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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负心后我嫁给他宿敌 第60节

    路吟霜正提着食盒前来给江骜送吃,迎面瞧见了身披雪色大氅的王振,不禁忆起初见江骜时的情景。

    那时的江骜身披雪色大氅,为?姜云初撑伞挡风雪,微微低笑,眼含柔波,端的是世?家公?子温文尔雅的风姿,让她不禁心生爱慕。

    她走?过去,向王振行了礼,情真意切道?:“掌印大人,感谢你为?我们引见薛神医,还特意来探望,您真是我见过心肠最好的人了。”

    身旁之人闻之咂舌,觉得这姑娘脑子有?病,而王振凝着路吟霜那清澈的眸子,一?时无语。

    他害人无数,杀人如?麻,死在手上的人堆积如?山,这一?句“心肠最好之人”,于他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若不是知晓这姑娘认定自己是好人,他定将?其一?掌毙命。

    “咳咳!”猝不及防的,他难受地咳了两声。

    路吟霜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掌印大人您要保重身子啊,命就只有?一?条,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话到此处,她不禁想起不幸身亡的张姐,幽幽说道?:“就像我阿姐那样,生前有?许多人仰仗她,如?今人死了,每个人都冷眼相对。”

    王振掀了掀眼皮,心里有?些许触动。除了冯观,这女人是第二个真心实意担忧他丧命之人。

    瞧见女人一?脸悲苦,他难得动了恻隐之心,淡淡地安抚道?:“你好好过日子,莫要为?旁人伤心,不值当。”

    路吟霜抬眸凝着眼前的男人,从?那一?丝柔软中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江骜,忍不住上前拥抱着,嚎啕大哭。

    “你实在太好了!若你是我的夫君,该多好啊!”

    王振浑身一?僵,推开她:“给本座适可而止!”

    路吟霜撇撇嘴,极度委屈之余,不管不顾地上前亲了他一?口。王振猝不及防,浑身一?震。

    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推开人,扬手怒斥:“找死!”

    路吟霜仰着脖子,瞪着眼笑:“你杀我啊,你杀我就表示你也喜欢我,那我死而无憾了!”

    “……”王振盯着那笑眼,不知为?何,竟下不去手。

    终是,他冷哼一?声,在十几名东厂番子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路吟霜吃吃一?笑,不欲进去看江骜一?眼,放下食盒便离去。

    他们并?不知晓,这一?幕全落入暗房中某人的眼底。

    江骜正徒手捏死窗台上的蚂蚁,捏死了一?只又一?只,脸上吟着诡异的笑意。

    薛神医提着食盒进入,看了他一?眼,将?食盒放在桌上。

    眼前这位富家公?子心思?流于外表,看着不像是城府深沉的人物,实在难以?想象他下毒手时的情景。

    江骜转过脸来,摇了摇头,一?如?既往地胡言乱语:“薛神医,我不要喝苦药,我要去找娘子,你让我出去找娘子好不好?”

    薛神医径自坐下,冷眼相对:“别装了,其实你早已恢复神智。”

    江骜面露似懂非懂神色:“薛神因何故这么?说?”

    薛神医蓦然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本姑娘研制的毒,除了我,只有?你知晓藏于何处。”

    当初,她以?为?江骜神智错乱,并?不设防,带他进入密室帮忙炼毒,如?今真是后?悔莫及。

    江骜的眼神瞬时变得清明,却?低头喃喃自语:“呵,被你发现了,这下如?何是好?”

    瞧见他似乎很苦恼,薛神医毫不在意。方才她去了趟密室,发现毒药与解药都被掉包了,气得咬牙切齿。

    若没了解药,那王振必死无疑。

    她伸手向江骜索要道?:“把解药拿来。”

    闻言,江骜盯着她,狞笑:“本少爷最讨厌别人这么?跟我说话了!”

    薛神医浑身打了个寒颤,登时意识到危险,还没反应过来,已被身后?之人击晕在地。

    江骜走?过去,蹲下身来哀叹:“ 薛神医,我会想你的。”

    话到此处,只见他目露凶光,手握匕首,狠狠地捅了薛神医几十刀。

    须臾间,血染一?地,腥臭无比,玉芙蓉不忍目睹地上那具血rou模糊的尸体,难受地别过脸去。

    江骜站起身来,将?手中之物丢过去,掏出帕子擦手,悠然吩咐:“王振来求医,这段时日你假扮薛神医,用这东西熬一?碗汤,给那厮喝下去。”

    “是!”

    玉芙蓉下意识地接住,感觉湿滑得很,定睛一?瞧,却?是两颗人的眼球,登时恶心得想吐。

    她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竟会如?此之大,往日亲贵优雅的世?家公?子,如?今却?是个极端变态的疯子。

    江骜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金绿荷香香囊,送到鼻子旁嗅了嗅,顿感恶心的血腥味消散殆尽。

    这香囊是姜云初一?针一?线秀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舍不得让其沾染尘埃。

    失智后?,他尝尽了人间冷暖,明白了妨碍他与姜云初在一?起的人都给该死!当初若不是他们妨碍,姜云初不会嫁给冯观,他不会变得声名狼藉,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他要掌控所有?人的生死,让他们后?悔莫及!

    第51章 [vip]

    天光乍现, 冯观与甘十九终是步行至冯府,街道上的小贩陆续摆摊叫卖。

    瞧见步莲婷一脚踩在门前?的蟾蜍石雕上,双手环胸, 凶神恶煞的, 主仆二人视若无睹,装傻从她的身旁绕过。

    “站住。”这一声?犹如?狮吼,振聋发聩。

    主仆二人停下脚, 甘十九幸灾乐祸道:“大人,那?卑职先?告辞了。”

    言语间, 脚步已开始挪动, 不料,步莲婷跑到他跟前?,揪着衣襟威胁:“甘十九,需要我砍下你?双腿, 你?才?能不往前?走吗?”

