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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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应长川的面前没有秘密。 天子缓步走到了江玉珣的背后,随他一道将视线落在了奏报之上,他蹙眉道:“爱卿在找什么?” 江玉珣:!!! 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玉珣的心如被人捏在手心一般狠狠一紧。 他试图委婉道:“臣在找若固王子送臣的礼物。” 话音落下后,他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点。 这个回答多正经,比直接说是“春宫图”好了不知多少倍。 然而背对着应长川的江玉珣没有看到,听到自己的回答后,天子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 “孤竟不知若固送了爱卿礼物……”说话间应长川已经与江玉珣一道走入屋中,并随手关上了屋门挡在了他的身前。 屋内忽然昏暗了起来。 气氛也随之暧昧了几分。 应长川的语气实在太过奇怪。 抬眸看到那双烟灰色的眼瞳,江玉珣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猜测。 ……应长川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若固送的礼物虽离谱了一点,但他怎么说都是个半大小孩。 吃他的醋未免也太离谱了一些吧? 应长川轻轻撩起江玉珣鬓边的长发,漫不经心地将它缠在指间。 末了缓缓俯身,意味深长地向他耳语道:“哦?若固殿下送了爱卿什么,值得爱卿如此紧张?” 第86章 “春宫图”三个字,如鱼刺一般卡在了江玉珣的喉咙上。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直到肩膀轻撞于屋门发出“砰”一声轻响,方才退无可退地停在此处。 江玉珣偷偷向后瞄了一眼,犹豫要不要在此刻夺门而逃。 不巧的是……仙游宫内屋门均是内开,此时应长川正堵在门口,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要不然,故技重施? 就在江玉珣紧咬牙关,一点点抬手朝自己的脖颈而去的那一刹那。 应长川竟如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一般,忽然钳住了他的双手。 江玉珣试图挣扎,但他的手腕已被天子高高钉死在了窗棂之上,一动也不能动。 只有殿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并发出暧昧的轻响。 简直是糟糕透了。 宽大的衣袖顺着江玉珣的手腕滑了下来。 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 明明上一世早习惯了穿短袖,但此刻裸露在外的皮肤却令他分外不安。 江玉珣咬牙侧过了头,完全不敢看应长川的眼睛:“春……宫图。” 他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但侧殿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这三个字仍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两人的耳边。 话音落下之后,侧殿之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江玉珣的耳边只剩自己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地呼吸声。 此刻他的脸颊变得愈发烫。 江玉珣觉得自己就像是刑架上的犯人般,正在被应长川严刑逼供。 应长川的手指缓缓自江玉珣腕上摩挲而过。 江玉珣的身体随之重重一颤。 正侧着头躲避他眼神的江玉珣看不清对面人的神情,只能听到对方刻意放缓语调于自己耳边道:“爱卿方才说了什么?孤未能听清。” ……自己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应长川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如今竟睁着眼睛就对自己说起了瞎话。 该丢的人已经丢过了。 见他如此无耻,江玉珣索性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直接在应长川耳边大声道:“春宫图!” 两人的视线在此刻相交,应长川仍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在何处?”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眯了眯眼睛。 “在……在床榻下。”江玉珣的声音格外艰涩。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应长川动作一顿,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 …… 天子坐在榻边,缓缓翻开了本册。 他的神情格外自然,好像手中拿着的是某本奏报一般。 江玉珣则双手紧攥,如被罚站一般低着头在门边等候发落。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 应长川始终没有像江玉珣想的那般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一旁,而是真的一页页翻了过去。 见形势不对,江玉珣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种东西却不适合出现在仙游宫中,”他一边说一边缓缓上前,试图将东西从应长川手中夺来,“不如早早丢掉为好。” 然而天子只一抬手,便将他的动作躲了过去:“若固殿下的心意怎可浪费。” 说着竟又紧紧将江玉珣的手腕钳在了掌心。 江玉珣随即睁大了眼睛,他一边努力用指尖去触图册的边角,一边下意识道:“陛下再不放手,当心我——” 话说一半,江玉珣忽然闭嘴将后面的句子通通咽回了肚子里。 幼稚! 自己怎么会冒出那么幼稚的念头? 他的嘴闭得虽然快,然而一直垂眸翻阅本册的应长川,却还是将视线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正午的阳光穿过窗棂上的丝绢落入殿内,变得朦胧不清。 昏暗的光线下,应长川饶有兴致地抬眸道:“当心什么?” “……当心我咬你的手。” 江玉珣从未如此后悔于自己的幼稚。 话音落下,他便绝望地阖上了眼睛。 听听,这是成年人该说的话吗? 侧殿内静了几息,江玉珣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应长川终于把画册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然而还不等江玉珣放下心来,竟听天子轻声道:“好啊。” ……好啊? 这是什么意思。 江玉珣蒙了一瞬,终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想要离应长川远一点,然而被紧攥着手腕的他未能成功起身。 挣扎间,悬在榻旁的幔帐也随之轻摇。 天子一手钳着江玉珣的手腕,一手抬起轻抵在了对面人的唇畔。 下一刻,便以指腹自他唇边轻擦而过,似乎是在仔细感受那片柔软。 江玉珣想要抽身。 然而应长川却在他耳畔以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怎么?爱卿又不敢了吗?” - 饕餮纹座屏将流云殿的前殿划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座屏以外,大臣正向天子汇报着近日以来昭都附近的大事小情。 座屏以内,应长川手持画笔背对众人而立,一边听那人的汇报,一边描摹着手下舆图。 邢治在北地混得如鱼得水。 甚至将酒坊开到了泽方郡去。 折柔难抵烈酒的诱惑。 商人带着它深入了折柔境内。 而舆图最上方留给折柔的空缺,也这样一点一点被填补了起来。 山川形势、戈壁草原、牧场水源无一不在其中。 “……怡河两岸新棉已播种结束,再过一段日子就要到出苗天了,那个时候农户必须适当浇水,”官员手持奏报轻声道,“如今平行于怡河而建的灌溉渠已差不多修成,百姓浇水不成问题。” “嗯。”饕餮纹座屏另一边的应长川缓缓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他退后一步,仔细欣赏起了眼前的地图。 坐在不远处的江玉珣正想松一口气,不料应长川竟在这时再次抬腕,对着邢治送来的密信修补起了图上的细节。 玄色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一道向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