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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火葬场文里的深情竹马 第34节

    裴见微推了推从人事部那里要来的考勤签到表,冷冷道:“一个月只来了两次店里,够忙的啊王店长。”

    这家分店人事部经理本来是王恒的“亲信”,出勤率上自然可以作假,但一个部门那么多人,不可能各个都值得王恒笼络,多问两个就问出来了他真实的出勤率。

    “上个月员工工资应发一百二十万,最后实际发出去不到五十万,多一半的钱去哪儿了?”

    “没记错的话,惠合集团的冷鲜rou去年刚被查出来瘦rou精,你今年竟然还只签了惠合?仁苏前两年因为地沟油被查引起轩然大波,改名换姓披了个衡昌的皮你就认不出来了,敢和他们签约!”

    裴见深气得心脏疼,有问题的生鲜rou和地沟油流入家家户户,背后究竟有多少他们背不起的人命债。

    他把和这两家公司签约的项目合同书摔到了王恒脸上,怒斥道:“你把食品安全当什么?你把人命当什么?供应商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敢这么铤而走险?你是嫌慎明死得不够快吗?!”

    王恒意识到事情败露,无话可说。他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预备再发酵一段时间,等一些人吃出问题来,联合舆论把事情闹大,这样顾客就会连带着对慎明集团也失去信任。

    哪儿成想裴见深会突然来一趟超市!

    在场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裴见微也一脸呆滞,他虽然爱财如命,也称不上多有良心,但多少知道可持续赚钱的道理。

    此事一出必定影响到慎明股价,他绝大多数收益来源于此,这可不是供应商那点外快钱可比的。

    裴见微遍体生寒,越想越后怕,当初在三柏山高尔夫俱乐部选中王恒,本来是看中他能说会道,挺会来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目光短浅的蠢货!

    “严落,调过来个店长进行闭业整顿,处理好员工补偿等遗留事宜;涉事人员从上到下按公司章程领处分,包括裴见微;至于王恒,停职调查,必要时报警。”

    裴见微眼睛一缩,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震惊地瞪向王恒。

    他一直以为王恒是目光短浅。

    但万一是居心叵测,早有预谋呢?

    说完后,裴见深就出了办公室,裴谨修他们亦步亦趋地跟上。

    上车时,裴谨修听见裴见深对靳泽道:“从明天开始安排去各个分店随机寻访的计划,不要惊动各大店长。”

    裴谨修目的达成,让系统把王恒与众云集团负责人碰面的照片和相关录音发给了严落。

    该进监狱的,一个都少不了。

    该买的东西没买到,裴见深又带着他们去一趟嘉德超市,顾客体验和经营管理上和刚才的慎明超市形成了鲜明对比。想必这次回去,裴见深会由上到下横刀阔斧地改革一次。

    为了散心,买完东西后,他们最终去了东湖公园。

    湖畔旁杨柳依依,池绪贴着裴谨修说悄悄话,他忧心忡忡地问:“你以后要跟你堂弟住一起吗?”

    裴谨修:“应该是,裴家都住在昊山庄园里。”

    池绪皱眉,眼神关切:“可是他脾气好差啊。”

    裴谨修笑了笑:“放心,他欺负不到我头上。”

    那倒确实,裴谨修又能打又会说,况且还有沈阿姨和裴叔叔在。

    但池绪还是很介意,他本来就不想裴谨修走,只不过现在不想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池绪踢着碎石头,问:“小区里还有空余别墅,你搬来祁华名苑住好不好?我们当邻居嘛。”

    裴谨修天天和池绪在一起,他能感觉池绪因为他要搬走这件事而一直闷闷不乐。

    小孩会因离别而愁云满面,甚至窝在被子里偷偷哭泣,裴谨修可以理解,但不大能感同身受。

    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多数时候都能见上,只是频率降低,就会伤心到这种地步吗?

