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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神探[九零] 第138节

    孙新推出一把胡五万的牌局,低头小声解释方才为什么家怡出了五万,他没有吃赢家怡这张牌:“想自摸啊,可惜让家怡赢了,早知道不这么贪。”

    “是啊,能赢就赢吧,小钱也是钱。有时候就是想赢更大嘛,结果就输啦。哈哈哈。”家怡开心大笑,伸手向三福哥收钱。

    第二局,家怡赢二饼和六条的对对碰。

    孙新点炮,出了个六条。

    家怡开开心心鼓掌称赞自己运气好好时,孙新将自己的牌推进麻将桌中,边洗牌边慢条斯理道:

    “早知道赢一局小的就好了,不应该把已经工整的听牌拆散。想摆个十三幺嘛……”

    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他手里有伍条、六条、七条一组,却硬拆散它们,单打出六条。

    第三局,方镇岳自摸。

    第四局,三福出六饼,孙新没有吃。家怡赢清一色,方镇岳点炮。

    第五局……

    如此打了几个风圈,三福忽然一拍桌面,怒指孙新:

    “豆腐仔!你耍诈!把把让着十一啊。”

    他都看出来了!绝对不会错!

    孙新这小子就是在拍易家怡这个小东家的马屁,准准是这么回事。

    “我没有啊……”孙新一下坐笔直,脸涨得通红,直摆手。

    “怎么叫让我呢,是我运气好嘛。”家怡双手撑在桌上,笑嘻嘻望着三福,“三福哥,给钱给钱啦!”

    “哈,你这个豆腐仔!”三福一边给钱,一边仍然好气。

    一想到孙新居然能在让着易家怡的情况下,仍然保证他自己不输钱,简直是把麻将桌上的其他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关键是三福明明看出孙新在故意放水,却完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也想不出要如何化解。

    真的好气。

    果然,他还是更适合当警探,打麻将之类的游戏,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啦!

    “没有耍诈啊……都是规则内的。”孙新弱弱地解释罢,转头与家怡眼神对上,又忍不住抿唇。

    今天他和易家怡女士,可是赢了大把钞票啊。

    “以后我要在易记门口贴上大字报:【不要跟孙新厨师打麻将】!广而告之啊!”三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叹气道:

    “幸亏豆腐仔不去赌场,不然以后香江赌场都要出新规则:禁止孙新进入啊。”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家怡也站起身,开开心心地扭了扭腰。

    天色暗了,大家在岳哥家里玩了大半天,也该散场,让主人家好好休息了。

    大家整理牌桌时,家怡悄悄凑到孙新跟前,手遮口说悄悄话:“回去请你吃冰淇淋!请两个!”

    “我真的没有放水……”孙新挠挠头,眼周的皮肤又红了。因为脸白,其他任何色泽上脸都好明显。

    家怡摇头,不认同道:“豆腐仔,你好不适合讲谎话。”

    会被人一眼识破。

    “……”孙新发窘,嘿嘿傻笑一声,便埋头去帮忙收拾东西了。

    夕阳西下,天、海和城市都被染上金黄、火红的霞色,艳丽无匹。

    家怡整理桌椅时,偶然转头远眺,正瞧见西方海上落日,两团蛋黄一样漂亮的圆日,一团在海平面上,一团在海平面下,全都那么漂亮,全都氤氲出五彩霞光铺天盖地……

    真美。

    家怡在看海看落日,方镇岳在看她。

    霞光映在少女娇嫩光滑的颊,染上胭脂色,眉眼嘴唇好像都变得更柔和了,很靓。

    他一手插兜,一手拎起一个塑料椅叠在另一个塑料椅上,唇角扯了扯,目光又转向游泳池边帮忙收烤炉的孙新。

    豆腐仔皮肤原本很苍白,这些日子大概吃得好睡得好,红润许多。眉眼更生动,原本怯懦的表情变得温和平静,标致的五官便也更显眼。

    真是个难得一见的靓仔,窝在易记是个好川菜厨子,送去tvb大概也能碾压一众小生。

    方镇岳唇线不自觉被扯直,再望向家怡时,眼神变得复杂了许多。

    ……

    穿过院子小台阶下行,绕过隔音树带,才到马路上。

    九叔开车载三福几人走,方镇岳开大吉普送易家人下山到中环去坐船到天星码头。

    盘山道好平整,转着弯弯下山,看不同角度的夕阳下落。

    天色慢慢褪去暖色,彩虹消逝,四周蒙上浅紫色,转浓成紫蓝,又笼上灰,最后沉入那抹透几分藏蓝色的黑。

    山顶比市中沉静得多,被葱郁植被包裹的别墅区,没有阳光时,显得静悄悄。

    大概每一位住在这里的富豪,夜晚归家后,都能享受度假般的宁静深幽。没有闹市的喧嚣,也没有山下霓虹弥漫的光污染。

    被大自然包裹的夜晚,一定很幸福吧。

    这是家怡的感慨,如果她真的发问,方镇岳大概会给她否定的答案:是寂寞和冷清。

    吉普底盘很高,比前方九叔的车视野更好。前车灯很亮,左转弯时会将右前方山坡下的草木照得如同白日般清晰。

    转到第三个弯时,方镇岳的车灯忽然照到一个站在路边的人,忙刹车减速,绕过路人和他的摩托车。

    如果方镇岳是个有怒路症的司机,只怕会探头狠骂一下对方,大晚上的站在崖边转角处,简直找死。

    好在方sir脾气虽然不好,却不暴躁,凝一眼对方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减速仔细打量起对方。

