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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师父灭过世 第103节

    其他每日在外溜达的小土狗眼?神大多温和,透着两分安逸。独那户人家?,每每有人路过时,院口的狗便发了疯地狂吠不止。

    恒子箫虽然?没?有养过狗,可也知道,狗是不能一直关着的。

    洪员外一个凡人,只是为了遛狗,居然?跑去了仙盟挂悬赏令,看来?是因为这些狗体格过大又太过凶猛,导致难以出门,既无法带出门,便只能在笼子里关着,关久了性格便愈发暴烈、更难带出门去。

    眼?前的这些狗比那户人家?的狗还要疯狂,不知道是被关了多久。

    洪员外去仙盟招人,八成是因为凡间的犬师已无法靠近这些狗,只能依靠修士的力量。

    恒子箫目光微移,一个员外,又不是将军,为何要养这么多大犬……

    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狗闭嘴睡觉。

    恒子箫抬起?手,黑暗之?中?,那修长的五指指尖上蹿过两缕蓝紫色的电流。

    这细微的噼啪之?声令几只狗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它们俯下身?来?,暂且闭了嘴,那炸耳的吠声终于消停,可恒子箫并不作罢。

    左手朝前伸去,八股细小的雷电刺向笼中?,打入狗身?内。

    几只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嘤嘤的尖叫,便被电晕,倒在了笼中?。

    恒子箫收了手,蹲在笼前看了眼?笼中?的狗。

    他控制着力道,这点雷电伤不到它们,几个时辰就能醒来?。

    希望这些狗能长点教训,往后别再扰师父和师姐的清静,否则他只能每天晚上都来?一趟了。

    第76章

    在小屋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有人来敲门?,带他们去见了两院总管。

    恒子箫把?仙盟给他的数字小牌拿出来, 管家一核对, 颔首道, “不错,就?是?你们。走吧,随我去见老爷。”

    他带着司樾恒子箫去了书房,两人还没走到台阶下, 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吟哦调笑。

    恒子箫起初听见“小宝贝”“乖乖”时, 还以为洪员外在和他的小女儿共享天伦之乐,可?再听下去,里面的话越来越怪,令恒子箫不由得皱起了眉,浑身都?不自在。

    司樾斜眼看他, 促狭道,“臊了?”

    恒子箫不解地看向?她, 他为何要害臊, 该害臊的不是?洪员外么。

    司樾叹了口气, 失望道, “真没意思。”

    恒子箫不是?普通的毛头小子, 他是?读过书?的毛头小子。

    纵然青涩,却有雅cao, 秉承的是?发乎情止于礼、是?眉眼含情休于言说,这样的白日?宣yin在他眼里和野狗.交.合没有区别, 自然是?露不出司樾想看的面红耳赤等窘迫之态。

    管家带他们到门?口,喝令道, “你们在这儿等着。”

    他自己叩了叩门?,轻声细语地唤道,“老爷,是?我。”

    管家小心地推门?进?去,又把?门?带上,自他进?去后yin.靡声依旧不断,以筑基的耳力,能清楚听见里面的对话。

    恒子箫站在门?外,就?听见管家在里面道,“老爷,那张悬赏令被?人接了。”

    和对他们说话时不同,管家这时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在笑里滚了一圈的麻糍,甜腻又软和。

    “什么…悬赏令啊。”有男人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略带虚浮,中气不足,伴随咀嚼食物的含糊。

    “就?是?遛狗的那个。”

    “哦。”

    管家没等到下文,遂又主动汇报道,“人已经来了,就?在门?外。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子。”

    “女人?”洪员外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语间缠上了兴味,“什么样的女人?”

    恒子箫眸色一厉,又听管家不屑地叹了口气,“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要不是?没有喉结,都?不知道她是?女的。”

    “很丑?”

    “那倒也不丑,不过连小的我都?看不上的货色,又何况老爷呢。”

    “那就?算了。”

    这两句顿时在恒子箫心中掀起一股怒意。

    想师父在修真界也是?受众人敬仰的泰斗,元婴老祖们都?不敢在师父面前叫嚣,这两个凡人竟敢如此侮辱师父!

    他立即想要破门?进?去,告诉那个洪员外这任务他不做了,却被?司樾拦住。

    “罢了罢了,”司樾道,“你师姐也没少?说这些话。”

    “师父!”恒子箫双手紧握成拳,不肯罢休,“他们如此羞辱您,弟子怎能无动于衷!”

    他此时倒是?面红耳赤了,却是?被?气的。

    忽然间,恒子箫脸上一凉,被?司樾双手捧住了脸。

    他蓦地一惊,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司樾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两个眼睛上揉圈,“看看你,眼睛都?红了,至于么。搓搓,搓搓,快消了,一会儿人家出来看见了,还以为你得了红眼病嘞。”

    恒子箫被?她搓揉了一会儿眼睛,落在眼睑上的指腹冰冰凉凉,隐约间,一股清爽的凉气从眼睛传到了脑子里,连着那股心火也降了下来。

    他低吟一声,“师父……”

    这声音委屈又愧疚,若不是?因为他,师父也不必来凡界受这些人的气。

    司樾收了手,那管家正好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对着两人清了清嗓子,道,“老爷事物繁忙,没空见人,就?由?我来同你们讲。”