    裴谨修不懂,但他和池绪毕竟隔着十几岁,有点代沟也正常。

    他去昊山庄园还有事做,多少要住上一段时间,因此没直接答应,含糊其辞道:“过段时间吧。”

    池绪把这当成了一个保证,眉头舒展,明显开心了不少。

    时间一晃而过,临近暑假结尾,裴见深和沈纭又一次举行了婚礼,这也意味着裴谨修彻底从池家搬了出来,搬去了昊山庄园。

    婚礼是在庄园内举行的,沈纭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活得几近于孑然一身,只邀请了几个圈中好友,其余全都是裴见深的亲朋至交。

    裴谨修与池绪当花童,穿着精致纯白的小礼服,先后见过了裴谨修的两位堂兄。

    大堂兄裴思源,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学的是金融专业。与其父不同,裴思源无心零售,醉心投资,在择业方面和裴见宏已经吵了好几架。

    裴见深对兄长愧疚,曾承诺过将日后裴家基业传给裴见宏儿子。

    裴见宏两个儿子里,属裴思源最争气,考上了洛津大学。但裴思源本人却没这个心思,他不愿继承,想要自己创业。

    二堂兄裴明心,今年刚上高二,是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纨绔子弟。他胸无大志,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没什么可圈可点的长处,最爱花钱败家,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狐朋狗友也多,很容易受人挑拨。

    裴家给后代起名都别有深意,见宏见深见微,思源明心谨修。现在看来,除了换了内芯的裴谨修,人和名字的寓意总是背道而驰的。

    裴骄原本也不叫裴骄,按明恬取下的名字,裴骄该改名叫裴持静,但裴见微好不容易才得来了这个儿子,宝贝地很,自作主地取了“骄”,愿他永如旭日朝阳,骄傲热烈。

    婚礼流程简单,没有举行太久,穿上繁复婚纱的沈纭格外秾丽夺目,在阳光下与裴见深深情相拥,有围观群众为爱感动,喜极而泣。

    裴谨修却仿佛被隔绝在幸福的喧闹之外,平静到了淡漠的地步,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礼台。

    婚礼结束。

    裴谨修是和池绪一起从祁华名苑过来的,现在却不能和池绪一起回去,因为裴谨修的家变成昊山庄园了。

    池绪心如刀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只是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别哭了。”裴谨修感觉自己真是……看不得池绪的眼泪,池绪一哭他就全身难受。

    他安慰道,“再等等好不好,再过段时间,我就跟mama商量搬去祁华名苑,和你当邻居。”

    池绪这才抬头,勉强止住眼泪,伸出小拇指道:“真的吗?那我们拉钩。”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裴谨修无奈道,但还是纵容地跟池绪拉勾勾。

    池绪这才开心了,最后抱了抱裴谨修,轻声说:“那我等你!”

    如此这般,池绪才跑到了池晚宜身边,跟着上了车。

    人走远了,裴谨修还在庄园门口站着。他后知后觉地,心中浮起一丝微不可见的惦念。

    突然之间,有人摸了摸他的头。

    “……”裴谨修厌恶地躲开,转身看到了裴明心。

    裴明心笑得贼眉鼠眼,冲裴谨修勾了勾手道,“小堂弟,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玩呗。”

    第29章

    裴谨修象征性推拒, 犹疑道:“我还没有告诉我mama……”

    裴明心“啧”了一声,瞧不起这种规规矩矩凡事先找妈的小屁孩,极不耐烦道:“待会儿我跟二伯母说一声不就得了。你去不去啊?不去我走了。”

    裴谨修住进昊山庄园的目的之一就是解决裴明心的那群狐朋狗友, 当然不会真拒绝。

    他佯装期待,三两步跟上,急切道:“去。”

    裴明心开的车极其浮夸且sao包,一坐进车里就开始打电话。亏他还算有点良心, 冲着电话里的人叮嘱道:“行,那就老地方见!今天我可还带了我堂弟一起, 人家才七八岁大,让许昌和曹昀收着点, 别整那些不三不四的, 吓到小孩!”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 裴谨修缓慢地眨了下眼。

    裴明心踩着油门, 飞飚到了私人会所门口。这家会所是许昌投资开的, 因此就叫双日会所。

    侍者迎了上来,裴明心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啪的一声推开一个包间的门。

    下一秒, 他就猝不及防地撞见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裴明心一边遮住裴谨修的眼睛, 一边气急败坏道, “我艹你大爷的许昌!我跟你说话你当放屁呢!要发/情能不能滚楼上开个房啊!你有病吧你!”