    这回,轮到冯观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那?我走了,你?注意保命。”

    然而?,还是被步莲婷挡住去路:“少游哥哥你?也需要留下, 万一我被欺负了,你?得帮我。”

    甘十九砸了咂舌,忍不住嘀咕:“就你?这凶残性子, 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步莲婷不悦地挑了挑眉:“十九, 你?是在说我坏话?”

    甘十九立马挤出谄媚的笑容:“没有, 我在夸赞步当家你?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看得我都头晕眼花, 四肢无力了。”

    步莲婷眯着眼,用?力捏着手:“既然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为何不肯跟我在一块?”

    胸前?衣襟被紧攥着,甘十九觉得相当难受,请求道:“步当家,请放手。”

    “我不放,放手你?就逃了,你?每回都这样。”抱怨的同时,步莲婷手上的力度加大。

    甘十九轻叹:“步当家,我们真的不合适,麻烦你?长一颗菩萨心,饶了我吧。”

    步莲婷见他面露无奈之色,恼了,歇斯底里追问:“为何就不合适,我长得这般好看,哪里配不上你?了?”

    她激动地用?力一拽,欲想将人拽过来些,岂料,“撕拉”一声?,甘十九胸前?的衣襟被硬生生扯破了,撕出了一大口子。

    气氛瞬间凝固,三人相对无言。

    冷风灌入衣襟内,甘十九冷得打了个?寒颤,干巴巴道:“这便?是我不跟你?在一块的理由。这已经是我被撕坏的第二十套衣裳,若跟你?在一块,我怕我那?点微薄的月钱不够买衣裳。”

    步莲婷将手中的碎布丢掉,往前?一步逼近:“我给你?买不就行了吗?”

    甘十九往后退一步:“我是官,你?是贼,官能花贼的钱吗?”

    步莲婷一怔,捂着胸口:“你?这样说话,我的心都碎了。”

    “我的心不仅碎了,还凉飕飕的。”甘十九捂了捂胸膛,发现捂不住,遂转身入内。

    步莲婷一把将人拽住:“你?又要去何处?”

    甘十九很是无奈:“你?都把我衣服撕碎了,我还能如?何,换衣裳啊。”

    “……”步莲婷尴尬地放开了手,看了冯观一眼,旋即亦趋亦步地跟随甘十九。

    冯观摸了摸鼻翼,笑了笑,往膳食厅走去。

    马茹兰正在数落夫君冯世均,见儿子进入,给他盛了一碗瘦rou粥。

    冯世均见人落座,便?道:“少游,你?阿姐年初生了个?男婴,我打算跟你?阿娘回南陵城一趟,会在初四赶回来。”

    马茹兰闻言,忍不住凑上一嘴:“三月便?开春闱了,你?姐夫要备考,你?阿姐身边没个?贴心之人顾看,她的公婆又向来尖酸刻薄,阿娘着实不放心,得去看看。”

    冯观正拿着勺子吹热气,闻言,抬首道:“何须如?此麻烦,我派十九带人去将阿姐他们接过来住便?可。”

    冯氏夫妇对视一眼,默认这一做法,却又表示担忧。

    “公主不会介意吗?”

    冯观勾唇一笑:“公主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她连推迟我们的婚事都不介意,又怎会介意大姑子回娘家住?

    二老不知儿子心里所想,只觉得这儿媳着实好,心里乐乎。

    冯世均想了想,耳提命面地叮嘱:“初五便?是大婚之日,这两日你?赶紧将公主喜欢的东西通通买回来,将公主讨厌的人或者东西全部?扫除干净,不要再让你?外头那?些莺莺燕燕上门闹了。”

    马如?兰想了想,谨慎道:“为防万一,儿子,把京中与你?相识的女子都写出来,阿娘争取这两日将这些女人打发掉。”

    冯观端着碗的手停顿,察觉二老紧盯着自己,轻叹一声?,提笔一口气将女子的名单写下来。

    二老将纸张展开,目瞪口呆,这名单上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瞧见冯观若无其事地喝粥,冯世均气得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别吃了,招惹了这么多女子,你?还好意思吃?”

    冯观的脸差点栽进碗里,嘴里呛了两口。他深感委屈,可不敢多言。

    府里有王振安插的眼线,他不能告知二老当初这些风流韵事皆是故意制造的假象,之所以这般,是因?为王振无法容忍他对女子付出真心,是因?为他的身份树敌太多,容不得旁人看出他的真心。

    马如?兰看着儿子那?张脸便?觉得眼疼,忍不住自责:“哎,这事赖我,把儿子长得这般招桃花!”

    冯世均扶着她的肩,安慰道:“娘子,这事怎能怪你?呢?这臭小子长着一副禁欲的身子,生出龌龊的思想,全赖我,养不教父之过!”

    冯观吃不下去了,悄然溜出去。

    一夜未眠,他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皮打架,遂大步流星走回厢房,倒头便?睡。

    醒来后,察觉外殿坐着一人,他立马警惕握刀,发现是王振,又松了手。

    他生了个?懒腰,走过去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啜了一口,问道:“何时来的?”

    王振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盏,反问:“重要吗?”

    冯观砸了咂嘴,开门见山道:“你?来找我,是为了襄王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