宫嫌弃呢,倒是多谢德妃捧场了。时候不早了,禛儿跟你德额娘跪安,咱们这便回吧。” 德额娘,咱们。 区区两个词,就把嫡亲母子分隔了个彻彻底底。偏她那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还乖巧照做,气得德妃差点儿咬碎满口银牙。 淑宁见状,赶紧对她做了个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口型。 德妃狠狠扯动了下唇角,语气如常地与她们养母子话别,还嘱淑宁相送。 等淑宁回转,果然见偌大房间内只剩嫡姐一个,连小皇女都被奶嬷嬷抱去别地儿。淑宁叹,拿帕子轻按在她眼角上:“jiejie莫哭,你还在月子里呢,仔细落了病根。” 一句话,让德妃眼泪决堤,抱着她狠狠哭了一顿:“淑宁,淑宁啊,姐实在憋屈啊!” 淑宁轻拍着她的背:“我懂,我懂的,jiejie莫哭。” 噗。 德妃破涕为笑:“还你懂,你个连大婚都未大婚的毛丫头,懂个什么啊?” 淑宁瞪圆了一双杏子眼:“不大婚又不等于说不懂事儿,jiejie你这太偏颇了。你都不知道,我啊,被称为京城第一庶女,都说我不但运气好,心眼儿还铁定比筛子眼儿更多。要不能被家里当嫡出的待,能让yin浸宫廷多年的你视我为手足?” “连我未记在嫡额娘名下,都被万千说嘴。有说嫡额娘邀买名声的,真待如亲生怎么不给嫡出的名分?也有说我是个白眼狼的,这么多年养不熟,一心惦记着生母呢。人家寄块帕子是横也是思,竖也是思。到我这就横也是错,竖也是错了,简直进退维谷。” 为了佐证自己所言,淑宁还很举了些个例子。 可把德妃给心疼的,抬手就戳在她额头上:“你个不省心的妮子,既有此等事,怎不知道跟姐和阿玛、额娘与你兄嫂说,喊咱们为你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