    坐在副驾后方的家怡忽然身体前倾,双手扒住方镇岳的车座,低声开口:

    “岳哥,你看到山坡下的那个东西了吗?好像是件绣纹了红玫瑰的浅色西装外套。”

    那个大叔之所以站在路边转角,好像正是在捞什么东西。

    山顶别墅区很干净,马路清洁工人早晚两次地做道路清障、保养和保洁,每天都会将行路两旁视野范围内的所有垃圾都清理干净,即便清理山坡下方的垃圾很危险,工人们也会使用工具去达成。

    毕竟富豪们缴税很高,对居住环境的要求也很高。

    所以,逻辑上是不应该有那么清晰的垃圾掉在山坡下,而没有人清理的。

    尤其,那看起来好像是件外套,更加不是简单的垃圾而已了。

    家怡开口时,方镇岳正在转过弯道后,缓慢开向路边安全的地方。

    停好车,他转头对大家交代一声,便拿着一个手电筒下车,退回去查看方才一掠而过的到底是不是件西装外套。

    家怡也跟着跳下车,交代大哥看好家如家俊后,她快步追上方镇岳的脚步,走在路边缘向前方手电筒笼罩的扇形区域打望。

    这时天已经彻底黑沉下来,远处的海收敛起它的秀丽和优美,释放出幽深神秘的暗影。家怡放眼望去,只觉敬畏。

    终于退到弯道处时,方镇岳和家怡并肩而立,终于确定了那浅色的落在灌木边的东西,就是一件浅色西装。

    但它上面并没有绣纹玫瑰,那一团团的红色,都是被鲜血染红的刀割洞疤。

    “看到人了吗?”家怡向路人出示自己的证件,随即开口问询。

    “没有啊,我就是在清理马路垃圾的时候看到了,好像是件血衣啊,madam。”原来路人正是位开着小摩托做夜间清障的环卫工人。

    方镇岳脱掉外套挂在环卫工人的摩托车头上,便要下潜到崖坡处查探,以便搞清楚那西装是不是有人穿着它被刀刺后出血造成。

    家怡看了下马路下的山坡,里面全是灌木,方镇岳体格高大健壮,要想走下去很难穿行,便拉住对方,开口道:

    “岳哥,我比你小只,我下去看看吧。”

    她探脚试了试土坡的坚固程度,便准备侧着身走下去。

    才落脚,鞋底便有点打滑。

    家怡忙弯腰想要扶住水泥马路,稳住身形,一只大掌已捞住她按向地面的手。预期中粗粝的水泥地面手感,被有力又温暖的掌心取代。

    这只手掌内侧和指腹虽然也有许多粗茧,但反握住时,不仅不觉得粗糙,反而觉得好安心。

    “我站在这里拉着你,你向下探几步,仔细看看。如果能确定红色的是鲜血,应该就是有人穿着它被刺伤,我们再折回我家报警。”

    方镇岳道出自己的计划,朝她点了点头。

    家怡感受到他手掌的力量,也感受到了被他握着的可靠。

    回攥一下他手掌,便点了点头,不在迟疑,面朝着方镇岳和地面,背朝崖坡,缓慢向下。

    她每一脚都踏的很稳,确定脚下坡土足够结实,才会落脚,然后再继续向下探挪。直到走至方镇岳蹲身展臂,能放她下行的最大距离,她才驻足不再向下。

    男人另一手握着电筒,照向那件西装外套。

    环卫工人站在边上,也帮忙打手电光。

    瞧着家怡瘦高一靓妹女警,做起事来既不嫌弃土坡泥多,也不担心灌木刮擦衣裤,大胆又利落,忍不住佩服,探头时便絮絮念叨:

    “好厉害,哎呀,小心脚下啊,madam。”

    家怡捡起一枝木杈,拨开挡视线的灌木,仔细打量过,才转头对方镇岳道:

    “岳哥,西装确实被刀刺破,破口四周染的红色很像鲜血。后面树枝上沾的好像也是血……有垂直血滴,也有甩溅状血滴。

    “那边有灌木被压折的痕迹,人应该是从那边走下来的。

    “有……好像是两个人的足印。

    “那边还有红色液体……好多。”

    家怡一边打量,一边指引方镇岳将手电筒照向她手执的木枝指向的方位。

    随着视野扩张,她看到的信息越多,回攥他手掌的力量便越大。

    环卫工人听到家怡的观察汇报,又忍不住赞叹:“madam好专业啊,是不是有人被害啊?”

    家怡并没有回答环卫工人的话,方镇岳吸收到足够多的信息,已经手拉着她的小手,往回拽了拽:

    “回来吧。”

    “要报警吗,岳哥?”家怡借着他的力量,踩着倾斜的山坡往上爬。

    方镇岳只用了几下力,便轻易将她拽了上去。

    踩在水泥马路上时,家怡还没适应平坦的路面,身体向前倾了下。方镇岳立即伸手扶住她肩膀。

    家怡为了让自己站稳,也本能地握住他手臂。指腹下感受到硬邦邦的肌rou线条,温热又有力,与他大掌一样,传达着可靠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