    水渍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最后是一道男声,懒洋洋地,不以为意道:“我说你才是神经病呢。你还真把你堂弟带出来了, 咱们出来聚你带个小屁孩,你没事吧裴明心?”

    “姜涛不还经常带他弟姜舟出来!他能带, 凭什么我不能带?”裴明心立马反驳,冲那几只莺莺燕燕道,“小姐公子们,有没有点眼色啊,等着我请你们出去呢?还不快滚!”

    人走得差不多了,裴明心才松开挡着裴谨修的手,道:“去,别怕,想坐哪儿坐哪儿,待会儿哥让人给你整点儿童套餐。”

    许昌哂笑了一声:“人家姜涛姜舟可是亲兄弟,你这嘛……”

    裴明心踹了他一脚:“滚!你自己家庭关系不和睦,别离间我们骨rou亲情。”

    许昌脸色一变,光影明灭的包厢内,他笼罩在黑暗中的那半张脸分外阴狠,可惜裴明心心大,又嘴损惯了,没看见。

    十分钟内,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包括裴明心曾提到过的曹昀和姜涛姜舟两兄弟。

    裴谨修缓慢地眨了下眼,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

    仇人齐聚。

    姜舟和裴谨修同岁,主动凑了过来。

    他脸圆圆的,看起来和池绪还有五分相像,性格也是一样的活泼热络,主动自我介绍道:“你好呀,我叫姜舟,你可以叫我舟舟!这里的甜布丁可好吃了,我一会儿帮你也要一份!”

    当年异国他乡,恐怕就是这几分相似的外貌与性格让原主逐渐卸下心防,变得格外信赖姜舟,然后一步步地,踏入姜家早就预设好的陷阱,万劫不复。

    姜家是做餐饮起家,第一家店就开在苏北市,从太爷爷太奶奶那辈起就跟傅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明面上却看不出,因此原主一直被蒙在鼓里。

    原书里,在慎明集团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找上了姜舟求一笔钱。姜舟没有直接给他钱,而且给他了个“门路”,让他去股市里捞钱。

    也这正是这比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速了慎明的灭亡,也连带着将原主送进了监狱。

    裴谨修态度自然,不冷不热道:“谢谢,但我不爱吃甜。”

    金碧辉煌的包间,裴明心为了裴谨修连烟都没抽,并且扬言谁抽揍谁。

    他修长好看的手上拿着牌,手边放着玻璃杯,一边打牌,一边喝两口酒。

    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心思单纯,守着手里那些资产拿利息分红就挺满足,别人再怎么离间也不嫉妒兄长,懂得分寸,从不沾染不该沾的东西。

    不像他身边那两个。许昌沾黄,男女不忌,还偏好强取豪夺。虽然够谨慎,每次搞之前都要体检报告,但人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最终得了艾滋,还染上了一堆病,也算咎由自取。

    另一个沾毒,吸到最后甚至干起了贩毒的生意,拉了整个曹家下水,最终落得了个枪毙的下场。

    裴明心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他也没真的把许昌曹昀当什么知交好友,就是闲的,寂寞了,恰巧大家都是津圈富二代,有事没事出来聚聚打发打发时间。

    直到他因许昌而染上艾滋,因曹昀而沾上毒,此后性格大变,开始愤恨嫉世,怨天尤人。

    裴明心以为自己是被原主陷害的,因为这一切发生在他与原主见面后。

    再之后就是裴见深车祸身亡,坏事接踵而来,慎明集团资金链突然断裂,内有家族之争,外有众狼环伺,风雨飘摇,大厦将倾。

    一包间的人都心思各异。姜舟不知道是别有用心,还是天真烂漫,缠在裴谨修身边不肯走,就算裴谨修拒绝了甜布丁,他还是替裴谨修点了一份,硬要往裴谨修手里塞。

    有点烦。

    裴谨修抗拒地挥了挥手,差点把姜舟手里的甜布丁打掉。