    恒子箫别过眼去,冷着脸不想看这些人。

    他旁边的司樾倒是?积极地搭茬儿,“您讲。”

    管家给几人简单讲了讲情况,“既然是?有法力的修士,处理几条狗应该没什么难处,你们每天卯、亥这两个时辰带它们去城外遛一圈,每条狗每天都?要遛满两个时辰,遛完关进?笼子里。其余的事譬如吃喝等用不着你们管,一日?两餐会有人送来喂,你们开个门?就?好。”

    他说完又指着恒子箫和司樾道,“这些狗可?是?老爷的宝贝,每一条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比宝马还贵,磕了碰了都?得赔,你们小心着点儿。”

    “我说大人,”司樾道,“这些狗如此凶悍,要是?在外咬住人不放,我们是?救人呢还是?纵着呢。”

    “所以才?让你们卯时、亥时去外面遛啊,不就?是?为了避人么。”管家皱着眉,斜了她一眼,“该不该救人,你自己不会看着办么。”

    司樾道:“我不会才?问您嘛。”

    “啧,”管家越发嫌弃,“这还要我明?说吗!都?和你说了,这狗比宝马贵。你自己估量估量,是?宝马贵还是?被?咬的那个人贵不就?行了,这还要问我!”

    “噢~您这么说我就?懂了。”

    “真是?的。”管家又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接着把?笼子钥匙扔给了他们,又道,“给狗送饭的人会把?你们的饭也送过来,工钱一月一结,你们要走时提前半个月说。”

    “行。”司樾接过钥匙,“您放心吧啊。”

    拿了钥匙,他们回了那间小屋。

    卯时已过,今天只用遛亥时那一时辰。

    “你们回来了,”两人离开时,纱羊在屋里收拾东西,“怎么样,这里的人还好相处吗?”

    司樾往她铺上褥子的通铺上一躺,“难说。”

    纱羊不解,“好相处就?好相处,不好相处就?不好相处,什么叫难说?”

    她又看向?恒子箫,恒子箫犹有些气不过,抿了抿唇,生硬道,“他们……对师父很不恭敬。”

    “哦?”纱羊却是?笑了,很感兴趣,“怎么个不恭敬法儿!”

    她亮着眼睛看着恒子箫,有些幸灾乐祸,恒子箫愈加不高兴了,摇了摇头,没有说。

    他又生气又纳闷,坐到司樾脚边问她,“师父,这里的人为何对修士没有一点敬畏?”

    他还记得,当时恒家村的人对裴玉门?弟子是?百般尊敬千般讨好。

    恒家村有孩子被?选入仙门?时,连县衙里都?来了人祝贺。怎么这里的两个管家都?拿鼻孔看人?

    “这样的杂活累活,有点修为的修士哪里看得上,能看得上的都?是?些小喽啰,他们自然不放在眼里。”司樾伸手,从床头的果盘里拿了颗灵果啃,笑道,“他们不是?不尊敬修士,只是?不尊敬你我这样的小修士。”

    恒子箫更加不解,“能出来接悬赏令的,都?是?筑基以上的修士,境界是?不算高,但?也不至于这样被?轻视。”

    “非也非也——”司樾嚼着灵果,“筑基出门?,这是?正经仙门?才?有的规矩,怕的是?弟子受伤、影响心境,可?那些不正规的门?派或是?散修们哪里顾得上这些。”

    “这么说,还有很多修士练气期就?出来做悬赏了?”

    司樾嗯了一声。

    恒子箫听了,心中愈发感念裴玉门?的养育之恩。

    纱羊把?手里的抹布一折,“听你们这么说,这里的人是?看不起我们咯。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悬赏令多得是?,换一张就?是?了。”

    恒子箫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昨天晚上的那个西院管家,还是?今天早上的总管,他们看师父的眼神?都?让他很是?愤怒。

    “看看,看看。”司樾笑道,“头一张令、头一天就?要放弃,这么回去也不怕丢人现眼?”

    纱羊道,“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是?他们先不尊重我们,他们才?该丢人。”

    “出来做工自然不比在山上当王自在,这才?哪到哪,往后多得是?冷脸白眼的。”司樾道,“你还是?趁早放下你的仙子架子,打这以后,可?都?没从前的好日?子过咯。”

    纱羊哼了一声,继续擦柜子去了。

    恒子箫起身,“师姐,我来做吧。”

    他两人花了天工夫,把?这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

    纱羊让恒子箫从他的储物器里取了一个书?柜,往上面放了些书?,又把?他的案牍摆了出来,放在窗下最亮的位置。

    她给房里挂了副山水卷轴图,又在桌上点了香,驱走这里的狗味儿,接着摆了些兰草、文竹,让这简陋的屋子一下子有了书?香气。

    上午果然有人来给狗送饭,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换作秋哥儿。

    他和恒子箫司樾认识后,咦了一声,“今天这些狗怎么这么安静?”

    恒子箫打开后门?,让他进?了关狗的院子里。

    笼中的狗一见恒子箫,便紧紧地盯着他,有的夹着尾巴一声不吭,有的只喉咙里滚着泡泡似地低吼,比起昨天不知安静了多少?。

    “不知道。”恒子箫理直气壮地问秋哥儿,“它们从前不安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