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书迷正在阅读:女尊:重生纨绔王女,夺嫡追娇夫、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风月窈窕、暴发户女儿的导演路、蔫儿玉、天朝仙吏、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古代流放日常(穿书)、重生暖宝:霍六爷的心肝儿娇宠!、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
说完他便高举起酒樽,扬了两下并一口干掉。 众人随声附和:“后生可畏!” 气氛使然,江玉珣只得跟着再饮一杯。 说话间,“东南三郡”之一的烁林郡太守娄倬正,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与庄岳一样,都曾是原主父亲的好友。 听说江玉珣“升官”以后,这二人一个比一个开心。 “江大人……不,未来得叫江尚书了!快,饮酒饮酒!” 今日他们喝的并非烈酒,而是传统恬酒。 也不知娄倬正到底喝了多少,此刻面颊都泛起了红来。 “是,娄大人。”对方如此热情,江玉珣只得跟上。 不知不觉间,他的脸颊也生出了一点浅红。 或许是喝上了头,夸奖了江玉珣几句之后,娄倬正忽然想起了往事,接受转过身去和多年未见的庄岳叙起了旧。 没了人劝酒,江玉珣总算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忍不住道:“尚书令一职自陛下登基起空缺至现在,吾等原以为陛下不会再设此职呢——” 话没说完他意识到不妥,接着慌忙闭上了嘴。 而周围人则已在心中默默地补完了这番话: 没有想到,江玉珣这个刚出仕的小辈,竟然会成为大周第一名尚书令。 说实话,不只是他们江玉珣自己也有一些意外。 他虽然料到了应长川一定会给自己升职,但未曾想应长川居然如此爽快。 难不成他真是许愿池? “咳咳咳……”下一刻,江玉珣便没忍住呛了一口酒。 什么许愿池! 哪里有许愿池这么会压榨人的? 自己虽然成了“尚书令”,但是身上仍兼着“侍中”一职。 ——依旧是社畜中的社畜! 思及此处,江玉珣瞬间悲从中来。 皇帝就在这艘楼船之上。 众人自然不敢将动静闹的太大。 回忆完往昔后,喝上头的娄倬正便被侍从扶着下了船,其他人也纷纷告辞。 不过转眼这里就只剩下了江玉珣和庄岳两个人。 时间已经不早,江玉珣正打算告辞,却被庄岳拍了拍肩拦下。 他的语气颇为深沉:“贤侄,来甲板上。” 江玉珣愣了一下,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秋色渐浓,哪怕是处于南方烁林郡,入夜后江上仍有几丝寒意。 甫一出门,江玉珣的困意就被风吹了个干干净净。 不同于用暮食时的激动、喜悦,此时的庄岳表情有些沉重。 他深深地看了江玉珣一眼,末了压低了声音说:“陛下向来赏罚分明,我们这些武将,都是依靠军功被提拔上来的。” 江玉珣轻轻点头。 辰江上一片寂静,庄岳继续道:“陛下当年领兵十万、征战天下,自是锋芒毕露至极。你在这面的确与他有些相似,获得陛下欣赏也非意料之外的事。” “只是……” 冷风吹过,庄岳神情瞬间一凛。 江玉珣也不由随他紧张起来,同时屏住呼吸下意识问:“只是什么?” 庄岳忽然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起来,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这才压低声音对江玉珣说:“凡事都讲究一个‘度’,往后你就是尚书令了,不可再没大没小,行为做事要更懂得掌握分寸,千万不可以再触怒圣颜。我说的你能做到吗?” 庄岳说的道理江玉珣当然明白。 只是……这分寸也不是自己想掌握就能掌握的。 江玉珣下意识攥紧了手心,略微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向江上看去。 “我……”我当然不行。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当然不能说出来吓人。 江玉珣转身朝庄岳笑了一下,安慰对方道:“放心吧世伯,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明白,但是真的做不到。 “那就好那就好!阿珣果然是长大了啊!” 看到江玉珣自信满满的笑容,庄岳瞬间如释重负。 “哎……你爹娘若是能看到你今日的样子,那就好了……” 庄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他总算是欣慰地朝江玉珣看去,末了一边称赞着“后生可畏”一边与江玉珣一道向楼船上而去。 - 江玉珣蹑手蹑脚地推开了舱门。 时间不早,他原以为应长川已经歇下。 没想到一开门便看见,船舱内隔门未阖,一袭玄衣的应长川正站在窗边遥望着远处。 听到脚步声后,缓缓转过身向江玉珣看来。 “臣参见陛下——” “免礼。” 此时天已经有些冷了,夜里船上只开一半窗通风。 见应长川缓步坐回桌案之后。 桑公公连忙进来关了一扇窗,接着转身朝隔门而去。 谁知他的手还未触至门上,天子便轻声道:“先退下吧。” “是,陛下。” 桑公公连忙退了出去,并自以为无比贴心地关好门,遣走了守在外面的内侍官。 见应长川坐下,江玉珣犹豫了一下,也正坐在了外舱席上。 下一刻,便见天子微微蹙眉问:“爱卿身上怎有酒味。” 酒味? 闻言,江玉珣下意识轻轻在自己身上嗅了两下。 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还是其他原因,他并没有从自己身上嗅到半点酒气。 应长川的鼻子也太灵了吧?! 虽然很想狡辩,但江玉珣顿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道:“庄大人为庆祝臣成为尚书,所以邀臣聊天、交流肺腑之言并喝了几杯。” 恬酒几乎没有度数,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饮料。 上至朝臣百官,下至生活比较富足的百姓,闲来无事都喜欢小酌两口。 喝酒原本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江玉珣却被应长川问得心虚起来。 天子轻轻点头。 就在江玉珣以为应长川的问题已经问完时,对方竟又随口道:“什么肺腑之言?” “……”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大臣了! 此刻,江玉珣的心中已经拉响了警报。 若是其他人被问到此事,定会借这个机会用“忠君报国”或者“替陛下分忧”之类的话敷衍皇帝,顺便溜须拍马一番。 可是江玉珣只能一边回忆,一边实话实说:“庄大人叮嘱臣,不能再在陛下面前没大没小,以免触怒圣颜。” 江玉珣:!!! 救命,我这是不小心出卖队友了吗? 江玉珣已经习惯在应长川面前丢脸,或是口出狂言。 可是卖队友这种事,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做,业务颇为生疏。 话音落下,见天子蹙眉,江玉珣仅有的困意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方才这番话似乎是在暗指应长川脾气不好?! 完了,庄大人不会被我拉下水吧? 想到这里,江玉珣连忙行礼,并替庄岳解释起来:“请陛下明鉴,庄大人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担心臣无遮拦、出言不逊,这才如此提醒臣——” 江玉珣话还未说完,便被应长川笑着打断:“无妨。” 无妨? 应长川不打算和庄岳计较了吗。 不等江玉珣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天子突然起身,同时将守在外面的桑公公唤了进来。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舱门被人从外拉开。 老太监佝偻着身子入内,稍一用力便推动隔门把船舱一分为二。 就在隔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应长川的声音自屋内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